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
「不如这样。」慕锦兮笑着提议到,「你我,再攒上凤元公主到贵妃娘娘那边去耍些许时候的牌,我故意输给昌平郡主几场,便当赔不是了,可行?」
昌平郡主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惊疑不定地看着慕锦兮。
她只当慕锦兮今天看起来格外好说话,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等着她呢。若说要耍牌,去和谁耍不行,却偏偏提起了越贵妃。
慕锦兮这是在警告自己!之前她以越贵妃的名义将慕锦兮骗出去,结果差点出了事,越贵妃和兄长都好好敲打了自己一番,只等着慕锦兮好了后便登门赔罪。可是慕锦兮却好似忘了一般,问都没问过一句。
她也乐得不用去给慕锦兮服软。
可此时此刻,慕锦兮意有所指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是在明明白白告诉她,前几天出过什么事情,一丝半点都没忘。
想到越贵妃笑意吟吟的模样,再念及王兄的警告,昌平郡主一腔怒气终究被浇了个透心凉。
慕锦兮没同她算账已经算是她的好处,此时再按着这件事得理不饶人,最后吃亏的还得是自己。
想到这里,昌平郡主咬了咬牙:「慕锦兮,不过是一个下人,你又何必。」
「不过是一个下人,何必劳烦昌平郡主大动肝火?」
昌平郡主终究是哑了火,缓缓才道:「说起来,那日你被关到外头委实是个意外,后来却听说那人是要找你的,竟不知,还有这等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事情。」
慕锦兮只是笑眯眯地听着昌平郡主讲话,而后才道:「本就不是什么认识的人,眼瘸了也是有的。」
「嘉敏郡主。」昌平郡主深吸一口气,「日后再有人找你,可别这样偷偷摸摸了,毕竟圣驾在旁,若是真冲撞到陛下,咱们这等身份也是担待不起的。」
「多谢昌平郡主提醒了。」慕锦兮笑道。
昌平郡主随意挥挥手,便示意嬷嬷将那个受伤的丫鬟扶起来,赶紧离开这地方。
「等一下。」慕锦兮忽然叫住,「答应会给那丫鬟看伤,我自然会说到做到,只是……」
说到这里,她缓缓勾起唇角:「我叫了点心却迟迟没送到,如今才知竟是让昌平郡主的丫鬟给打翻了,这又该怎么算呢?」
昌平郡主猛然回头:「你!」
慕锦兮目光落在那碟脏兮兮混着许多尘土和瓷渣的点心:「要说这丫鬟也是急了,竟然没问清昌平郡主你到底要的什么点心,匆匆来了便要将别人叫的东西抢了去。」
昌平郡主憋住一口气,她是郡主,这艘船上没几个是她抢不得点心的,左右时间也不长,让人再等后面的就是。偏偏……她家丫鬟不认识这人是慕锦兮的人。
慕锦兮恰恰处于她很难抢到东西的那一列。
「不过就是一碟点心,你至于吗?」饶是昌平郡主有心避过慕锦兮的锋芒,此时也忍不住了。
慕锦兮捏出一块帕子轻轻擦了擦指尖:「本来是不至于的,可是我难得想在爹爹面前尽尽孝心,好也修补出一副父慈女孝图来。这点心,我原是想让阿五给爹爹送去的。」
轻飘飘一句话,意思就是昌平郡主的丫鬟砸了庆山侯的点心,还伤了慕锦兮的一片孝心。
事情是可大可小的。
昌平郡主好不容易跟着出来这一趟,也不想因为一盘点心让自己落得一身不是,王兄若知道她又招惹了慕锦兮,少不得干脆把她遣送回去禁足。
想到这里,昌平郡主勉强朝慕锦兮屈膝:「此番我的丫鬟莽撞,冒犯了嘉敏郡主,御下不严是我的过错,还望见谅。」
「昌平郡主真是太客气了。」慕锦兮笑眯眯的。
昌平郡主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长舒了一口气:「不不不,该怎样同你赔不是都不过分。」
可她再对上慕锦兮那双笑眯眯的眸子时,心下便觉不妙。
「我依稀记得,昌平郡主收录了一张前朝赵大家的《百鸟千花图》,很是羡慕,一直想找郡主借览一番,却不曾寻到机会,方才看着郡主,才想起那副名画来,也不知郡主何时方便,借个几日便还。」
昌平郡主心都在滴血,却还不得不挂起笑容来:「谈什么借不借的,嘉敏郡主既然喜爱,便是割让给你又何妨,总归我也没那艺术造诣,而嘉敏郡主倒同名画正合适。」
慕锦兮听到让自己心情愉悦的话,笑容更盛:「真是……那我便不客气了。」
干干脆脆,利利索索,不但不客气,连反悔的余地都没给留。
慕锦兮这一张嘴简直就是直接挖掉了昌平郡主的一块肉。
前朝赵大家十分有名,偏偏又鲜少有作品流传出来,后来那些画作又经历了战火,留于世间的早已是十不存一。
有幸淘到一副《百鸟千花图》是昌平郡主最为得意的事情,时常说与同伴炫耀,没想到慕锦兮下手如此之狠,开口便是夺了她的心头好,当下心尖都在滴血了。
她还以为,就以惯例来说怎么两人还得多客套几句,谁知慕锦兮没按套路出牌,这个时候再反悔,那就太难看了。
昌平郡主只好铁青着脸匆匆扔下一句:「待回到上京便让人送到府上。」
慕锦兮笑吟吟地看着昌平郡主率着七八个下人浩浩荡荡离开的背影,又对厨娘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再多做几样点心,等下让辰五给端回去。
膳房众人将这一系列事情都收入眼中,此时已经目瞪口呆。
昌平郡主什么性子?便是她的丫鬟都已经习惯了作威作福,这些时日夺走别人点的膳食的事情已经是时有发生,偏偏大家什么都不敢说,而那些人的仆从更是铩羽而归。倒是这位庆山侯嫡女三言两语便让昌平郡主吃了一个大亏。
身为主子的慕锦兮有能耐,下人自然受不了屈,经过这样一遭,人们对辰五便更加客气了。
却说昌平郡主忍气吞声回到自己房中,当下便是大发雷霆。
她见这个花瓶不顺眼便拂袖扫落,看到那个茶杯不顺眼便掷出去,待砸地没什么可以砸了,就等着一地的碎片喘起粗气来。显然是气得狠了。
「她慕锦兮凭什么!若不是凤元公主喜欢她,越贵妃偏向她,她也能威胁我?」
丫鬟们噤若寒蝉,缩着脖子躲得远远的。
倒是嬷嬷从柜子里摸出来一个崭新的茶碗,倒了热茶给昌平郡主宽心:「那不过就是个自小没娘的丫头片子,没有娘亲教导,自然少些教养,郡主何必同她置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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