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7章 我回来了

第1397章 我回来了

大汉的虎骑军,不知道是不是这世间的第一支重骑兵,但绝对是天下第一重骑,自然也是天下第一骑兵。

就算是武力不过72的赵二哈,一旦手执银枪,身披银甲,再加上胯下的西域天马。

周围有虎骑军加持的冲锋光环。

还有镇东将军施加的嗜血狂暴。

二哈就能一下子成为武力至少有86的哈·伪狼王。

拓跋力微亲自掌握的所谓鲜卑精骑,遇上了天下第一重骑。

犹如薄纸遇到了强弩,轻轻一碰,就被穿透了。

又如油膏遇到了烧红的铁棒,一触即化,化成了青烟。

就连被族里最勇猛的勇士护卫着的拓跋力微,在甲骑具装面前,与其他人相比,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特别是,拓跋力微被人保护着,就是一个很显眼的目标。

虎骑军的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可以肯定,这是一个身份不低的人物。

红潮涌动,如同赤红色的泥石流,汹涌而澎湃,带着无可抵挡的威势,冲向了迎面而来的鲜卑精骑。

拓跋力微身边的护卫,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多余的声音,就如同一块被风吹起的破布,轻飘飘地飞离了座骑。

拓跋力微原本因为即将到来的复仇屠杀而变得兴奋充血的眼睛,在看清了对面冲过来的铁骑后,心里仅仅是来得及冒出一个疑问:

“这是什么怪物?”

他眼中的兴奋还没有来得及褪去,惊骇和恐惧也没有来得及充溢双眼。

拓跋力微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猛烈地冲撞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视野突然拔高了

腾云驾雾的感觉,让他有些眩晕。

这个时候,他这才感觉身体某些地方似乎感觉不太对。

只是还没有等他的念头转完,一把不知从哪里掠过长戟已经轻轻地划过,长戟的小枝轻松地划破了拓跋力微的躯体,在空中带起一丝血线。

然后,又被马头撞了一下,他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半旋转地飞向另一个方向。

巨大的马蹄高高跃起,踏上了他的躯体。

面目完全隐藏在铁制面罩中的骑士,仅露出的一双眼睛,眼神冷漠而平静,毫无感情。

仿佛这只是本能的随手动作。

但这已经是拓跋力微在失去思考能力之前,所能见到的最后一幕。

铁蹄之下,众生平等。

——

拓跋力微死了。

死得有些不明不白,连杀死他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事实证明,就算是再怎么雄壮如熊,在铁骑洪流面前,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拓跋力微所统的精骑,是拓跋部最精锐的骑兵。

是拓跋力微这么多年征战才攒下的家底。

同时也是拓跋八部核心战力。

而拓跋力微,就是这个核心战力的核心。

虎骑军的将士不认识拓跋力微,但鲜卑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鲜卑精骑本就挡不住虎骑军的钢铁洪流,眼看着拓跋力微也消失在汉军的铁蹄之下,军心动摇之下,终是开始出现溃败之势。

“不许退!挺住,给我挺住!”

作为受拓跋力微之命留守后方的黑衣执事,罕见地露出气急败坏的神色。

只见他拿起拓跋力微留下的马鞭,狠狠地抽在某个前来禀报的小头目身上:

“必须守好这最后的壕沟!”

“叭!”

“汉军再厉害,他们的马也跃不过来!”

“叭!”

说一句,就抽一下。

小头目不顾鲜血淋漓,连连磕头,哀声道:

“执事大人,大可寒,大可寒已经没了,汉人会妖术,他们召来了刀枪不入的铁甲怪物,把大可寒吞了……”

“你胡说!”黑衣执事一听到这个话,目眦欲裂。

“叭!”

又是狠狠地抽在小头目身上。

“大可寒乃是天女之子,怎么会死?”

此时的黑衣执事,就如同是输红了眼的赌徒。

他压根就不愿意相信拓跋力微就这么没了。

“你胆敢谎报军情,该当何罪?来人,把他拖下去,处死!”

忠心耿耿的狼奴上来,把求饶不已的小头目拖了下去。

黑衣执事转过头,看向隔着壕沟的对面。

怪物般的汉军铁骑,正在横冲直撞,无有能挡者。

而原本叱咤草原的鲜卑精骑,在这些怪物面前,竟是被人如切菜砍瓜般随意屠杀。

又如无头蝇子一般,被人驱赶乱窜。

甚至有个白马白袍的家伙,立马于壕沟边上,对着自己这边的大旗举箭而射。

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冯永!”

黑衣执事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事实上,韩氏确实已经是近乎赌输了。

六十多年前,韩氏在草原上鼓动檀石槐不接受汉国的和亲,南犯幽、并、凉三州缘边诸郡,无岁不寇抄,杀略边民不可胜数。

同时又暗中扶持支持张角作乱,后面甚至还把大半精心培养出来的狼奴送到了南夏。

本想着只待时机成熟,就可以内外夹击,一举灭掉汉国。

可以说,那是韩氏最接近成功的时候。

奈何上天瞎了眼,竟然让檀石槐在四十五岁时就染了恶疾而死。

如果他能再多活几年,坚持到张角作乱……

每每思及此事,黑衣执事就忍不住地怨恨苍天不公。

吸取了檀石槐的教训,待再一次扶持拓跋力微时,为了保证其身体强健,韩氏甚至还四处搜刮锻体之术,供其练习。

故而拓跋力微虽年过七十,但仍可骑马领军作战。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遇到了这等从未见过的钢铁怪物……

谁能想到,冯某人在亲自领军攻打河北的时候,居然会把传说中的铁甲骑军,放到草原上?

而且还是在冬天的时候放过来。

如此违背常理的事情,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简直就是畜生啊!

不,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想到这里,黑衣执事不禁就是又悲又愤,忍不住地仰天怒骂:

“贼老天,冯贼,曷此其极!”

拓跋八部精骑溃败,拓跋力微生死不明,即便是有最后一道壕沟,但所有得到消息的部落都已经是人心惶惶,几欲要逃。

如今也就是消息还没有完全传开来,而且还没有真正确认消息的真假。

再加上黑衣执事长久以来的威望,所以尚能勉强维持不散。

毕竟战场上的消息真真假假,谁也不能保证消息是不是对手故意散播的。

站在壕沟这一边,看着对面的汉军如狼似虎,如鬼似怪,正在来回纵横,不断地追杀切割族人。

但有人欲抱团抵抗,就那些怪兽般的骑军,就冲杀过去,把小团体给打散,让他们无法集结。

对面发生的这一切,让这一边的人心有戚戚的同时,又心存恐慌。

他们既害怕对面的汉军会越过壕沟,又怀着万一的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带领他们扭转这一局面。

只是对于拓跋鲜卑来说,黑衣执事或许算得上是个合格的谋士,但他却不是个合格的将领。

更别说冷兵器时代,将领个人的勇武,通常也是非常重要的能力。

必要的时候,亲自带头冲锋,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至于像羽扇纶巾,谈笑间,就让强虏灰飞烟灭,能让人下意识忽略掉个人武力的人物,那都是统帅级别,属于可遇不可求。

得一人,可安国。

得二人,可兴邦。

得三四人,就可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北韩氏真要有这样的人才,就不至于像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几百年都在草原上流浪。

又如同寄生吸血虫一样,寄生的部落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

当然,作为中原王朝一直以来的大患,北方草原游牧部落被北韩当成寄生宿主,确实也有可取之处。

如果没有某只土鳖勇闯三国,说不定北韩氏的寄生计划,还真能撞大运获得成功。

所谓的撞大运,自然是要天时地得人和。

其中中原王朝的大力配合,犹为重要。

比如说遇到司马晋这样连史书都不愿意多提起的废物王朝。

但凡有点心志的王朝,无一不是想着尽量把边地往外推,以保证核心地区的稳定和安全。

唯有司马晋,反其道而行之,大开国门,让胡人不断内迁。

甚至还主动把大量胡人迁到关中三辅之地,导致了“西北诸郡,皆为戎居”的局面。

关中三辅那是什么地方?

那已经是华夏中原的核心地区之一。

故而五胡乱华,中原陆沉,看似外患,实则内祸。

饶是司马晋给了这么好的机会,北韩氏所寄生的拓跋鲜卑,也没有能第一时间抓住,反而是让氐族的符坚占领了先机。

直至淝水一战,符坚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前秦覆没,拓跋鲜卑这才有样学样,开始捡漏占便宜。

由此可见,北韩氏作为寄生虫,就真的只是寄生虫而已。

指望他们能力挽狂澜,还不如指望刘阿斗在长坂坡七进七出。

没有人能力挽狂澜,也没有人能在铁甲骑军中七进七出,拓跋鲜卑败局已定。

唯一让他们稍为安心的是,汉军并没有趁机把溃兵往壕沟赶,利用溃兵填满壕沟,反而是在逼降溃兵之后,开始有组织地收拢降兵。

这一幕,就连仅是略懂兵事的黑衣执事都看得有些疑惑不解。

抛开立场不说,如果汉军驱赶溃兵,填满壕沟,在他看来还真就是最快越过壕沟的办法。

但偏偏汉军却没有这么做。

若非大败犹在眼前,他都禁不住要怀疑,是不是对面的汉军将领不知兵?

还是……对面出现的失误?

但不管怎么说,汉军没有趁机攻过来,这让鲜卑人都有些稍稍松了一口气。

仿佛隔了一条壕沟,就能给他们安全感一般。

正当对面的汉军在收拾残局时,很快又有十数骑来到壕沟前,一骑越众而出,高呼传话:

“大太子在此,对面是何位首领在主事?”

黑衣执事听到这话,再看到对面果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就是又惊又怒道:

“拓跋沙漠汗,原来真的是你,是你把汉军引到这里来的?大可寒呢?你把大可寒怎么样了?”

拓跋沙漠汗大笑道:“原来是执事啊,没想到吧,我回来了!”

我管你去死!

黑衣不关心拓跋沙漠汗,他只关心拓跋力微怎么样了:

“废话少说,大可寒在何处?”

“大可寒已死!”

但见对面挑起一物,原来正是大可寒上阵时所穿衣甲及狼头头盔。

黑衣执事一见,简直就是要目眦欲裂:

“拓跋沙漠汗,大可寒可是你的父亲!你为一己之私,不顾部族存亡也就罢了,居然还弑父,简直畜生不如!”

拓跋沙漠汗闻言,也不生气,反问道:

“父欲杀子在先,弟欲灭兄在前,难道还不让我反抗在后吗?再说了,执事博学多闻,岂不知匈奴冒顿故事?”

匈奴冒顿,指的自然就是那位把高祖皇帝围困在白登山的冒顿单于。

冒顿原为其父头曼单于的太子,后来头曼单于所爱的阏氏生了个小儿子,头曼单于想立小儿子为太子,于是便设计欲杀冒顿。

谁料到冒顿非但逃过一劫,后面还设法反杀了自己的父亲,自立为单于。

这么一说起来,拓跋沙漠汗的遭遇,还真和冒顿有些类似。

拓跋沙漠汗的话,竟是把黑衣执事问得一时语塞,只见他气极而笑: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自比冒顿?”

“哈哈哈!问得好,我算什么东西?”拓跋沙漠汗仰天大笑起来,笑中带着悲愤,指向黑衣执事:

“我虽平庸不智,但为我拓跋一氏,曾亲自前往魏国一探虚实,更曾数至汉国一看究竟。”

“故我知魏国不可为倚,知汉国不可为敌。我曾劝说过大可寒,弃汉而亲魏,实不智也。”

“大可寒但凡能听得进我一句劝,拓跋氏何来今日之祸?”

“倒是执事你,你身为大可寒身边最亲信之人,为大可寒出谋画策,不知南夏之事,却劝说大可寒背汉亲魏。”

“汉有衣食与我交易,可助我渡过白灾,汝却谗言汉国有害我之心。”

“魏有求于我,不能助我,汝却言与魏结盟,有益于我。今日我拓跋一族大受祸事,这便是你所说的有益吗?”

“你胡说!”黑衣执事听到拓跋沙漠汗这颠倒黑白,混淆早非的一番话,气得差点吐血,“若非你勾结汉人,何来今日之祸?”

这拓跋沙漠汗从汉国回来,就变得如此巧言善辩,比起以前的质朴模样,真可谓是天壤之别,委实是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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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之庄稼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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