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绝路?
如今整个皇城几乎都落在了戚贵妃的控制里,隐而不发为的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推萧继坐上中宫之位的好时机。
怀鄞与裴沨出了菁芜轩,却没有直接前往御医院去寻杜太医。
“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出来,她们定会察觉我们要做的事情。”怀鄞皱眉沉声道,要想要避开戚贵妃的眼线确实太难。
裴沨低垂着眼眸,略微沉吟片刻,眼底幽深却始终清明,她淡声开口:“现在我们只是猜测陛下那里出了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晓,不如直接前往宣政殿闹上一闹说要求见陛下,一探真假。”
杜太医那里她们要去找,可宣政殿如今也是有必要前去一闯的。
怀鄞紧了紧手里的马鞭,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我现在可真是被气糊涂了。”
她话语一顿,又定定地看向裴沨:“你说的对,我可是怀鄞公主,宣政殿曾经我也闹过,也不差这一次了。”
两人便就此分开行动,怀鄞有公主身份在那儿却是无人敢拦,倒是裴沨这儿还得躲着人前去御医院。
裴沨与碧花躲在墙角,看着如今的御医院前,两列侍卫守卫着,凡是要进出的人都要查看腰牌,严苛至极,裴沨她们此刻根本就无法进入。
就在裴沨头痛不已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小太监正是以前跟在杜太医身边的药童,手里托盘放置着几个盒子,约莫里面放的都是药材。
裴沨不动声色的看了碧花一眼,碧花了然,猫着腰走了出去,低垂着头迎面往那个小太监走去。
小太监见自己去路被挡,躬着身子正要躲开,却又被拦住,不免皱着眉头想看清楚是何人,一见碧花的脸神情霍地一变,又极力压住自己的声音,又顺着碧花的眼睛看去,见着了裴沨,这才偷偷跟着碧花去了。
“你师傅人呢?”小黔子还来不及给裴沨行礼,便被裴沨直接打断,切入正题问道。
小黔子脸色有些不好,看着裴沨犹豫了一瞬,才道:“师傅前日就已经离开盛京城了,说是与二皇子他们一同前去西山了,如今不在宫里。”
裴沨闻言,冷然一笑,眸色变冷,却不在过多追问这件事:“之前怀鄞公主让你师傅帮忙查验一样东西你应该知晓,你师傅可有把结果告诉你?”
小黔子愣了一愣,又细细地想了一下,前几日他师傅确实是在查一个香膏盒子里有什么东西,至于什么结果确实没有告诉他,他脸色发苦,又霍地一下道:“应该是被师傅锁在了他自己的匣子里。”
裴沨又道:“可有办法拿出来?”
好在之前杜太医带小黔子来谢予府上给裴沨看病时,碧花总爱拿着些点心好玩的去逗这个小太监,如今小黔子倒也是不推脱,只让裴沨在此等候片刻。
不出小半个时候,小黔子又猫着身子偷偷来了,才怀里拿出自己撕下的重要的几页纸。
裴沨也不加多看,只对小黔子道:“如今御医院是个众矢之的,想个法子,犯个错罚出去,总比丢了性命强,今日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说着就转身要走,小黔子看着碧花跟着裴沨的步伐,抬起了手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
倒是碧花步伐一顿,转过身看向小黔子,将手上的镯子和发上值钱的簪子给取了下来,还顺带把自己装着一些银钱的香囊给了他:“夫人的话,不是在危言耸听,如今这宫里变了天,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罚去别的地方做粗活,有些银子自己打点一下也是好的。”
小黔子张了张嘴,看向碧花,又一瞬低下头道:“多谢碧花姐姐。”
碧花笑了笑,转身跟上裴沨,两人才刚走出这个隐秘的小庭院,就被两三个宫人给拦住了,为首的正是珍贵人身边的杜嬷嬷。
两人都被偷偷带去了亓雲殿,珍贵人卧在美人榻上,随手淡淡一挥,瞥向裴沨道:“我就知道四姐姐不会坐以待毙。”
她缓缓直起身子,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媚色,勾唇轻轻笑道:“杜太医不在御医院,整个宫里你都没有了帮手,你说你是不是被谢予舍弃了?”
珍贵人痴痴地笑着,眉眼之间全是得意之色,看着裴沨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她眼尖瞥见裴沨手里握着的纸,又幽幽看向杜嬷嬷,杜嬷嬷上前直接动手抢了过来,却不知为何裴沨没有丝毫反抗,倒是没费多大的劲儿。
杜嬷嬷将纸递到了珍贵人手里,只见珍贵人抖了抖纸,目光落在上面的字上,柔媚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森和嘲讽起来。
珍贵人一点一点将纸给揉碎,指尖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显现,娇美的脸变得有些狰狞的扭曲,她扯着嘴角笑着,连说三个“好啊”,每一个都说得极为咬牙切齿。
她瞪大眼睛,眼底浮上赤红之色,挥倒面上的香炉:“贱人,戚贵妃那个贱人!”
她又兀自抬头,看向裴沨:“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
裴沨神情没有丝毫变动,平静无波道:“我该得意什么?倒是你要想想怎么破这个死局。”
“戚贵妃在你身上的香膏加了些东西,你长日陪在陛下身边,陛下若是出事便是由你这香膏引起的,这正好是戚贵妃将你除掉的机会。”
珍贵人反应有些强烈,尖声道:“她休想!”
裴沨眉眼微动,细细盯着珍贵人变换的脸色,问:“所以你让杜嬷嬷将我带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又或者说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宫里没有帮我的人了?珍贵人你知道些什么?”
珍贵人只不过戚贵妃用来夺宠的一枚棋子,裴沨不觉得她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戚贵妃也不会让一个随时都会死的棋子知道那么多。
其中她是怎么知晓的,倒是让裴沨不禁好奇了起来。
珍贵人脸色微微一变,神情有些凝滞,她自然不会说她会知道这些是萧继告诉她的,她有些不自然的强硬抬起头,狠狠地瞪着裴沨道:“你想套我的话。”
裴沨摇头:“不过是在说实话罢了。”
她眼眸微微一动,露出一丝狡黠,轻轻一笑:“我猜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有人要召你前去宣政殿,审问你这香膏是怎么回事,你说戚贵妃会不会给你机会,让你说出你与她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珍贵人脸色阴狠,忽地上前与裴沨的眼睛对视着,她突然痴痴地笑着,阴森地一字一句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们和我一起陪葬。”
裴沨无所谓的抓住珍贵人的臂弯,将她扯近一分道:“那就大家一起死,反正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眸微眯凝结着一丝没有丝毫生气的冷意,手掌冰冷至极,那阵寒意像是穿透了珍贵人臂弯的衣裳刺进了她的骨子里。
珍贵人闻言,当即挣脱开裴沨的手,连连往后退着,“你就是个疯子!”
她怎么能忘了当年裴沨被关伽蓝偏院儿可是不惜火烧房子,赌上自己的性命来破釜沉舟的人。
突然殿外有宫人道:“贵人宣政殿来人了,说要请您过去一趟。”
珍贵人脸色一白,身子瑟缩了一下,又扭过头看向裴沨,只见她嘴角还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而此刻宣政殿,怀鄞还在与赵淑妃对峙着,怀鄞冷哼道:“父皇昏迷不去请太医,怎么还只留戚贵妃一人在殿内,戚贵妃不觉得此话说不通吗?”
“况且戚贵妃不是还在病中静养,何时来的宣政殿竟然无人知晓?”
怀鄞咄咄逼问,戚贵妃却是脸色变都没变,漫不经心地扬眉,用着帕子擦着脸色也不知是真是假的泪水。
“陛下此次昏迷着实奇怪,本宫已经着人去请了太医,怀鄞公主稍安勿躁。”
不过片刻,宣政殿内挤满了人,赵淑妃与赵磬瑶也到了,萧继与容涵也在这儿候着,最后却是珍贵人姗姗来迟。
戚贵妃看了眼赵淑妃:“后宫还需淑妃你继续治理,陛下一日不好,本宫心中难安,需得御前侍奉着。”
赵淑妃挑了挑自己的凤眼,轻声道:“贵妃还是等太医给陛下把完了脉再说。”
如今宣政殿内的人都被戚贵妃掣肘着,神情都些微凝重。
戚贵妃淡淡敛了敛自己的神情,却不是不管不顾就道:“近日珍贵人伴驾最多,陛下出事,珍贵人难逃其咎,等太医来了,也查一查珍贵人身上有没有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珍贵人当即都要被气笑了,低垂着头,她竟是没想到戚贵妃会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除掉。
她静静的没有说话。
而容涵身边的萧继闻言却是脸色变了一变,身子微动,却是被容涵死死的抓住不让他多说一句话。
宣政殿内,众人冷眼看着戚贵妃一人表演,却无一人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