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入宝山不可空手而归
第68章
沿着刚才离开的路线去而复还,陈玄生又回到屋中。他晃了晃脑袋,伸了个懒腰,好让自己情感上尽快接受这里。
陈玄生现在就像一个小贼行窃,闯入一间主人外出旅游的空屋子,他这小贼摇身一变,成了这屋子的主人。
至少在辛天君从人间回来的这段时间内,他暂时是安全的。
陈玄生吹了声口哨给自己壮胆,然后盘腿坐下,开始呼吸吐纳吸收周围的灵气。
一进入静思状态,陈玄生就立刻绷紧了神经。只感觉周围的灵气扑面而来,疯狂往自己身体钻。
在这里修行,简直就像泡在灵液中一般。
在下界修行,颇有如履薄冰之意,要小心谨慎,要精打细算,怎样把天地间游荡的灵气吸收入体内。但在这里完全没有这个困扰,几乎不用怎么用心,灵气便蜂拥而至。
陈玄生就像从一个没有妹子的理工学校突然掉进外国语学院,各种环肥燕瘦简直赶都赶不走。
……
不过即便如此,陈玄生还是只修行了半个时辰,就退出了静思状态。
原因无它,只因为这里是天宫,到处都是宝物。周围充盈的灵气,实在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如果自己只惦记着灵气,而忽略了其他,才是真正的买椟还珠,暴遣天物。
陈玄生目光扫过整座屋子,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虽然也知道自己身处之地处处都是宝物,只不过陈玄生自己却不认得宝物,也不懂得分辨宝物的价值。好不容易来天庭一趟,自然要取走最有价值的东西。而且,陈玄生现在并不懂得任何储物法术,凭他双手双脚也带不走多少东西。
一脚踏入金山,却发现自己口袋没带够,这还真是幸福的烦恼呐。
想了想,陈玄生从腰间取出三张符纸,挥挥手砸在地上。
狐妖狐阿七,山羊精青角道人以及刺猬精白发财晃晃身躯从地上站了起来。
三只妖怪深吸一口气,情形都和陈玄生刚才差不了多少。
“大王师父,你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洞天福地?”刺猬精白发财道。
青角道人是比较上进的,立刻盘腿坐在地上吐纳。
狐阿七抽了抽鼻子,忽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陈玄生:“这里是天宫?”
陈玄生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会,怎么会……”狐阿七宛若置身一场幻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其实是雷部辛天君的府邸。”陈玄生道:“是他将我带到这里的。”
“啊!”
狐阿七一惊,狐性本诈,最是畏惧堂堂正正的天雷正法。
“您同辛天君还有交情?”狐阿七试探着问。
“哈……这个……”陈玄生也不好意识说自己是被抓上来的,他道:“也不好说有什么交情啦,现在他下界降妖去了,就把我留在这里。”
狐阿七瞬间对陈玄生刮目相看。
陈玄生道:“你算是有见识的,瞧瞧这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宝物,咱们想办法带走。”
狐阿七有些懵,陈玄生这是要监守自盗呐。
陈玄生说得不错,狐阿七出身青狐一族。在地上星罗密布的妖族中,青狐一族也是一方大族,狐阿七也算吃过见过的主儿。
可即便如此,他也委实没有上过天庭。人间妖怪不少,不将天庭放在眼里的也大有人在。但大家私下里骂一骂是一回事,真上门挑衅是另外一回事。
辛天君的府邸防卫松懈,也有这方面原因。真有妖怪敢上天庭盗宝,辛天君觉得对方也不会溜到自己这里,自己既没有名气,屋子里也没有宝物,谁会那么不开眼呐。
不过,有没有宝物,宝物价值几何,也要分人看待。对辛天君来说不是宝物的,对陈玄生来说就未必如此了。
对于陈玄生监守自盗的做法,狐阿七本能的想要点赞。妖怪么,不杀人放火,坑蒙拐骗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妖怪。
当他开始在屋中寻找有价值的东西时,立刻陷入大呼小叫的阶段。
走到屋内的椅子前:“啊呀呀,这莫非是万年清心木,灵气自韵,坐上去神清气爽,头不晕眼不花,这万年清心木在人间已经绝种,没想到竟然在天庭就被当做椅子。这上面的法阵也是大有讲究,不愧是出自仙人之手。”
趴在地上道:“啊呀呀,这莫非是息壤之气,据说是开天辟地时传下来的,我都没有见过。”
抓住墙上的宝剑道:“啊呀呀,这应该是星辰寒铁吧,取自周天星辰,啧啧,暴遣天物呐。”
狐阿七转了一圈,将房间里能搜刮到的东西都搜刮到一起,屋子中央堆起小山相仿。
他突然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边哭边叹:“不到天庭,怎知世间有宝如此,我狐阿七枉称修行之人呐。”
陈玄生诧异的看着这一幕,随之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陈玄生虽然已经踏入修行者的门槛,但他并不了解修行者的难处。为了一套合适的功法,要付出无数辛苦,为了一件趁手的兵器就要与人搏命,甚至有这搏命的机会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铁扇公主又如何,为一颗火元果都要守五百年。
今日看到自己毕生倾尽心血追求的,在人家这里不过是普通的摆设,就连狐阿七这样的妖二代,也要长叹:吾生之有涯,而寻宝无涯。
不过青角道人就要比他现世得多,世间宝物无数,但能抓到手中的才是最要紧的。从进入这间房子至今,他便盘腿坐在地上吐纳,对周围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
陈玄生目光转了一圈,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那刺猬精白发财怎么不见了。
刚才自己只顾着关注狐阿七寻宝,从这间屋子走到那间屋子,中途也没太关注刺猬精。
现在,他去哪儿了呐。
陈玄生挨间屋子寻找,渐渐走到一面墙前。
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远山高耸,空谷寂寥,陈玄生看得入神,手轻轻搭在画上。
随之身子一跌,跌入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