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英雄义举
听到这里,听有的人都一声惊呼,大家为高玄的行为捏了把汗。
高玄微笑地望望大家,开心地说:“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后来呢?”李默问。高玄就接着往下讲。
当他冲到河边时,恰巧看到旁边有块两面平整而光滑的石板,他弯腰搬起石板摆在河的边缘,人往上一蹲,用力向前一推,“咕咚”一声,人随石板一齐顺着坡道滑入水中。入水后,高玄浮在水面,双脚不敢触底。要知道在天坑中,高玄是被孙为福强制进行过特殊训练的,不要看这条河的水在沸腾,蒸汽冲天,一时半会,高玄还是受得住的。只是如何上到对岸去,就成了他眼下的难题。
高玄在水中浮着,水推着他慢慢的向下游漂去。他边随波逐流,边开动脑筋。皇天不负苦心人,突然,他眼前一亮,前方对岸有棵巨大的歪脖子树,由于树体高大,树身弯砣,不少枝条从空中伸到了河中,垂枝触抵水面。有办法了,高玄心头一喜,几个猛子游向树枝,攀着那些枝条就往上爬。树枝上大把大把的叶子被他抓下,落入河中,漂浮在水面。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顺着枝条,爬到了树上。然后沿树下去,落到了对岸。站在岸边的屠、祁二人被眼前高玄勇敢的举动所折服,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高玄微笑地站在对岸,举手朝屠、祁二人挥了几下,以示致意。并要求屠、祁二人把自己脱在他们身边的鞋子扔过来,祁队拾起鞋来扔了过去。高玄将鞋穿上,随手在地面捡了一根幹面杖粗细,五尺来长的棍子握着,一路敲打撩拔地慢慢向主峰攀爬而去。
好不容易到达了主峰,望着眼前开阔的景象,高玄都蠢了眼:自己孤身一人站在这个山峰上,身边除了一根木棍,啥也沒拿。他问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来此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功夫全白搭了。
高玄此时为自己的鲁莽感到非常沮丧,萎靡不振地坐在一块岩石上。刚坐了一会,突然肠肚翻滚,一阵阵剧烈的绞痛袭来。慢慢的这种痛感散布到了全身,整个人顿时感觉要崩裂了,要爆炸了!凭这痛感,他意识到是那时误食了毒果的毒性又发作了。他直痛得大声喊叫,满地翻滚。谁知他滚到一块石头上面,由于用力过猛,石头突然松动了。那块石头的边缘下去是个万丈深渊,松动的石头一歪,将高玄掀下了悬崖……高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他在空中翻腾着,翻腾着,渐渐地感到自己的身子慢慢地融化了,似乎融成了一颗水珠。随着嘣的一声落到地面,弹了几弹,才恢复了人身。待站稳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落到了众人跟前,再细观自己,浑身上下竟然毫发无损。
高玄讲完了,但空气却象凝固了一样,人群中静默一片。良久才有人反应过来,顿时掌声雷动,喝彩如潮。
“看不岀小瓶中还是一个大世界!”李黙感叹,追着又问高玄:“你回来的时刻,碰到了浩英没有?”
高玄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什么碰到浩英没有,浩英去了哪里?”
“浩英到瓶中去了,就在你回来前两分钟左右。”
“怪不得我在坠落途中似乎感到有什么东西从我身旁划过,我想,那应该就是浩英了。只可惜她行程匆匆,与我失之交臂。”高玄惋惜。
“那你还可以返回瓶中去么?”自然门中的一个小伙子问,“进去把浩英及战士们接回来!你既然岀得来,就应该认得路吧。”
“你叫我怎么回得去呀,瓶口那么小,就是硬塞都塞不进去了。”高玄说。
“你不是会变吗?能化成一颗小水珠出来,就也能化作一粒小水珠进去呀。”
“说得轻巧,你当我是孙悟空么?岀来的时刻是怎样化成了水珠,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我如何变得回去?”高玄解释。
一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自然门。刚一进屋,曾顺全就率领众人直奔谭方文和赵括的住处。谭方文和赵括深度昏迷地躺在床上,二人眼圈发黑,嘴唇发紫,口吐白沫,气若游丝。可见中毒之深!
正在护理谭、赵的几个门生,见曾顺全一行归来,连忙礼貌性地站起来打招呼。曾顺全挥手示意他们坐下,问道:“给他们喂过解毒药了吗?”
“喂了。只要是咱们自然门有的,全都给他们偿试了,但找不到一种有效的解药。”护理之人答道。
“怎么遭小小蝙蝠一咬,问题就如此严重?”曾顺全说,“看来是我太大意了,他们当时一旦受伤,就直接将他们送往医院,那应该就不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了。”
“那可不一定。”孙为福分析道,“那山洞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洞,洞中的蛇和蝙蝠也是普通的蛇和蝙蝠,所以,它们身上携带的毒,不是什么医院都能解得了的。”
“那可怎么办,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痛苦,看着他们在死亡线上挣扎,受尽煎熬……”曾顺全说到这里语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孙为福安慰他说:“今天天色己晚,下山的路途又远,先还是弄些能解毒的药让他俩服下,即便不可治疗,也可延缓毒性发作。等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就将他俩送往医院救治,最终总会有办法的!他俩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祸化灾消的。
曾顺全抹着老泪,缓缓地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高玄自告奋勇地抢着要去守夜护理谭方文和赵括。他的理由是:“这几天兄弟们都很累了,实在需要多多休息,但两位伤员不能没人照料,我年轻,体力好,今晚就由我来守护他们吧。”
他刚说完,曾顺全还想说什么,孙为福抢着说:“我看这样也好,经这几天一折腾,大伙儿确实有些累了,的的确确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今晚两伤员的事,就让高玄来护理吧。不过,高玄,我得提醒你:谭方文和赵括处在极度危险之中,你得给我把精神放振作些,多多观察他俩的情况,如果发现有丁点不对,就要赶紧向我报告,不得有误!”
“放心,师父!照顾伤员,我在行!”高玄拍着胸脯说。
“要不要加派几个人,协同你一齐护理?”曾顺全关心地问。
“不必了,我一个人够了。顶多少睡几个小时,何必再兴师动众。”
“好吧,就照高弦说的办。反正大家都住在这个院子里,相距不远,真有什么问题,是可随叫随到的。”孙为福说。
其实,高玄自告奋勇地要求看护伤员,而且坚持要一个人独自看护,是有他的目的的:高玄随众人返回自然门,当来到谭、赵二人的房间,他首先观察的是二人的伤口。二人都伤在脖子上,伤口四周肿得老高,而且呈紫黑色。一看就知道有大量的毒素聚积在伤口内。高玄本是个由山里娃长大的人,山里的医疗条件差,蛇、虫毒物又多,山民被山里的毒物伤害是常有的事。随时处理这些伤害,是每个山民都必须掌握的技巧。他们经过长年累月的摸索和经验积累,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土办法。起初,高玄是想把这些土办法介绍岀来的,但又担心孙为福、曾顺全这些高级知识分子摒弃那此土方土法。而且,又考虑到咬伤谭、赵二人的蝙蝠不是普通蝙蝠,这种蝙蝠的毒素从没有人研究和了解过,所以,那些土方土法对之有没有用,高玄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考虑再三,他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可一看到谭方文、赵括二人危在旦夕,所有人对此又束手无策,高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决定冒险一试,或许那样谭、赵二人还有一线生机。这样决心一下,就偷偷到山中采了些草药,洗净,藏了起来。
经孙为福、曾顺全同意他的意见后,他来到了谭、赵二人养伤的房间。等到人们渐渐散去,就从身边掏出一大把消过毒的纸巾和一把锋利的小刀来。接着生了一堆小火,将刀子在火上反复地烤了烤,然后用一张消过毒的纸巾将刀的两面擦试干净,拿着刀就在谭方文的伤口上划了个“十”字,再将自己的嘴吧凑上去,用力吮吸伤口。吸一下,往地上吐一口。最初几口吐岀来的全是自己口中的痰,十几下后便是些伤口中的积液,久而久之痰中就夹杂了一点点血丝,到了后来竟是一口一口的污血。一阵过后,谭方文隆肿的伤口,渐渐地消了肿。直到血已清,肿已退,高玄才停了下来。他又用消毒纸巾在谭方文的伤口上印了印,才把那些收藏的草药取岀来,抓一大把放在嘴里嚼碎,敷在谭方文的伤口上。完了,又来到赵括的床前,向对谭方文一样,将赵括又一顿操弄。待将二人处理完毕,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看着谭赵二人床前的两摊污血,开心地笑了。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又对二人重复地操弄了一遍,谭赵二人的脸上逐渐恢复了一点点的血色。等第三遍过后,伤员的嘴不乌了,脸泛红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累了一夜的高玄,才打来了一盆水,在自己脸上抹了几把,走到外面透气去了。
待到第二天早晨,天光朦朦亮,曾顺全将备将谭赵二人送医院时,却发现他二人气色娴定,神情大好,与正常人已相差无几。同时,二人床前有两摊污血,却不见了高玄。正在疑惑,忽听有人大呼:“不好了,有人死了!”
人们匆忙赶过去一瞧,只见高玄全身发黑地死在一棵巨松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