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134章 呼风唤雨(求订阅)
第134章呼风唤雨(求订阅)
胡举人和众乡绅一番商议之后,便去自家祠堂见老太爷。
此时,胡老太爷正在祠堂向祖宗祈福,听见动静,缓缓起身。
胡举人连忙上前搀扶胡老太爷,顺道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胡老太爷点头:“关键时刻,要敢于舍弃,这才是家族绵延长久的道理。我之前叫你安排的家族支脉子弟,如今在复社怎么样了?”
“他们倒是十分喜欢复社的学问,如今融入得很好。我听了您老的吩咐,只是在钱粮支持他们,没有其他干涉。”
胡老太爷颔首:“做事情要往长远看,当初一招闲棋,现在看来,未尝不是一招妙手。”
胡举人不解:“他们又不是复社核心成员,能有多大的影响力。”
胡老太爷:“我们不需要他们能对复社有多大的影响力,只要他们在复社能稳扎稳打发展下去就是了。而且,接下来咱们还得送一桩功劳给他们几人。”
胡举人:“功劳?”
胡老太爷:“我观徐青为人,即使行事激烈,也事事争取周全。既然要清丈土地,不可能还用原来的衙门胥吏。他第一刀砍向的是你们,第二刀准是落在衙门胥吏身上。否则,这江宁府清丈田亩之事,根本做不下来。”
胡举人一惊:“那您老之前还让我暗中鼓动那些胥吏,方便日后对抗徐公明。”
胡老太爷抚须道:“若是张太阿不给徐公明站台,那正好借彼辈给徐公明添堵,从此以后,徐公明在衙门的影响力大减,我们自然就不用怕他了。现在张太阿表明态度,徐公明在江宁府得到中枢强权加持,你们纵使合力,那也只是以卵击石。彼辈自然会被徐公明下手除去,给复社那些科举无望的社员腾位置。”
寻常读书人,科举无望,出路是很狭窄的。
而复社的理念,讲究经世致用,不讲出身。至少给了底层读书人心理上的寄托。
加上徐青的威望,让一些家境贫苦的读书人接管衙门的胥吏之职是完全可行的。
而且衙门的事也简单,只要是读书人认真学习,大体是出不了差错。
何况,如果想继续科举的话,完全可以选择不登籍造册,直接要个给衙门办事的临时差遣即可。
胡举人不免可惜道:“若是没有复社,徐公明即使在江宁府清丈田亩,咱们也有的是办法叫他进行不下去。”
他不得不佩服老太爷眼光毒辣,看到了复社的不寻常之处,提前下棋。
胡老太爷看了胡举人一眼,摇头道:“世上的事,不要想着争一时胜负,或者意气之争。咱们士绅立足世间的根本,不在于得到多少田地人口或者钱粮,这些根本无足轻重。”
胡举人好奇:“不争这些,那争什么?”
胡老太爷:“你看那些附着大树的青藤,不需要自己努力,便能生长得很好。咱们做的便是青藤,所需要做的,便是依附大树。徐青也好,知府也罢,亦或者朝中衮衮诸公,更或者陛下,非是名也,实为大树也。”
他说到此,声音一沉:“最怕的便是,明明是青藤,却以为自己是大树。明白了吗?”
胡举人神情一震,“孩儿明白了。”
胡老太爷:“你还年轻,不明白也是对的。好在你这次学会了审时度势,总归不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胡举人:“您老之前为何不提醒我,万一我做错了呢?”
胡老太爷呵呵一笑。
胡举人脊背生出寒意。
他向老太爷一拱手,心知从今天开始,他才算是老太爷心中真正的家主了。
胡举人心中感慨,老头子这几十年宦海生涯,确实不是白经历的。
他复有些颓丧,心知自己是无论如何做不了那株大树。
徐公明为什么就可以。
他想到徐青做的一桩桩事,勇猛激烈之余,现在看来,竟然是步步章法,此人莫非真有神鬼之才。
他往深处想,归根结底,到底是徐公明自身才学够硬,才能借势。
譬如江湖中,所谓的太极拳讲究四两拨千斤,你也得本身能承受千斤之力才行啊。
换做是他,照着徐青的路子一步步走,定然是粉身碎骨的。
因为他没有徐青那么硬的才干和武功。
不过这次要是配合徐公明清丈田亩,做了天下表率,呵呵,南直隶那些缙绅,肯定难受得紧。
一念及此,胡举人竟有些被他们抛弃之后,进行报复的快感。
胡举人随后向老太爷告辞,他准备去应天府见徐公明。
胡老太爷目送他远去,悠然地看向天穹,轻声自语:“张太阿,你也是早慧之人,遇见此等人物,心里是欢喜多,亦或者……畏惧多?”
他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为了看这个热闹,他再怎么都得努力多活几年。
…
…
应天府,徐宅。
徐青在自家的小院子,按照先天指的功法线路,搬运气血。不多时,先天一炁凝聚,口舌生津。
他慢慢将这一口津液咽下去。
这也是先天指所言的“玉液琼浆”。
服下之后,徐青登时觉得浑身舒泰,神清气爽,整个人飘飘欲仙。
他压抑住这种念头,缓缓凝练气血。
只感觉到,浑身澎湃的气血,比过去凝实厚重,有点搬运铅汞的味道。
“可惜了,先天指只是一门法武合一的神通,不是完整的全真道传承功法。”
徐青清楚,这先天指是将精气神凝聚,修成“玉液”,关键时刻,凭借“玉液”施展先天指,便是无坚不摧的一门绝学。
实际上,这门绝学用来对敌还在其次,最核心的反而是凝练“玉液”。
这是全真道高深无比的内丹法基础。
再往前一步,便是“还丹”。
全真道中,玉液还丹之法,首推全真道南宗祖师紫阳真人的“紫府元宗”。
徐青修炼玄天观想法和金光咒,一个是神魂,一个是肉身,两者互有补益,却没法浑融一体。
若要两者完全融合,其实需要高明的内丹法调和龙虎,浑然为一。
届时神魂和武道,齐头并进,再无分别。
如重阳真人、紫阳真人便是走的这条路子。
徐青想到前人能如此,他自然也是有机会的。
“炼出玉液是内药,但人在天地之间,要取天地之精华,非只内药可以完全代替。还是需要外药啊。”徐青想到冯芜拒绝的三曲灵参。
他倒不是贪图灵药,只觉得以后要多留意这方面的信息。
可是灵药确实难寻,偶有踪迹,早被其他的世家豪族瓜分,或者进贡皇室,他刚刚起步,这方面要追上,还是很难的。
倒是林天王在海外,运气好,反而更容易寻到一些有助于修炼的事物。
徐青想起不久前,老林送来的一口大蚌,比脸盆还大,熬出蚌汁,不但滋味鲜美,连对他的武道气血也有些许助益。
难怪前人笔记中,有些修行者在俗世不如意之后,选择出海。
说到底是在陆地上竞争不过别人,到海外更容易获取修炼资源。
老林不就是这样!徐青自我安慰。
等他忙完手上的事之后,寻机会出海玩一玩吧。
徐青口嫌体正直一会儿。
不多时,徐宅来了拜访的客人。
他过去见客。
“胡老爷,怎么有空到天京城了。”
胡举人叫人将一箱子礼物放下,说道:“听说徐解元刚向巡按老爷提了亲,我这恰好路过天京城,过来为你庆贺。”
徐青强忍住笑意,难为胡举人睁眼睛说瞎话,找这么一个借口出来,他微微一笑:“多谢胡老爷了,不知还有什么事。”
胡举人正色道:“那日徐解元劝我们写‘清丈田亩’的请愿书,我回去之后,思前想后,总算是明白了徐解元一片拳拳之心。可惜,当时他们许多人都误解了。我想通之后,召集大家,决定向徐解元道歉。”
他说话间,对徐青深深一躬。
徐青连忙让开,“惭愧惭愧。”
胡举人正色道:“我知道,近来南直隶有些乡绅听闻此事之后,认为我们不是诚心请愿,乃是被徐解元逼迫。我来应天府,正是为了向大家澄清此事。此事,全系我等自愿所为,我等对不起徐解元一番苦心,更对不起朝廷啊……”
他说到此,掩面而泣。
这次袖子没用胡椒等香料也哭出来了。
毕竟真的是割肉啊。
且不提这一箱子礼物,精挑细选出来,说不肉疼那是假的。何况后面还得配合清丈田亩,又是一大笔花销出去。
当然,如果不想攀附徐青,不送礼只配合“清丈田亩”也没事。
但做人要目光长远。
这时候还不上船,以后人家在江宁府呼风唤雨,说你家有多少地要交税就有多少地交税,只需要在这方面做点文章,不出几年,胡家便衰败了。
而且乡绅能横行乡里,靠的就是对地方治理的话语权。
以后给人赶下桌,那些刁民、刁奴自然会瞧不起胡家,从而脱离出来,长此以往下去,如何得了。
其实南直隶土地兼并严重,士绅做大,固然不假。但士绅也面临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奴大欺主。
如今江南之地,早已是暗流汹涌。
各家豪绅,都有意加强自家的武力,防止奴变。
是以,民间烧香练拳盛行,不但是豪绅主动的行为,也是被迫的行为。
为了加强武力,就不得不对自家的佃户奴仆多做盘剥,盘剥越重,下层的不满也愈发激烈。
所以他们勾结官府,将田土人口隐匿,转移赋税到普通百姓身上,除了出于乡绅谋利的本能外,也是转移自家的主奴矛盾。
百年下来,天下缴税的田亩土地少了一半,百姓负担越来越重,不得不说,有一部分原因在此。
这也是徐青复社的主张能够在江宁府迅速得到支持的一大原因。
经世致用,讲清楚如今江宁府乃至于南直隶、整个天下的紧要矛盾,并不问出身,提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对普通豪强乡绅,同样有一定的吸引力。
毕竟复社的主张,明确指出,一旦天下大乱,没有秩序,会对所有人都造成极大的伤害。
复社提倡重新建立更稳固的秩序,缓解各阶层的矛盾。
这虽然不可能实现,至少是画了一个饼在那里。
读过书的人,都很清楚,大乱之后才有大治。因为这时候,才容易重新制定秩序。
如果没有大乱,便如西晋那样,承接两汉之弊,开国便是王朝末世的气象。
徐青当然清楚,复社的理念空洞、充满理想。
但先有架子,才能吸引人,后面怎么填,那自然要在实践中才能得出答案。
归根结底,无论要做什么事,都得有人才行。
只要他这条船的人越来越多,自然能形成新的利益集体,与旧有的势力进行斗争,从而保全自身,然后才有机会兼济天下。也仅仅是有机会而已。
到时候,他这条船的人,变成新的恶龙,概率更大。
徐青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先存身立世,才有将来。
走得出今天,才有明天。
走得出江宁府,才有天下。
徐青和胡举人寒暄一阵之后,终于进入正题,说道:“胡老爷可还记得上次在府衙喝的茶?”
“记得,确实非同一般。”
徐青笑了笑:“非同一般倒是称不上,确实有一点独到之处,但这一点不是很重要。我接下来打算做茶叶生意,胡老爷有兴趣入股吗?”
胡举人:“茶叶生意竞争激烈,不知徐解元有何高见?”
徐青说了自己大概的思路,主要是请谢泉等应天府名士炒作,然后配上一些香艳的故事,增添色彩。不过这都不是最核心的地方。
徐青说到最后,图穷匕见,“茶叶真正的暴利在海贸上,丝绸也是如此。我有意打通这一条商路。”
胡举人想起徐青和林天王的关系,这厮现在已经是东海上颇有名气的海盗,不过也狠狠得罪了颇有背景的海沙帮、巨鲸帮等大帮派,而且还得罪了东夷人,如今在海上的局势,险恶之处,不下于先前的徐青。
胡举人心里到底明白,海贸固然风险大,利益也十分巨大。出海之后,丝绸茶叶所获之利,往往三十倍都不止,实在是大有可图之处。
魏国公府为何能势力盘根错节,号称东南之地的无冕之王,便在于其获取海贸巨利。
朝廷也一直觊觎此利,但难以撬出缺口。
莫非……
胡举人胡想联翩,吞了吞口水,说道:“在下不懂生意上的事,一切唯徐解元马首是瞻。”
徐青微笑:“我听说胡老爷家里有几座染坊和茶场……”
“我把它们都拿出来入股。”胡举人立马表态。
毕竟他们这些乡绅,原本就只能靠这些东西喝点清汤寡水,若是能配合徐青,直接掺合其中,所得巨利,何止从前十倍。
徐青点头,说道:“后面肯定还有其他朋友来拜访我,大家都是同乡,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回是不打不相识。就有劳胡老爷辛苦一番,替我打发他们,顺道说说咱们刚才商议的事。”
胡举人惊喜莫名:“徐解元让我出面跟他们解释吗?”
徐青:“莫非胡举人觉得辛苦,那我再请高明?”
“没有,没有。在下愿意为徐解元效这犬马之劳。”胡举人好似吃了灵丹妙药,浑身清爽。
来得早果然是有好事的。
徐青随后拿了一件信物,交给胡举人。
胡举人欣喜地接下,然后告辞出去。
他生怕走晚了,再来其他人跟他抢差事。
待胡举人离去之后,苏怜卿走出来,一脸不解地问道:“公子,这种好事,怎么直接丢给他了?”
徐青:“专业的事自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做,咱们对这些乡绅豪强各家的了解,肯定比不上胡举人。而且利益分配是一门大学问。”
苏怜卿若有所悟,“原来如此。胡举人先去趟这个浑水,后面如果有什么不公的地方,他们肯定会来找公子主持公道。届时公子既可以敲打胡举人,也可以对他们略施恩惠,收揽人心。若是一开始就牢牢控制住话语权,他们表面做出心服口服的样子,内心也是不服气的。”
徐青洒然一笑:“倒不是有这么复杂,总归一句话,做事情难,挑错容易。咱们现在做大了,很多东西,没必要自己先去尝试,完全可以踩着别人摸出的石头过河。”
首辅拿他当刀,踩坑。
他现在何尝不是也在拿别人当刀,踩坑。
哎,人都是会逐渐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
…
胡举人离开天京城的徐宅,他何尝不知徐青是拿他当马前卒试探,问题是这也是他不得不争取的机会。
权柄这个东西,哪怕是毒药,都不能让给别人。
他甚至心中对徐青愈发佩服起来。
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没有赶尽杀绝,反而审时度势,进退自如。
这人果真是“呼风唤雨”之辈,不能以常理度量。
徐青拿他们的根本用意便不是为了赶尽杀绝,而是立威。
胡举人深深明白,徐青要是对他们赶尽杀绝,江宁府的秩序会很快大乱起来,得不偿失。
问题是,徐青笃定他们不敢鱼死网破。
配合清丈田亩,不过是交税而已,鱼死网破,那是枉顾自身的生死了,孰轻孰重?他们是老泥鳅,可不是骨头硬的泥腿子。
泥腿子一无所有,自然只剩下硬骨头。
胡举人其实在乡里名声不差,平日里如果“遇见”有人没有地和棺材给父母安葬,也会慷慨解囊,给人买一口薄木棺材和一块坟地的。
其中固然存在作秀,事情也是真的。
有时候,他看见被自己帮助的人对自己感恩戴德,心里也觉得暖烘烘的,那是不一样的感觉。
“徐公明说‘致良知’,我这算不算良知呢。”胡举人隐约觉得算。
徐公明这个人,他越了解,越是恨不起来。
“复社的学说,果真邪门,惯会给人的行为找借口,难怪普通人很容易被其蛊惑。”胡举人暗自感慨。
自来容易蛊惑人心的学说和教义,都是影响极大的。
胡举人为了跟上时代,决心好生钻研其中的门道。
当乡绅可不容易,需要与时俱进,才不会被淘汰。若是徐青将来一切顺利,必然得势,故而复社的学问,也会成为显学。
做人呐,一旦有了希望,就忍不住目光长远。
他现在竟然很希望徐青成功下去。
主要是这次南直隶的士绅以及京城那些老朋友,未免太无情了。居然能让首辅请下这样的旨意来搞他们这些在江宁府的豪绅。
…
…
伴随梁阁老领旨出京的消息扩散,同样,京中为“清丈田亩”的政策,也不断展开激烈的博弈和斗争。
这时候,作为导火索的江宁府,反而有点淡出高层斗争的视线。
毕竟他们看得出来,只要讨论这事,首辅就是往欺君这面大义旗帜上靠,提此事,不就是给首辅活靶子嘛。
因此只能装瞎。
甚至更多的是对江宁府的豪绅产生了怨气。
他们要是拼死抗争,京城中反对清丈田亩的高官显贵便有了大义,甚至能帮他们报仇,整死徐青。
江宁鼠辈,一点都没有大局观!这是他们对胡举人等人的真实评价。
另一方面,梁阁老乘坐的海船到了吴中县的海港。
可惜的是,梁阁老竟然“病”到了,一直没法下船。
吴中县的知县每日上船问候,打探消息,得到一点风声,听说是金阳府的吴知府,送了一对双胞胎给梁阁老。
梁阁老年纪大,精力衰退,所以出现了一点小状况,需要休养一番。
故而江宁府的事,只能暂缓。
海船内部,经过一番精心布置之后,低调奢华。
梁阁老经过弄影、弄月一番伺候,浑身舒泰,躺在香软的床榻上。
不一会儿,有亲信过来问候。
“阁老,听说江宁府诸多豪绅,都去应天府向徐解元道歉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梁阁老抚须:“不急,再等等。反正圣旨没说查清楚事情的期限。”
开玩笑,江宁府的事根本不重要。
京城那边什么时候出结果,江宁府的事,才算尘埃落定。
不过他从此事也可以看出,徐青在江宁府的影响力非常可怕。
这些豪绅居然毫不怀疑,徐青有了旨意之后,能够毫不费力地拿下他们。
足见徐青在江宁府的根基力量,远比他在京城了解得深。
他现在与其说是等京城那边出结果,不如说是给徐青一个缓冲的时间,让徐青自己弄一份能令他回去交差的结果。
他人来了,已经代表圣旨落实。
这一点已经足够。
再掺合进去,那就是惹火上身。
“哎,小吴的招待太好了,不回报一下不合适。”梁阁老认清楚徐青在江宁府的影响力之后,决定将这个顺水人情做下去。
他从怀里取出吴巡按的信,交给自己的一个亲信,令其送到应天府,当面交给徐青。
他就是替人转送一封信,没别的意思。
梁阁老吩咐之后,等亲信离去,一阵轻松。
随即叫来弄影、弄月,哼起小曲儿来,
“看前面,黑洞洞,待俺赶将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这是在金阳府接风宴上,他看的一段武戏,听说还是吴知府从徐公明那里得到的灵感,请戏曲大家,从说岳全传里高宠挑滑车这一段故事改编出来的。
“妙哉,滑哉……”
轻拢慢捻抹复……挑……
梁阁老很快领会到古人用字之精炼传神。
不一会儿,弄月嘈嘈如急雨,弄影切切如私语……
梁阁老平日也读《参同契》,此刻更是领会到其中《姹女黄芽》章,所谓“男生而伏,女偃其躯……”之妙了。
…
…
“熏蒸达四肢,颜色悦泽好。
发白皆变黑,齿落生旧所。
老翁复丁壮,耆妪成吒女。”
江宁府,天香院,一个闺房之内,有人悠然吟道。
随后又对着门外一位神情凝重的千户武官,继续开口:“阁下是崂山上清宫的传人,不知能否为在下指教一番这参同契的上乘妙理呢?”
话音一落,天香院的上空,天色陡然黑了起来,阴风大作。
就在此刻,一阵金光破开云层。
“大威天龙!”闺房中的人勃然变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