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帝王和毒士
祝朝奉和祝彪父子两个也算是劫后余生了,虽然隔着数百米远,却都是热泪盈眶。
从祝朝奉的角度来说,本以为三个儿子都死了,如今虽然只剩一个,但也是非常激动的,就像是一个人投资了一百万,结果被人坑了一分都不剩,自然是极其痛苦,但是后来发现又找回五十万来,虽然总数上来说还是亏的,但是失而复得的心情还是很高兴的。
而祝彪本来狂妄骄傲,自以为天下无敌,结果先是中计,再是被叶灵一对一单挑的情况下轻松击败,已经大受打击了,后来又亲眼目睹大哥二哥战死,自家伤亡惨重,所以也算磨得差不多了。
叶灵淡淡一笑道:“二位不用如此难过,反正余生还长,有空再慢慢叙述父子之情也就是了。”
祝朝奉一震:“你,你说什么?你愿意放回我彪儿么?”
叶灵从容道:“不然呢?要不放他我直接一刀杀了就是了,何必又辛辛苦苦带过来呢?再说你家祝三少饭量太大了,这几日消耗了我不少粮食,我想想还是送还给你比较好些,呵呵。”
说完叶灵催马过去,亮出古锭刀就是一刀劈下,祝彪自以为必死,吓得眼睛都闭上了,但是一睁眼却发现没事,身上的所有绳索倒是被叶灵齐刷刷的全部切断了——不经意间,叶灵又是展示了自己的精熟刀法,这一刀斩断一根绳子容易,但是要把捆的密密麻麻的十几环都切断,而且还不伤到祝彪一丝一毫就绝不简单了。
然后叶灵微笑道:“祝三公子,这几日委屈你了,赶快回去和你爹团聚吧。”
祝彪万万没有想到叶灵真的会放他,楞了一下后才催马往前,祝朝奉激动的飞马迎出,两个人就在战场中间碰面了,祝彪翻身下马跪伏在地,而祝朝奉则是抱住了他,父子两人抱头痛哭。
吴用不由得微微皱眉道:“寨主,这祝彪拿来做人质不由得那祝朝奉不就范,起码也是个很好的筹码,这,这为何就白白的放了他呢?小生实在是不解啊。”
叶灵对他轻声道:“这祝朝奉和儿子舔犊情深,与其威胁还不如做个人情,这是其一;放了那祝彪也让祝家庄其余人放弃拼死的念头,这是其二;区区祝彪而已,放了只会让那祝朝奉多个包袱,就算他反悔也算不得什么,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吴用其实仍然不是太赞成叶灵的这个举动,他总是习惯用最恶毒最坏的角度来揣测别人,而不愿去相信人性中善良的一面,所以如果让他来做决定的话,肯定是以祝彪为人质去逼迫祝家庄妥协,甚至用他来当挡箭牌也说不定。
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不负毒士之名!
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作为谋士他只要尽到提醒主公和出谋划策的义务就够了,最终拍板还是要主公。
叶灵轻轻咳嗽一声,将全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然后才徐徐道:“祝朝奉,反正贵公子已经安然回归了,你们父子有的是时间相聚,我们何不好好谈谈接下来该如何结束这一场战争呢?”
经过祝朝奉父子这么一哭,整个战场的气氛也变得微妙了一些,之前双方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冲淡了许多,尤其是祝家庄这面,之前祝破山被杀,栾廷玉战败已经让他们见识到了梁山的实力,那些个本来还有点嚣张的人也都哑口无言了;
而叶灵之后又出人意料的放了祝彪,让许多打算鱼死网破的强硬派们也受到了感染,毕竟能不死的话又有谁愿意死呢?叶灵连祝彪这个级别的人物都不放在眼中,说放就放,又怎么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呢?
所以这两重原因之下,祝家庄这边的斗志明显削弱了很多,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而不像是之前都是横眉冷目,杀气腾腾。
吴用是何等的精细乖觉,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了这个状况,不由得心中暗暗佩服,我吴用自认为对人心的把握上已经炉火纯青了,可这位叶首领似乎还在自己之上啊,他竟然能够料到释放祝彪会有这么大的好处,这祝家庄的士气起码低落了一半,待会儿打起来肯定要轻松的多。
其实叶灵并没有吴用想的那么“老辣”,只不过比起心理过分阴暗的智多星同学,叶灵要阳光的多,此外格局也要大得多,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一城一地一人的得失,而是整个天下。
所以这就是他和吴用的最大区别,吴用是要把每一点利益都算到极致,而叶灵则无所谓,只要大方向对就行了。
这就像是同是一万块钱起家,吴用会把它一点一滴都计算的很清楚,选择最合适的理财产品,这样利益自然最稳健;但是叶灵则会那它去投资未来最有前途的行业,就算赔了一部分也不在乎,也许短时间内吴用会占据优势,但是长时间以后双方的差距则会越来越大,一年后吴用可能是两万,两年后五万,五年后十万;而叶灵一年后可能只剩八千了,两年后一万二,可五年后却很可能是一百万!
当然了,叶灵也可能是一无所有,负债累累,但是他这次穿越到大宋朝本来就是逆天而行,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了,如果不成功的话那会让他比死还痛苦。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不是说叶灵就比吴用强,而是说两人各有所长,一个更看重大局,放眼未来;而一个则注重细节,把握现在,双方正是相辅相成之势。
而历史上也都是如此,那些名垂青史的帝王们几乎无一例外都是雄才大略之辈,但是他们身边也绝不可获取踏实做事,兢兢业业的谋士,最著名的例子就莫过于刘皇叔和诸葛孔明了,刘备还在卖草鞋的时候就已经立下恢复汉室荣耀的大志了,而诸葛亮则一丝不苟的替他实现了这个梦想,虽然最终没有完全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