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认

第七章 相认

霍咏祎不禁摇头,脸上闪过一抹不敢置信,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我是你的妹妹啊,昀斯,我是你妹妹……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这样做吗?”她极力地嘶喊着。

霍昀斯冷声,“如果不是顾及外婆,或许我早就不给你一分情面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终生监禁,我想这个也应当够你受的了。”

“不,霍昀斯,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霍咏祎哭泣着,“我……我是因为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根本不是鞠可曼,醒醒吧,鞠可曼已经死了,而她只是个野女人……值得吗?值得吗?”她蹲下身不停地痛苦道,“我一直在为你努力,为成为你的妻子而努力地学习,奋斗,为什么你从来没有瞧见过?”

霍昀斯退了一步,看到跪倒在地的霍咏祎,面无表情。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以前还总是对我笑?”霍咏祎抬起泪眼,“为什么你要对我有承诺,给我希望?你说过要带我离开,结果呢?却跟着其他女人结婚!”她冷笑,“以结婚的名义来向我宣布,说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哈,真是可笑,我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你……霍昀斯,你才是刽子手!”

霍昀斯不禁咽了咽,喉结在脖颈上滚动了两下,“那时的我和你都很迷惘,我们的结合不过是个错误的开始。所以,在我离开时,我们就已经断了,不是吗?”

“断?”霍咏祎禁不住讽笑,“难道一句话就可以抵偿这些年的感情?霍昀斯,你太过分了,你根本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些爱你的女人,你只是私心地过自己生活,想怎样便怎样!”

霍昀斯勾起嘴角,“我从来没否认,我的确有私心。但这些是你们甘愿的。在与你结合之前,我早就警告过你,不一定会爱上你!”

霍咏祎满含着泪水控制不住地笑了,“那鞠可曼呢?”

霍昀斯瞥头看了一眼楼上,笑容敛住,“她是我人生的意外。”

“意外?”霍咏祎冷笑,“解释得可真是好!两个字‘意外’给了那女人光明正大留在你身边的理由。”停了片刻,又问道,“楼上的女人呢?你不要告诉我说,她也是个意外!她来台湾不过才短短数月,你竟然在不认识她一个月就让她住进霍宅,这些反常的举动,你又怎样去解释?”

霍昀斯闻言,竟是不由得翘起嘴角,“我不会去解释的。”

“……”霍咏祎眉宇微蹙。

“因为我根本没有必要去解释给你听!”霍昀斯冷瞥了一眼霍咏祎,“不管是她,还是鞠可曼,总而言之,你已经没有任何的权利去影响她们了。”

“先生,先生,不好了,不好了!”吴嫂从门外跑了过来,“外面来了一辆警车,说……说是……”

“让他们进来!”霍昀斯双眸微眯,眼底透着一抹精光,仿佛早已料到这般的景象。

吴嫂怔楞了下,“好……好。”

“昀斯,算上今天,我整整爱了你十二年又三个月零五天,每一分每一秒,我的脑子里想的永远都是你,你不在我身边,我会不受控制地去想,你在干什么?吃饭?还是打电话?要么是工作?”霍咏祎泪流满面,“爱你,成为了生活的全部。”

霍昀斯的眼眶禁不住红润,“如果你我的相识不是在外婆那里,或许会有转圜的余地。”

“哈哈……”霍咏祎凄然地笑了,“如果不是外婆,恐怕这一世你永远也不可能正视我一眼。像我一样,爱得如此卑微,真是令人可悲!”

霍昀斯看着地面上的她,默不作声。

“霍先生?”进来的警察看向霍昀斯。

霍昀斯背转过身,“带她走吧。”

“霍咏祎小姐,现在我们以‘蓄意谋杀’罪名将你拘捕,请跟我们走一趟。”

霍咏祎被架起,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泛滥不绝,“霍昀斯,你记住我的话,你不会得到幸福的,你根本不会得到幸福,你才是刽子手,你欺骗了我,欺骗了所有爱你的女人,你的心永远得不得安宁——”

直到门自动地关上,哭泣声被掩在了门外。

“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吴嫂惊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道,“咏祎小姐她……”

“以后不会再有这个人!”霍昀斯冷声道,眼底的伤心稍纵即逝,再次被冷漠所遮掩,“去干你的事吧。”走了两步又是停下,“叫医生了吗?”

“……是,已经……已经打了电话。”吴嫂依旧感觉像是在梦中,无法抽回神。

霍昀斯点了下头,走上了楼,湿漉漉的衣裤上隐约还向地面上滴洒着水珠。

“先生不换件衣服吗?”吴嫂关心地问道。

霍昀斯没有停下脚步,“楼上去换。”

吴嫂再次露出诧异之色,可夫人不是在卧室吗?难道……难道……

……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让她好好休息下就可以了。”医生一面收拾着医药箱,一面说道,“还有,等她醒来后给她吃点补品,我感觉她气血有点虚。”

霍昀斯半坐在床铺上,修长的手指抚摸向鞠可曼煞白的脸颊,“好。”

“昀斯,这次……是真的吗?”医生用手扶了下眼镜,不禁严肃地问道。

霍昀斯低垂的眼皮抬起,漆黑双眸中透着一抹令人无法逼视的光芒,“我有对她假过吗?”

“我不是说假,”医生有些无奈地摇头,“你也该明白的,你身边的女人总是换来换去,就连跟你结婚的鞠可曼,最后都……”似是注意到霍昀斯警告的眼神,他赶忙闭口。

“可曼根本没有离开过。”霍昀斯缕了缕鞠可曼脸颊上的发丝。

医生微怔,“她不是已经……”不由得笑了笑,“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啊。”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都夜里一点多了?”

霍昀斯再次抬头,“明天帮我去找下律师,我就不亲自过去了。”他看了一眼怀中的鞠可曼,好似说明了原因,“我不想让霍咏祎的事情影响到我和她。”

医生听后竟是叹了口气,“昀斯,她毕竟也是你妹妹,没有必要这么绝吧。”

霍昀斯勾起唇角,“可她差点要了可曼的命!”邪魅的眼神充满嗜血的光芒。

医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不敢再有下话。

坦白说,你和霍昀斯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他如此认真过,对待感情,也总是漠不关心,任其自然,他曾经以为,霍昀斯该是和霍咏祎的,毕竟两人这么多年在一起生活,而且霍咏祎是唯一一个可以在他身边这么长久的女人。

没想到……曾经的一切不过是个虚像,原来时间不能代表一个女人的地位。

他不认为自己是霍昀斯的朋友,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他,他就像是天气一样,阴晴难料。

医生点了下头,“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等一下,”霍昀斯叫住他,“你喜欢咏祎,对不对?”

这些年,他默默地付出,霍昀斯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

医生不禁苦笑了下,“那又如何,她对你用情至深,我根本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我现在愿意将这机会让给你,只要你请的律师能将这场官司打赢,那么我成全你们俩人,并撤除对她的所有控告!”霍昀斯不禁说道。

医生再次扭头看了一眼霍昀斯,摇头淡笑了下,“我不会傻得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去牺牲我的全部。”

霍昀斯眼底现出一抹惊讶,却不再吱声。

门关上了,屋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霍昀斯长舒了口气,目光俯视向怀中的女人,双手探向她的额头,“如果是你……我想我会愿意吧,即使倾家荡产,我也会努力打赢这场官司……”不禁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

“猫咪——”

“猫咪——”

隐约间,鞠可曼听到有人在叫她,那声充满童稚的嗓音令她揪心。

“把拔,猫咪?”

“嘘!”

鞠可曼已经确定是两个人影在面前晃动,那是宝宝,霍宝宝的声音,她惊喜而担忧。鞠可曼努力地掀起沉重的眼皮。

“猫咪——”

“可曼?”一道男声从头顶上传来,“可曼?”

鞠可曼循声望去,只见霍昀斯一脸憔悴地与她对视,下巴处已长出了胡茬,眼窝更显凹陷。

他没有休息吗?

鞠可曼不由得蹙了下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发觉他正穿着家居服,心中不禁稍有踏实和熟悉感。

“猫咪,”霍宝宝伸着小腿,试图要爬上床,窝进鞠可曼的怀中,“猫咪抱。”

不等霍宝宝碰到鞠可曼的手,他弱小的身子就这样像是老鼠一般地被提起,“哇,猫咪——”四肢在空中乱飞舞着。

“不要叫了!吴嫂?”霍昀斯眉头攒起,“吴嫂,将少爷带出去。”

“哎,来了。”吴嫂推门走入,“少爷,走,先跟奶奶走啊。”

“不要,我要猫咪,我要猫咪,哇——”哭声渐渐地随着虚掩的门而消逝。

鞠可曼瞪着面前的霍昀斯,一声不吭。

“可曼,饿不饿?”霍昀斯坐于床前,伸手要探向她的额头,可刚一碰触,却被鞠可曼无情地甩开。

“不要碰我!”鞠可曼冷声。

霍昀斯叹气,“我明白你怪我,怪我没有早认出你,怪我总是对你遮遮掩掩。”

鞠可曼讶异,心底的火焰更是高涨,“既然你老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对我讲?还要如此对我?怎么,耍我很好玩吗?”

“不是……”

不等他说完,鞠可曼径自打断道,“我看你分明就是图谋不轨,你根本不想我回来,就是想要换个妻子。真是抱歉,我又破坏了你的一桩好事!”

“鞠可曼!”霍昀斯喊道,他扯住鞠可曼的手臂,试图稳住她的情绪,“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如果我不爱你,我会为了你将霍咏祎送入法庭?赶你走,是怕你遇上不测。我以为贺翼雯可以让你去投靠,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提前回到日本,所以我赶忙派人出去找你。”

“那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那两个歹徒给……”鞠可曼一时委屈,竟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霍昀斯淡笑了下,上前将鞠可曼揽入怀中,“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两个人我已经买通了一个人,更重要的是,我一直在派人跟踪你,所以你不会有不测。”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鞠可曼撅嘴,挣扎了两下,却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不会有万一,只要你是可曼,就不会有万一!”霍昀斯肯定地说道,“我不会再允许你有‘万一’。”双臂环紧。

“总是那么自信,也不怕会有失策的一天。”鞠可曼禁不住埋怨道。

“失策?”霍昀斯禁不住扬起了嘴角,“看见你的一天,的确是我的意料之外。”

“在洛杉矶?”鞠可曼抬起头,问道。

霍昀斯摇了摇头,“洛杉矶遇见你时,那已经是十次看到你了。”

“……十次?”鞠可曼眼眶的泪珠定住,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霍昀斯笑道,“你个小呆瓜,被人早就盯上了,一直都没有感觉到吗?”用手指轻戳着她的鼻头,无限地宠溺道。

感情的归属大结局

“怎么盯上的?”殊不知,鞠可曼的问话叫霍昀斯的笑意更浓,“对了,你到底从哪天开始知道我是鞠可曼的?那天在医院?我给你的两句提醒?”

霍昀斯抿唇,笑望着她,摇了摇头。

“可我之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鞠可曼,你怎么会知道呢?”鞠可曼不禁疑惑。

霍昀斯叹了口气,“凭感觉。”

“感觉?”鞠可曼蹙了下眉宇,“我的爱好?”

霍昀斯深吸了口气,“还有一点,有一对夫妇托梦告诉我的。”

“夫妇?”鞠可曼扬声,“是不是穿得很怪异,但是却又看不清他们的脸?”

霍昀斯点头,“嗯,我想所有的一切肯定和他们两人脱不了关系,但有一点,或许这也该是咱们应当所经历的,你能再活过,我已经很知足了,其他的……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

鞠可曼眼眶禁不住湿润,她咬了咬下唇,“那……霍咏祎呢?她怎么办?”

霍昀斯笑容敛住,“她害了你,就应当偿付应有的代价!”

“可……”身为女人,她可以感觉出霍咏祎的悲哀和无奈。但是眼前绝对不是再讨论这些的时候。

“可曼,这次不许再离开了。”霍昀斯双手抚摸向鞠可曼的脸颊,漆黑的双眸中透着一抹深情,“我答应你,不会再有任何隐瞒你的事情,我发誓,对你忠诚一辈子。可以……再嫁给我一回吗?”

鞠可曼身子一颤,脑海中竟是闪现过那天婚礼的场景,还有那个意外接到的电话,悲情而揪心,眼眶的泪珠禁不住滑落,是感慨也是不敢置信,“魏峰他……死了。”

“我知道。”霍昀斯坦诚道,“其实,在婚礼之前的一个月,我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鞠可曼泪流不止。

“是我的错,我不想要你去担心,但是请你相信我,我送了他最后一程,并以你的名义给他的家人送去了五百万。我不希望你知道以后会不安心,我也希望我们的婚礼可以正常举行。”霍昀斯哽咽了下,“你知道我期待了那一天有多久?我每天晚上都在做着同样的噩梦,我不希望那噩梦成真,你会远离我而去。”

“可最终还是……”

不等鞠可曼说完,霍昀斯笑道,“关键是,你现在已经回来了。”

鞠可曼叹气,想到他们的婚姻,经历好似一场可笑的大戏,“三次了,谁能像是我一样,才刚刚二十多,却要结三次婚。”瞥了一样霍昀斯,“最可悲的是……三次竟然都嫁给同一个人!”

霍昀斯眼底蕴着一抹炫黑,“难道你还想换换吗?”

“没……”鞠可曼顿时感觉到握住自己腕部的力气加大,她胆怯地说道,试图想要抽回手,“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四次,五次,甚至六次,然后再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

霍昀斯闻言竟是笑了起来,他上前揽住鞠可曼的身子,“小笨蛋,如果没有那两次的意外,永远不会有下一次的。”

“意外?”鞠可曼撅嘴,“谁知道你是不是本性难移?”

“你怀疑我?”霍昀斯抬了下眉宇。

“长得一张魅惑人心的脸,谁能不去怀疑?”鞠可曼继续说道,“再说,我有冤枉你吗?一次,让我伤心到了极点,现在想想,都太便宜你了。要是换做你,你看到你丈夫和别的女人在嘿咻,你会再原谅他吗?”

“不会。”霍昀斯毅然地答道,“但是……如果是你,就例外。”

“狡猾!”鞠可曼瞪了一眼他。

“不是狡猾,而是真心。”霍昀斯加重了语气,“如果不是你,我想我至今还在浑浑噩噩的生活当中。”

“可你还是没有解释,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为什么要背叛我。”鞠可曼直视着他的双眸。

霍昀斯勾起了嘴角,双手托起她的下巴,柔软的唇部压下,湿热的呼吸吹散在鞠可曼的脸颊上,“不要再问了,我只想给你一个永远的保证,那就是——守护你一辈子!”

“可……唔!”

辗转缠绵,霍昀斯不断地撕咬,充满了漏*点,顿时好似火山爆发,浑身变得灼热而难耐。

“斯……不要……”鞠可曼推拒着,“我好难受。”

霍昀斯望着躺在自己身下满脸通红的鞠可曼,望着眼前这张面容,想到曾经的鞠可曼,竟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顿时所有的欲火随之而浇灭,“对不起。”他弯下身,抱住了鞠可曼,“对不起……”

鞠可曼默不作声,看着充满内疚而伤感的霍昀斯,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自己的心里话。

她很想要再问,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反反复复?为什么当她快要离开之时,他的感情总是这么强烈?为什么最后的感情归属又总是那么轻易地割断?

眼泪顺着眼角禁不住流了下来,湿了一片,“斯,三次婚姻,你不觉得可笑吗?”

“还好都是你。”霍昀斯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脸扎入她的脖颈,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

鞠可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是,你们男人吃什么亏啊?”刚要侧过身,却猛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副身体到底以前是怎样,我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她跟多少男人玩过,我更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霍昀斯双手环抱住她的腰,“只要身体里的那副灵魂还是你,我永远不会说一个‘不’字。”

鞠可曼默然地垂下了头,耷拉下眼皮,“是啊,你有什么资格呢,”苦笑了下,“你都和那么多的女人玩过了,上一副身体那么纯净的给你,你不珍惜,这副脏兮兮的给你,也算是值了。”

“只要是你,我都接收!”霍昀斯再次轻声说道,他探手将床头灯关上,顿时黑暗笼罩了屋内的两人,“纵然今天的你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我同样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抢回,占为己有!”

“那我……如果不爱你了呢?我爱其他的男人了呢?”鞠可曼睁开了双眸,向紧贴在自己身后的霍昀斯问道。

“同样的结果,我还是要抢回来!”霍昀斯毫不犹豫地答道。

“霸道!”鞠可曼斥责道,“你都不关系我到底爱不爱你啊?”

“你不爱我没有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如此的话语,鞠可曼的鼻头竟是隐约泛起了酸涩,“那你干嘛当初还要伤我?”嗓音早已间哽咽。

霍昀斯闻言竟是淡笑不已,“傻丫头,又想扯回话题了?赶紧睡觉!”用手揉了揉她的发丝,长叹了口气。

爱情就像是一杯水,越煮越热,直到它沸腾。

劫难逃生后,鞠可曼越发珍惜了现在的生活,她不会再抱怨,不像是曾经一样地总是悲观的生活,她的生活理念随着儿子,随着丈夫一点点地在改变。

亲情,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东西,它可能会导致一个人的悲剧,但也有可能会让你从此享受无比的幸福。

“霍宝宝,起来了!”鞠可曼揪着正趴在床铺上的小男孩儿的小脚,喊道,“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唔……那我盖上还不成?”霍宝宝将被子向身上一扯。

鞠可曼无奈地笑了下,“真是小滑头,小心一会儿你老爸过来!”

“老爸?”‘蹭’地一下,霍宝宝坐起了身子,“老爸今天回来吗?”

鞠可曼一脸幸灾乐祸地点头,“总算是有人能整治下你这个小魔头了。”

霍宝宝伸手摸了下脸,禁不住抱怨道,“看你笑?要是老爸回来后,我就告诉他,说你天天在家,都不出门,就知道上网,好像还交了个男网友,叫什么的?”

鞠可曼脸上的笑容蓦地收敛,瞪大了双眸,双手叉腰,“霍、宝、宝——”

“拜托,老妈啊,”霍宝宝跳下了床铺,帅气地套上一件t-shint,“不要总是叫我霍宝宝,我就搞不懂当初你和我老爸到底怎么想的,这么没有创意,谁家宝宝的名字像是我一样?难道我大了后,还要顶着这个名字出门吗?”

“怎么,不好吗?”鞠可曼撇嘴,“这可是我和你老爸深思熟虑的。”

“深思熟虑?”霍宝宝挑眉,“只怕是不到三秒吧!”转身,走出了卧室。

鞠可曼望着他的背影,禁不住再次笑逐颜开……

三次婚姻打破了前两次的记录,不错,现在已经结婚十年了,而霍宝宝俨然成为了一个十二岁的大帅哥,他的模样随了他的爸爸,霍昀斯。帅气而不失优雅。

相貌出众的他,为他惹了不少的麻烦,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争论的焦点。

而他,向来喜欢低调,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公众媒体以及舆论。

“吴嫂,干嘛准备得这么丰盛?”鞠可曼看向桌面上的几个碟盘,不禁疑惑地问道。

吴嫂带着一抹笑意地走出,“不是霍先生要回来了嘛。”

“吴嫂,跟您说多少次了,不要总是霍先生这么叫,您现在就是我们霍家的人,以后就直接叫昀斯!”鞠可曼忍不住说道。

吴嫂含笑着点头,“这……已经养成了习惯,我根本改不了口了。”

鞠可曼禁不住叹了口气,又是看向新送来的报纸,掀开,坐下,“今天的头版好像有新内容。”她边说边端起了牛奶杯。

“新内容就是老爸又被美女缠身了!”霍宝宝从洗漱间走出,调侃道,“怎么,又吃味了吧?都跟你说了,不应当放老爸一个人出差,你偏‘大方’地要他和秘书一起。”

鞠可曼翻了个白眼,“霍宝宝,你有哪只眼看到我在吃醋?”

霍宝宝走近,仔细看了看鞠可曼面色无波的脸颊,撅了下嘴,“不会吧?这样还不吃味?”绕身走到了餐厅椅上,“难怪老爸总是叫我看着你了。”

“你……你说什么?”鞠可曼威胁道。

“没什么没什么。”霍宝宝赶忙塞入一口吐司,猛灌了一大口牛奶。

鞠可曼再次瞪了一眼霍宝宝,也吃了起来。

现在的用餐习惯已经随着霍宝宝,不,正确来说,是随着鞠可曼的到来做了大的改变,曾经在用餐时间基本上听不到任何的声响,而现在哪怕你用刀叉打出一首和谐交响曲也没有人敢发出质疑。

鞠可曼说这叫‘自由主义’,而在霍宝宝眼中这却叫做‘横行霸道’!

他的老妈仗着他老爸的撑腰,可谓是为所欲为,只要不是烧杀抢掠,基本上凭借着他老爸的关系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处理掉。

霍宝宝吃完了最后一口食物,快速地站起身,提起书包,向门口进发,“走了。”

“慢着点。”鞠可曼想要追出去,可脚程却没他快,“让吴叔送你啊?”

“不用了,我今天和阿利约好一起搭乘公交车。”

“这小子——”鞠可曼望着他的背影,禁不住笑道。

“小少爷长得越来越像霍先生了。”吴嫂感慨道,“幸好他生活在这样优越的家庭,否则真是难以想象,会宠成什么样子呢。”

鞠可曼再次抿唇笑而不语,的确如此,像是霍宝宝这样的孩子,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只怕都会将他宠上天。

可在霍家,因为霍昀斯的存在,霍宝宝就好似他的影子,所以他永远不会也不敢去嚣张,去霸道。

相反,他甚至会为自己生得这副模样感到自卑与无奈。

呵呵……

想至此,鞠可曼再次失笑不已。

“这么出神?”蓦地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

鞠可曼猛然转过身,惊喜道,“昀斯?”

还没等她去上下打量,登时身子就被手臂圈住,双唇被狠狠地侵占,那是久未逢雨淋的干渴,是一种快要被夺去心智的寂寞,一切都被眼前的女人所弥补。

一场激烈的缠绵过后,他们相拥在卧室床铺上。

“你刚刚干嘛那么急,都被吴嫂看到了。”鞠可曼忍不住责备道。

“她都已经看了十年了,还害怕什么。”霍昀斯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头,“最近有没有不老实?”

“我?”鞠可曼撅嘴,支吾了两声,“我上午看电视,下午到情趣商品店铺,晚上啊,上上网,或者是和宝宝一起看场电影。”

“听起来好不错。”霍昀斯好似吃味地说道,“看来没有我,你照样过得很好嘛。”

“嗯,应……”鞠可曼还没说完,顿时感觉出气氛的不对,赶忙又赔笑道,用手指在霍昀斯裸着的胸膛上画图,“我……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会好呢?每天一个人看电视都无聊死了,那个电脑更是如此,天天上网,眼睛都累了……”

“既然如此,那我将网线撤掉。”

“这……不可以!”鞠可曼反驳道。

霍昀斯好笑道,“你不是说眼睛不舒服吗?”

“我……我只是说说嘛,作为一个现代人,一定要用现代工具,否则会out的。”鞠可曼说得义正词严,本想要坐起身子的,似是感觉到一股凉风,马上意识到自己浑身未着一丝。

霍昀斯双手交叉垫于脑后,忍俊不禁,他望着眼前的小女人,眼底尽显着宠溺。

“你……你干嘛不吱声?”鞠可曼转头看向他,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霍昀斯勾起唇角,伸出右手屡了下鞠可曼散乱下来的发丝,“好几天没见着你,想多看看你。”

鞠可曼心蓦地一酸,“你不是过得也挺好?外面美女投怀送抱,来者不拒,也享了艳福。”

霍昀斯蹙了下眉头,或许是想到了今天的早报内容,“你信?”

鞠可曼耷拉下脑袋,将头扎向他的胸前,“不信。”忍不住叹气,“都这么多年了,离婚过两次,又结婚了三次,如果你真是想要甩开我,也不至于这么闹腾了。”

霍昀斯的脸上现出一抹欣慰的表情,“总算你的小脑袋瓜开窍了。”

鞠可曼闻言抬起头,眨着一双明媚的双眸,“那你当初干嘛要背叛我?”

“又想套我话?”霍昀斯笑了笑。

“干嘛不说?你要是真的一时情迷,你就坦诚吧,或许我会考虑下,原谅你。”鞠可曼说道。

“你所谓的考虑是多长时间?”霍昀斯长舒了口气,“先说出你的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下。”

“……”鞠可曼瞪了一眼他,“狡猾!”扬起手,拍打了下他的胸,“又想骗我,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

霍昀斯再次沉声地笑起……

情趣商品店内。

“快来看啊,快来看,今天所有商品一律五折,庆祝我们店铺营业十周年!”

“老板娘特此推出了新产品,八五折销售,买二赠一,亏本买卖。”

“……”

“哎,小弟弟,要不要看下?这可是我们店铺的新品。”

男孩儿摇了摇头,将肩膀上的书包向上提了提,一脸的怯色。

“我知道的,不要害臊嘛,我儿子在学校也帮我们卖的啊,呵呵,来来来,要不然我先送你两片,回去适用下,要是好的话,下次来我们这里买啊。”

“鞠、可、曼!”一声厉吼。

“干嘛啊?”鞠可曼转过头,一脸无辜状,“我在做生意!”

“拜托你做生意时看看顾客年龄好不好?”阿红双手叉腰着走了过来,“你说说你,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一点脑子也不长?”

“正确来说,这副身体只有三十二岁!”鞠可曼强调道。

“好好好,三十二岁就三十二岁,那好歹你也得知道,‘少儿不宜’这四个字吧?”阿红责备道,“你没看到刚刚男孩儿那害怕的样子吗?分明就是将你看成了一个母老虎,臭蟑螂,我还真怕明天咱们的店就要被砸了!”

“为什么?”鞠可曼反问。

“为什么?”阿红扬声,禁不住翻了个白眼,“皮克,你和她说!”将一侧的男人提了过来。

皮克手上抱着一盒子新产品,不禁笑道,“为什么啊……这个……呵呵,”下一刻笑容敛起,“拜托你了,可曼啊,你动动你的大脑吧,你忘记上次那个女孩儿的妈妈怎么砸的咱们店铺吗?517Ζ难道还要你老公来收拾残局吗?莫非五百万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钱?”皮克抱着头一脸哀状,“我的天啊,真想给你们家昀斯打打电话。”

鞠可曼站在原地中央,撅了撅嘴,“那我到屋里去帮忙。”

“要我说,还是要你儿子来吧。”阿红拿出了手机,试图拨通。

“干嘛要他过来?”鞠可曼问道。

“这叫帅哥效应。懂吗?”阿红摇头,“对了啊,明天来我们家,托你老公的福,买了一套高级公寓,只是花了不到五十万。”想到这里,阿红忍不住窃喜,再次瞧了瞧屋内的皮克,“我们的新房呐。”

鞠可曼咧嘴笑开,“那我要准备下食物了?”

“这个啊……不如让你老公来吧。”阿红捂嘴笑了笑,转过身,“喂,宝宝啊,你妈咪现在在我们这里啊,嗯,她精神好像有点恍惚,要不你过来看下……”

又用这招?

鞠可曼禁不住唾弃地想到。

……

天空的点点繁星渐渐隐现,在黑夜的夜空下,不停地闪烁,透着一抹神秘而虚幻。

霍宅内,屋内的彩灯还在亮着。

鞠可曼坐在书房内的电脑前,准时登陆msn,登时发出‘嘟嘟’的声音。

鞠可曼赶忙将头向电脑前凑近,嘴角不禁勾起,网名——刀光剑影!

“在吗?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是不是我该放下了?我突然间好后悔十年前的事情,为什么我总是在错过,明明是我先遇见的,却总是被他抢了先,怎么办?我感觉这个世界好不公平。”

鞠可曼鼻头莫名地一酸,“想什么呢,傻瓜!”

“我不是你弟了,现在算起来,我应当是你哥哥!”

“呵呵,开玩笑,就冲我身体里的灵魂,你也得管我叫声老姐。”

“曼?”

“叫姐!”

“曼,如果有下辈子,答应我,和我在一起,好吗?”

鞠可曼的手顿住了,犹豫了下,“翼雯不好吗?”

“她……很好。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很难去控制,所以我只能给她一半的幸福。”

“那你答应我,不许要她伤心,给她全部所想要的,然后你要过得开心,不许伪装,试着去敞开心怀。如果你都做到了,我就……”

“咚咚咚!”

鞠可曼的手停住。

“可曼?”霍昀斯推门走入,手上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鞠可曼快速地将笔记本电脑屏幕关上,有些不自然道,“你……你怎么会进来?”

霍昀斯走至前,“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鞠可曼慌张道,“我的意思是,宝宝呢?你刚刚不是在陪宝宝?”

“他睡去了。”霍昀斯俯身在鞠可曼的额前吻了下,“喝点牛奶,早点休息吧。”

鞠可曼看了看左右,“那个……那你晚上不是还要看报纸吗?要不然你先到楼上去看,我再玩会儿就过去。”

“玩什么?”霍昀斯瞥了一眼已经压下的屏幕,“搞得这么神秘?”

“游戏嘛,都是很弱智的游戏。”鞠可曼试图遮掩道,“上去了,弄好后,我就去睡了。”推着霍昀斯的脊背说道。

霍昀斯笑了笑,“那好,不许超过十一点。”

“嗯。”鞠可曼用力地点头。

待看到他的背影隐没在了门后,这才舒了口气,再次打开电脑,一连蹦出了快有五条信息。

“怎么了?没电了吗?干嘛不理我?哦……是不是他回来了?”一个苦笑脸,“真希望还能回到以前,然后我会把你牢牢地抓紧!”

鞠可曼禁不住笑了下,“童,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所以不要总是过在回忆当中了,现在你所要做的就是展望未来,还有创造未来。其实你很幸福了,我不希望你在幸福快要离开时才体会到,所以珍惜吧,珍惜你眼前所拥有的。对了,我听说雯怀孕了?”

“嗯。”简单的一个回答,看似不想多说。

“哈哈,那看来我下次去时咬准备点小孩子的东西了。”

“……”他还是没有吱声。

“呃,好像真的有点晚了,要不然改天再聊吧。”鞠可曼刚要发出‘再见’的图像。

“等一下,你还没有回答的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全都答应你,会守住这一世的幸福,那下一世呢?你可以答应我吗?”

鞠可曼的手再次顿住。

下一世?某人似乎总是在她的耳边念叨,无论下一世,还是下下世,你都永远是我的!

可以吗?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欺骗,但是却可以换来两个人的幸福!

这算是善良的谎言吗?

鞠可曼紧蹙眉头,敲打了下,又是停下。

还没等她敲完,没想msn竟然自动下线了。

怎么回事?

鞠可曼看着那黑暗的头像,心中竟是起了急,糟糕,到底怎么回事?网络的问题?

她赶忙站起身,“昀斯?”一路奔向卧室,“昀斯?”推开门,看到正半躺在床铺上看着报纸的霍昀斯,“你帮我看下我的msn,怎么登陆不上去了?”

霍昀斯挑眉,“你看看,是不是网线被压住了?要不然就是你本子上的网线被拔了。”

“是吗?”鞠可曼抓了下头,“那我去看下。”

又是跑回了楼下,可仔细检查了线路,根本没有出现问题,于是她无奈地坐在电脑前,等了又等,终于十五分钟后,正常上线了。

她欣喜若狂,赶忙再次登陆,没想,刀光剑影的头像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鞠可曼的心蓦地一沉,他肯定会很失望。

“不开心?”霍昀斯将报纸挪开,看向走入的鞠可曼,不禁问道,“游戏人物死了?”

鞠可曼摇头,“不是。”

“那是你的游戏币不够了?”霍昀斯勾起唇角,“回头我再给你充钱进去。”

“也不是。”鞠可曼有些沮丧地耷拉下肩,走向了床铺,将被子掀起,钻入了进去。

霍昀斯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笑意,他关上床头灯,从后面揽住鞠可曼的身子,“老婆,想不想?”

鞠可曼扭头,借着月色看到他眼底的燃烧的**,但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情,“不想。”

“可是我想,怎么办?”他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双手开始不老实地上下求索着,“要不然你不动,我自己来?”

鞠可曼转动了下眼球,“那好吧。”她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哈欠,试图睡觉。

可她错了,她再次被他给骗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一个人就行的呢?最起码她忽略了自己的正常反应,只是不到两分钟,她便隐忍不住,开始了吟哦。

两人的身体不断地升温,终于在这明亮的月色下,再次谱写了一章激烈纠缠的乐章……

二天,鞠可曼上线,msn上刀光剑影依旧全黑。三天,四天,五天……一百六十六天!

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

“昀斯?”鞠可曼惊讶地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你这是?”

霍昀斯扬着笑容,抱着一个纸箱子,“我最近在转让几家公司,所以有些文件给搬了回来。”

“你?”鞠可曼怔住,“难道新闻报道是真的?你难道真要抽手不干了?”

霍昀斯将箱子放下,走到鞠可曼的面前,“只是放手几家公司而已,留一家就好,省得我老是没有时间在家陪你,这样就好了,没有事情的话,咱们就一起去澳洲旅游。”

鞠可曼登时现出喜悦,“可以吗?”

“笨丫头,当然可以了。”霍昀斯用手揉了揉鞠可曼的发丝,“等我这几天忙完了,咱们就准备出门。”

“嗯。”

msn,自从那一天起,真正成为了历史。

一年后,霍宅收到了一个快件,鞠可曼打开,没想竟然是一个不过两个月大的婴儿照片,刹那她悲喜交加。

“哭什么?”霍昀斯看向她,“你又不是没见过咱们的宝宝。”

“那不一样。”鞠可曼辩驳道。

“的确不一样,幸好那个梦,否则……只怕拿着这张照片哭的人就是我。”霍昀斯意味深长地说道。

鞠可曼瞧了一眼他,再看了看照片中的宝宝,“很像雯啊……”

霍昀斯揽住鞠可曼的肩膀,下巴点向她的头顶,“嗯,看来他们很幸福。”

“呵呵,是啊。”鞠可曼咧嘴笑开,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场网络故障或许就是老天的旨意。

霍昀斯俯视向鞠可曼洋溢着幸福的脸颊,眼底的那抹得逞笑意稍纵即逝……

霍昀斯的番外

“你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有。”

“是什么?”

“一辆玩具汽车!”

“告诉我,想要得到那辆汽车,靠谁?”

“自己!”

一个中年男人听到后,不由得笑了笑,“很好。”用手揉了揉面前不过才十岁大的男孩儿的头顶,“可以出去了。”

男孩儿刚刚眼底一闪而逝的童真笑容即刻转为了深沉而成熟的眸光,那是怎样的思想,明明自己家中拥有巨大的财富,可却从来没有享受过。

就像是刚刚的对话,从小他就必须要接受这种事实,凡事要自己争取,否则将一无所有,或许他连一个乞丐也不如,至少乞丐可以放下自尊去拿回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而他……竟然连自尊都不属于自己!

“吃饭时,不许出声音!”坐在餐桌前的女人冷声道,“你爸爸不喜欢这样。”

男孩儿面无表情,端起了碗筷,小心翼翼地夹着菜,而不出声。

这时随着一声咳嗽,女人扭头看向从楼上走下的男人,笑道,“要不要过来吃点,刘嫂做了不少你喜欢的。”

男人瞥了一眼女人,用手系着领带,“不用了,我一会儿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女人难掩失望,但还是在笑着,“那晚上……”

“晚上也不用了,我有点事情。”男人甩开女人伸过来要替自己系领带的手,冷声道,“刚刚我听到了筷子碰碗的声音?”

“啊……”女人赶忙遮掩道,“是我,我在盛饭。”

男人向旁再次冷瞥了一眼正低头吃饭的男孩儿,“只有乞丐才会发出那种声音,这是最后一次的警告!”

男人离开了,而屋内的气氛却一下子降到了零点。

女人的脸上没有了喜悦,好似冰镇了一般,默不作声地用着餐,和男孩儿面对面,却一直无语。

……

“昀斯,快看,那不是你爸爸吗?”男生们叫道。

男孩儿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中年男人从一家高级餐厅走出,怀中揽着一名女人,这个女人长相不算美,但却很温柔,两人一直笑着,状态亲昵。

“昀斯,那不是你妈妈吧?”周围的男生不禁打趣道,“哈,还以为你一直是个幸福的小孩儿呢,原来……”

男孩儿的手越攥越紧,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中,成了鲜红的血印。

……

“离婚?为什么离婚?”女人极力地喊道,“我不要离婚!”

“你以为你不想要便不要吗?”男人嘶吼道,“你以为我们之间有爱?可笑,不过是一场联姻罢了。”

“不是,不是的。”女人泪流满面,摇头道,“你说过的,你爱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

“……”

男孩儿蹲坐在楼梯上,俯视着楼下的两人,面上无波,隔了许久,终于等到两人达成了离婚协议,他默默地站起身,走向了楼上。

已经没有了感觉,亲情,是什么?

他不禁冷笑,是个太过奢侈的东西!

爱情?

更是令人感到可悲的烟火,转瞬间就会消失殆尽!

……

“昀斯,听说你再过不久就要去美国了?”同班的一个男生羡慕地问道。

男孩儿端起咖啡杯,帅气而优雅的动作吸引了周围的女性关注,纵然他对于她们来说还很嫩,纵然他的眼底渲出一抹对世态的冷漠,可她们无所畏惧。

“如果这样的话,那你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男孩儿淡淡地说道,接着扭头看向一侧的女人,“跟你们打个赌。”

“什么?”其他男生一听要赌,立即上了兴趣。

“我会用多长时间来钓到她?”霍昀斯嘴角勾起,透过杯壁看向对面的女人,而女人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登时红了脸颊。

周围人一望,旋即笑了起来,“一秒钟吧。”

“放屁,走过去都要十秒,还一秒钟?”另一位男生打岔道,“估计一分钟吧。”

“上次两分钟,这次一分钟,也算是进步了吧?”

“什么进步啊,只能说昀斯的魅功更厉害了!”

听着两人的争辩,男孩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此时他竟是没有了兴趣,习惯了游戏花丛,他更是对男女之事熟稔到好似家常便饭。

可心依旧是空荡荡的。

“妈妈,我要吃棉花糖!”

“可曼,先等会儿爸爸,一会儿爸爸过来,再给你买去。”

“可……阿姨推车走了。”

“……”

男孩儿望去,只见一名大约八岁大的女孩儿撅嘴说着,一副可怜兮兮惹人垂怜的样子。

“那答应妈妈,不要乱跑,妈妈现在就去买。”

“好,好!”女孩儿可爱地拍着手掌。

男孩儿本还翘起的嘴角,在望见那中年女人的一刹那,瞬间冰到了极点,脸上的笑容定住。

“昀斯,怎么了?”周围的学生问道。

男孩儿再次望了望那女孩儿,漆黑的双眸微眯,像是要将女孩儿的童真笑容烙印在脑海中。

“昀斯?”

男孩儿抽回身,又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没事,结账,咱们走吧。”

……

美国,看似一个充满了期待的地方,其实不过又是一座寂寞的城市。

当所有人都在努力地从最底层拼搏的时候,而他已经稳稳地站住了脚跟,利用自己的人力和曾经积累下的财力博得了一片喝彩。

他不仅拥有了最大的赌场,还有一家服装公司,但是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以为他只是无名小卒,一点点地做起。

“herry,要不要杯咖啡?”人事部经理看向霍昀斯,不禁问道。

霍昀斯摇头,用手揉着紧皱的眉宇,“不要。”

“对了,今天遇上了一个特别搞笑的人。”人事部经理说道,“那女孩儿明明穿着一件特别简陋的衣服,偏说自己是有钱的人,想要进赌场来玩上一把。”

霍昀斯闻声抬头,勾起嘴角,“无非是一个贪财的女人。”

“关键不是这点,而是让她进去后,转来转去,竟是连一分钱也没下!”

“你想说她一毛不拔?”霍昀斯再次发笑。

“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我看她来了两天了,也没为咱们赌场‘贡献’一些,心里有点着急。”人事经理瞥了一眼霍昀斯,“herry,你说怎么着?”

“这种人赶走就好了。”霍昀斯挥手,打开了外文报纸,“今天的股市怎么样?”

“如你所料,上涨了百分之十,涨停!”

霍昀斯漆黑的双眸无一丝动静,“那很好。”

“你啊,可真是传奇,明明就什么势力也没有,却还总是那么派头。”人事经理摇头哀叹,“莫非还真有天生一说?”

霍昀斯冷视了一眼他,“没事赶紧出去工作!”

“好嘞好嘞。”他无奈的叹气,走出。

一等男人离开后,霍昀斯打开了赌场的三十台监视器,全方位照到,一眼便看到了窝在一个角落里的那个女孩儿。

谁说他没有看到她?在她来的一天,他就已经开始观察她!只因她脸上的笑容,太过熟悉,太过……让他记忆深刻。

他站起身,戴上了面具,走出了屋内,来到了一层大厅内,里面喧喧嚷嚷,一片热闹。

“不想赌吗?”霍昀斯本来不想要靠近的,可鬼使神差,他竟是不受控制地扬声问道。

女人抬起小脸儿,一脸惊恐,“我……我是不是占了地方儿?”

霍昀斯透过面具,摇头笑道,“我只是看你一个人。要不然这样,我们两人将钱和在一起,赌上一把?”

女人似是感觉出霍昀斯没有恶意,这才慢慢地踏实下了心,“不要,我根本不会赌。对了,你干嘛要戴上面具?”

“这里很流行。”霍昀斯指着周围,“你没发现好多人都戴着吗?”

女人随着他的手臂望去,“嗯,的确啊。”接着又是看向他,“对了,赌博真的很赚钱吗?”瞪大了双眸,放着异彩,“我看他们好像输得很惨。”

“那只是一部分人。”霍昀斯笑了笑,“你既然不会赌,跑这里来干嘛?”

女人贼贼地笑了,将自己弱小的身子向霍昀斯凑了凑,“跟你说哦,你可不许说出去。”

“嗯。”霍昀斯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好笑不已。

“这里有免费的热气,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大厅还提供免费的水和泡面,我们学校放暑假,宿舍不能住人。”女人眨了一双眸子说道。

“就为这个,所以你天天跑这里来?”霍昀斯扬声。

“什么叫‘就为这个’?多么大的诱惑啊!”女人责备道,“你想想,在外面随便吃上一顿饭,要多少钱?看你样子估计也都快把家给败光了吧。这样吧,反正我今天晚上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你,明天我给你腾出一个地方休息,还有啊,我也为你守秘密,泡面提前给你拿上一碗。嘻嘻,你不知道这边的提供泡面好好吃,比我平常买的还要好吃,听说一袋就要……”

“咳咳!”霍昀斯简直快要喷笑,“你哪只眼看我像是败家的?”

“那不然你干嘛和他们一样戴面具?”女人撅嘴,甚是可爱地猜测道,“还有啊,你看别人都是西装打领,而你只是穿着运动衣,和我一样,估计也没有钱到哪里去吧。”

霍昀斯再次失笑不已,恐怕也只有她才会将他这身运动衣当做没钱货了,一套运动衣就将近五万,她竟然说是不值钱货?

真是服了她了!

小笨蛋!

“呃……要不然我们去赌一把?”女人又嘀咕道,“或许你运气好,可以赢上一把呢?这样我明天就可以少打一份工。”

霍昀斯蹙眉,“少打一份?你现在是打几份工?”

“三份啊。”女人扳手指说道,“白天去餐厅,将近六点时还要去送报,晚上还有一份外卖的。”

霍昀斯望着她脸上依旧还存留的天真笑容,心底泛起了一丝异样,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有些矛盾。

“啊……不行了,我得赶紧过去占个地方了。”女人喊道,“要不然一会儿就会被其他人给占了,你不知道他们输了钱后,有多嚣张,想要踢人就踢人,真是。”女人忍不住抱怨,“对了,你还要不要泡面?听说今天晚上还给加了一根香肠呢?”

霍昀斯的嗓间好似堵住了一般,他摇了摇头,“不……不用了。”

……

“你说什么?你求婚了?你……你向那个女孩儿求婚了?”人事部经理瞪大了双眸,一副不敢置信之样。

霍昀斯悠闲地坐在椅上,“她还不知道我是这座赌场的拥有人,所以,请你封好你自己的嘴巴。”

“她竟然不知道?”男人再次扬声,“我的天啊,她竟然看不出来你是个有钱人?明显你的气质就不一样嘛。”

霍昀斯冷瞥了一样他,“我只告诉她,我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

“搞得这么神秘!”人事经理哀叹不已,“唉,小可怜儿啊,不过那女孩儿也太单纯了,你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别想试图再骗她!”霍昀斯警告道。

“是啊,现在她有了你这个守护神,我们还哪里敢近身啊!”人事部经理笑了笑,“真是,又少了一个乐趣可看!”

……

十五层的餐厅内安静异常,今天的这家餐厅已经被面前的两人包下。

“少爷,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太太说了,你要是不听她的话,已经下达了指令,将用霍家全部的财产来扳倒你,到时恐怕少爷你就会功亏一篑。”男人劝道,“再说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霍昀斯手捻着茶杯,半天没有吱声。

“少爷,您可要想好了,这次攸关着您的命运啊。”男人再次晓之以理,“少爷,女人可以再来,只要等您将霍家的势力全部掌控,您想要什么女人便是什么女人,即使是再追回她,恐怕也很容易。”

“伤害了,还能再得到吗?”霍昀斯不禁冷笑。

“少爷啊,现在谈的不是女人,而是您的事业!”男人叹了口气,“老太太要是真是发了话,我的恐怕您这些年的奋斗都要白费了。”

“我不怕!”霍昀斯站起身,“你回去告诉老太太,就说我已经和她结婚了快有一年多,她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少爷,如果你爱她,就应当答应!而且,她……恐怕还不知道你其实接近她不过是有目的的吗?”男人扬声。

霍昀斯的脚步顿住,脸色难看到极点。

“她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想想看,纸是包不火的,早晚有一天,她得要知道,到时,你们之间还会有爱吗?这远远比让她离开的伤害还要大得多。”男人也站起身,走到了霍昀斯的身后。

霍昀斯的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她不会知道的!”眼底现出一抹嗜血。

“会知道的。”

“不会!”

“少爷,她早晚会……”

“我说不会就不会!”霍昀斯猛然转身,“难道你要告诉她吗?”

男人蓦地惊骇得连退了两步,心底震惊地咚咚擂鼓,他从来没看到过少爷如此一面。

霍昀斯沉了下,“这件事情,不会有三个人知道。”他刚要提起脚步,身子一晃,眼前突然一黑,“你……”登时向地面上瘫去。

男人壮胆走了过去,俯视着地面上瘫软的霍昀斯,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少爷,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为了你和她,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

爱一个人就应当学会放手,如果你真爱她,就不要束缚她的幸福,不要总是自大地以为,你就是她的天,或许离开了你,她可以生活得更好。

霍昀斯永远记得这段话,那是他醒来后,在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的一句话。

他选择了放手,因为他爱她。

而他现在无能为力,为了她,也只能去放弃。

可是谁能告诉他,要怎样才能让自己不再爱她?学会去忘记她?

从来没有想过两人再次见面时竟是如此场景。

她瘦了,比起一年前,她瘦了好多,衬托着她身边的男人臃肿而笨重。

更为可笑的是,那个男人竟然会是他的表弟!

该要学会祝福吗?

不,他办不到!

该要伪装得无事与她上去打招呼,再叫一声‘弟妹’?

不……他在心底排斥着这个称呼,莫名地好似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向他的心脏,那么痛。

他无法去承受,明明是属于他的笑容如今去面对着另外一个男人,他更无法去接受床的另一侧躺着的人不是他!

他承认自己没有那么大度,他更明白,他其实是一个小气的人!

“哎?昀斯?”建伯母看到我后,竟是快速地走了过来,寒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久不见。”霍昀斯故意地客套道。

“难得啊,你一天到晚总是忙,今天竟然会抽空来逛街,自己来的?”

“嗯,晚上还要参加一场宴会。”

“你也不小了,赶紧找一个安定下来,别让你叔叔和我再为你操心!”

“婶婶在等人?”他随口问道。

“呵呵,就是我那准儿媳,年底你可要等着吃喜酒了。”她拍了下霍昀斯的手臂,“可曼,怎么样啊?”

那一声‘可曼’登时叫得他的心一空,表情变得僵凝。

“不行,好像太瘦了,我屁股太大,下不去!”试衣间内传来一道女声。

刹那,婶婶捂嘴笑了起来,“真是让你见笑了。”

霍昀斯默不作声,只觉那场景异常的熟悉。

【“可曼,好了吗?”

“还没,感觉裙子太紧。”鞠可曼从洗漱间走出,包身的长衣将她的玲珑曲线显得愈加凹凸,从侧面一看,就仿佛那曲美内衣广告的模特儿。

霍昀斯忍不住笑开,“换掉吧,不合适。”

“这已经是三件了,是不是我最近胖了?”鞠可曼撅嘴,“呃……还不如直接穿裤子呢。”

他摆了摆手,“喜欢穿哪件就哪件吧,都随你。”

“可以吗?”她一听,悠然地放亮了双眸,“会不会害你没面子?”

“不会。”

“好不容易你们公司有个聚会,会不会让你同事瞧不起你?”鞠可曼想到,“要不然,我还是……”

不等她说完,霍昀斯揽住她的肩膀,“走了,先换下你的裙子,穿好裤子,咱们不试了,然后去吃饭。”

“不试了?”她不信道。

“嗯,不试了!顺其自然。”】

“昀斯?你说这件怎么样?”婶婶看向霍昀斯,不禁问道。

霍昀斯拉扯回神思,双眸再次现出黯淡,他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定住,走了过去,“让她试试这件!”

婶婶疑惑着,“有点松垮吧?”

霍昀斯淡淡一笑,“试试看就知道。”衣服刚是递了过去,手机就传来了铃声,“喂?好,我马上过去。”来不及告别,他转身走出。

说不期待看到鞠可曼从试衣间走出,那是假的。

他想要看她震惊的表情,想要看她穿着他选的衣服的样子。

他甚至想象不出自己竟然可以干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追踪人!

恐怕他以后想起都会觉得可笑之极!

不过,他从不后悔,纵然会被人笑话成傻子,甚至是色魔,他都无所谓。他卑鄙地再次占有了她一夜,望着她赤红的脸颊,他甚至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那是他盼望了已久的面孔,他恨不得将她揉入到骨头中,与他合二为一。

爱一个人可以放下所有的自尊,那才是真爱,他相信自己已经真正地投入了进去。

可当真爱被质疑和威胁时,那便是恐惧。

“昀斯哥?”

霍昀斯随声望去,竟然是雷家的小儿子,他勾起唇角,走了过去,“今天这么有兴致过来?”

“不是,”他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后脑,“是……我刚认识了一名女孩儿,想给你介绍下。”

霍昀斯勾起唇角,顺着他的手臂望去,没想竟是熟悉的面孔,霍昀斯登时一笑,“挺好。”

“真的吗?”他不敢置信道,“我就怕我爹地不同意。”

“不会,看起来很好。”霍昀斯举着高脚杯说道。

他憨笑着,“那就好。说实话,我还从没向她表白过呢。”

霍昀斯淡淡地再次一笑,“既然决定了就努力去抓住。”

“嗯。”

霍昀斯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背转过身,看向身侧的一幅壁画,心头莫名地有些苦涩。

没有多会儿,他便离开了,就在车子启动的前一秒,突然从车窗前站定一个女人,他登时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后,竟是放下了心,摇下车窗,“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鞠可欣浅浅一笑,她眼底写满了自信,“霍先生,我喜欢你!”

霍昀斯脸上的笑容蓦地一僵,楞了下,继而又是笑道,“今天是愚人节吗?”

“不是。”她坚定地说道,“我是真心喜欢你。”

霍昀斯前一刻还柔和的笑容转瞬现出了一如往常的不屑,“与其将时间花费在遥不可及的梦上,还不如牢牢地抓紧现实!”车窗慢慢地升起。

“咚咚咚!”她使劲地敲着,“等一下。难道你就这么高傲吗?也不见得吧!”

霍昀斯怔住,扭头看向她。

“我见过你和我姐姐在一起时的场景,我自认为会比她强,而且我们鞠家的公司不一定就是我姐姐的,她只是在替我弟弟经营而已,况且,我学任何的经济只是都会比她快。”鞠可欣自信地说道。

霍昀斯翘起嘴角,“我想你搞错了,你有哪只眼看到我是图这些?你家的公司在我眼中不过连一只蚂蚁都不如,”他冷笑了下,“注册资金不过百万,我随便给一个员工的遣散费都可以过这个数目!”

鞠可欣的脸色顿时煞白,她咬着下唇。

“虽然你的确长得很漂亮,但是在某些点上,你永远不及你的姐姐。”霍昀斯转过头,再次要发动车子。

“可你……接近她是有目的的,不是吗?如果她知道了,你说会怎样?”

犹如平地惊雷,霎时,霍昀斯的脸色苍白,他从未想过,除了那个男人之外,还会三人知道。

“怎么,很意外?”鞠可欣的脸颊上现出一抹不属于实际年龄的成熟,“要不是我有一个律师朋友,否则我也不会知道的。”

“你调查我?”霍昀斯猛地瞥向她,凌厉的双眸好似快要将她洞穿。

鞠可欣的心难免荡了下,纵然再勇敢还是有丝胆怯,毕竟比起眼前的霍昀斯,她其实算得上一文不值。

霍昀斯不禁冷笑,“如果我偏要接近她呢?”

鞠可欣双手攥成了拳头,“那就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霍昀斯扬声大笑,偌大的停车场内竟是止不住的回荡,“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一切!”车子发动了起来,随着‘嚓’地一声,急速转弯。

还从未有人威胁过他,她,那个女人竟是犯了他的忌讳!

甚至敢拿他最爱的女人当赌注,更是自求死路!

鞠可欣站在原地,楞了好半响,那一瞬间,她后悔,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后悔自己不该与他相争锋,后悔……

可一切都没有用了,眼前所要做的,只能是接站。

过了两天。

“霍总,您的咖啡。”

霍昀斯循声走进了办公室,端起杯子,刚要喝下,没想却看到了轰炸的消息,鞠可欣竟然搭上了大华董事长?

霍昀斯不禁勾起嘴角,简直就是一个愚蠢的女人,他明明给了她明路,只要她乖乖地不吱声,不要去阻拦他,或许凭借着鞠可曼的关系,她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可她偏偏却选择了不归路!

霍昀斯将报纸向边上一仍,一级笨蛋!

大华董事?想来也是可笑,有谁会知道,大华资金中的百分之十竟然有他的股份,想要跟他斗,除非她真的可以拥有超过他手中所拥有的企业资金。

然而,她不可能!

甚至可以说……他穷得只剩下钱了。

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像他一样‘穷’?

“霍总,您的内线电话。”外面的秘书提醒道。

霍昀斯看了一眼来显,紧皱的眉宇微微舒展开,“你怎么会打来?”看似有些意外,但其实早已料到,电话那端就是大华董事长的掌上明珠。

“昀斯,你要小心点了,鞠可欣那个女人我看是来者不善,她在我爸面前说了你的好些坏话,要不是我爸宅心仁厚,恐怕早就昏庸地为了她来找你。那个女人似乎根本不知道我们和你的关系,以为只是各干各的,商场竞争关系。”

霍昀斯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下嘴角,“那不是很好?”

“好?”女人扬声,“恐怕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不过像是我爸,再怎么和你好,可还是架不住天天有一个女人在耳边念叨,所以我提醒你,最好赶紧处理好。”

霍昀斯勾起了唇角,却不吱声了。

放下电话后,他不停地把玩着面前的那座金狮子,他非常喜欢这座金狮子,因为狮是森林之王,在他看来,没有办不到的事情,除非自己放弃自己的性命!

“咚咚咚。”连着三声。

“进来。”霍昀斯喊道,抬起头看向眼前人,不禁笑道,“怎么了?”

建康一脸地沮丧,“表哥,你说我……我还要不要继续等?”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得出来,可曼根本对我们的婚事就没有上心过。我妈又急着催我,弄得我现在两面犯难。”建康坐在了办公室对面的椅上,“总是不见面,即使再好的情侣,只怕也没有了感情。”

霍昀斯笑了笑,“那就断了吧。”

“不要!”

霍昀斯猛然抬头。

“我妈是认定了她,说她命相好,还说她有旺夫运,肯定会生男孩儿。”

听着建康的话语,霍昀斯攥着金狮子的手越来越紧,“生男孩儿?你妈妈说的?”

“嗯。”建康点头,“但其实……我只是为了讨他们开心。如果真要选的话,或许我更喜欢鞠可欣。”

“谁?”霍昀斯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样,“你说……鞠可欣?”

建康笑了笑,“其实也是我妄想,人家肯定没那意思,但是我们昨天真的在一起吃饭了,还是她主动邀的我。”

听至此,霍昀斯的眼神变得阴狠!

建康……是可曼的蹩脚石。

而鞠可欣……

好啊,既然她都那么喜欢玩,他很乐意奉陪!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霍昀斯难得抽出时间来邀他。

“好啊。”建康赶忙应道,“会不会是很高级的酒?”

霍昀斯勾唇,“当然,七九年的,绝对珍藏!”

……

事在人为,霍昀斯向来相信这点,没有什么老天注定,也绝对不会有‘命运’两个字!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掌控自己的道路,所以他永远也不允许有这个的存在,而一旦出现了,他马上就会扼杀掉,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他毁了一个女孩儿的清白,却成全了建康的私欲。

霍昀斯不后悔,至今也不后悔,至少他保留了自己的幸福。

夜幕降临,周遭的安静更加凸显出这个夜色的不同寻常,外面的雨水依旧滴答滴答地敲打着落地窗,在上面溅射出无数的水花,顺延着玻璃滑落到地面上,积成一潭。

这天下午,他正式和大华董事长见面,并解决了鞠可欣一事。

霍昀斯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八点,此时,霍氏大宅内依旧一片漆黑。他开了门,习惯性地将公文包放到了一侧,刚要伸手开灯。

“不许开!”黑暗中传来了鞠可曼的厉吼声。

霍昀斯循声望去,此时才发觉屋内的沙发上竟是窝坐着一个小女人,他禁不住笑了下,换上拖鞋走近,“今天下午给你打手机,怎么一直不接?”

鞠可曼不吱声。

霍昀斯蹙紧眉头,他蹲下身,将脸挨近,“怎么了?”欲伸出手,想要为鞠可曼屡下遮挡住她脸颊的刘海,却不想鞠可曼竟是身子向后一闪。

霍昀斯表情顿住,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公司?”他试图猜测着,“是不是中午的那份文件?”他笑了笑,努力地缓解气氛,“没关系,如果亏了,我给你补资金,怕什么?”

“是啊,你干嘛总是给我这么多的包容?”鞠可曼眼眶变得红润,“我长得不好看,家世也不好,性格还傻乎乎的,成天干不了一点正事。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明明我就是一个大负担,你能图什么?在商业上我帮不了你,在感情上,又是一团糟。生活上还是你在照顾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去这么付出?”

“你就因为这些,所以不开心?”霍昀斯疑惑地问道。

鞠可曼不雅地用手背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这不是小问题,是大问题。”

“好,你说大问题,就是大问题。”霍昀斯有些无奈地摇头道,他站起身,将鞠可曼的身子揽入怀中,“我什么也不图你,就是喜欢你,没有任何理由。”

这是真心话,但是显然面前的女人早已不相信,就像是狼来了的故事,而他就是那个喊‘狼来了’的小男孩儿。

“这……算答案吗?”

“怎么不算答案,爱情本来就没有理由。”霍昀斯捧起鞠可曼的脸颊,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我爱你!就这么简单!”

不似往常,如果鞠可曼听到后会有点表情,然而这次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看到。

霍昀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仿佛手心处的空隙越来越大,他隐约有种预感,似是要失去什么东西,恐惧感莫名地袭来。

曾经,他最不害怕的就是挑战,他知道,唯有无所畏惧的人才能最终取胜,而无所畏惧便是意味着一无所有。他可以随便地丢钱,甚至发布慈善资金。无所谓,多少都可以。

可是当面临了感情,他非常的小气,甚至忍受不了一丁点的丢失。

二天的上午,他没有去上班,而是去了一家宴庆公司,专门去搜寻那种适合平民一样的宴会。

他知道,她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适合喜欢上这些了?”这家宴庆公司的老板是他一个朋友。

霍昀斯淡淡地笑了下,“这个好不好?根本不用注重穿着,而且里面的食物也是具有了乡村气息。”

“还可以啊。”他朋友点头,“不过,你不是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谁说的?”霍昀斯站起身,“我可以改变啊。”

像是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一样,“你……你竟然愿意改变?我是不是撞见星星了?还是说……噢,肯定是哪个女人!对不对?”

霍昀斯淡笑了下,“赶紧顾好你的公司吧。”写好了名字后,他转身走出。

相信她会喜欢的,一定会的。

隔了一天,霍昀斯下午便开着车来到了正德公司门口,老远就看到了鞠可曼的身影,“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霍昀斯打开车门,笑道。

“哪里?”

“去了就会知道。”霍昀斯神秘地勾起嘴角。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了一个露天草地旁,“到了。”霍昀斯熄火。

“这里?”鞠可曼的脸颊上闪现过一丝惊讶。

“过去吧,随便玩玩。”霍昀斯笑着说道。

“嗯。”她点头,走出。

霍昀斯远远地望着她,看着她随着那群人一会儿笑,一会儿拧眉,表情丰富多彩,好似又回到了在美国时的天真模样。他爱她,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哪怕是自己的全部。

多少年了,他承认自己一直很寂寞,自从她的侵入以后,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叽叽喳喳,更是习惯了她总是在自己身边念叨与笑语。

“霍先生?”一位小姐走了过来,“你是……霍氏企业的总裁?”

霍昀斯微怔,扭了下头,“很抱歉,您认错人了。”他转身走远。

这里没有霍氏企业,更没有总裁,有的只是一个爱妻子的丈夫,和远处的那些农夫没有任何区别,他相信他对她的爱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

车内,寂静得有些诡异,霍昀斯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想不想再吃点东西?”

“不要。”鞠可曼拒绝,“刚刚为什么要说我们俩是‘夫妻’?”

霍昀斯笑了笑,“那是事实啊。”

鞠可曼纠正道,“事实是,前夫前妻!”她将‘前’字加重。

“那两个字太麻烦了。”霍昀斯故意无赖道,事实是,他恨不得公布天下所有人,她,鞠可曼,是他的妻子!

车内传来了一声长叹,“昀斯,我有点累了。”

“那就休息吧,到了地方,我叫醒你。”霍昀斯嘴角依旧翘起。

“一个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我考虑了很久,我们……”她的嗓音微有停顿,“结束吧!”

车子‘嚓’地一声,猛然停下,就连鞠可曼的身子都跟着向前倾去。

随着那声‘结束’,霍昀斯只感觉浑身一冷,好似一大盆子冷水从头浇了下来,那么恶寒,就连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

他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了吗?他所精心准备的一切,难道她都没有看到吗?她……不爱他了吗?

他在害怕,他在胆怯,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畏惧过!

钱,他可以全部抛弃,可是她……他永远做不到放手!

如果你爱她,就要学会放手,不要自大的以为,没有了你她会过得不好。那句话像是咒语一样,不停地闪现在脑海,像是根针,深深地扎入。

难道于她,他真的不重要?

可是怎么办?谁能告诉他,到底失去了她,他要怎么一个人苟活?

“什么时候决定的?”霍昀斯煞白着面孔问道。

“其实我……”

“我问你,什么时候决定要放弃这段感情的?”霍昀斯双眸紧紧地盯着鞠可曼喊道。

“半个月前。”鞠可曼耷拉下脑袋。

……

Apning大酒店。

霍昀斯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宴会,无聊而虚伪,虽然他承认自己也不是一个真诚的人,可他的潜在心理还是排斥。

在某一点上,他和某个女人还是很相像的,表面上他是属于奢华的人,但其实他更想要简单的生活,一个属于他和她的真实生活。

“昀斯?”一道女声传来。

霍昀斯转过身,看来人是大华董事千金,脸上即刻现出一抹笑容,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习惯的伪装,他笑道,“怎么会过来?”

“和我老爸一起来的。”她笑着回道。

霍昀斯点头。

“干嘛沉默?”女人一脸好奇,“看你最近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谁说的?”霍昀斯冷声。

“得了,别伪装了。”女人嗤笑了下。

霍昀斯不再吱声,一扭头,登时笑容在脸上僵住,她怎么会过来?

鞠可曼穿着一套黑色的真丝礼服,他记得,这件礼服是他赠送给她的,上面还镶嵌有钻石,与他今夜的西装是属于情侣装。

“昀斯,怎么了?”女人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但什么都没看出来,又转回头,“是不是找方老板?”

霍昀斯笑了笑,“你倒是提醒了我。”

“正好进门时,我看到他了。”女人牵起霍昀斯的手臂,“走,咱们过去。”

霍昀斯抽回了手,不是他洁癖,而是他只习惯一个人这样对他,想至此,他再次向后望去,没想到却看到鞠可曼向那蔡仕方走去,他心头泛起了一股股酸涩,仿佛快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淹没,双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她宁愿去求一个色鬼,也不肯来求他吗?

区区几十万,只要她肯讲一声,他愿意无条件的奉上!

笨蛋,这个笨蛋!

霍昀斯的脸色变得愈加阴沉,她的傲骨难道只是这些吗?

“昀斯?”女人叫道。

霍昀斯抽回神,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霍先生,呵呵,真是好久不见。”方老板一看到霍昀斯后,连忙打招呼道,“距离上次见面,咱们有小半年不见了吧?”

霍昀斯应道,“真是好久不见。”手举着高脚杯,双眸微一抬,看到会场中央的那抹瘦弱的身影随着一个男人而去,手指蓦地一紧,瞳孔再次黯淡。

“霍先生,”方老板看了看霍昀斯身侧的女人,不禁暧昧地笑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们的喜糖?”

女人俏脸不禁一红,低头不语,只是看向霍昀斯。

但显然霍昀斯根本没有入耳,他紧握着高脚杯,“两位见谅下,我先去趟洗手间。”说完,不顾两人的惊讶,将杯子放置一旁,走向了远处。

他以为他可以做到像是她一样绝情,不去想不去问,甚至漠不关心,但是他办不到,他认为,在某些点上,她比他做得绝!

至少,在他的心里,她来得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远远地,他就看到鞠可曼一直低头在摆弄着什么,这个傻瓜,难道没有发觉一直有人在看她吗?难道就这么没有忧患意识?就是今天晚上被人下药了,她也浑然不知。

想到这点,他的心又是一紧。

“当初买的时候,不是跟你讲过,这里有个小拉链吗?”他从后面走近,双手环住她的腰,故意轻佻的说道,“你知道我现在想的什么吗?如果可以,我想将你在我手心中捏碎……”

如此近距离,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

霍昀斯不禁冷笑,好啊,比起没有任何感觉,至少害怕还是强甚一些,即使,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

爱一个人,当到了极致之后,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恨不得将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而当面对那个人不爱他时,他唯一的选择便是将她毁灭!

他做不到那么无私,做不到那么伟大,如果爱她,就放手,让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结束?

可笑的结束!

她只是在……痴人说梦!

如果想要结束,很简单,她就必须有能力将他踩压下去,要么就是上天注定他死!

除非他死……

……

“昀斯,明天晚上回来吧,你外婆挺想你的。”

霍昀斯挑了下眉,颇显意外,微勾起唇角,“怎么,外婆不是说不再要见到我了吗?”

舅舅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外婆只是嘴硬,她希望你好。”

“如果真是为我好,当初就不应当办下那种事。”霍昀斯冷声。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它干嘛。”舅舅说道,“明天晚上一定要过来啊,咏祎也说想你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负责任。”

霍昀斯闻言,脑海中禁不住勾勒出一副柔弱的面孔,他轻笑了下,似乎真快忘记这号人物了。

此时才发觉,曾经所谓的‘爱情’太过可笑,睡醒一觉后,却发觉不过是场游戏。

“昀斯,记得回来!”舅舅再次强调道。

“嗯。”霍昀斯唇角扯平,“我会带一个人过去。”

“谁啊?难道是……你新交女友了?不会有是乱交的吧?”舅舅刚要继续碎念道,霍昀斯挂断了电话。

鞠可曼,他现在的脑海中只有她清晰的影像,不错,他就是要让她这么堂堂正正地走进去!

二天的下午有一场例会,但是莫名地,他的右眼一直在跳,加上昨天的事情,他的心情有些烦躁不安,于是将例会临时取消。

“昀斯,去哪里?”刚是走出大厦,没想却碰到了尤利——大华董事千金。

霍昀斯瞥了一眼她,“你怎么会过来?”

“你不是答应我……今天下午要和我一起用晚餐吗?”她委屈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忘记。”

霍昀斯不禁笑了下,“今天不成!”

“为什么?”她反问。

“我有事情。”霍昀斯拉开车门,“我回去拿点东西。”

“我也去。”尤利没等霍昀斯拒绝,赶忙跟了上去。

霍昀斯本想要赶她下车,可一想到最近才刚刚和大华签下单子,就将话语吞了回去,他看了一眼她,没有吱声,启动了车子。

霍昀斯比对着指纹,走入屋内,他扫视了一眼,只觉怪异,眉宇微蹙,看了一下地面,却发觉上面隐约有着脚印。

普通的小偷根本难以盗窃,除非他能盗取指纹,只可惜……恐怕他没有这么高端的技术!

而唯一的可能就是……

“昀斯,你家都没有人收拾吗?”

“不是叫你在外面等!”霍昀斯的语调充满冷意,心中写满了不耐,他现在是异常的后悔答应让她来。

“我……我不是怕你一个人过来会……会闷嘛。怎么了?”尤利扭头看去,“找什么?”

霍昀斯推开了卧室门,站定,他推了下门,若是平常,他定然会将门推到墙壁处,可今天……他悠然地一笑,“我突然想起公司里好像还有点重要的事要办。”

“可你刚刚不是说……”尤利被揽着走出了卧室,很快地她就妥协了,“那我跟你一起去,你总得有个帮忙倒水的吧?”

想要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很乐意奉陪!

走到了门外处,他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喂,你过来下。”

不到两分钟,从远处行来一脸黑色轿车,他走上前,拉开车门,“你先坐上去。”

尤利不禁笑了起来,以为是霍昀斯重视她,没想……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霍昀斯转头对司机吩咐道,“将她送回家,一路要确保安全!”

“是。”

“昀斯?你去哪里?”尤利拍打着窗户,试图想要打开车门,然而早已上了锁。

霍昀斯摆了下手,“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昀斯?昀斯?”车子渐行渐远,那噪人的喊叫声终于消失了。

霍昀斯再次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禁不住勾起唇角,走入了屋内。

果不其然,五分钟不到,某人立现。

“有必要躲藏着吗?”

霍昀斯将她惊讶的面孔尽收眼底,他不禁再次勾起得逞的笑意。

“你……你怎么会在?”鞠可曼蹙紧了眉头,双手紧紧地抓住衣服口袋。

霍昀斯笑得邪气而玩味,“你说我怎么会在?”

鞠可曼望着他,不语。

“你以为我这个时间会在开会?”霍昀斯反问,说出她心中真实所想。

鞠可曼登时烧红了脸颊,“我,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霍昀斯扬声,像是充满了疑惑,“哦?如果我没有记错,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给你买的。”

“不是!”鞠可曼立即反驳道,但看到霍昀斯漆黑双眸的刹那,又失去了气势,“不全是,我只是落下了我的护照。”

霍昀斯望着鞠可曼犹如惊慌失措的兔子,漆黑的双眸蓦地变得深邃不已。

护照?

他的心蓦地一沉!

他想她会与他提出分手,他想她会另结新欢,但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有远走高飞的念头!

那一刹那,他的心竟是一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无足轻重。

钱,即使再多,却也没有‘家’来得重要。

人脉又算得上什么?

他的心底禁不住发出冷笑,霍昀斯,你终究还是一个最‘穷’的人,看到了吗,你身边的人都在远你而去,恨不得将你抛得远远的。

可悲,真是可悲——

然而,他却面不改色,他已经习惯了伪装,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是这样教导他,你可以不开心,但是在外人面前,不要暴露你的不开心!

于是,他温和地笑了起来,那么无害,“你以为你说了,我就会信吗?凭你现在的做法,我可以告你登堂入室,按照法律来说,你说会关多久?”

“不是的。”鞠可曼有些心急了,她走上前去,“我真的是拿我的护照,除此之外……”随着霍昀斯的目光,她看向自己的右手,“噢,还有这个闹钟,这是我来时一直带在身边的,我现在也要拿回去。”

“我这么看一眼,难道就能说明是你的吗?”霍昀斯瞥向鞠可曼的脸颊,他手臂蓦地一伸,作势要拨通座机,呼叫保安。

鞠可曼有些气急,她从衣服口袋中拿出护照,“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难道连这也要检查吗?”

霍昀斯看向鞠可曼递过来的护照,双手自然地接过,他把玩着护照,那一刹那,他有种想要将它撕了的冲动,可他还在忍,即使内心好似在烧火。

“先是搬走,然后又偷回护照,下一步会怎样?”霍昀斯蓦地抬起头,明明还无害的笑容顿时收敛,变得严肃而令人可畏,“想要出国,远走高飞?”

“不……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鞠可曼试图想要解释。

“那是怎样?”霍昀斯扬声,漆黑的双眸紧紧地锁住鞠可曼的脸庞。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鞠可曼手一伸,“将护照还给我。”

霍昀斯闻言,勾起了嘴角,为什么要告诉他?是啊!她现在已经与他没有任何的牵连,她为什么要告诉他?

可笑,可笑之极!

可他该死地……竟是关心得要命!

“你认为我还会还给你吗?好不容易从你手中骗过来,又要双手奉上,除非……我像你一样地笨!”

“你……”鞠可曼顿时郁结,“那你要怎样?”

“告诉我,为什么要拿回护照!”

“我说了,你会还给我吗?”

霍昀斯微抬了下眉宇,“说说看,或许……我会考虑下。”其实……她是在幻想!

鞠可曼双手交握在一起,像是一个好好学生,耷拉着脑袋,不停地抚摸着那个卡通闹钟,直到双手摩出了汗渍。

霍昀斯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再次翘起双唇。

“我……我考上了研究生,阿红和皮卡为了帮我庆祝,所以……所以报了一个旅游团。”

她,考上了研究生?

霍昀斯的心底着实为她感到开心不已,如果他们在一起的话,他肯定会为她大肆庆祝一番,即使周游世界,他也愿意,或许放弃上千万的生意,他也会在所不惜。

但偏偏,那一刻他妒忌,妒忌她一个告诉的人,而那个人却不是他!

“什么大学?”他冷声问道。

“呃……是A大,很差的一所大学。”她又补充了后面的一句话。

A大,对于她来说,一定也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霍昀斯望着她日渐削瘦的面孔,不禁心疼不已,就在鞠可曼看似有些慌神的刹那,他说道,“是不太有名气的大学。”绝非是挖苦,却像是在重复,又像是在掂量它的价值。

鞠可曼抿了下唇,“这次,可以还给我护照了吗?”

霍昀斯低头笑了下,“护照可以还给你,不过……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鞠可曼下意识地问道。

“陪我去参加一个小型家庭聚餐。”霍昀斯将头转向她。

即使她今天不来,他也照样晚上六点准时去接她!

所以,她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晚上七点,他们在司机的接送下,来到了一处荒僻的乡下。

刚一踏入这里,霍昀斯的心情就变得有些阴沉,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曾经小时候的记忆,像是洪水一般,冲击着他。

每一个孩子都有着童真年代,而他唯一拥有的只是那些教条!

看完一本书才允许吃饭,想要糖吃,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来换取,如果你想要上学,那么好,打上欠条,霍家不允许吃白饭的人,所以要想立足,必须要用自己的实力来争取……

这些,他已经承受够了。

他以为他或许会习惯了,可当遇见她的一刹那,他完全颠覆了自己的思想。

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简单?

看着她只是得了一盒泡面,拥有了一片不到三平米的地方,知足地泛起笑靥,他真的好羡慕。

他希望她的脸上永远洋溢着幸福,那么简单的幸福,于是他守护着她,不告诉她,他所有的一切,只因他要保护这片干净的心灵之地,不用自己的肮脏来玷污它的圣洁。

霍昀斯瞧见鞠可曼拿起一个花瓶,左右观看着,他走近说道,“这是外婆拍卖会给买下来的,花了五千八百万。”

“五千八百万?”她惊讶地叫道,赶忙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处。

霍昀斯看她的模样,不禁忍俊不禁,伸出手揽向她的肩膀,真是又笨又可爱的女人……

席间,如他所料,外婆听到她的姓氏后,所有的客气都收敛了回去。

“昀斯,你和我上来。”外婆叫道。

霍昀斯不放心地扭头看了一眼鞠可曼,因为知道舅舅的为人,所有的担心也就渐渐隐去。

卧室内有些暗黑,一角的壁炉发出‘咔咔’之音,好似二十世纪的欧洲古堡一般,他讨厌这样的声音,让他莫名地压抑。

“她是鞠可曼?”外婆质问道。

霍昀斯扫视了一眼,站定在屋内中央,“嗯。”

“你竟然将她找回来了?”外婆扬声,“你难道忘记她的母亲是怎样的为人?你认为她的女儿会好到哪里?尤利不是很好吗?你舅舅前几天还说,你要和她订婚了,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霍昀斯勾唇笑了笑,“我自己的人生,不要你们来插手!”

“昀斯,不是外婆要插手,而是为了你好,这样的女人值得吗?”

霍昀斯敛起笑意,“私自阻拦我的幸福,那是为我好?为了霍氏企业,让我娶根本不爱的女人,那也是为我好?为了培养一个接班人,甚至连个自由都剥夺了,这也是为我好?”

“昀斯……”

霍昀斯激动的情绪慢慢回落,“我今天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我要定她了,除此之外,我不要任何女人!”

“就……就连咏祎也不要了?”外婆急道,“你当初不是说,喜欢她吗?”

霍昀斯闻言再次发笑,“是不是说得有些太晚了?”一转头,顿时变得阴狠,“不过也多亏你们的不同意,让我对她还存留了半年的记忆,如果你们答应得那么容易,恐怕我们之间连一个月也维持不了。”

外婆错愕地看向面前的霍昀斯,她摇头,不敢置信道,“那你和……鞠可曼……你们在美国一起生活了一年,那时我们没有阻拦,可为什么你……”

“因为她让我懂得真爱,懂得了用心去爱,甚至明白了什么是家人,什么是温情!”霍昀斯眼眶红润,“我不能没有她,如果谁想要将她从我身边掠夺走,那只有……死路一条,我会不惜任何代价,即使那个人……是我身边的亲人!”

外婆惊愕不已,怔在原地,眼看着霍昀斯转身离开。

霍昀斯走向了楼下,想到鞠可曼,他再次加快了脚步,“准备下东西,咱们现在离开。”

“……哦。”鞠可曼楞了下。

两人刚是要出门,一道柔弱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昀斯哥哥?”

霍昀斯顿住脚步。

“你答应过我的,你……”

“那是以前!”霍昀斯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下话,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再来破坏他和鞠可曼的关系。

“可……我不想你和外婆的关系这样子。”

霍昀斯看了一眼鞠可曼,拉着她的手走向了车前,打开车门,“你先上去。”将车门关严。

“昀斯哥哥,你不是说会带我离开吗?”

霍昀斯看着眼前的‘妹妹’,心中一闪而过一抹愧疚,他伸出手,却又放下,他承认眼前女孩儿是无辜的,“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不要——”霍咏祎的双眸现出一抹胆颤,“我要跟你走,你说会为我们的将来打拼,为什么……为什么我努力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她哭泣道。

“咏祎,醒醒吧,就当是一场梦,是该醒来的时候了。”

“我不要,我就要你,就要你!”她靠近,将头扎入霍昀斯的怀中,“我可以为你改变,我也可以像是她一样,变得天真,变得笨一些,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

办公室内。

秘书站在霍昀斯的办公桌前,手上持着一份文件,上面写满了霍昀斯的行程,“……中午安排李老板和您见面,下午三点有一场会议,晚上六点半到歇尔酒店参加一场宴会。”

霍昀斯用手揉着太阳穴,“预订好一间公寓。”

“是。”秘书点头,刚要转身,却又想到了什么,“霍总要带尤利小姐去吗?如果是的话,我给她打个电话。”

霍昀斯蹙了下眉头,“随便找一个就好。”

秘书怔了下,“……好。”走出。

下午五点半,霍昀斯准时开车到了公寓楼前,一开门。

“昀斯?”顿时扑鼻而来一股强烈的香水味道。

一刹那,霍昀斯竟是后悔自己的那句‘随便找一个就好’!

他锁紧了眉头,将女人的手臂嫌恶的拨开,“我去洗浴,你赶紧换衣服。”

“衣服过会儿才到呢。”女人撅嘴撒娇道。

霍昀斯没有去瞧她,“那你就在这里等着。”走进了浴室,将门关严。

隔了一会儿,清晰地传来门铃声,霍昀斯估计着大概是服装到了,没想刚是关上喷头,却听到门外的对话。

“你们难道就这样给客人送衣服?”

“我们对所有的客人都是这样。”

“哈,一定是挤公交车吧?看,这里都有褶皱,还有那边,上面竟然有脏渍。”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了事了?我要给你们老板娘打电话,让她开除你,哪里有这样对待客人的?”

这个声音……霍昀斯不受控制地走出。

屋内的两人听到脚步声,纷纷扭头看去。

“斯——你看嘛,”女人娇嗔道,“我的衣服都被搞成这个样子啦。”

霍昀斯惊了下,果然是她?然而只是一瞬,又是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他顺着女人的手臂瞧了一眼那衣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鞠可曼的穿着,眉头微蹙了下,“怎么回事?”低沉的语调听不出一丝的情绪变化。

女人忍不住上前一步,向霍昀斯嗲声抱怨着,“斯,都是她啦,我的套裙都给弄脏了,这样我晚上要怎么陪同你一起出席……”

霍昀斯双眸紧锁住鞠可曼煞白的面孔,越发削瘦的她,该死地令他心疼不已。

不等那女人说完,霍昀斯冷声截断,“我是问你,怎么回事?”

鞠可曼脚步后退着,“我……我回去再……再给她换一套。”

“换一套?”女人再次怨愤,“你以为所有人的时间都像你一样闲?”

该死的女人!

此时的霍昀斯不知道是对鞠可曼,还是对面前这尖锐的女人!

他只是不明白,都这时候了,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倔强,还要伪装坚强?

霍昀斯猛然转过头,眼底的嗜血暴戾的眸光瞬间令女人打了个寒颤,她顿时闭上了嘴,不再言语,“最后一遍,”霍昀斯漆黑的瞳孔清晰地倒映着缩在角落里有些狼狈的鞠可曼,“到底,怎么回事?”

“可能……可能是我来时,公交车上人太多,所以……所以将衣服弄脏了……”鞠可曼试图解释道。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霍昀斯再次逼问道。

鞠可曼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他的骇人双眸,她支吾了两声,“我在工作。”

“工作?”他重复道,“送衣服的工作?”

他是她的前夫,如果说真是缺钱,她完全可以有理由来向他要求!

这个笨蛋女人,怎么连一点维护自己的权益都不懂得?

霍昀斯转身坐回了沙发上,“我要你给我解释,为什么会干这个工作!”

“我想,这是我的事情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敢这么说?

好,倔强是吧,我要看你拿什么去倔强!

“斯,这女人简直太刁蛮了,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说话?”一侧的女人扭着腰走到了霍昀斯的身侧,纤细的手臂轻搭向他裸露的肩膀。

霍昀斯没有吱声,双眸依旧直视着鞠可曼,“你的脾气倒是不小了?”

鞠可曼双手扶住了墙壁,站直身体。

“好,我倒看你能支撑到什么时候!”霍昀斯冷冷地甩出一句,“出去!”眼底闪现出一抹愤怒。

鞠可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呆望着。

“还是说……你想看我和她亲密的样子?”霍昀斯嘴角勾起,双手蓦地一伸,将女人猛然拉入怀中,女人还来不及惊呼,却已被带入一个激烈缠绵的长吻中。

“斯,你好坏啊!”

待传来了关门声,霍昀斯猛然抬起头,一把推开了女人。

“斯?”

“滚开——”

“斯……”女人颇显不解。

“不要我再说二遍,滚、开!”霍昀斯沉声,眼底现出一抹嗜血,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撕裂掉。

女人吓得连连退步,直到身子抵到了墙壁上,面色煞白如白纸,顿时无力地滑落到地上。

……

会议室内,所有人面色阴沉,一脸畏惧之色。

“看看你们做的报告,混乱不堪!”霍昀斯愤怒地将文件夹向会议桌面上扔去,顿时各部门的经理吓得一哆嗦,“如果谁做不了,提前吱一声,我们这里不白养人!”

“霍总?”

“霍……霍总?”旁边的秘书叫道,“您的手机。”

霍昀斯蹙眉,此时才发觉手机一直叫个不停,他看向手机屏幕,上面的图片还是曾经在美国时和鞠可曼合照的一张,按下解锁键,看清来显,嘴角微勾,“喂?”

“霍先生吗?”电话那端竟然是一道男声。

“嗯。”霍昀斯压下疑惑。

“霍先生,我们是警察署人员,我们刚刚送一名女人到医院急救,因为不清楚她的家属,所以就翻看了她的手机,发现一个号码竟然写着您的名字,所以我们就试着拨通了……”

霍昀斯的心蓦地悬起,“该死的,在哪里?”双手攥成了拳头,猛然捶打着桌面。

“啊?”

“我是问你,她现在在哪里?”霍昀斯冷冽的语气让会议室内在场的人浑身再次一颤。

“在……xx医院。”

霍昀斯站起身,扭头对秘书说道,“你主持下。”疾步走出。

在车内,霍昀斯不止一次地懊悔,想到前段时间看到她的时候,他就应当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不要这么累,你不需要,你根本不需要!

可他没有,他有他的傲气。

真是该死的傲气!

霍昀斯一想到鞠可曼会有不测,心跳就加速,他害怕,手心处都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医院内。

“她的身体怎么样?”

“除了外伤外,还有就是营养不良,回去以后最好多补一些,其他倒是没什么大碍。”

霍昀斯点头,“麻烦你开张单子,按照她的身体,看看需要补充点什么。”

这是一次,他在求人——

在霍家的教育下,求人一种认输的表现,是失败的象征。

可面对鞠可曼的身体,他宁愿放下所谓的自尊,那是些什么东西,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只要面前的这个小女人像是以前一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他要她快乐,幸福!

他可以满足她所有的物质需求,但是在精神上,在无情的病症下,他还是不能全部满足,所以他必须要学会低头——

霍昀斯再次扭头看了一眼病房内的鞠可曼,悬着的心微微踏实了下来。

她的倔强也该收敛收敛了,难道还真要宁愿死掉,也不肯求下他吗?

好,他承认,他已经不能等待了,既然她不肯放下,那他放下还不成吗?

距离鞠可曼出院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有时候他很厌烦这些工作,永远无止境,他也在反思,到底要不要舍去?

他认为,值得。

为了她,他要决定放弃一些……

距离上次和鞠可曼的见面,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那夜他真的是太过想念她,而控制不住自己要了她。本想要早上起来为她准备早餐,却没想一个紧急电话,将他召回了美国。

这次回来,他就准备要和鞠可曼谈清,并且愿意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予她,只要能博回她的信任,所有这些身外物都在所不惜。

机场内。

“霍总?总算是等到您回来了。”一个胖胖的男人半跑上前,接过霍昀斯手上的行李,笑着说道。

霍昀斯睥视了一眼他,“公司有什么情况吗?”

“没,没……”胖子擦了擦汗,不禁浑身颤栗,一路小心跟随着,“霍总上车。”打开车门,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从衣服兜中掏出两块糖,“霍总要不要吃块?”

霍昀斯禁不住锁起了眉头,“谁的?”

“哈哈,是……是公司的一个新来的员工的,快要结婚了,我说吃两块沾沾喜气。”

霍昀斯禁不住笑了下,喜事,喜事当然好啊,不过他要的只有他自己的喜事,他闻声不语,转回头,坐在后车座上,打开文件,冷声道,“没兴趣,开车——”

“霍总,先回公司?”司机问道。

霍昀斯点头,“在楼下等会儿,晚上十一点我要去一个地方。”

司机通过前车镜看向霍昀斯,尽管有好奇,但不敢多问,点头,“好。”

霍昀斯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好似又回到了在美国的时候,那种对家的渴望,对亲情的期待。

一切只因是她!

他低头看了下手中的钥匙,不由得泛起了诡异的笑容。

“咔哒”,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霍昀斯尽量压低音量,没想——

床上的人还是坐起了身,张口叫道,“峰?”

霍昀斯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

“峰?”再一次。

那一刻,仿佛天崩地裂,脑海中所有勾勒的美好全部塌陷。

峰,他是谁?

他的浑身在发抖,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不禁有种毁灭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发疯般地冲到了她的面前。

“我问你,‘峰’是谁?”霍昀斯厉声问道,一双黑眸在夜色下显得更加深邃。

“一……一个朋友。”

霍昀斯冷笑了下,“一个朋友会深夜入室?”双手渐渐向鞠可曼的脸颊移去,修长的手指环绕着她的下巴,蓦地捏住,“他是谁?”

“不关你事!”她试图想要甩开他双手的钳制。

不关他事?

她,竟然说不关他的事?

仿佛心底的最脆弱的一角被撞碎了一般,“鞠可曼,你已经触了我的底线!”

直到这一刻,霍昀斯才明白,原来自己所有的努力全都是白费。

原来幸福不过是场奢望。

爱情是什么?

是一个欺骗人的游戏,是一个上天开的最大的玩笑!

霍昀斯已经彻底绝望了,他通过医生知道她肚中怀有了孩子,他唯一的想法便是那个男人的,他已经彻底疯掉了。

两年多了,他每一天都在无不想念着她,为着他们的幸福在努力,在打拼,可为什么换来的却是这些?

霍家不允许男人掉眼泪,可那一夜,他还是独自一人窝在漆黑的屋内哭泣了……

喜糖,喜糖……他笑了,原来那一天差点就吃的是她的喜糖……

多么可笑啊,多么荒唐啊。

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他被蒙在了鼓里。

自己的老婆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最爱的人却被其他男人抢去。

难道隐深的爱就注定要永远得不得幸福吗?

“昀斯,你记住,我们霍家人要有尊严,即使你身上没有一分钱,也要靠自己双手去打拼,不允许你去讨饭。幸福?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看着你的存折上多了几个零。亲情可以抛弃,爱情更不足为重。即使孤单一个人,守着你的财富,这也是幸福——”

“昀斯,妈妈对你讲,不要听信你爸爸的话,这样你会不幸福的,妈妈不想看到你一个人孤独到老,妈妈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真正喜爱的人,一辈子……”

“霍昀斯,你记住你灌上这个‘姓’,就是一个使命,你只能向前看!”

……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嘴角处,这是一次,他尝到了泪水的味道,原来是这么咸涩。

最后的番外

【魏峰:】

爱一个人,没有任何的条件,那是一种随心而动,随念而生,更多的时候,我宁愿认为那是一种缘分!

鞠可曼,一个普通的女孩儿,是的,的确是普通女孩儿,可莫名地看到她一眼,我就心生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我努力地搅动脑汁去回想,到底有没有遇见过这号人物,然而,没有!

如果不是前世的姻缘,那定是这一世月老的故意牵线。

我一直以为我会自己孤独打拼一辈子,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我没有条件,在大学时,我看到周围的男生都在努力地交女朋友,每天忙得不亦乐乎,而我却在打工,不停地打工,我有一大笔的债务要去还,学费,家庭的负担,甚至还有自己的吃穿用,我没有他们的条件,所以我根本没有资格要求与他们拥有同样的东西。

爱情,不期而遇。

她,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儿,虽然没有艳丽的外表,可那种倔强的眼神让我欣赏。

我有种感觉,她不会是那种世俗的女孩儿,她一直在保持着自我的单纯。

我想要给她一层保护障,让她远离世俗的喧嚣污染,想要给她创造一个安全的避所,希望她能永远洋溢着那么干净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

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妈,我要结婚了!”我激动地打电话回家。

家中母亲听到后不禁泪流满面,抱着电话哭泣道,“赶紧着啊,把我儿媳妇给带回来瞧瞧。”

“嗯。”我眼眶湿润着,用手背擦拭了下眼角,“会的。”

还有一个孩子,我想告诉父母,但想一想,还是算了。

电话挂断,心情依然雀跃不已。

可没想到,当我回到我和鞠可曼的住所时,却发现房门大敞,我的一感觉便是:糟糕,进小偷了!

可走进一看,不对,是可曼,可曼出事情了——

我心急如焚,跑到了楼上,使劲敲门,却根本没有人应答。又到楼下,我记得可曼说过,楼下的夫妻很诡异,夜晚总是不睡觉,放着音乐,有一次我也听到过。

可奈何我怎么敲,同样的结果,无人回应。

“小伙子,小伙子?”

我转身望去,登时喜出望外,像抓住了救星,“婆婆,可曼呢?您知道可曼被谁带走了吗?”

“哟,可曼啊,偶还真似不晓得哦。”婆婆叹了口气,“一早儿偶也发现她房门敞开,偶就觉得不对哦,还想着要给乃打电话呢。”

我摇了摇头,眉头越锁越深,猛然想到了阿红和皮克,赶忙拨通了电话,“喂,可曼在你那里吗?”

“可曼?可曼没在家吗?”

那一刻,我的心更是一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握紧手机,刚要转身走下,婆婆又急道,“乃现在报警没用的哦,人口失踪至少要过二十四小时。”

我脚步一顿,没想到竟然被婆婆看穿,仰起头,看向站在楼梯上的婆婆,不禁问道,“那怎办?”

“等!”婆婆诡异地笑道。

没错,莫名地,我就是觉得诡异。

婆婆叹了口气,“唉,孽啊……”与我擦身而过,走下了楼。

我眉头再次锁起,孽,什么孽?

终于在二天的晚上,在我快要被逼疯掉的一刻,手机响起,“马上坐车来皇家酒店,为时不候!”

我心急火燎,哪里还管得去想其他,只是打了车就向酒店行去。

我曾想到十几个镜头,可能鞠可曼被绑架,有人来要挟?也或许是她在某些不轨分子……我不敢去想!也或许她已经快要奄奄一息,正迫切需要我。

可最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没想,我远远地站在门口处,看到的竟然是如此撩人的画面。

鞠可曼穿着一袭低胸晚礼服,脚踩着高跟鞋,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卿卿我我。

我的双手攥起了拳头,浑身冰冷,根本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

就在他们快要迈出的一脚时,我猛然砸出了拳头,只听‘嘭’地一声,男人应声倒地。

“你……你是谁?”男人瞪大了双眸,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直指着我。

“你也配问我?”我冷瞥着他,搂着鞠可曼再次向前大步迈去。

一路上,两人默然不语,车内的气氛有些僵凝,直到车子停在了鞠可曼家的楼下。

“为什么不和我说?”我气愤地问道。

“说什么?”鞠可曼拧眉。

“孩子是他的,那个想要对你再次‘非礼’的胖男人?”

鞠可曼摇头,“不是的……”

“还想骗我?这样一个男人值得你要吗?亏我还一直托朋友打听你下落,甚至报了警,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要不是今天晚上有人给我打电话,我根本不信你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什……什么电话?”她的表情中现出疑惑,“那人和你说了什么?”

我的心蓦地一沉,看到她眼底的胆怯之色,愈加肯定了我心中的猜测,“我看不出来那个男人有哪点好,除了有几个臭钱之外,还能给你什么?如果他真的爱你,会让你生活得这么窘迫吗?会对你的生死置之不理?鞠可曼,你真的要为了这个男人而放弃我们的一切?”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

眼前的一切早已击败了我的理智,我疯狂地吼道,“鞠可曼,我突然间觉得我看错了你,你将我的真心践踏得一无是处,你真让我失望!”

“魏峰,魏峰?”

任由身后那道声音不停地哭泣着,我的脚步快步行进着,此时此刻,我已经快要难以承载心中的负荷,如果可以,我希望远离这一切,远离这座城市。

夜色渐渐黯了下来,我茫然地走在路上,像是无依无靠的孤魂,任由人流拥挤着前进。

怎么办?

要怎么办?

我已经后悔了,才不过离开两个小时,我却已经后悔了。

懊悔自己不该这么不理智地与她顶撞,懊悔自己应当静下来听她解释,或许并不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或许……我们之间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霍昀斯:】

我并不想这样去做,毁灭,并非是我的最终想法。

可是一想到她肚中的孩子是其他人的,我压抑在心中的所有毁灭因子一齐在爆发。

看到她不停地喝酒,有一瞬间,我犹豫了,到底这样做,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报复吗?

我完全可以对她放任,甚至是成全她的背叛。

可是……我办不到!

折磨来折磨去,其实最难受的还是自己!

魏峰,原来他就是?

好精神的一个小伙子!

看到他的年轻,感觉到他的气盛,一瞬间让我心生妒忌。

钱,可以买下世俗之物,却难买年轻!

我禁不住再次讽笑。

“这……这人是谁?”被打得狼狈不堪的李总将目光看向我,语气稍带一丝质问。

我睥睨了一眼他,“该我问,李总要如何给我个交待?”

“什,什么交待?”李总听得一头雾水。

“你说呢?”我反问道。

从表面上看,是我的秘书被人掳走,然而,其实不过是我亲手为魏峰准备的一点‘小礼物’!

我用手抻了下领带,嘴角现出一抹冷笑,心中不禁想到:我们的游戏要正式开始了!

……

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在门口有半个小时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有一丝犹豫,是否要打住呢?

不……不可以!

我付出了那么多,而她所带给我的却只有背叛!

不能轻易地放过!绝不可以!

可是,看到她如此的伤心,我又会开心吗?

就在我徘徊不定时,门突然被拉开。

即刻,我将矛盾的心情掩下,嘴角禁不住翘起,故意调侃道,“怎么,要出去?”

眼前的鞠可曼楞了下,怕是没有想到我的到来。

鞠可曼的眉头蹙了下,不禁气愤地看向我,“霍先生,我想我们该撇清都撇清了,你我不欠任何东西了。”

撇清?

哈,好个撇清!

两年的账,每一天我都在为着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努力,每一天我都以秒来和工作、家庭,甚至她的一切来奋斗。

一句话‘我们结束吧!’就想要撇清?

鞠可曼,难道你真当我是踢来踢去的玩偶吗?

我稳住情绪,道,“我有承认了吗?”

鞠可曼猛地一窒,“你……又想反悔?”

“反悔的条件是之前有答应过,而你……根本还没有完成我说的任务,凭什么要我去施行承诺呢?”我的身子一点点地迫近。

鞠可曼慢慢地退着,摇了摇头,“不,你走,我不想跟你这种人谈了,你走——”

“呵呵,鞠可曼,为什么你到现在才要我走?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的话吗?”想到我们曾经的种种,想到见到她一天时的那抹笑容,如今却快要变成别人的专属,心底徒生一抹火焰,双手蓦地掐住鞠可曼的下巴,“从你认识我时,对我展开一个笑容时,你就应当想到这一天!”

“你根本就从来没有对我真心过,既然如此,干嘛还要对我纠缠?”

我快要发狂地冷笑,“要怪就怪你以前的笑容太多,扰了我人生的轨迹!”

“你……”

“咚咚咚!”不等鞠可曼说完,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将头瞥去,双眸蓦地眯起,现出一抹危险气息。

“可曼?”

是他?!

“魏……唔!”

明显感觉到鞠可曼眼底尽显一丝喜悦,我的心一紧,不等她喊出,压下双唇,紧紧地锁住她接下来的话语。

他承认他自己恶劣,甚至是小人的行径,但是他已经控制不住,任由在他控制下的女人拳打脚踢,任由她心底不断地咒骂着他,他只要报复,不停地报复——

她要他来成全他们,那谁来成全他自己?

下地狱吧,好啊,他们一起下地狱!

哈哈哈……

鞠可曼猛然推开了我,将目光投向站在门口处的魏峰,“不是,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她求救似地看向我,“你帮我跟他解释好不好?求你,跟他解释一下,好不好?”

我直视着她,无动于衷,勾起嘴角,身子靠向门边,冷眼旁观。

鞠可曼顿时觉无望,她明知是白费口舌,却还挣扎不已。“魏峰,相信我,我没有欺骗你,我是真的想要努力和你一起过。”

“想要努力?”远处的魏峰再次冷笑,“可你的身体已经背叛了我们的允诺!”

鞠可曼摇头,“不是你所看到的这样,我……”

“如果我连自己的眼睛都不信的话,我还能信谁?”魏峰扬声,“你说,我还能信谁?我现在才发觉恐怕连我现在的工作都和你有关吧?”魏峰将目光迎向我。

我扬了下眉,不吱一声。

顿时,魏峰像是被挫败的动物,显得失望而受伤,他垂首,再次讥笑,“鞠可曼,你我之间结束了——”转身,快步走出。

“不,不不……”

不等鞠可曼迈出,我急忙揽住她的身子,“你认为他还会有机会吗?”

只听‘啪’地一声,毫无预兆,连我都惊了下。

鞠可曼冷着一张面孔,泪水依旧挂在脸颊上像是冻结了一般,“这就是你想看到的?难道你非要我们都比你不幸?你开心了?”

我站定不动,沉默着,漆黑的瞳孔紧紧地锁住她,清晰地倒映着她挂满了泪水的脸颊。

开心?

会开心吗?

我不禁泛起一丝嗜血的笑容。

“霍昀斯,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的!”鞠可曼嘶哑着嗓子喊道,“你再有钱,你还是一个穷人,因为你根本没有心,而你周围更没有对你真心的人!他们接触你无非是冲着你钱!可悲啊——”眼角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她咽了咽,推开面前的我,快步走出。

那一刻,我的笑容竟是僵住了。

自以为心底最坚硬的堡垒却还是一点点地塌陷。

“昀斯,不要学你爸爸那么残忍,你不会幸福的——”

“昀斯,妈妈希望你不要重蹈你爸爸的罪恶,要学会保护自己,要爱护你身边的亲人,妈妈要看着你开心。”

终究,还是一无所有,伸手一抓,却只有那薄薄的空气,可悲的下场……

失望了,妈妈,还是要你失望了……

……

这天,当我刚刚从霍氏大厦走出,身后猛然传来一道猛击。

“霍昀斯!”

我身子一侧,却还是挨了一拳,嘴角禁不住现出血丝,我扭头望去,没想竟是那天离开的魏峰。

“你个混蛋!”魏峰赤红着脸骂道,“都是因为你,鞠可曼活得那么辛苦,都是因为你,要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她早就毫不顾忌地和我结婚。”

我煞时惊呆住了,身子像是上了发条,是紧张还是不敢置信,难以言语,“你……你说什么?”

“还想装?”魏峰猛吸了口气,“霍昀斯,你那么牛,恐怕早就查清我和可曼是清白的,你只是想要陷害我们,折磨可曼!你记住了,你不会好过的,你注定不会好过!你连亲生骨肉都这么残忍,你注定——”

“总裁?”刚从门口处赶来的保安大声呼道,“快,把这个人逮住!”

到底魏峰如何,他已经不想再去知道,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医院,去查清到底她肚中的孩子是谁的!

……

医院门口,一男人和一女人双眸炯瞪向我,一脸质问。他们是鞠可曼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个gay——皮特,另外一名女人算是半个女强人,名叫阿红。

“说吧,到底你和可曼是怎么回事?”阿红看向我。

我俯视着面前的两人,淡笑了下,“可曼从来没有和你们说过我们俩之间的一切?”

“什么?”皮克忍不住插话。

“我是她的前夫。”我说道。

二人面色现出惊讶,“怎……是真的?”隐含着一抹惊喜。

我冷笑,“是她跟我说分手。”

“她……她竟然踢了你?”阿红瞪大了眼,一副震惊,“我的天啊,怎么可能?放着这么一大帅哥和金山,她这是想要干嘛?不过……总得有原因吧?”一转眼,阿红再次严肃。

我叹了口气,“这些是家事,我不想再谈了。”

“可……”

不等阿红说完,皮克扯住她的手臂,“那你打算怎办?”

“我要我的孩子,还有……她!”我坚定地说道。

阿红和皮克两人对视了一眼,禁不住暗笑不已,“其实,可曼也只一直在等你,因为你迷惑了她的心,所以她根本无法对任何一个男人敞开心胸去接纳,她嘴里说是恨你,可还很在乎你的。”

莫名地,听到这一段话,我竟是有种想哭的冲动。

只要她还有一点点的想念,一点点的爱留给我,哪怕现在失去所有都值得!

【霍宝宝趣事见闻:】

我的爹地是一个很严厉的人,很少看到他的笑容,就是街面上的脏兮兮地跪在地上的叔叔都比他笑容多。

难道他缺米米吗?

霍宝宝撅起小嘴,使劲摇头,谁都告诉他,爹地拥有好几座的金山银山。

啥叫金山银山?咯咯,打开霍宝宝的专属名词解释宝典——就是好几座大豪宅的屋子里都装不下的米米!(再次偷笑)

只可惜,爹地不给我。

家里总是很沉闷。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别人家都有猫咪,而我家却没有?只有一个奶奶,人人都称她为吴嫂。

猫咪长得什么样子呢?

像是幼儿园老师一样地美吗?

呃……霍宝宝摇头,不,要是像老师一样,猫咪肯定也傻傻的,尤其是见着爹地时,好几次,他看到老师总是呆呆地望着他爹地的背影,就差口水流了下来。

难道她饿吗?

霍宝宝低头看了一眼吃到了一半的提拉米苏,哇……我的最爱,咬一口,再咬一口,呜呜,还剩下一口,好吧,他忍痛割爱,走了过去,“老师,吃?”

老师没理他。

再次,“吃?”

“啊?”老师瞥了一眼后方,却没发现人,继续偷窥着爹地。

霍宝宝顿时大怒,真是,不带这么欺负银,他是没有爹地高,也没有爹地帅,可……可她眼睛干嘛总是那么高地瞟着?

似是感觉到自己裤脚被抻了下,老师扭转过头,“呀?宝宝啊?来,老师抱抱?咱们去找你爸爸好不好?”

一眼看出她眼底的色相,哼,霍宝宝扭头便跑,真是亏了手上给她留的那口提拉米苏,虽然上面还有一层口水。他边是转动着‘无敌风火轮’,一面塞着提拉米苏。

……

哇……这……这女人长得好像猫咪哦?

前一刻本还哇哇大哭的小脸顿时变得安静,使劲蹭着女人的怀中,“猫咪,猫咪——”

咯咯,不管是不是真的,先赖上!

啊……这味道,应该就是猫咪的味道,和老师的不一样,咯咯,不刺鼻,还有种奶香。

……

哼,死爹地臭爹地。

那是他的猫咪啦——

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地和他抢?还……还害她伤心?

虽然他承认,爹地自从猫咪来了后,变得好不一样,笑容多了点,性格没那么臭屁了,偶尔还像是慈爱的父亲,摸摸他的头(他很讨厌,每一次都那么虚伪!)更主要的是,饭桌上可以大声地呼叫,就是叫破了嗓门儿,他也不敢再吱声。

瞪?你再瞪?

哼。

有猫咪在,我怕啥?

“猫咪——”霍宝宝将小脸一蹭,嘟着嘴就向女人怀中扎去,“猫咪——”

“好了,你不许再对宝宝瞪眼!”女人冷声道。

登时,爹地就没了表情,像是蔫了的花儿,低下头,闷闷地吃着。

咯咯,敖敖——

向前进,向前进——

我要将以前的‘耻辱’全部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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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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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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