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两种剑意
苏子虞行走在九食大泽中，不时抬腿将朝自己扑过来的双头血蛭踢飞踩死，仍旧研究手里的绿色神种。
握着绿色神种，体内毁灭元力像潮汐般发起一波波冲击，想要从苏子虞体内冲出来，将绿色神种吞噬干净。
苏子虞思考着其中的联系，尝试着运转毁灭元力，但都以失败告终。望着绿色神种，苏子虞面露犹豫，接着坚定下来，若是不能解决毁灭元力的问题，他的修为将很难提升。
平常时候，修为提升缓慢倒也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不同，四疆妖族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对王朝发起全面进攻，要想在这场祸乱中保住自己及家人，就需要强大的武力作为保障。
苏子虞并指成剑，割开手腕，将绿色神种塞进去，汩汩生命力从绿色神种中渗透到经脉血液中，苏子虞明显感觉到丹田内毁灭元力快速运转起来，朝手臂经脉奔来，一口吞下绿色神种，又返回丹田里。
期待中的变化并没有出现，这让苏子虞有些失望。
他思考着该如何控制毁灭元力，他这身毁灭元力是毁灭黑光附身后遗留的，而毁灭黑光源自传承经画。
这一切的根本出在传承经画上面，凝神内视，传承经画依然是老样子，只露出一个角，上面是塔剑和风牙剑的铸造过程。
苏子虞原本打算去找段尘灵铸造塔剑，但因为妖祸骤然爆发，这个计划不得不搁浅，以至于他现在都还没有一柄趁手的剑。
传承经画没有变化，丹田也没有什么变化，都是老样子，对此，苏子虞也没有什么办法，他继续往前，朝碧邪郡望辉城赶去。
他身后，灰袁亦步亦趋地跟着。
时值正午，苏子虞忽然发现前面的沼泽中生长着些无名小花，淡紫色的花瓣向外伸展，露出深红色的花蕊来。
看着这无名小花，苏子虞骤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毁灭黑渊看见过的一种植物，那是一种矮树，只有两三丈高，生长在黑渊岩壁上，树干弯弯曲曲，像是套了一个螺旋壳子一样。
为什么充斥毁灭元气的毁灭黑渊中会有植物生长呢，他能在毁灭黑渊存在，是因为他被毁灭黑光附体，他的身体经由毁灭元力改造，才能适应毁灭黑渊那种毁灭一切的环境。
苏子虞目光落到沼泽中的无名小花上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走了过去，从沼泽里揪出一株无名小花，只见这花根须发达，比裸露在外面的植株还要长。
抓着无名小花研究，再对比不时冒出毒气的沼泽，苏子虞忽然间明悟了，沼泽环境恶劣，无名小花却从中汲取养分供给自己成长。
毁灭黑渊中的矮树亦是如此，尽管毁灭黑渊充斥着毁灭，但这矮树却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其中关键在于转化，或者说对立。
生与死对立，但生与死又相互转化，沼泽吞噬路过的妖兽或人类，从中生长出无名小花来，无名小花迷惑过往的妖兽或人类，让沼泽吞噬掉他们。
难怪毁灭元力会对绿色神种产生感应。
与毁灭相对的，不就是生命吗？或者说，造化。
这瞬间，苏子虞像是明悟了什么，整个人陷入一种顿悟的境界中。
在他丹田内，被毁灭元力包裹住的绿色神种露出一道裂缝，一道细细的根须钻了出来，察觉到这道根须，毁灭元力疯狂运转起来，逐渐形成一个漩涡。
漩涡中心便是绿色神种，神种根须扎在毁灭漩涡中，汲取毁灭元力壮大自己，又陆陆续续钻出几根细细的根须来。
随着这些根须不断吸收毁灭元力，神种发了芽，长出两片碧玉般的嫩叶来，嫩叶颤动，疯狂转动的毁灭元力停息下来，逐渐化为一道黑渊。
黑渊中，莹莹绿光闪烁着，那是嫩芽吸收神种外壳时溢出的能量。
等到神种嫩芽将神种外壳吸收完，已经长成一棵小树苗，满身叶片轻轻摇曳着，与黑渊形成某种相同的韵律。
不知何时，苏子虞从顿悟中脱离出来，并指挥手，天地元气汇聚成剑，猛地斩落，在沼泽中辟出一道百丈长的裂缝。
望着巨大裂缝，苏子虞深吸一口气，再度尝试，一剑落到旁边一棵歪脖子树上面，这棵歪脖子树便焕发新春，枝叶快速生长，眨眼繁茂葱绿。
剑道修行，先悟剑意，再凝剑心，后化剑域，终成剑世界。
十三岁那年，苏子虞就悟出乌月剑意，次年悟出无尘剑意，再三年，才凝聚剑心，其后十余年，一无所进。
直至今日，苏子虞陷入顿悟中，悟出了两种剑意，一者是毁灭，一者是造化。
其实，苏子虞悟出毁灭剑意并不意外，他与毁灭斗争十年，知根知底，只是少了一个契机罢了，而造化神种便是这个契机。
悟出毁灭剑意后，苏子虞发现毁灭剑意并不完整，又继续推演，没成想竟一举悟出造化剑意，两种剑意相生相克，却是一体的。
仔细体会两种剑意许久后，苏子虞才有时间查看丹田变化，凝神于内，他就惊咦起来，对于毁灭黑渊，他太熟悉了，只是没想到这玩意儿会出现在自己丹田内。
不对，这不是毁灭黑渊！只是一个样子罢了。嗯，这难道就是绿色神种，没想到居然是一枚活种子。
想来这神种就是传说中的造化神种了！
既然是造化神种，摩元山为何会让一只小妖猴盗了出来，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苏子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灰袁。
想了想，他朝灰袁招手，示意它过来。灰袁犹豫了下，想起可能追来的妖将妖王，便毫不犹豫地奔了过来。
“你可以跟着我，但必须听我安排，知道吗？”苏子虞一指点在灰袁胸膛上，元力流传间，那道袁湫戳出来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
灰袁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冷冰冰的人类竟恐怖如斯。
将灰袁胸膛的伤口治愈后，苏子虞不再理会它，大部分心神都在研究丹田中的变化，可喜的是，顽固的毁灭元力变得温顺可控制，而且在毁灭之中还夹杂一丝造化。
元力能够随心所欲的运转之后，苏子虞又发现一个问题：他没有相应的修行法诀！
想着这个问题，苏子虞忽然哑然失笑，既然没有现成的修行法诀，为何不自创呢？既有的修行法诀都是修行者开创出来的，他苏子虞自问不弱于人，是时候开创属于自己的修行法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