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文开始】
秦春娇不及去理会赵有余的话,她被猝不及防被苏梅词拉扯住,不禁又惊又怒。
她不再是低下的奴仆婢女,苏梅词不该这样轻薄她!
她双眸圆睁,怒斥道:「大公子,放尊重些,我是嫁了人的妇人了!」
苏梅词却不为所动,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不放。
若是旁的已婚妇人,她这般作为确实不妥,但芸香曾是他家的婢女,在苏梅词的心里,她永远都是相府的婢女,永远都是他的那个芸香。
他看着秦春娇,说道:「芸香,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的,不再让你受苦的。」
秦春娇几乎气的发笑,这苏梅词凭什么认为,自己回到下河村是在吃苦?
说的好像,她在相府里的那几年,是在享福似的。
她冷声说道:「少爷,我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横竖,我已经不再是相府的人了。少爷还是把手放开,让我相公瞧见了,他脾气不大好,怕要生出事端来。」
她这话是告诫苏梅词,但听在苏梅词耳朵里,却成了她畏惧那男人。
他说道:「你放心,他不敢放肆。」
正在僵持之际,却听一声怒喝:「你是什么人?!放开我娘子!」
这话音低沉冰冷,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有余一见来人,不由打了个激灵,趁着无人察觉,悄悄隐在了假山后面。
苏梅词这大少爷不知,他可清楚,易峋的脾气和性子,若是发作起来,可是连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会给。
但如此也好,不论易峋和苏梅词起了什么纷争,他们这仇都必定结下了。
最好,易峋能将这相府大少痛打一顿。苏梅词这样皮娇肉嫩的大少爷,哪里禁得住易峋的拳头?
这大少爷受伤,易峋也免不了要吃官司,两败俱伤,才最痛快。
苏梅词并没有放手,无知无觉,看着一身材高大的男人,满脸阴沉的大步走来,他竟将秦春娇的手握的更紧了。
这个男人,想必就是芸香那个所谓的丈夫了吧?
苏梅词微微有些吃惊,他倒是没有料到,这男人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粗丑不堪,反而俊逸脱俗。
但,那又怎样?
他才不信,芸香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乡下武夫。
易峋和程管家在偏厅上谈妥了事宜,却见秦春娇迟迟不来。那领她去东净的丫鬟,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后宅人多,也不及去问。程管家便领了他出来,一路找来。
然而,因秦春娇迷路,两厢里倒走岔了。
还是那程管家想起来,若是秦春娇走错了路,就可能绕到这园子里,方才领着易峋找来。
易峋一进园子,就见秦春娇被一青年男子拦着,甚而那人还捏着她手腕不放。他只当那人是个轻薄狂徒,光天化日竟敢调戏他妻子,顿时火冒三丈起来。
秦春娇一见他来,便竭力挣扎起来,苏梅词分了神,就被她挣脱了去。
易峋走上前来,伸手将秦春娇拉到了自己身后,一双眸子狠厉的盯在苏梅词的脸上,淡淡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戏辱我妻子?」
程管家也跟了来,慌慌张张说道:「易公子啊,这位是相府的大少爷。今儿,他来府上跟老爷请教些学问。想必,这想必都是误会。」
他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当真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这两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若是闹大了不能收场,老爷必定会重罚他。
这好端端的,苏大少爷怎么会去调戏人家妻子呢?
易峋并没有见过苏梅词,虽然屡次听到他的名字,但这还是头一次见他。
就是这个男人,始终惦记着春娇,甚而连她离开了相府,甚而到如今她已经嫁给了自己,他还不死心!
如果不是他当初一心想要春娇做妾,才害的春娇几乎身败名裂,还以那么不名誉的方式被撵了出来。
真的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娶她?!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庇护不了,不是没用的废物么?
易峋盯着苏梅词的脸,锋利的眼眸里尽是寒霜,半晌他才淡淡开口:「原来是相府的少爷,堂堂相府公子,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人,是何道理?这,就是你相府的门风么?」
苏梅词那张清秀的脸顿时涨了个通红,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乡下武夫质问品行。
他张口驳斥道:「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来问我?!芸香、芸香她是……她是我的人,怎么能说调戏呢?!」
秦春娇羞怒起来,这苏梅词不知发了哪门子昏,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
这话让易峋听见,还不知他会怎么想。
她看了易峋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只是眼眸里的冷意更甚了几分。
峋哥不会信的,她心中一定,斥责道:「大少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早已不是相府里的人了,如今更嫁了人,怎么能说是你的人呢?!你这样毁我的声誉,到底想做什么?!」
苏梅词看着她站在那男人身后,两手挽着男人的臂膀,不由妒火中烧,竟而不管不顾的说道:「老太太答应了把你给我的,你当然就是我的人。我不管你是不是离了相府,也不在乎你嫁了人,我会把你要回来的。」
其实,苏梅词并不知道她出嫁的前后因果,家中母亲对他管束极其严苛,几乎是软禁了数月,外头的消息一概不知,尤其是秦春娇的事情,更是分毫不闻。
他不知道秦春娇的身份已经平复,更不知道她还有了个当指挥使的父亲,只当那男人买了她去,就把她当了老婆。她说已经嫁人,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
既然只是买卖,那他当然还可以把她买回来。只要权钱在手,他不信还争不过这个乡下汉子。
这话,却实在刺痛了秦春娇。
不管她是否已经离开了相府,也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嫁人,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她永远都是个下人,是个物件儿。
苏梅词当初想纳她为妾,也根本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只是径直问了老夫人,就想把她讨要过去,就如同讨要老太太房里的一只猫一样。
而如今,竟然还当着她丈夫的面,公然的宣称她是他的人,全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和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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