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婚姻的交易
什么？！
周宁霄的瞳孔瞬间紧缩，她只觉得自己心跳的速度在直线上升，几乎要冲破了她的胸腔。她的脸色瞬间涨红，好在这黑暗之中，即便是莫昀的目力再好，也不太能够注意到周宁霄此时的神色。
“莫昀，你不要胡闹！”周宁霄叱责道。
“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莫昀负手，懒洋洋的架势，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含糊，“怎么？你是觉得嫁给我，折辱了你宁霄郡主的名声吗？”
“自然不是！”周宁霄矢口否认，“只是，只是……”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什么？”莫昀的耐心很好，“如今我可是拿着我的命去换王爷的命，自然我不过就是个奴才，我的命不值钱。”
“莫昀，你不要这样说。”周宁霄听着这话很不舒服，张口打断了他。
没有谁是命贱的，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周宁霄张了张口，但是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她见过太多不被重视的生命，出入金三角的那些亡命之徒们，又有几个真的是如同电影小说里写的那般风光无限？
无非是被生活所迫罢了，八成以上都是一颗随时可以遗弃的棋子，不过是工具。
但是，周宁霄就是不希望莫昀这样说自己。
“不这么说我怎么说？连郡主您都觉得，我活该代替王爷去死，难道我还不能这么自嘲一下嘛？”莫昀吊儿郎当的神情，让周宁霄觉得心痛，然而莫昀却似乎是毫不在乎，“说吧，你同意不同意。”
“前两个条件我可以帮你达成，但是后两个……”周宁霄的神情中闪过挣扎，“若是你真的想要爹爹上战场，你必须要负责保护他的安全，我可以允许他受伤，但是必须要活着。”
“这个自然，我本就是代替王爷上西南，如果王爷与我同往西南，那必然我会保障王爷的安全。”莫昀答应的十分干脆。
周宁霄却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舒展眉头，她只是说道，“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够好好的，都要活着回来。”
“放心吧，郡主，”莫昀嗤笑，“只要我活着，王爷必然活着；即便是我死了，王爷也会活着，而且是全须全尾的活着，这样满意了吗？我的郡主大人？”
“莫昀！”周宁霄有些恼怒，“我教给你那么多东西，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好好的在那里活着！不要不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呵，”莫昀一声轻笑，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周宁霄的话，转而问道，“那嫁给我呢？郡主你答应不答应？”
“我的婚姻本就不由我来做主，你是知道的。”周宁霄冷静下来。
“你可以的，”莫昀丝毫没有让步的打算，“京城大名鼎鼎的宁霄郡主，自然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让皇帝不为你指婚。”
“但是，爹爹不会同意。”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相信最后瑞亲王会同意的。”莫昀十分自信。
“凭什么呢？”
“凭我的直觉。”
“……”周宁霄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眼前的这个男孩儿，他算是自己的一手教导长大，如今却是把这些谈判技巧反而用在了他的师父身上了吗？
见周宁霄未开口，莫昀继续说道，“郡主，这笔交易很划算的。”
“婚姻不是儿戏，也不是交易。”周宁霄十分不赞同。
“不，对于皇家婚姻来说，就是交易。”莫昀早就看透了，“您能说太子与周宁珮的婚姻不是交易吗？”
“……那不一样。”
“在我看来，没什么不一样。”莫昀笃定，“您与太子是堂兄妹，按照纲常伦理来说，您与太子根本无法成亲，但太子依然一门心思的想要皇上指婚，您不会真的以为太子是爱您的吧？”
“我不会嫁给太子。”周宁霄皱着眉说到。
“不管您嫁不嫁，太子很想娶啊。”
“……我不会嫁给太子。”周宁霄再一次强调，“太子向来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所以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吧，我不操心。”莫昀摊手，“但是，郡主，我的条件可是等我当上大将军之后，我以大将军的身份来迎娶您，难道还配不上您吗？”
“莫昀，你知道不是因为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什么？”莫昀上前一步，站在周宁霄的面前，目光灼灼，“我也知道当上大将军没那么容易，我需要有军功，所以我会去上战场。
“若是我在战场上不小心，啊，死掉了，那正好郡主您也解脱了不是？您说这笔交易是不是很划算？”
“莫昀，这不是交易，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在战场上牺牲。”
“但是，这是事实，不是吗？”
“……”周宁霄实在是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眼前的这个男孩儿，从来没有人与她如此这般讲过条件。
“前三个条件，我答应你。”思来想去，周宁霄决定退一步，“至于说，我嫁给你这件事，等你当上大将军再说吧。”
说完，周宁霄不再管莫昀是怎样的情绪，转身便走。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觉得每一刻都是呼吸的劫难。
她不喜欢莫昀一直把自己的死挂在嘴上，从心底来说，其实她压根不希望莫昀去战场；从心底来说，她也愿意将他纳入麾下，就放在莫邪里护着一辈子。
但是现实不允许她这么做，有些时候的抉择就真的非要如此无奈吗？
周宁霄一路走回小院，素雪早已经在小院候着了，见到周宁霄走进来，立刻迎了上来。走近看见周宁霄略显得凌乱的头发，素雪顿时知道她去了哪里，“郡主这么晚了怎么还去练武场？现在入秋，晚上凉的很，您这般出了一身汗，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没事。”周宁霄神色略显疲态，“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浴室早已经备着了，郡主赶紧去泡个澡吧，把身上的寒气驱一下，免得明日着凉了。”素雪给周宁霄披上早已准备好的披风，扶着她进了浴室。
浴室里蒸汽氤氲，所有的东西都看的不大真切。
周宁霄坐在偌大的浴池里，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