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变态
瞎子般在黑暗中转溜了好一会儿也没碰见什么,楉冰手里还紧紧捏着那块之前从地上拾到的布,手感摸上去是粗麻做的,粗糙得很,估计也就比楉冰的手掌大上些许。
走了那么半天,楉冰终于适应了一点黑暗,在望向自己手臂的时候,勉强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不过即使这样也看不清前面的路,看不出那块布上究竟有何线索。
“当!”
被楉冰暂时当成盲棍的茐茏剑发出一声响亮的击打声音,好像是前面戳到了什么东西,楉冰马上停下了脚步。
在确认过没有危险的气息后,楉冰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迟疑,便慢慢地伸出右手,往前方探去。
冰凉的触感一接触到手指,楉冰就大概猜出这是什么了,那条状的纹路和滑顺的触感,还能吸走楉冰身上的体温,这应该是一堵玉石砌成的墙吧?
不管怎么说,总算找到了点能让楉冰有些头绪的东西,保平真人都说了八迷阵里是一座迷宫,既然找到了墙,那楉冰现在应该就是在迷宫里面了。
那么,该往哪边走呢?左边,还是右边?
这两条路似乎没什么不一样,都没有传来奇怪的声音,风流转的方向也都一致,这对一个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决定了。
楉冰想了想,都打算以抛玉币的方式来决定了。
又立马想到昨天抽到的那枚木牌,上面写着“离”,如果真的同楉冰想的那样,这个八迷阵是以八卦为基础的话,那么“离”就代表……
代表火。
哎呀,这对她这个木灵根来说,可真是抽到了一张凶签啊,运气真差。
不过楉冰一点也不气馁,因为每次当她觉得自己运气差到极致的时候,到最后都会发现,其实只是她的运气有那么一点点调皮,把自己伪装得很好,让楉冰以为它是坏运罢了。
就像是那本《纪念剑谱》,还有昆仑元旦那让楉冰因祸得福的“死签”,所以楉冰这次也相信,她手中的是一张王牌。
感受了一下两条路的灵气,然后果断地朝火灵气充沛的那个方向走去了,茐茏剑轻轻点地,前方坚实的路让楉冰的心越来越安稳,脚步也变得流畅大气,和在明亮的道路上走着没什么区别。
……在猛地撞了好几次墙壁后,楉冰觉得,有时候啊,还是怂一点比较好,又恢复了原来那种走三步停一步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楉冰觉得越往深处去,好像就能把周围的事物看得越清楚,就像刚才她连看自己的手指都是在视野中搅成了模糊的一团,现在好歹能分辨出一两根了。
脚步戛然而止,楉冰悄悄举起了剑,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在这一刻被打开到了极致,在这黑暗的一切里。
因为,楉冰察觉前面有人走过来了。
听脚步声,这人是个男性,而且也是丝毫不慌乱,异常平稳并且均匀,鞋底偶尔的摩擦声音告诉楉冰,这个人至少遇见了两次的拐角,可他一点都没有停滞,继续用他那速度朝这边走来。
就跟,就跟他能在这一视同仁的黑暗中将所有事物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当楉冰感觉这人距离她仅有三丈远的时候,她立即出手了。
通过如今一点都不靠谱的视力,她大概能看到男人的躯体近在眼前,判断了一下对方的身高和姿势,就朝那人的膝盖骨处狠狠踢去,想让对方暂时不能动弹。
可这一下却踢了空,楉冰心中一紧,在地上站稳了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出剑了,虽然百门大会不能致人死亡,但这是正常的比试,顶多也就是轻伤。
可对方完全没有要出剑的意思,可身手却异常敏捷,楉冰在对方那模糊的身影朝自己闪来的时候确定,这人真的是能看见的,并且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
吃了视力上的亏,楉冰的剑法不能完全展现出来,和对方纠缠了好一会儿都是在用轻功,而且还是勉勉强强。
对方出手时带着一股狠劲,那是带着真的要把楉冰打伤的气势,让楉冰也不敢掉以轻心,全力应对着。
这个时候,楉冰闻到了那人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味,微微一愣,就被一拳打到了胸口上,嘴里顿时涌上了一股血腥味,肋骨也疼得要命,似乎断了一两根的样子。
可在剑试中服用丹药是违反规则的,楉冰只能强忍着疼痛后退,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这个貌似和极乐门有关系的难缠家伙。
对方看样子也想靠近,可在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好几声回声。
“有人吗?这里有人吗?我好像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有人的话你就答一声啊!”
正在靠近楉冰的人影停住了,然后似乎斟酌了一会儿,看也不看楉冰,忽地离开了。
感觉到空气中最后一丝桂花的气息都消失了,楉冰才重重地跌坐下来,“嘶”了一声,按住自己疼得发慌的胸口,冒着冷汗大喘气。
刚才那个,也是这次剑试的参会者吗?这次的剑试里有这样的人吗?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那样深不可测的灵力,还有漂亮的轻功,最重要的是,楉冰觉得对方,好像不是剑修啊?
他们好歹也是打斗了好一会儿的,虽然几乎都是在肉搏扭打,但楉冰在这个过程中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怕自己认出他的剑法才不使用灵剑的,而是当楉冰摸过他的腰间,对方根本没有佩剑。
这样也是参会者吗?
更像是……从外面混进来,想在八迷阵里趁机想把自己给铲除了。
但蓬莱长老的法器有那么好混入吗?还是在百门大会上。
楉冰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刚才是碰上了那个潜伏在蓬莱里的那个卧底了,就是之前在汤圆里给她下毒的那个,在第二关里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敌人,楉冰后背感觉凉凉的。
幸好啊,有个人朝这边喊了一声,不然她现在估计已经被带走或者被杀死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在楉冰靠在玉墙上咬着牙,想把胸口上的那阵疼痛先忍过去再说的时候,刚才那个在不远处大呼小叫的人也挪过来了。
楉冰认为,突然被放进黑暗中,自己在这一群剑修里应该算是胆大的了,没想到这儿还有一个胆肥得要死的。
不,应该说是缺根筋,并且缺少“恐惧”这种情绪,一点都意识不到自己处在什么情况里,并且把谨慎什么的全都抛在了脑后。
这个男人在接近楉冰的时候甚至是蹦着跳过来的,中途撞了不少于三次的墙,但连疼痛是的叫声都带着笑意,完全体会不到这地方阴森恐怖的情绪。
也是了,正常人听到有打斗的声音,要么少管闲事地溜走,要么不动声色地靠近,谁会像这个人一样还要隔着距离先问候一番再过来的。
“兄弟?姐妹?你在哪里呀,怎么刚才还有声音,这会儿没有了呢?”男人清爽的笑声传来,但在楉冰听来却有点瘆人,“哎呀你不要藏了,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就在这里,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你身上的草药气味真的很甜啊!”
楉冰默默缩回了自己伸展开来的腿,想要这个人走过去就完事了,没想到这个人突然在自己前面蹲了下来,把脸猛地凑过来,离楉冰的鼻尖只剩下一寸时停下。
楉冰甚至能看到他比常人要更圆更大的瞳孔,和嘴角咧开的不正常弧度,还有那异常整齐洁白的牙齿。
“嗯,就在这里,味道最香。”对方好像是舔了一下嘴唇,楉冰感觉自己成为了一只猎物,“怎么?不回答我?是想让我在这里就咬断你的脖子吗?”
楉冰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运气了,她选这条路真的对吗?怎么一开始碰上的两个就都那么不正常,接下来还怎么玩?
“请问有什么事吗?”虽然胸口的伤让楉冰心情很糟糕,可现在她这个样子,还是对别人客气点比较好。
“唔,没什么,就是听到了打架的声音过来看一眼,”对方的声音有一点粗,这种声音在楉冰的印象里是那种身长八尺有余,浑身上下都是肌肉块,长着一副钢铁猛男的脸的男人才会有的,“是你吗?怎么就你一个?被打败了?”
一提这个楉冰就来气,“不管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我要是在这儿把你放倒,不就少了个竞争对手?”对方说完才恍然大悟地笑笑,“哎呀,又说快了,别在意啊,刚才那只是我心里想说的话。”
那能不在意吗?!
楉冰忍着怒意把对方的脸按开,扶着墙站了起来,举起茐茏,“好啊,你要是能做到的话就来,我奉陪!”
“哇!这是你的剑?就算我光用鼻子闻也知道,这是一把绝世好剑啊!”楉冰拿出茐茏后,对方就对她这个人失去了兴趣,就要上手去碰,被楉冰闪开了,“我师父可能都铸不出这么好的灵剑,这一定是上古就流传下来的好东西,真想试试看被它刺穿呢,那一定非常爽,因为它太美丽,哦不,太锋利了,刺进去一定很容易,也许我一点也不会感到痛……”
变态么?楉冰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男人耗下去了,抓住机会就走,绝对不要被追上!
“还有啊,这和蓬莱江穆棱的那把剑,气息闻着太像了,但却又不是……”男人继续说道,“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你是江穆棱的道侣,这两把道侣双剑是蓬莱给你们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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