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
白嬷嬷缓缓道:「到现在了你还是不肯醒悟,世子被你害的还不够吗?你见了他又如何,好好跟着官差去吧。」说着,她使了个眼色。
「抓走!」一旁那个官差挥了挥手,立马从他身后跑出三个抱着枷锁的男人,上来抓她。在看清她的容貌后脚步齐齐刹住,早就听说了这个林湘容貌被毁,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可怕。
为首的那人呵道:「愣着干什么,给我抓起来。」
还不等林湘嚎叫出声,那几人便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套上了枷锁,甚至不给她时间拿起就放在旁边的面纱,就要将人带出去。
林湘惊惧不已,她要是去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扎,却抵不过那些人的力气。
只能哀求道:「顾怀瑜,我错了,我不该针对你的,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姐姐说笑了,这可是皇上的旨意……」
林湘眼中迸发祈求的光,喊道:「你去帮我求求情,皇上肯定会答应的!」
顾怀瑜看着她,到了如今还是这般不知所谓,忽然笑了笑:「好好享受吧。」
前生林湘凌驾于钱权名利之上,肆无忌惮践踏着她的人生,如今,也该让她尝尝这种滋味了。
失去这些东西之后的挣扎无望,世人憎恶的眼光,折磨、凌辱,这些对她才是最生不如死的报复。
林湘猛地一震,直直看向顾怀瑜眼中,她虽笑着,可眼睛里森然的恨意让她感到害怕,好似在面对一只从地狱而来的厉鬼。
「带走。」
正在愣神间,她就被人拖走了,一路上没有人来阻拦,都知道皇帝早就下了旨要将林湘关上三个月,还是因为张氏的死,才留了她这么两天。
将林湘拖到门口之时,自然又是引起了一片哗然,她自烧伤后就不曾出现过,这真容一露,当真是比鬼还可怕。
「呸!」不知是谁从人群中吐了一口唾沫,「不知廉耻!」
林湘从未受过如此侮辱,一张本就扭曲的脸气的通红,配上那覆盖半张脸的疤痕,扭曲的不成样子,眼神如刀般恨着前头的人群。
「看什么看,恶心死人了。」人群中又有人出声。
「呸,还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自己做出那么些下作之事,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要是我女儿做出此事,我第一个拿她浸猪笼了!」
这些人出现的太过突然,有人开了头,便有人从众,好似林湘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从府门口上了囚车,一路都有人跟着,不停的朝她吐口水,官差也不阻止。都知道顾怀瑜与她不和,一个前途不可估量,一个已经成了这般模样,该怎么做,心里自然是有个谱。
人群里甚至有人砸起了臭鸡蛋,气的林湘几欲吐血,身子本就虚到了极致,心口一股气上不来,在囚车上就晕了过去。
顾怀瑜神色淡漠地看着林湘被拖走,听说了这事之后也只是勾了勾唇角。
三个月的牢狱之灾还不算什么,难熬的是她出来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第二日,又开始阴雨沥沥,温度骤降似深秋,连呼出的气都能看到淡淡的白雾,天气妖异的摄人。
御书房内一大早便点起了灯,将阴暗的殿内照的通明,也衬得元德帝的面容,有些阴冷莫名。
「启禀皇上,那些刺客受不住刑,已经交代了。」一名龙鳞卫跪于下首,双手托在头顶,捧着厚厚的一叠供词。
李玉恭敬地接过,摆在了御案上,又退回元德帝身后,也不见他打开查看。
「说。」元德帝语气森冷。
「据刺客交代,他们都是受了……三皇子的命令。在宋大人将制作赤隐散的窝点连番销毁之后,三皇子恐此事被皇上知晓,继而查出屯兵之事,遂出此下策,意欲谋反……」随后他又详细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以及那些罪证所存之地。
元德帝猛地将桌上的茶盏砸到地上,厉声道:「可有交代屯兵何地?」
「微臣无能,只问出了这么多,那些刺客便咬舌自尽了。」那人猛地将头磕到地上,颤声道:「臣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元德帝久久没有说话,面上的怒气反而缓缓降了下去。
就在那人松了一口气之时,却听元德帝出人意料道:「拖下去,严加审问,龙鳞卫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话音一落,忽见殿内出现好几个人,依旧黑袍遮身,但袍上并未绣着踏火麒麟,而是以暗色的丝线做样,行动间心口处在灯光下闪出一个似人非人的图腾。
那人惊骇地抬头,不可置信看着元德帝,刚要张口说话,只觉喉头处一紧,便被人悄无声息地拖了下去。
剩了一人留下,元德帝才重重地喘了几声,李玉慌忙上前,从盒子里取出一粒药丸,担忧道:「皇上……」
「无碍。」元德帝摆手打断,待平复之后,才看向案头,那里摆着两分东西。
一份是三皇子昨天深夜冒雨前来呈上的罪证,一份则是前些时候宋时瑾呈上来的册子,面上还挡着一张调查结果,内容不尽相同,但其中都涉及到了赤隐散这东西。
卫炎此人,皇帝知道其几分心性,脑子简单、做事莽撞,平日里的精力都用到了吃喝玩乐之上,要让他想出这么险的一招,有些不大可能,但也不能排除。
「都查清楚了?」元德帝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那名暗卫跪地拱手,低声回禀道:「启禀皇上,宋大人遇袭当夜,符家曾递过消息到德妃娘娘宫里……」
元德帝久不言语,符家这几年越来越不安分,仗着手中兵权,大有推卫峥上位之势,可他却轻易动不得。
卫峥虽有头脑,可做事太过绝对,刚愎自用,任人唯亲,为达目无所不用其极,太子之位落到他手中,大周江山只能衰败,卫炎则不提也罢,只剩下一个卫尧,可惜又太过年幼。
且簪缨世家盘根错节,大多为一派,其中以符家执牛耳,在军中威望颇高,所以起初他才这般扶持宋时瑾,以他之名,铲除异己。
但在发现他的身份后,又改变了想法,这两年他瞧着,宋时瑾也并非如表象那般狠辣,便想着想趁机为他铺平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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