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不行了
易晨可不知道,邹洪脸上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可都是为了他,因为矿场中央离易晨摔落的地方距离太远,而只有炼体三重的邹洪灵识可以外放的距离也是有限,所以地焱虎飞扑向易晨的最后那一爪子,在他看来肯定是把易晨给拍死了。
至于那道冲天的火光,直接被他给忽略了。
邹洪已经站在了他的旁边,正要跪下,易晨这才慢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口道,“把你那大鼻涕和眼泪给我抹干净咯!”
易晨的话刚刚说完,就看到邹洪此刻已经呆在一边,满脸不可思议地揉了好几次眼睛,硬是顿了好久,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一样。
抹干眼泪鼻涕,邹洪大笑说道,“易晨少爷,您没……没事啊。”
邹洪本想说句您没死啊,可是刚说到一半就收回嘴了,此刻易晨少爷好好地站在他面前,除了衣裳被巨爪撕的有些破碎,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我易晨像是那种会轻易受伤的人嘛?”
易晨说这话时,不自觉地停止了腰板儿。
“可是……”
“你可是什么可是?”
易晨一听邹洪还想说点什么,立刻瞪圆了眼睛,吓得邹洪立刻把话又咽了回去。
“嗯,刚刚是我吓着你了,你说吧,我听着。”
他易晨是那种会恃强凌弱的人嘛?自然不是,清了清嗓子,又把说话的语气调低了那么几分,这才再次开口。
“可是您刚刚都吐血了!”
听完这话,易晨的脸色瞬间暗下几分,不过邹洪好像并没有察觉到。
“还被拍飞了好几百丈这么远!”
顿了一小会儿,邹洪望了望易晨又继续说道。
易晨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堪,他没想到这邹洪这么不给面子。只是这时,众多负伤的场工也都互相搀扶,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易晨跟前,毫无意外的是,所有人的反应全都一样,是同邹洪先前一样震惊呆滞的表情,一样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易晨少爷,您没……没事?”
刚刚缓过神来,众人就异口同声的问道,不过也犯了和邹洪一样的毛病。
“我这样像是有事吗?”
易晨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和邹洪问一样的问题,却又不好不回答,因为刚刚邹洪的话,他还没有想到一个可以让他,从面子上过得去的合理解释。
“可是……”
又来?
“可是什么可是?”
易晨算是彻底沉不住气了,并不是因为他是个贪图面子的人,而是有的面子不要不行。
“可是您刚刚都吐血了,还被拍飞了还几百丈远,更重要的是……”
如果没有最后的更重要的是,易晨甚至觉得这帮场工是不是事先和邹洪通过气了。
“那头地焱虎是四阶妖兽。”
看着众人纷纷看向自己,易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冷着的脸上顿时多了一种别有深意的笑容,场工们虽然不明白易晨少爷为什么发笑,却也只是多看了一眼易晨,又把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了出来。
是啊!
四阶妖兽啊!
易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好!
“哎呦,我的腰,我的胳膊,我的脖子,我的肝,我的腿呦,怎么哪儿哪儿都疼,快扶着我点,我感觉我的内俯都快要炸裂了,我要不行,要吐血了,噗……”
易晨强行倒转真元,硬是逼着自己吐出一口鲜血。做完这些易晨随即往邹洪怀里一倒,直接间接昏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
易晨突然变得如此虚弱不堪,众人都很费解,只是看到易晨忽然喷出一口鲜血,邹洪瞬间慌乱不已,连忙上前搀扶,将昏倒的易晨直接搂在了怀里。
经历了刚刚发生的事,邹洪对易晨的看法,绝不仅仅是之前的家族少爷这么简单,他现在之所以能活着,全都是因为易晨在那巨大的虎爪之下救下了他。
所以在他看到易晨被地焱虎给拍死的那一刻,他感动得留下了眼泪,别看他三十岁的人了,可是他打小就是孤儿,是易家买下了他,还从来没有人舍命救过他。
“都给老子让开,出来个腿脚还好的,给我连夜跑回去禀报家主,就说易晨少爷为了救我们被妖兽打成了重伤,讨一颗上好的疗伤丹药回来。”
邹洪的情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看着此刻还有些愣神的众人,急切地吼道,说罢,眼泪还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抱着易晨就往山下跑。
一众旷工愣了会立刻回过神来,有个手臂受伤的二话没说,直接扭头跟着邹洪就往山下跑,而其余众人也是拖着受伤的腿,紧跟着二人后面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
易晨虽然“昏倒了”,不过他的灵识确实可以外放的,看到自己负伤昏倒后这般反应的众人,心中突然燃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他也明白了先前嫌弃邹洪的大鼻涕和眼泪是来自哪里了。
“没想到原来除了父亲和妹妹,这世上还有真心待我易晨之人。”
……
本来妖兽来袭之时已经是临近日出,又经历这么一番折腾,一切在这城北矿场天微微亮时,才彻底平静下来,连夜前去易家求疗伤灵药的场工也在这天亮前赶了回来。
此刻易晨的床榻旁,邹洪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而床上则躺着“负伤昏迷”的易晨。
“咚咚咚!”
一阵略微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邹洪立刻睁眼,正欲开口大骂,随即就看到了自己面前还躺着的易晨,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出了门这才一个拳头敲打在敲门之人的头上。
“你小子是不是傻,不知道易晨少爷受了重伤吗,还敲,不怕吵着少爷恢复元气,行了,你也累了一夜了,去库房领些金疮药,再领三枚灵石,歇息去吧。”
邹洪一脸厉色,接过那连夜跑路求药之人手里的丹药,又看到了这场工一脸虚弱的模样,还有那伤痕满满的胳膊上已经干掉的血迹,心中不觉又生出一丝怜悯。
“诶,好嘞,多谢邹管事,管事也一夜没睡了,安排好易晨少爷服了药,还是……”
“行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邹洪摆摆手,示意场工直接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