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四十九章 神农遗宝
转眼聊到了天色近午剑客肚子竟然咕咕做响。铁肩王奇怪地看过来,这功夫都练到飞天遁地了怎么还是会肚子这样响。不过大天师就笑着解释,天师一门以符菉入道,对身体自然不如修内丹入道的强,基本上还是以平凡人身体为基准。
大师认为是不是找个地方去弄点吃的。老树王并没有挽留三人,只介绍说木鱼坪有个小旅馆的老板胡九道是个好酒的老头儿,去他那里吃的小菜还不错。于是,三人就摸去了木鱼坪小镇。这个本来是深山中的小镇本来罕有人至,现在倒是成了一个旅游的基地,虽然是深秋了,这里边还是有不少旅客。沿着公路三人走进去。
木鱼坪小镇是沿着一条木鱼溪的河谷而建,成了一长条,一街走得通。水的一边是小镇,对面倒没有什么,是茶园。从哪边看去,都是大山。大师和剑客是前几年到过,所以熟门熟路地直奔地头而去。胡九道的旅馆就在一个通往对面茶园的索桥头上,面前就是公路,路另一面是木鱼溪。溪水清澈却湍急,老头这时正坐在自家门前悠闲地吃着小酒叨着烟。
大天师打量过去时,见这老头头发差不多全白了。长得高额窄颊,一张三分歪的大嘴微张,看得到里边的牙稀疏产,还有黑黄的烟垢,眼睛不大还眯斜着,不知是不是酒力作用,老脸上倒是容光焕发,连鼻子尖也冒着红光。上穿着一身不甚干净的深蓝布的中山装,下面一条草军绿,正蹲坐在台阶边上,面前放了一个小方凳。
凳子上面放了一碟花生,一碟小银鱼和一个没有商标的半满酒瓶,老头右手抄着筷子,左手食中二指挟着一支过滤嘴儿香烟,无名指和拇指扣着一只小酒盅,刚嗞了一口老酒得意洋洋地哼着什么俚俗小调儿。连三人过来者没有注意。
“是胡九道大叔吗?”剑客笑问。三个人里就他话多,平时没有事时,交易和招呼的事都由他来。老头闻声眼一睁,“啊,是我,哎哟,是不是来住店的客人?”说着就站了起来,剑客笑道:“不是啊,我们是神农坛王老树介绍来你这里陪你喝酒的。”铁肩王敢情也不是个清修的主儿,有时也会溜出来和他摸摸杯底的,不过就用的假身份。
“哦哦,敢情好。老婆子。快去加几味好菜来。”胡九道乐了,冲门里吆喝了一声,当下搁下酒杯,“嘿嘿,老王还好吗?有两个月没见他来陪我喝酒了,正想着他呢。”忙着就去里边搬了一张八十公分直径的小圆桌,剑客和大师也不闲着,去帮他提了四张小圆凳出来。
四个人就在这公路边上就坐下来了。大天师还没试过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很是新鲜。还有小镇上机动车并不多,就算是旅游车也只在镇外停车场了。这里人大多步行,只是当熟人走过时,还会和胡老汉打个招呼。胡老汉的老伴手脚很麻利着,接二连三就端出几盘小菜来,味道虽然不是很出色,却很地道的。这样的吃饭法实在很有意思。
酒是村酿的老酒,虽淡味却醉。酒过三巡四人天南地北的聊开了。胡九道这名字倒是很特别,也很贴切,老头儿一沾酒就象打开了话匣子,比胡说八道还多了一道。不过,他倒是原来是林场的工人,在这山里开路多年了。是个老地头。聊到山里有什么奇闻怪事时,他对野人一说倒没什么见解,只是随便一个没见过就搪过去没有多谈。
不过,胡老汉醉眼迷斜中说起奇闻怪事时,他就认为深山大泽必生龙蛇。话说他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林场修路,就在神农架最高的一个山头燕子垭那里见过一口山洞,洞中不知深浅不说,还有腥臭随着阴风向外冒,洞口的石头象锉刀打磨过的一样滑不说,还有种发光的透明粘液,诡异非常。
他们修路队的有十几个胆子大的扛了小型发电机,架了五支大号探照灯和长短五支枪进洞去探险。胡九道当时可没那胆,就在洞口张望。进去的人半天后,没什么动静,后来洞里突然发出惊恐的惨叫声,还然后听到长短枪闷闷地乒乓作响。接着就是有人惊叫奔跑的声音,外边的人不知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焦心不已地在外边等。
奔跑的响声一直持续了过了两个小时后,进洞里的人才逃出来了。十二条精壮的汉子竟然只出来了七个,而且是个个鼻青脸肿,还有一个手都摔折了。什么发电机和探照灯和枪支全都丢了,衣服也蹭得破烂不堪。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事后听七个几乎虚拖的几个汉子回过神后诉说,他们这一路进去发现洞里边的石头光滑和洞口一样,还带着粘液不说,越向里走腥气越重。洞倒是越走越宽。其中一个这次发动者之一,又是见多识言广的退伍老兵(他没出来)说,这情形象是蛇巢。
他的话让所有人不寒而栗,不过,为了不半途退出让人取笑。加这班人以为带有几支枪在手天不怕地不怕(扯到这里老胡说起,当年和日本人打仗的八路军平均十个兵才有四支枪呢,还不一样照打?),这拨人还有三个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自认枪法了得,所以的还是壮着胆儿向里一路探了进去。谁也没想会是这样结果。
走了四个多小时后,前后队的人拉开了近三十多米,突然听到前面的人大惊失色的叫起来,然后,就听到枪声大作,前面的三盏灯一下子全灭掉。听到叫声太碜人,都慌了,还听到惨叫中在含糊不清地夹着:“比水桶还大……(大蛇)”的字样。这下可好,后面的先撒丫子跑了。什么发电机探照灯还有枪支都给丢光了。
万幸的是这口洞深是深点,长是长点,竟然没有岔路!更万幸的是,这洞里没有什么突石挂石什么的障碍物。就算是没有了灯,这么黑的情况下,这伙人连滚带爬地逃出来最倒霉的就撞断一条膀子,其他人竟然最多只是蹭破点皮肉,至于鼻青脸肿的就不算什么事了。还有五个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才是真的惨。
等到傍晚,剩下的五人也没再出来。洞里出奇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是吹出来的阴风里腥臭味更浓了。不过,这还不是让外边人惊恐的,打那天起,这个修路队的营地里就老是有人说看到怪物了,有的见到脸盆大的发光的眼珠,有人看到山一样大的身躯,还有人说看到象人这么大的巨牙。一夜天亮总有一两号人被吓得胡言乱语。
最后,修路队的不堪折磨,最后调来了六车水泥,就着山石,从洞口往里走二十米起。给用水泥和石头把洞填堵砌了个结实。不想这一来,就再没有人说见到怪物。不过,进洞逃出来的七个汉子就有一个过后吓疯了,还有两个过后一病不起,还在年富力壮时就去世了。这一次经历是所有参与者一生的梦魇,说起来胡老头脸上的肉还在抽搐。
这一顿酒喝得很有意思,四人从中午喝到傍晚。天南地北地扯得远了,最后,大师要给钱时,胡九道还冲三人急。三人也不受老头的挽留,没在他家的小旅店过夜,就匆匆告辞了。出了木鱼坪后,剑客问:“今晚去哪儿玩?”大天师嘿嘿笑道:“还用问?当然是去验证胡九道是不是少了一道。”三人相视一笑,驾风而去了。
神农架燕子垭,是神农架风景最佳处之一,得名于山石上有大量的燕子筑巢,从木鱼坪到林场的公路就丛垭中过。景区就在公路两边,还用一条铁索桥从公路两边的山崖上跨过连接起来。位于九龙林场的南边,三十公里,神农顶板壁岩之北十数公里。这里山石嶙峋,奇树在石间生起。这里已是近山顶,山风凌冽,而且常蒙在云雾里。
燕子垭自开发成旅游区后,倒也有很多游客来玩,只是这里并没有旅店宾馆,游客都是租车子往返的,当日来回,不过夜。连公路边的小卖部也是旅游公司派的店员来上班,下班时间一到,店员也都坐车回去了。自从国家禁伐后,林场运木车再不打这里过,入夜的公路上也难得一辆迟归的旅游车疾驰而过。天一黑就人迹杳然了。
三人到燕子垭时,天已全部黑了。本来三五十公里驾冰兽飞行也用不了十多分钟。可惜这三人没一个认得路的,只是一路照着公路在跑。所以曲折了一点,花了近大半个小时才到。这时,站在燕子垭景区横过公路的那个铁索桥上时,天色已全黑了。却一点星光也看不到。
在夜风松涛声中,大天师深吸了一口气,“这胡九道还真的没有胡说八道。”大师指着山崖下说:“剑客,你感觉得到吗?那里有点不对。”剑客点头:“是道场,很浓重的道力场。”大师感应了一会儿说:“这是妖怪吗?我怎么没有觉得妖气,这气势蛮神圣的呢。”大天师神色有点怪异地说:“下去看看吧。”
三人跳上冰驾后向山崖中缓缓降下去。要知道,这摸黑里飞是最怕快的,不然撞在山上乐子就大了。就是这样,这五六百米的山崖也不过用了三几分钟就下到了底。崖下寸草不生,有一条细细的山涧,流水无声地从左侧山崖的一个黑黑的山洞里淌出向外流去。只是道力场越来越明显了,好象这水里还伴着一阵阵的腥膻味。
大天师手一摆:“停下来,不能再下去了。”大师会意拿出玉管狼毫笔,做出一付符法攻击的准备来:“嗯,好象是有怪物在附近在看着我们了。”剑客举起手来:“我最讨厌被人窥伺在侧的感觉了。要不要用狂雷震它出来?”自从和九天雷锤融合之后,剑客的掌心雷就和天雷差不多了,几乎是意到雷发,力量还狂猛得很。
剑客话音刚落,就听到左侧山洞有一道粗旷的声音发出:“上仙手下留情,这边不敢造次,小的只是好奇有什么人能下到山崖下而已。千万不要发雷劫打这边啊。”剑客吓了一跳,四面张望了一下,却什么也没看到。“嗯?你是何物,快快现身出来。”他跳下冰驾落到了那个黑色的洞口,手上挽起一团足以轰塌半个山头的雷火。
“上仙,不要怪小的失礼。你站在这边的口中了。”声音是从洞中夹着极浓重的腥风向剑客喷来的。剑客吓得向外跳出,用飘浮诀在空中看下去,只见黑洞慢慢地合起。在洞边慢慢亮起两个比脸盆大的亮斑,看时,中间是两个竖着花纹很特别的瞳孔,老天,这是什么啊。这头就一间房子那么大了,比大卡车还大!
然后整个山崖都摇动起来。天啊。这一片难怪寸草不生,这根本就是一盘巨大的蛇身。只是大得让人没法注意,以为是石头。三人吓得把冰驾升起来,剑客站在冰虎上手中的雷光更盛了,“妖蛇,你老实点。不然我招九天神雷来轰你。”那巨蛇把头都缩到地上了:“上仙,这边老实得很,修行四千年来从来就没有害过人。”
看样子这巨蛇还是很老实的,大师嘿嘿笑:“不是吧,你有说的这么老实?那五十年前这里的修路队进你的洞去怎么少了五个人没出来?是不是被你吃掉的?”
巨蛇的两眼有两块瞬膜从两侧向中间一合,象拉帘子一样从外边眼角拉到内侧眼角,马上又打开来,这就是它的眨眼的动作了,用可怜巴巴的口气说:“怎么可能呢?人家对人都是很友善的。那次人家正在睡觉,突然那伙人闯进这边洞府的后门,然后用一种会喷雷火的法器的发难。这边只是把他们的火把打灭了,一个人也没加以伤害啊。”
剑客奇怪了:“那怎么会少了几个人?”
巨蛇又眨了下眼:“那是他们后面的几个人把法宝乱打时误伤了前面的五个人,这边还花了近百年的功力去救他们了。可是只救醒了一个,就是那个一醒过来看到人家,也狂叫狂跳伤口迸裂失血而死了。人家好不伤心啊。后来这边还去看了几次那伙人。那些人也真是的,竟然用法术把我洞府的后门口给堵上了。后来听他们在山上不知用什么法宝搞得雷声惊天动地,这边吓坏了,就再没有敢上去看过。”说完巨蛇大眼眨个不住形状好象甚是可怜。
剑客和大师只觉得哭笑不得。胡九道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其中竟然有这么大的误会在。这五个失踪的人竟是被自己人惊慌失措下乱枪打死的。妖怪不但没有伤人意,还想救人,可惜救活的人看到它也被生生吓死了。为真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巨蛇见大师和剑客的表情奇怪,瞳孔惊惶地聚在剑客手上的那团雷火:“上仙,你手上的雷火很是可怕,是不是先收起来?”剑客笑着说:“不行,只有拿着这个我才有胆子和你说话啊。”大天师点头:“上天有好生之德。剑客你收起来吧。我看了许久,它确是没有害。好象它以前还是某个仙家的护山神蛇吧。你有名字吗?”
巨蛇连忙点头不迭:“有的,主人给我起的名字就叫赭鞭,赭鞭是条好蛇,赭鞭不害人的。赭鞭是主人最好的仆人,会给主人辨药,主人教赭鞭吸日明月精华。”
晕,大师他们当场有晕倒的感觉。这巨蛇竟然叫作这边,刚才还以为它妖怪语言不利索有点表达不清呢。不对啊,这边,赭鞭?这里是神农架,莫不就是传说中神农氏用来辨别药的那条神鞭?这条蛇自称叫赭鞭,难不成就是那条鞭子,蛇身本如鞭,传说中讹传成鞭倒也不是不可能,原来如此?这蛇还真是神农遗宝?
连大天师也咽了一口口水:“你就是赭鞭?神农氏用来辨百草的那条赭鞭?”巨蛇点头:“是啊,四千年前我十五岁时碰到了主人,一直帮主人辨药,直到五十岁那年,因为一时贪玩走开了几天,没想到回来时,主人已经误食断肠草中毒仙去了。都是赭鞭不好……”巨蛇陷入了无边的悔恨之中,口中喃喃不已。
三人面面相觑,还真是它啊。大天师问:“赭鞭,你知道铁肩杉王吗?”巨蛇点点头:“禇鞭知道,那是主人的随身护卫,在搭架时失足跌死的魂附树上的那个。最近这四千多年来一直在这里睡觉,没有离开过这个山谷,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他叫你来杀赭鞭吗?当年赭鞭失职,一直都不敢见他,怕他见面就要杀了赭鞭。”
大天师摇头:“杉王倒没有提起你。好象他并不在意这事吧。”赭鞭有点伤感的点头:“好想主人啊,都是赭鞭不好。”大师好奇地问道,“你就在这里睡了四千年?你就没有想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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