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收场
“荀仲，现在说说你到底是如何计划的？”
听到大夫的问话，荀仲也不敢隐瞒下去，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原来当今的陛下不仅仅想要集权，更想要重兴旧制设立太子，但陛下十分忌惮四大家族的实力，尤其是秦家。
这其中的原因就要从聚华帝国创立之时说起。
聚华帝国建立之前，诸华大陆上七华割据。
当时的七华分别是青华、赤华、玄华、白华、蓝华、黄华和紫华七个氏族。
每个氏族凭借各自的实力割据一方，这也导致了诸华大陆上长达百年的七华混战。
最后七华难忍这长时间的战乱，便在应龙城进行谈判。
谈判初期是围绕这停火事宜，起价分别进行讨论。
可每个氏族的语言，文字，货币，文化等方面都有不同，在谈判过程中因为这些方面发生的争吵可谓是屡见不鲜。
就这样，在长达三十多天的谈判后，最终青华、赤华、玄华和白华四个氏族进行合并，而青华、紫华和黄华因对合拼后的诸多事宜不满意，而选择退出。
就这样，在四个氏族的努力下，聚华帝国正式成立，四个氏族也变为现在的四大家族，分别管理不同的事宜。
赤华苏家负责经商，掌握国家的经济；玄华荀家负责行政，掌握国家的治理；白华王家负责军事，掌握国家的军队；至于青华的秦家，则是负责监国，对皇帝的行为进行监督。
至于皇帝，四大氏族也做出了极为严格的规定。
聚华帝国的皇帝不能擅自将皇位传于自己的子嗣，每一任皇帝必须通过王选之仪所选出。
所谓的王选之仪，是四大家族分别派出除家主以外的三名德高望重的长辈，与现任的皇帝或皇帝代表，共计十三人组成审核团队。
四大家族凡是年龄在十五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年轻人都可以报名参加考核。
审查团会根据其各自的学识、武力、谋略、信念、礼仪、长相等多个方面进行考察，最终选出十六位候选人。
这十六位候选人将在开运广场面对民众进行三天的考核，最后由审查团选出一名优胜者来继承皇位。
未避免皇帝即位之后，会因原家族的身份做出带有偏袒性的决断，每一任君王终身都不会被纳入原家族的族谱之中，无论是父母还是兄弟姐妹，只能以臣子的身份才可以面圣，并且面圣过程中的言谈举止也不能有所逾越。
而皇帝也不能为所欲所，因为一旦皇帝出现品行不端、能力不济、礼仪不周、身体不健的情况，身为监国的秦家便可以对皇帝发起弹劾，只要其他三家中的另外两家支持弹劾，便可以废除现任皇帝，并即刻举行王选之仪。
正因为四大家族拥有的这些权利，这也导致了他们在聚华帝国中超然的地位。
即便如此，在聚华帝国两千多年的历史中，从未有四大家族专权之事发生。
甚至为了淡化自家在朝堂的影响力，每过一段时间，四大家族都会集体退出朝堂。
但是实际效果却微乎其微，只要他们再次复出，便马上又会成为朝堂中的风向标。
而当今陛下，正是秦氏三兄弟中年龄最小的秦问道。
自秦问道继位以来，他深刻的体会到四大家族在帝国中是怎样的存在。
深知历史的秦问道明白，集权只是形势上的权利回收，并不会对现在的局面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所以，秦问道打算复辟旧制，重设太子，也只有这样，皇位才会越发的稳固，权利才算是真正的回归于皇权。
但重设太子已经算的上是违背先祖的规定，到时候秦问天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甚至是直接对他发起弹劾。
所以秦问道找来荀仲，这位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支持自己的臣子来进行谋划。
荀仲最初的谋划便是逼迫秦问天造反。
一旦秦问天造反，那么他必定会选择退出家族并离开皇城。
而荀仲早已在各个出城城门口埋伏了陷阱法阵，这些法阵也许无法伤到秦问天，但他怀中的孩子必定会命丧于此。
孙子的丧命必然会使秦问天对荀仲进行报复，到时候荀仲便联合一众高手将秦问天当场击杀。
王家和苏家必定会向荀仲兴师问罪，到时候把事情闹大，即便是荀仲因此丧命，这三家帮助秦问天谋反的事也算坐实了。
到时候根据祖制，秦问道就可以大肆打压四大家族。
只要十年的光景，四大家族权力淡化，便可复辟旧制，重设太子了。
将这一切说出来的荀仲满脸的镇定，之前的慌乱和愤怒早已消失不见。
而他对面的大夫只是闭着眼睛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用手撸一撸胡须，以此表示他还在听。
当听到荀仲说完，大夫睁开眼睛看向荀仲，说道“嗯，想法不错，可是结果好像不大一样吧。”
“是的，我错估了秦问天的实力，没能将其杀死以激发王、苏两家的愤怒。”
听到荀仲的话，大夫慢慢站了起来，向店铺中的柜台走去，缓缓的说道“你输得不怨，因为你连对手都弄错了。”
“老师，您的意思是？”荀仲不解的问道。
“穆云飞是你请过来的？”
荀仲被自己的老师问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摇着头说道“不是，我既然要杀秦师兄自然不会将穆老请出来帮他。”
大夫听完，笑了笑说道“那穆老是谁请的呢？”
荀仲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秦师兄身为监国，平时很注意与贵族之间的关系，难道不是他请来的吗？”
“秦问天既然要走，那他自然不会预计到自己会再次折返或者无法逃脱，为何还要请穆云飞出来帮他呢？”大夫反问道。
“难道是苏九妹？”荀仲不确定的说道。
“九妹家族经商，虽与贵族相熟，但她与穆家不过泛泛之交，想请动穆云飞恐怕还有些困难。”大夫反驳道。
“难道是......”荀仲吃惊的看向大夫，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答案。
大夫看他已经想到答案了，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枭墨请来的，并且这几日枭墨家中的下人与秦家的下人联络频繁，尤其是秦煜轩夫人的婢女。”
大夫看着满脸震惊的荀仲，继续说道“另外，枭墨家的娄星昨夜去了趟苏府，今日一早九妹就带着七星卫出了南门。”
“南门？九妹去了南门？”荀仲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啊，你的陷阱阵法应该是‘地生红莲’吧？”大夫问道。
荀仲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大夫得到荀仲的回答，继续说道“也许你的阵法能瞒得过问天，但绝对瞒不过熟悉火焰的九妹，所以你现在知道，你的对手是谁了吗？”
所有的信息不断的在荀仲脑袋中整合。
秦燃的到来，穆云飞的出面，苏九妹的传送阵，一切的一切就好像编排好的一样。
王枭墨这个名字，不断的在荀仲的脑海中回荡。
看着荀仲一脸震惊的表情，大夫微笑的安慰道“你一直以为枭墨只是武力了得，但是你却不曾注意到，他马屁功夫也十分厉害，每次即便你知道那是奉承，但仍会让你心中舒服至极。”
大夫说着，看着刚刚敲打王枭墨的小木棍，说道“这样一个善于揣摩别人心思的人，你觉得他会不会猜到你的计划？”
说完，大夫拍了拍荀仲的肩膀，抬起脚走出了店铺。
“王枭墨，原来你一直在我面前装傻.....”荀仲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
这时已经走出店门的大夫回头对着荀仲说道“荀仲，虽然为师已经看淡生死，但是我仍不想自己的弟子死于非命，下次你应该把性命看的更重一些，包括你自己的性命。”
说完大夫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只留下荀仲一个人。
荀仲对着大夫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弟子受教了。”
三日后，城中的戒严正式解除。
这三日的戒严中，城内不要说是人，就连一只超过五寸的鸟想要飞出城都一律要求射杀。
这也使得各家完全失去了秦问天的行踪，最后一次见到秦问天的情报也仅仅是在海港城出现了疑似秦问天的踪迹，但具体去向不明，这样模糊的信息。
而在戒严期间，最大的新闻无外乎王枭墨派系集体辞官。
事发后的第三天，王枭墨在早朝上便以年事已高为由向皇帝请旨辞官。
随后，王枭墨提拔起来的一众将领和族中进入朝堂的族人一同请辞。
秦问道见状，连续回绝了王枭墨三次，才算是制止住王枭墨辞官的行为。
可是其他人，陛下却并没有进行过多的挽留，有的是象征性的回绝了一下，有的甚至连回绝都没有，直接同意辞官。
到最后，整个朝堂之上，王枭墨的派系中除了他自己，便只有他的儿子王世虎陪着他了。
另一边，苏家。
在事发后的第五天，苏家决定开放市场，让出一部分原本由苏家所垄断的市场份额，并且苏家承担了这次事件中所有修复及赔偿的费用。
至于荀仲，他则是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每次他碰到王枭墨的时候，都会注视他好久，弄的王枭墨以为他自这件事后生出了什么奇怪的癖好。
虽然这场战斗已经收场，但其影响却并未散去，这一站被后世称为龙城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