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婚宴的阴谋
“向晚婷,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动歪脑筋都动到咱家身上了,小心我今儿晚上招个阿飘到你房里边,给你唱催眠曲,再表演个上吊的绝活儿!”这边,向二小姐左手提着自己湿漉漉的裙摆,右手抓着始作俑者的细胳膊一步步往楼上带。美人儿脸上仍旧挂着灿烂笑意,嘴角的话却说得咬牙切齿、凶神恶煞。
开玩笑,如今在偌大的向氏、钱氏、驰氏三个家族里边儿,只有眼前这位小不点比她的年岁稍幼些,还可以任她蹂躏几年。其余的,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不坐在她头上拉屎撒尿?譬如向芸、向林之流,心情不爽了、吃桂圆拉稀了、吃荔枝上火了,都可以逮着自己收拾一顿。到底从什么时候起,连向晚婷这样的晚辈都可以欺负到她这样的长辈头上了,还有没有天理王法,还给不给人耍家长作风的机会了?
向家二房的千金小姐此时一张脸涨得通红,儿时被这人挂上白床单,和向林一起在窗户外边鬼吼鬼叫扮阿飘,吓得她哭爹喊娘的记忆涌上来,轻而易举将前一刻的豪言壮语冲刷得干干净净:“堂姐,你放开我,疼!”
“臭小妮!”向佑把人拖进二楼黑黢黢的过道,下死手的威胁:“我身上这套晚礼服是你堂姐夫让人从索马里冒着枪林弹雨运回来的,光对付海盗的抚恤金就给了一个亿。你说说,怎么赔我?”
一个亿?向晚婷的脸由红转青,再转白,最后惨白惨白的:“向佑,你胡说,你放……放……”屁!吃人不吐骨头、坐地起价的小娘们儿。
“甭管放什么……叫堂姐!”向家大房千金好不容易威武霸气了一回,怎能容许对方反扑。
向晚婷恨得牙痒痒,嘴上却老实了:“堂姐!”
“乖!”向佑笑得张牙舞爪:“钟欣在哪儿?”
“不知道!”向晚婷鼓着腮帮子,坚决不招:“我姨父说了,谁敢放外面的人见表姐,就打断谁的腿!”
“我是外面的人吗?”向佑放开小堂妹的胳膊,笑得阴森森的。只要她敢说半个“是”字,就阿飘伺候!
女孩子平地打了个寒颤:“不太算……”而后又委屈又乖巧的指了指楼上:“310房间,我表姐正在化妆、换衣服,你不要……打扰她!”
向佑微微一笑,扬手霸气一挥:“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玩儿吧!”
向晚婷小媳妇般转过身,一脸沮丧。
“丫头!”眼见那人后背微颤着朝前走,向佑慢慢收起了笑,唤住自己的小堂妹:“家里面的事,少给外人讲!特别是你表姐的……”钟欣现在已经被人架在火上翻来覆去的烤着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压垮她。但凡存着血缘亲情的,都不会透露家里人的隐私……钱家和钟家,就是狼窝!
向晚婷放慢脚步,一双眼里全是恨意。忽而,年轻的女孩子咧嘴一笑——310!你等着吧,我的堂姐!那里会有好东西招待你的。因为,钟儒成早就料到某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
金莱酒店三楼,远离浮华的喧嚣,安静异常。红毯铺就的过道上洒满了象征纯洁的百合和热烈的玫瑰,昏黄的灯光营造出浪漫恬淡的氛围。
310?向佑寻着房门上贴的数字牌走过去,一直走入过道的尽头,最右手方的一间。她抬手敲了三下,无人应声,门把手一转,没有落锁。向佑正准备直接入内,脑中灵光一闪,孩提时代与向晚婷、向林无数次玩“以大欺小”游戏的画面忽然浮现在脑海里。记忆中,她的那个堂妹自小念不清阿拉伯数字0,总是习惯性平舌,将它念成“赢”。唯一一次正常的时候是她八岁那年打碎了向天诚的古董花瓶,为了躲避大人的责罚,撒谎把过错全都推到了自己哥哥向林身上……
向二小姐轻轻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悄无声息退出了310的范围。此时,恰有一名穿着黑衣黑裤,手上拿着一叠房卡的中年女子向这边走来。向佑灵机一动,叫住了妇人:“大姐,请问人还在里面吗?”她这句话说得非常含糊,如果里面有猫腻,听者定然会朝自己知道的内幕靠。
那名表情严肃的中年妇人对着向佑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怪异的问:“你是什么人?”
向二小姐眼皮子“突突”的跳,但是犹豫仅在方寸之间:“我是钟欣的表妹,我叫向晚婷!”
女人是钟儒成特意安排过来两班倒守这第三层的。上头交代过,今日除了钟、钱两家在名单上的人,一律拒绝与新娘子会面。恰恰,钱家千金正是老板特意嘱咐过,可以随意出入三楼的自己人。想到这里,中年妇女不疑有他,热情道:“当然在里面……姓李的,跑不了!”
李?向佑搜遍了脑海中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李超威,可能在310房间的,不作他想。向晚婷这个臭小妮,果然不老实,同她姨父合起伙来搞了这么一出戏,良心大大的坏!只是她虽猜出了一点点蛛丝马迹,面上仍要不动声色:“大姐,我的晚礼服不小心被人弄脏了,所以才上来向钟欣借一件换上!您也知道,今天的场合如果穿成这样,会很失礼的!”
那妇女看了一眼“向晚婷”小礼服上的污渍,叹道:“可惜了!”她在这家金莱酒店工作了十几年,各色大小宴会、富贾名流也见识了不少,就面前人穿的衣裳,没有七位数根本拿不下来。钱家,果然土豪!
“向小姐,新娘子刚才去了洗手间,恐怕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不过,我有开门的钥匙,309的衣服您可以先挑一件换上!”小姑娘精致得好似落入凡间的仙女儿,如果不能穿着与现在这身儿同等档次格调的参加宴会,终究可惜了!
向佑心中雀跃,面上却不动声色:“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用客气!”女服务员拿着房卡刷开了310对面的房门,放人进去了。
其实,钟家为新娘子特别准备的化妆室就是一间小规格的总统套房,宽敞的客厅里各类物品堆放得有些凌乱。梳妆台上七零八落的搁着化妆品和已经用过的湿纸巾,储物柜旁的衣架挂满了式样保守的长款晚礼服,床上散落着女士便装、皮包、帽袜。空无一人的房间盈满脂粉和香水味儿,咖啡杯里的褐色液体仍散发着缕缕雾气,钟欣离开的时间应该不长。
向佑闲着无聊看了看衣架上备用的衣物,随意挑拣了一件白色的直筒洋装小礼服,到浴室换下自己身上那套脏兮兮的,正欲开门出去,只听见外面客厅里突然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尖锐的声响,旋即是一男一女的对话。
“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没有特别的事儿,不要来找我……而且,你还敢约在这种地方,找死吗?”男子的声音有些尖细,甚至带了点娘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志康,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女人冷冷的斥责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妈。如果没有我当年的忍辱负重,你能含着金汤匙生在杜家,安安稳稳做了这些年的太子爷?”
男人一屁股榻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用皮鞋鞋底蹭得茶几滋滋作响:“说起这茬,我倒要多谢您呐……堂堂盛兰国际的朱总,在港城好歹也算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身边养着吃软饭的小白脸,在民间还流落了一个乡巴佬的女儿,难怪我爷爷死活不让你进杜家的门……”说到这里,他嗤笑一声:“朱盛兰,如果不是有我这个种,你能得到杜氏一亿的创业扶持基金,把盛兰做大?你倒说说看,是我沾光,还是你沾光?”
杜志康和朱盛兰?一猜到外面人的身份,被困在浴室里的向佑眉头深锁。她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偏偏碰上这恶心的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