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五章:进入金州
闻言云君点点头,这几日她也是看出来了,这些人的出手路数并非是大魏人。
仔细想来自己并没有与旁人结仇,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很显然他们是奔着要自己的性命。
百思不得其解,眼下也没有时间给她思考这些问题。
云君只得和泠然朝着金州城赶去。
连着好几日不曾得好歇,这些人是分了好几拨,若不是泠然的身手了得,只怕还没等到金州,她们就被耗死了。
眼看着快到金州城,一批死士追了上来。
连续这么多天奔命,饶是泠然都有些脱力,更别说云君。
而那些死士瞧着她们的状态,知道她们眼下已经累极,没有力气去抵挡。
心中大喜赶紧乘胜追击,想要趁机将她们斩杀在金州城外。
一箭将云君坐下的马给射倒在地,云君则是摔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这才停下来。
泠然见此赶紧收住缰绳。
看着死士举刀要砍,赶紧抽刀挡在云君的身前。
一支利箭直接射在她的胳膊之上,来不及挡开,胳膊吃疼,手中的刀落在地上。
云君见此赶紧捡起刀,将面前的死士斩杀,随后护着泠然:“你怎么样了?”
泠然闻言眉头紧皱,若是李瑾瑜的人再不出现的话,她和云君就只能死在金州城外了。
死士看着伸手了得的泠然已经受伤,心中大喜,赶紧冲了上去。
眼瞧着就要将云君和泠然斩于刀下,一支冷箭直接洞穿了死士的心口。
尸体轰然倒地,云君就看着李瑾瑜一身玄色衣裳,站在十米开外。
看着自己紧皱的眉头,终是舒展开来。
那个曾在自己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面容,第一次格外的清晰,叫她有些不能呼吸。
鼻尖微酸,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
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时间全都冲了出来。
扶着泠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云君撇开脸去不想看李瑾瑜的双眸。
她怕自己会动摇,为祖母报仇的心会动摇。
泠然自然也感受到了云君的异样,见此眼中不由生出几分担心。
“云大小姐,莫忘了太后的吩咐。”
闻言云君点点头,却没注意到背后一个死士,真拿刀对着她们。
等反应过来,却是来不及了。
泠然见此,伸手狠狠的将云君推开,自己则是被死士的刀砍伤了肩膀。
摔在地上,云君看着受伤的泠然,不由喊了一声:“泠然。”
自己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李瑾瑜的心如同被揪着一般,刚刚看着死士拿刀对着云君的刹那,他几乎吓得心脏都要停止。
赶紧冲过来,看着云君摔倒在地上,再也顾不得旁的。
将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拥入怀中。
双手微颤,心中的恐惧无限的放大,似是害怕她随时会消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君儿。”
这一声,顿时叫两个人都怔楞住。
云君听着李瑾瑜的声音,心忍不住的颤动,伸出双手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却终是没能做到。
七月很快带着人将泠然给救了下来,那些死士没想到李瑾瑜会带着人出现,猝不及防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带着人溃逃散去。
而泠然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李瑾瑜看着云君的脸色很是担心,吩咐人准备马车,收拾别苑要带云君回去。
被赶过来的国夫人看在眼中,心中越发的恼怒。
见着被人护着的国夫人,云君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却明白眼下不是报仇的时候,只转过脸去。
李瑾瑜则是没有理会国夫人,直接吩咐人将泠然抱上马车。
自己则是扶着云君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随后骑马护在一旁。
看着李瑾瑜的神色,国夫人知道自己制止不了,心中恼怒,却也只能由着他如此。
马车之上,云君心中百感交集,想着李瑾瑜和国夫人。
她竟是生了几分不忍。
原以为自己对他再无别的感情,当看着寒月出现在云府的时候,自己对他只有恨和恼怒。
甚至这些日子,都一直在警告自己,和他并非是同路人。
他的母亲杀了自己的祖母,这个血海深仇自己绝对不会忘的。
若是为祖母报仇,势必与他再无任何可能。
以为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已然可以做到,心无旁骛。
可是在刚刚看到他的时候,那颗被冰封的心,还是动了。
想着这些事情,心中越发的迷茫,甚至生了逃离的心。
想要离开,再不见他。
可是想到祖母的死,却是做不到。
靠在车辕上,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带着无奈和不忍。
许是太久不曾好歇,这些日子被追杀的时候,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着,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得疲惫的很。
马车晃着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等马车到了茗月轩的门口,李瑾瑜看着云君睡着,没有将她唤醒,只是动作温柔的把她抱进茗月轩。
那些个在茗月轩伺候的下人,见着自家王爷第一次这半年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女子抱回来,也都是愣住。
猜测这云君的身份,小心议论,到底是谁这般有福气,能叫王爷亲手抱回来。
国夫人跟在后面却是看的脸色铁青,见着李瑾瑜直接将云君安置在一直空置的听涛水榭,沉了脸站在院门口。
注意到国夫人的态度,李瑾瑜却是没有回头,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云君。
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吩咐七月安排人守住院子,亲手替她掖上被子,坐在床边出神。
那些初次相见的画面,在云府在天泉山庄的过往,仿佛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瞧着云君苍白的面色,李瑾瑜只觉得心仿佛针扎一般的疼。
虽然不是亲眼所见,却也知道李明德用陈御要挟云君之事。
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便恨不能带兵进京将她救出来。
若真如此,她也不需要受这么多的苦,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如此艰难的被人追杀。
想着这一路,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
七月进来瞧着李瑾瑜的模样,面上的神色微沉,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国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说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李瑾瑜。
就瞧着李瑾瑜握着云君的手微微松开,随后放在被子里动作轻柔的吩咐丫鬟好生伺候。
这才站起身来,面带不舍的转身离开。
就在李瑾瑜前脚刚走,丫鬟关着门守在门外,躺在床上的云君睁开了眼。
看着浅粉色的床幔,眼眶微红。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所以故意在马车之中装作累极昏睡过去。
从李瑾瑜抱起她的那一刻,国夫人说的话,和他的态度,她便是一清二楚。
对于李瑾瑜的情意,她自是明白,也知道自己和他并非是同路之人。
国夫人害死了祖母,甚至想要自己的性命,她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既如此,已经猜到结局,那何必还勾起这根本就不可能的情意,最终只会成为两个人的牵绊。
打定主意,云君深吸一口气,互换守在外面的丫鬟。
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外面的丫鬟赶紧开门见进来:“姑娘,可是有什么事?王爷去了偏厅,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奴婢这就去寻王爷。”
丫鬟说着态度很是恭敬,刚刚李瑾瑜对云君的态度她可是瞧得清楚。
早就听从天泉山庄跟着来的侍女说过,这王爷在京城之中原本是有一欢喜的人。
后来因为政变发生,二人这才散了,现在想来这床上的便是王爷的意中人。
便是日后的恒亲王妃,茗月轩的丫鬟自是不敢怠慢的。
闻言云君没有理会丫鬟的心思,只是问了一句:“跟我一起来的婢女呢?”
丫鬟听了赶紧道:“七月将她安置在后面的跨院,姑娘的婢女伤势很重,已经请了大夫瞧了,大夫说是因为失血过多,眼下还昏迷不醒,姑娘是要见她么?”
云君听着泠然眼下还昏迷不醒,点点头眉头紧皱:“没有,知道她无碍便好。”
小丫鬟尖云君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那姑娘是要再睡会,还是奴婢让厨房准备些吃的过来。”
云君闻言只是摇摇头:“不用了,你退下吧。”
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现如今虽说进了金州城,但瞧着国夫人的态度,自己想要接近国夫人,并且替祖母报仇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国夫人对自己心中带着提防,定然也会怀疑,自己的目的。
毕竟她可是真的下狠手要自己性命的,既如此又怎么能放心让自己呆在茗月轩。
即便有李瑾瑜只怕也难打消国夫人的戒备。
心中想着,不由眉头紧皱。
偏厅里,国夫人冷脸坐在椅子上,见着李瑾瑜进来,冷声道:“你当真要将她留在金州城,留在茗月轩。”
闻言李瑾瑜没说话,脸上的态度却是明显的很。
气的国夫人顿时心生恼怒:“瑾瑜,你莫不是忘了不成,娘的手上可沾着云家老夫人的血,她们祖孙情深,云君是个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她焉能放过我。”
说着国夫人许是知道自己态度强硬,只会叫李瑾瑜越发的强硬。
顿时声音也是带了几分无奈。
“为娘知道,这些年我对你的要求太过苛刻,为了你爹的江山社稷,为了夺回那些东西,娘对你的要求太过。当初看着你和云君,娘也曾真心希望你们好,可前提她得是云家的大小姐。如此她才能对你有所助力,没了云家,她便是一无所有,如何与你相配。
也是娘想的太过极端,想着若她不能给你助力,便也不能叫她拖了你的后腿,这才想着借云馨之手,除掉她。这件事的确是娘做的不对,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如今她心中只怕狠毒了娘,难道你就像看着娘死在她的手中不成。”国夫人说着声音带着几分悲戚和无奈。
却是戳中了李瑾瑜的软肋。
从知道寒月没死,国夫人还插手云馨毒害云老夫人的事情开始,他便一直在煎熬。
他深知云君的性子,自然也知道云君对云老夫人的感情。
知道是国夫人害死的云老夫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出事。
如今国夫人将问题摆在她的面前,李瑾瑜低声道:“我自会跟云君说清楚,若是她恨,恨我便是。”
“这种事岂是你能说清楚的,你当知道云君的性子,她绝对不会放手的。”国夫人闻言惊声道。
她知道若是云君躲在听涛水榭,不管自己用什么法子,李瑾瑜都会护着她周全。
只有说服李瑾瑜让她离开,自己才有机会下手彻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可李瑾瑜何尝不明白国夫人的心思,她对云君的恨那般明显,若是自己真的放手,只怕下一刻听到的就是她身亡的消息。
冷脸对上国夫人的双眸,李瑾瑜第一次冷声警告:“云君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我说了,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便是娘也不可以。”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独留下国夫人脸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
见着李瑾瑜软硬不吃,国夫人再也坐不住,吩咐近侍:“给我盯紧了听涛水榭,若是有什么风吹草丛,马上来报。”
而李瑾瑜离开偏厅,径直去了听涛水榭。
守在门口的丫鬟见着王爷过来,恭敬见礼,恭敬的说王妃已经苏醒,问了下婢女的情况一个人在屋子里。
李瑾瑜闻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