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要是叶秀是个男娃,刘秀梅会捧在手心里疼爱。只可惜,她是个女娃。
这番话,刘秀梅听到心里去了。
赵氏见事情成了,拉着叶秀的衣服往外拽,在院子里撞见叶二妞在收拾凌乱的院子,叶秀想要上前说话,却被赵氏死死抓着。
抬头怒视:“你知道我的本事,我自会和你走,放开我。”
叶秀嗜血狼眸闪过一丝危险,赵氏吓得连忙松了手。
叶秀走到水缸前,拉着叶二妞起身,为她拂去脸上脏乱的东西,揉搓她冻僵双手,微微一笑:“二姐,我要去安财主家了,我跟奶奶说了,让她好生对待你。我们会很长时间不见面,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机会出来见你。要是幸运了,我会求安财主把你也收下。”
叶二妞莫名,反手抓住她的手:“为什么?秀儿,是不是奶奶把你卖了?我去找奶奶说情。”
叶秀拉住她,摇摇头:“二姐,你知道奶奶绝不会听你的意见的。你自己的性子你自己清楚,日后什么事,自己多长几个心眼,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活的很好。”
“都怪二姐没本事,秀儿,委屈你了。”叶二妞自责。
叶秀微笑:“二姐心眼最好。走,我们一块去,到时候,两袋粮,后娘一个人搬不动的,你帮帮忙,回来奶看见了,还会夸你。”
“恩。”叶二妞不知怎的,明明很怕,不敢违抗奶奶,刚刚的话也只是口头,但看见叶秀,她觉得自己好像也可以改变。
三人一块前往安财主家。
村口中央往南,一座四合宅邸耸立,都是一个村的,差距却如此之大。外围都是红砖砌瓦,一进院,几口大水缸规规矩矩摆放。中间铺着石头路,方便行走,前后左右共四个屋子。
在正院,有两个看上去年仅十来岁的女娃,吃力抬着大桶行走,即便相隔甚远,依旧闻到那股恶臭。叶秀眉头一簇,怎么能让两个女娃子掏粪坑。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和安守财说一声。”管家礼貌道。
这安财主家并没有外界传言那么恶劣,做事都井井有条的。
等了个把时辰,才看见管家从正屋出来,脸色看上去有些愁容,叶秀转了转思绪,上前问:“何事发愁?”
管家愕然抬头,这样一个会察言观色的娃子,进来不会有错。双手敲打,叹口气:“老爷的大孙子说什么都要看花,老爷让我去山上找梅花,咱们这乡村下,哪有梅花生长啊。真是难为我喽。”
花?
寒冬腊月,能够盛开的的确只有梅花。叶秀脑筋一转,浮起笑容:“您不嫌弃,我可以给您找到花,只是,需要您的帮忙。”
“臭丫头,别乱说,大冬天的去哪找花啊?”赵氏生怕惹出麻烦,对着管家嘿嘿一笑,
“你别听她胡言乱语。”
管家倒是好奇,问:“你有何办法?”
叶秀凑近管家耳边低喃几句,搞得管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好,你要是办得成,我定和老爷进言。来,我带你去丫头们住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有。”
叶秀点头,拉上叶二妞的手,一块走了进去。赵氏满脸不情愿,又不愿挨冻,只好跟随。
进了丫头们的后房,叶秀从柜子里找到很多需要的材料,开始捣鼓起来。
赵氏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没事撇两眼,嘴上讽刺:“不知道你能搞出什么花样。”
“后娘,你看着就得了,哪那么多话啊?这里是安财主家,不是咱们自己家,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叶二妞数落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赵氏伸手就要打,余光扫到叶秀和管家的冷眼,这才安分下来,不再说话。
弄了有半个时辰,大功告成。
赵氏瞧着那鲜艳的花,欣喜的上前:“哎哟,有两下子啊。”
这下要是讨得安财主欢心,叶秀口里说的能多得一袋粮食的事情就妥了,赵氏还是很高兴的。
“请您带我去正屋。”叶秀礼貌道。
“这边。”管家更是放低了态度。
走进正屋,是不少木制椅子,茶具应由具有,再往里走,是里屋,人家住的是大床。一个年过四旬男子,坐在床上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眉目慈祥,不烦不燥,极其耐心的哄着。
“老爷。”管家轻声叫了一句。
安财主一瞧,立即来了怒火:“让你去找梅花,怎么空手而回?”刚说完,怀里的孩子便张开小手,小嘴吧唧吧唧的喊着,“花,花。”安财主顺势看去,见叶秀手上拿着干树枝,树枝上方都是一个一个用五颜六色布条做出来的花朵,双目一眯,抱着孩子上前。
叶秀一直低着头,高高举着花:“安老爷,这花虽不比真花好看,但是模样香味俱全,孩子还可以拿在手里欣赏,不会凋零。”
安财主将花拿过来,闻了一下,这是女人胭脂的味道。仔细一瞧,花朵上方确实有一些胭脂染成的花蕊。交给大孙子,笑呵呵的说:“谁家的丫头?赏。”
叶秀抬眸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会意,走上前道:“老爷,这是村末叶家五妞,卖到咱家做丫头的。这丫头说了,不要金银财宝,只希望老爷能够多给一袋粮食。”
“哈哈,她倒是会算计。管家,给了。”安财主一个高兴。
“谢谢安老爷。”叶秀瞧了一眼叶二妞,冲她笑了笑。
拿到粮食,门口离别,叶秀和叶二妞不舍相忘,明明已经走远,非要跑个几步在瞧上一眼,直到看不见人,方才回到安财主家。
在管家的带领下,叶秀被带到丫头房间旁边的一处单独房间,摆设很齐全,东西也都比丫头房间里的好上几倍。
“管家,为什么我不是在丫头房间住啊?”叶秀莫名疑问。
管家咯咯一笑:“老爷高兴,赏识你。让你掌管丫头们,给你单独一个房间住,还特意让找了两个丫头来照顾你。”说着,对门口喊,“进来吧。”
进来的正是刚刚那两个倒粪的女娃子。
“你先换身衣服,好了之后,去后院找我,我教你在这里的规矩和流程。”管家细心说完便扬长而去。
叶秀张望一会,便凑近两个女娃,笑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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