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合作
她的话才说完，叶庭深便哈哈大笑起来:“叶姑娘果然与众不同，果然是……涉世未深的深闺小姐！”
他笑看着旁边面目沉静的叶婵衣，话语中充满着嘲弄，“叶姑娘不会以为，拿了几个药方就可以打败对手了吧！你可别忘了，这药方一旦开出去，只要是有心之人，有点医学根底，便能很快学了去，就像刚才你开的方子，我想那店里的张大夫，下回再遇到类似的病人，也难不倒他了。”
叶婵衣静静的听他说完，也不恼，只淡淡的反问道:“方少东所言极有道理，但是，如果我们把药制成丸子或粉剂呢？”
叶婵衣才说完，方庭深早已经激动得拍案而起，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叶姑娘所言当真！你当真能制出丸剂的药！”
“那是自然！我自幼跟在父亲和爷爷身边，不说学到全部真传，十之五六是有的。而且我自幼喜好钻研奇闻野录，祖父书房中的所有珍藏的典籍我早已经偷偷熟读了个遍！而且还自己动手制出过几样养生药丸，家母用过都夸好！
但家父却不喜欢我弄这些，说哪有女儿家学医的？学成了又如何？莫非真要去抛头露面当江湖郎中不成？还因此训斥了母亲，让她对我多加管教……”她所讲的这些亦真亦假，不过目的是为她突然多出的这身本事打掩护。在现代的时候，西医成主流中医没落，原本叶氏一门，不求名利，几代行医。爷爷还曾经是省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但因一起医疗事故，又被有心之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最后爷爷只得引咎辞职了。
最后带着父亲和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姑姑自己开了一家中医药房。由于医术好，店里长期都是排满的人，后来那医院的领导又亲自来了几次，想请爷爷重新出山，但老人家看淡了这些，以年迈为由拒绝了！姑姑是海归，一直沉醉研究，快四十了也不结婚恋爱！有了前车之鉴，父亲怕她也这样，尽管她在中医上天赋极高，父亲也不愿让她学。
“令尊也是为你好！但叶家博大精深的医术，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既然姑娘有如此天分，那更应当好好利用起来！好重振你们叶家！”方庭深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变化。
叶婵衣笑笑:“重振叶家我倒没想那么远，我现在想和方少合作，不过是想方少能帮我们长房渡过眼前的难关！”
“为何想到方家！以叶姑娘的医术和手艺，应该很多人会与你合作吧？据在下所知，姑娘与郑家的郑明义是有婚约的！与郑家合作，那不是更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这其中的原由方庭深怎会猜不到，只不过是让她亲自说出来，表表决心让双方都认清现实罢了。
叶婵衣笑笑，一双灿若星辰洞悉一切的黑眸看着方庭深道:“方少如此睿智，怎会看不出来郑家早就有了退婚之意！怕是替代我的人选都挑选好了吧！再者说来，即便它郑家家财万贯，金玉满堂，再加上那郑明义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又如何，也不见得就是个良人！要不然，自己未婚妻家出了这样大的事，他郑家不照样不闻不问，还落井下石。在背后让三房的人欺压我们长房，还试图把我们赶出晋城，让我背上毁婚之名，真是用心恶毒！”
“叶姑娘果然与众不同！在下佩服！郑家二房确实为人不齿，据说自令尊入狱，郑二，奶奶便几次在公开场合诋毁叶老爷，还声称罪臣之女配不上他们家未来的状元郎……”
“多谢方少如实相告，原本我就无意郑家，若双方好聚好散就是皆大欢喜。怕就怕郑家恶人先告状，谁喊捉贼，毁我长房名声！毕竟细细算来，当年是郑家上赶着要和叶家结亲的，而且还拿走了叶家的祖传之物，现在叶家式微，若他们突然翻脸毁婚，必定会被世人耻笑。”既然大家要谈合作，那就必须开诚布公，叶婵衣干脆把自己所面对的问题全部摆了出来。
“姑娘所言甚是，若姑娘不介意，为姑娘安全起见，在下可以先调派两个人供姑娘驱使，你看如何！”
“还是方少想的周全，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下月初一我三叔要招集族人祭祖，估计那时他就要把我的大房分出去！脱离叶家对我长房来说，也是有利有弊，但强扭的瓜不甜，我还是想从叶家脱离出去！”叶婵衣也不推托，毕竞现在是用人之际。
听到叶婵衣想脱离叶氏一族，方庭深大惊，十分不可思议的问道:“要脱离叶家！姑娘可想好了！毕竟梧桐巷叶家乃是百年世家，即使现在大不如从前，但也能保你一家衣食无忧，令弟将来若是要入仕，也需要族人助力……”
这些话虽句句诛心，但都是出自肺腑之言。叶婵衣自然知道为向古代那么注重家族，不过就是那时生产力低下，弱肉强食，同族中人想抱团取暖罢了。但让一家人这样委屈求全她也实在不愿……
见叶婵衣动摇，方庭深又道:“如果那些都不算什么，那姑娘有没有想过？将来姑娘你谈婚论嫁时，又当如何！这世道艰难，如果没有好的依傍，更是难行。更何况叶家是你祖上传下的叶家，并不是他叶竹黄一个人的，你们为何要离开！”
“听君一席话，婵衣受益匪浅！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或许我爹娘口中的分家，被我理解错了！他们从未想过完全脱离叶家大族，只不过想牵连少些，少些纠纷罢了！我做事之前，应该多争求他们的意见！多谢方少的提醒！”叶婵衣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向方庭深行了个礼，她所说也是肺腑之言。毕竟古代和现代从生活方式到思维方式都是不同的。或许在医术和有些认知方面她占了些优势，但在古代这种陌生的大环境下，人情事故方面她实在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