第五章 飞上枝头的可怜夫人4
“若不是多年相处，我清楚你身体的每一处，恐怕早就将你关进大牢，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变化。”
没有满意答案，陈慎不会消除怀疑，也不会走，他就这样一直盯着阿九。
阿九头皮发麻，双眼一闭，晶莹地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我不想死。”
内心最真实的答案，她就是只想要得道升仙的野狐狸，不懂情爱，不懂那么复杂的人心，阿九表示心累加委屈。
在她以为陈慎会将她当怪物带走，必死无疑的时候竟听到了他说，“你为什么不找我？”
“嗯？”这个回答过关了？
阿九抬起头看着陈慎，她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她所有的一切认知都是从原身的记忆中抽取，而她第一次没有经验，差点搞砸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阿九的心像重获新生，不好意思，“我一个人承受惯了。”
陈慎摸着她的脸，像是回忆，又像是低声自语，“阿九，你还记得你的嫡姐苏倾城吗？我一直以为你们姐妹相似，却不曾想，你们除了容貌，一点都不像。”
阿九想着原身过去，叹气道，“人家自小就是天之娇女，我也想过那种生活，可我的生母下贱，就连姻缘都不能自己，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遇上你，娶了我。”
“听你的语气，很难受？”陈慎不明白她为何哽咽，“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心里觉得委屈，便难受了几分，想要和将军多说话，将军不会在意吧。”
陈慎抓着她的手，“你不是她，你是谁？”
苏九笑着流泪，“我是苏九，一个从小在苏府长大，生活在苏倾城底下的可怜人，流落到妓院被将军所救成了您的妻子，也是她的替身，将军我可说的对吗？还有很多琐碎的小事，将军要是有时间，我可以说三天三夜，包括我们的床事。”
没有爱恨情仇，她可怜原身到死都没能明白陈慎不爱她，想要的贪恋一辈子都不会实现，哪怕是泪水都为了得到陈慎的悔恨。
“你什么时候知道。”陈慎反应过来，没想到她会如此镇定，不过她只说对了一半。
“很早以前。”阿九心中无所谓伤害，脸上的表情却一副受了伤害，做人实在难，要想过得好，就要讨人欢喜。
陈慎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带一点感情，放松了对她的警惕，“你错了，我娶你是因为你的容貌不假，苏倾城是我的青梅竹马不假。但人这一辈子有比情爱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家卫国，我对不起你，辜负你的看重，以后我会补偿你的，你也要理解我的不容易你。”
身为武将，一生的报复都在战场，陈慎否定了阿九的想法，他堂堂男子汉儿女情长会丧失判断力。
“苏倾城呢？你还爱她吗？”阿九轻声问道，她想，大概将军不是杀人凶手，那是谁对她下了毒手，让她悄悄的死去。
“她在府中陪着老夫人，她们相处的很融洽。”陈慎诚实回答，他清楚苏九不喜欢这个答案，但他不屑骗人。
阿九点点头，冷笑不已，老夫人一向不好对付，红袖死了她必然会找上门来，没想到苏倾城倒赶上好时间。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她请求，“我知道老夫人一直喜欢大家闺秀，我也曾是大家闺秀沦落风尘。我努力卑微就是为了她能喜欢，可有些人注定一辈子只能当敌人。将军，我能提一点要求吗？”
“你说。”陈慎眼中多了几分愧疚，等着她的下文，才过没多久，她的肚子比以前大了不少，看起来还是很瘦，要多补补。
阿九手不自然地摸着肚子，一圈又一圈，“我有一点点私心，若将来有一天我走了，将军能不能不要娶苏倾城，换谁都可以，我不希望我的位置会是她来代替，因为那对于我而言是一种伤害。”
“恐怕不行。”陈慎回答残忍，给不了她这个承诺，苏倾城对于他而言很重要，他欣赏苏倾城的才华和豁达，阿九的要求在他看来有些无理取闹。
阿九目光如锯，“为什么。”
陈慎索性告诉她答案，趁早死了这份心，“你嫡姐的夫君是为我而死，临死之前托付于我照顾她，我不能食言。”
照顾别人遗孀难道要照顾到床上去吗？
阿九心想好棒的借口，面上的泪水又来了，“那我呢？身为我的夫君，将军可以照顾兄弟的遗孀，我还不如一个死人吗？我也希望将军能够多看看我一眼。”
女人的招数无非是一哭二闹，阿九学的很快，她相信以她的美貌，一定可以顺利完成这个任务。
陈慎注意到阿九唇角的弧度，脸色一下就冷，他不喜有人猜测他的心思，猛地一拍桌子。
“哪有点夫人的模样，我此番前来不光是告诉你红袖的事情，还有老夫人请我们过去商量事情。”
阿九嗯了一声，没想到这次扮哭计划失败，看到老夫人的那一刻，她心中有些惧怕，面上镇定地跟着陈慎藏在身后。
老夫人正和苏倾城说的高兴，下人就来传话，等看到人，尤其是看到阿九的怯生生的模样，不由地想起一些不美好的记忆，连话都重了几分，“不成体统！”
“请祖母宽恕。”
陈慎拉着阿九一起跪着，子嗣单薄，直系余下的人也只有陈慎和老夫人，旁系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可见他们一门忠烈为这背后付出的艰辛和人命之多。
阿九却看到老夫人就开始低下头哭，哽咽的模样，十足像是受尽了委屈，实在是太难控制眼泪。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舒了一口气，“苏九真是好本事，杀了老身的丫鬟，仗着怀孕连看老身都不屑，以后若生了孩子恐怕眼都要长到天上去，抬起头，让老身看看你到底是真的怀孕还是假的！”
老夫人这番话说的有些重，就连陈慎都怕保不住阿九，“你再哭，就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