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瑶光听到整个地名恍惚了两秒。鸣宁谷,她从小就想去的地方,那时候很小,还没有顶替耀光,还能够无拘无束的捧读着医书,幻想有一日能够跟随安荷姑姑去鸣宁谷。
鸣宁谷每隔四年会选举一名新晋药王。只有获得第一名的人才能够与药王做比拼,打败他成为新晋药王,或者来年再战。即使失败了也是有相对应的奖励的,毕竟一步一步走到这个阶段。定是实力不凡的人。每年的彩头都是千金难求的药材,各大家族为了争夺稀有药材,都会派遣部分人去比拼。彩头都是由上一届的药王提供的。
能够被赐予药王称号的人,巴结者众多,提供珍稀药材绰绰有余。
那个幻想从进入宫闱之中压在心底,再也不曾奢求。安荷姑姑也早已不在人世。没人能够带她去鸣宁谷,也没人敢带她去鸣宁谷。
瑶光低垂眼眸,将水光掩藏起,故作不知的询问道:“鸣宁谷是何处?”疑惑的眼神和好奇的语气把握恰到好处,丝毫不像是熟知一切的人。
“一个医者相互比拼技术,获得药王称号的地方。”墨轩耐心解答,方才他余光没有在瑶光面容上,没有察觉到转瞬即逝的哀伤情绪。
手指不停的抚摸着玉佩光滑的表面,可见师傅用心,就连最细小的细缝出,也不见丝毫怠慢,摸着依旧温润。
“呆子,快点追上。”站在不远处的瑶光冲着墨轩招手。
墨轩向来不喜欠人东西,想要搜寻出相匹配的事物送给瑶光,奈何他现在对外呈现出的可是一个穷书生,一个玉佩对于他本身的身份来讲伸手就来,还能比这个更加精美,更上好的玉料,但是对于他现在的身份而言就不太可能了。
墨轩有一瞬间有种错觉他仿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当初就不将话说的那么满。内心一阵纠结之后,将玉佩挂在腰间。既来之则安之。
瑶光早已跑到前方,坐在一个摊位上,乖巧的等待着卖馄饨的老人盛出。瑶光由于尚且年幼,身材消瘦,身高只是比孩童高出一两寸。华美的服饰和文雅的举止,一看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但她偏偏每每面向人的时候,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加上粉雕玉琢的面向,很难不赢得陌生人的好感。老人将热腾腾的汤水端在瑶光面前,鲜美的味道牵动着味蕾,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
瑶光并未焦急品尝而是回报一个暖洋洋的笑容。老人看到这样温暖的笑容觉得疲惫好像消散很多。重新像周围招揽着生意。
墨轩看到周围热闹的人群,熙熙攘攘密不透风。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慌乱之色,径直走到飘散着浓郁香味的馄饨摊子上。
有时候甚至在想,瑶光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所谓贵富人家子弟,要知道那个贵富人家孩子天天往摊铺上跑,一点都没有架势,有时候热心起来还会帮助收拾碗筷。
但是那不同常人的文雅举止,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培育出来。
一开始只是觉得想要多个陪伴的人前行这样以后的道路才不会寂寞,不曾想会对这个家伙产生一点点的好奇。
迄今为止这个家伙倒是把自己的身世给掩藏的十分好,就连出门在外的假名的都像是随口胡诌的。
他还用了及其显示穷酸气息的宿晗这样的化名,他倒好大言不惭的说道“我叫于飞飞。”这种毫无格调可言的名字。
“余斐-斐?”墨轩不确定的询问。
“对,于飞飞,于是的于,飞起来的飞。”那拍胸笃定的模样不容置疑,既然本人都不在乎这样的名字,他又能够由什么不满呢。
墨轩将询问那个字的念想赶紧打住,转而违心赞叹:“好名字,朗朗上口……”
瑶光听到夸奖,捧腹大笑,毫无形象可言。墨轩看到瑶光这般模样,继续夸奖下去的勇气已经没有了。
“宿呆子,你过来了,这家馄饨特别美味。爷爷的手艺超级好。”老人听到瑶光的赞叹转过身来,带着慈爱的笑容。
墨轩想要做下去的动作卡在哪里,他一时间不知是否继续下去。
“主子,传青云何事?”青云听到主子的呼唤,连忙走进房间。
屏风后的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怀中貂儿,并未开口。青云毕恭毕敬的站着,没有逾越半分,目光死死的盯着地板不敢张望四处。
“查那个书生。”手指轻轻的勾着貂儿的下颌,貂儿并未表现出舒服的姿态,肌肉紧紧的绷着一动不动。
“是。”青云应道,步子并未挪动半分,若不是方才那一声,让人误以为只是一座雕塑,全然没有之前那般骄纵的模样。她太害怕主子了,太害怕了。
“退下。”男子的声音响起,双腿已经麻木的青云缓缓地挪动着步伐从房间里面推出,外面骄阳如火,青云心底的寒意并未消散。男子臂弯处的貂儿绷紧着身子,并且平躺着,将腹部柔软的皮毛展露出。
男子勾唇一笑。
墨轩怎会是真正的书呆,他引起的喧闹带着几分刻意,打探着轿内男子的身份,轿子内部的男子虽未露面也同样试探着墨轩,两人透过浅浅的细缝四目相对,带着凌厉。
属下早已禀报墨轩,神医得意门生晏函将会出现在鸣宁谷,这是他此次劲敌。原本打探消息中,晏函不会出现在此次大赛之中。
奈何本次彩头着实引人心动,就连早已归隐的神医都已经动了贪念,派出得以弟子前来参加此次比赛,看来是势在必得。
神医向来低调,奈何他的得意弟子,却是个十分嚣张的家伙,刚才那占了一半马路的马车和浩浩荡荡的随从,若不是早已得知来者是谁,定会误以为是那个骄奢淫逸的官宦。
官宦人员才不会如此高调。叔叔墨景虽然性格残暴,却绝不容忍有人过着奢华浪费。将那些官宦人员镇压的不敢贪赃枉法,也少了压榨百姓,也算是刚好平衡了政策上的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