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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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回想楚笏过向喜欢侍弄花草又有些了然，甚至不止楚笏，府里不少人都知道整日把西锦院儿的那些植株当宝贝样地伺候着。

只这还裴郅头次瞧见送人花的时候手上还捧着土的，看起来着实有些好笑，唇角动了动伸手接了过去，泥土在手心煨热了落在这里也不觉得冷。

「就这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宁茴含着笑点头，「对啊，我父亲母亲常这都上天给的恩赐。」这个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裴郅听到起父母瞬间想起了当初战死沙场的宁将军，圣上和镇国长公主起那场战役时也颇感慨。

宁茴自父母双亡却有伯父伯母腔爱护也少有的幸运了。

只……裴郅眉眼动，「隔了这多年，这些话你倒还记得清楚。」实在的，在的印象里就母亲的样子也都有些模糊，当时年纪太，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

宁茴心里个咯噔，哎呀，时嘴快忘了原主父母离世的有点儿早了。只得干笑了两声，「我记性直都这好，能从三岁记到老。」

裴郅看着手里的花，「吗？」

宁茴点头，「啊。」

歪着头装傻，裴郅莫名心情稍霁，握着那细白的手腕儿将人拉了起来，大步回走。

宁茴被突然拉有些懵，「这干去？」

裴郅眼眉压，简洁道：「进宫。」

宁茴：「哈？」

两人顺着鹅卵石铺的道疾步往前，齐商青丹两个直在路的那头静候着没过来打扰，见着人影急忙迎了上来，「世子，少夫人。」

裴郅顿下脚步，将手中的花土递给了齐商，「马上叫人备好车马。」又转向青丹冷声道：「立即去取些水来。」

齐商急匆匆地就跑了，手摊着土手挡着风，走的老远了还莫名其妙回头看了裴郅眼，挖了棵野花回来啥意思？

这头离厨房很近，青丹很快便取了铜壶兑的温热的水来给两人将手上的泥土淋洗干净。

待裴郅带着宁茴出了府中大门，齐商和楚笏两人已经备好马车候在旁了。

福安院里气氛有些凝滞，榕春伸着手给裴老夫人顺气，在旁的榕夏也忙递了茶碗到嘴边儿，裴老夫人被气的够呛，就着榕夏手上的茶杯喝了连喝了好几口热茶才顺下去。

抬手在案上狠狠拍，吓得榕夏差点儿手抖把茶杯丢到了地上，满定下心神将手中东西放下就听见老夫人的急怒之声，「谁给的胆子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儿自裁？好个朱氏，真朱御史家养出来的好女儿！」

裴老夫人脸都快被气歪了，「明日就圣上万寿，今日就整这出存了心的来折腾人不？！」自裁也不知道寻个好地儿寻个好时候，死了还给活人找罪受。

好歹裴老夫人还知道在儿子和下人面前端着面子，将头的话憋在了心里，暗暗地埋怨了好番才堪堪冷静下来，却也突然惊觉不对，开口疑问道：「我儿可知道为何做出这事儿来？」

裴敬可没有替裴朱氏隐瞒的意思，将那些事情与裴老夫人细了个遍，裴老夫人直接气的个倒仰，被榕春扶着狠喘了几口气半天都没能缓过来。

裴敬坐在对面的圆凳上静看着围上去的人，等着老夫人拿个主意。

裴老夫人真没想到裴朱氏居然干过这样的事情，因为家世对萧如双这个儿媳妇不大满意但也不至有多厌恶，毕竟长的真漂亮，看起来赏心悦目的，老太太眼睛还没老眼昏花，对着那张脸连气儿都生不起来。

萧如双死还可惜了好久，但儿子还年轻的很，自然又了门亲事，的就因为祖母离世守孝耽搁下来直未嫁的朱氏。

这给儿子了个毒妇呢！

老夫人越想越气，「二郎和昕儿可知道这事儿？」

显国公摇头，「二郎不知。」

老夫人到底心疼裴都，「这事儿也不必让知道，对外头就宣称病逝了……」

显国公道：「郅儿怕不肯……」

话还未完，安子就跑了进来急忙禀道：「老爷，世子和少夫人进宫去了。」

老夫人惊呼声，「？！」

显国公倒平静的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待到安子退至旁才缓声道：「那就不急，等郅儿回来再这事儿。」

老夫人言难尽地看着显国公，这个儿子还真不知道到底该个好还不好。

显国公拱手作揖告辞，裴朱氏的丧事问题便如所言暂时不论。

路雕梁画栋，所见皆琼窗玉宫，宁茴头回进到皇宫里来，心里头砰砰地跳得厉害。和裴郅并站在紫宸殿的正门外头，满心满眼的都这金碧辉煌之景，早忘了裴郅自下马车开始就直拉着的手。

忘了，裴郅心思虑着待会儿的言行也忘了，就这牵拉着，莫随行的齐商楚笏，就紫宸殿门口的侍卫都忍不住往二人频频看去。

总管太监张公公从里头出来请了二人进去，「陛下正等着呢。」

听到这话宁茴还有点儿紧张，紧张就想和青青草原瞎扯皮，无奈青青草原睡的正香，只好又放弃了，心低埋着头看殿中地毯的不知名花纹。

裴郅拉着请安，叫了人起来的昭元帝却眉头皱，将手中的蘸了朱砂的毛笔搁下，「脸色怎这差，这天越发冷了，你也该好生顾着自己些。」

昭元帝了话见和宁茴还跪在地上不起，抬着手点了点御案，「怎的，这有事？」

裴郅放开握着宁茴的手，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虚看着前方，直截了当地明了此次来意，「陛下，微臣继母骤然离世，但微臣夫妇不愿服丧守孝，还望陛下恕臣之罪。」

这可不事，昭元帝闻言面色肃，但熟知裴郅的性子，沉默了半晌端着茶盏抿了半口，看着下方的夫妇二人严声道：「你且把这话个清楚明白。」

昭元帝问起了这事儿裴郅自然不会替裴朱氏隐瞒，这也算家丑，但在这儿可没有家丑不可外扬，若个根正苗红心为了家族而奋斗抛头颅洒热血的大好青年比如裴都那样的，可能还会犹豫下，但恰恰好和这类人相反。

裴郅依旧跪在地上，话的时候还特意对着昭元帝叩了首，「害母之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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