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旧事(11)

第十一章 旧事(11)

齐雅与何湿衣订婚的场地,并不在任何一处官邸,而是选在了齐府。齐雅如此提议,何湿衣并无反驳,知道骆荣凯也是赞同,倒大大出乎意料。

骆荣凯曾经问过齐雅,为何不干脆与何湿衣成亲。

其实,齐雅也是想过的,但她还是比较爱自己一些。又或者,她连自己都不知的爱着何湿衣。订婚之所有会提议在齐府,而不是选在其他的什么场地。一方面是为了在何湿衣面前显现,自己在骆荣凯的心底,到底有着怎样的地位。同时,也是为了了解多少人,会因为自己与何湿衣结合,而趋之若鹜。只是,却不知何湿衣懂得与否?

齐家千金与骆大公子订婚,前来捧场的人似乎不少。

满堂宾客,满目和气。

何湿衣一袭戎装,与平常的打扮无甚一二。表情也是淡淡的,不悲不喜。接待宾客,举止得宜。齐雅觉得,自己越来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子。尽管从十三岁至今,已恋慕了他三四年之久。

何夫人因为在医院,并未能到场。毕竟是司令,骆荣凯象征性的露了脸,便驱车离去了。订婚宴席结束之后,何湿衣载着齐雅去医院看何夫人。

汽车上只有清浅与何湿衣二人,齐雅的身上还穿着订婚时的礼服。大红的旗袍,龙凤刺绣。她一贯穿洋装,穿这一身是极不自在的。但并未出言,令何湿衣待她换完衣服再去。

上车的时候,何湿衣还帮她开了车门,一手抵在车门上方,避免她的头被撞到。心里有刹那的欢喜,但在看见何湿衣无波的表情后,瞬即冷却。

他的好,只仅限于一个男士对于女生的礼遇。又或者,毕竟是这样的关系,适当的周到还是要有。这是齐雅对何湿衣表情的理解。上了车,两人各怀心事的,望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致,彼此无话。

到了医院,齐雅紧随在何湿衣身后。

怀江医院,前些日子也是来过的。

何心婉的病房在三楼,两人要穿过大厅。许是两人衣着都太过正式,路旁的医生病人频频观望。那些眼神,或好奇的,或羡慕的……与何湿衣一起,被那样的眼神打量着,齐雅觉得异常的舒爽。

整个三楼依旧悄无声息。

已近傍晚,病房里的门微敞着。何心婉并未躺在床上,而是衣衫讲究的,坐在病房外套间的沙发上。何湿衣还未及敲门,频频打量房门的庄小贤便看见了二人。

“是湿衣与齐小姐,快进来呀!”庄小贤今天也穿的格外讲究,黑色暗红绸印的旗袍,左襟佩一个小巧的玉坠子,笑容异常的温慈。

“庄姨好。”庄小贤紧走几步,拉住齐雅的手便往房间里去,倒好像是撇下何湿衣。

“是小雅呀!快来给我看看,真是个好姑娘。”何心婉打量齐雅的样子,甚是欢喜。

毕竟是小姑娘,被未婚夫的母亲如此看待。齐雅的心里半是欢喜,半是紧张。便怯怯的喊了一声:伯母好。”

“您身体不好,怎么不在房间里躺着。”何湿衣打量何心婉略显惨白的脸色,嘴角微微一沉。

“今天是你订婚的好日子,我怎好意思懒在床上。虽不能去到观礼,呆在屋子里等你们,也还是可以的。”许是心情太好,何心婉说着这些话,脸上还带着笑意。

“坐了这一天,是该进去躺着了。”庄小贤本劝了何心婉数次,都拗不过何心婉的坚持。这时候寻了时机,自然便也是再三劝说。

“好吧!那便吾怪我为老不尊了。”何心婉也感知到身体的不适,遂应允众人。

何心婉说着,将将从沙发上站起,眼前一片昏花,顿时跌回进沙发。

“母亲。”何湿衣一声惊呼。

“没什么大碍,坐的久了,都是这样。”何心婉捂住额头,慢声安慰何湿衣道。

“我送您进去。”何湿衣说完,便弯腰倾身抱起何心婉。

其实,外房到里间,不过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房间里很安静,庄小贤与齐雅都默不作声的,看着何湿衣郑重的抱着何心婉,步入房间。

“母亲好轻!”何湿衣的心里想到这个,心中一酸。

何心婉为齐雅准备了礼物,一套裁剪精致的嫁衣。齐雅虽不明白这套嫁衣对于何心婉的意义,但看着她那般郑重其事的样子,还是觉得异常的感动。如果将来有一天会与何湿衣成婚,她想,她会穿上这一套吧!

何湿衣今日难得有时间陪陪何心婉,齐雅特地与庄小贤避到外间。

“没想到,最后,你是与齐小姐订婚。我虽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但既然要与人家好,你便要好好对人家才是。”

“嗯。”

“严小姐那日回国了,你也要好生尊重人家。那孩子,怪可怜见的……”何心婉断断续续的说着,何湿衣在一旁只点头应允。过不一会儿,何心婉便陷入昏睡。

何湿衣坐在何心婉的床边,窗外夕阳斑驳的树荫洒落在窗前,何湿衣静静的坐在哪里。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臂膀僵直。

待到何湿衣与齐雅出来怀江医院,外面已经黑沉。

“折腾了这一天,你也回吧,不用送我了。”齐雅看何湿衣神情,知道他现在是极累。

“没有关系,我送你回去。”何湿衣竟还笑了笑。

毕竟是订婚第一天,如果不让何湿衣送,似乎显得有些于理不合。何湿衣执意,齐雅也不再拒绝。车子一路开回齐府,门楣上为订婚做好的装饰花束,还未及卸下。在府前的两盏大红灯笼的映照下,异常好看。

与齐霍略说了几句,何湿衣便告辞离去了。

齐雅看着何湿衣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遂遣了一名看似机灵的仆役,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仆役听完话,便一溜烟出了门去。

“小雅,你要干什么?”齐霍不由得警觉起来。

“大哥放心,我自不会害何大哥什么。”齐雅涩然一笑。

何湿衣出来齐府,却并没有回浣园官邸,而是一路驱车,朝邵弥山上去。齐雅将清浅拘禁在这里,是很费了番心思的。

邵弥山这一带,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出入即车,不用抛头露面,大家互不相识,自然不会招致流言。且那别墅又是齐家的,都是由可信任的人看守,安全很多。

夜色沉郁中,蜿蜒的山路,何湿衣只能看见前方路灯打照开的一方小小的路面。山林茂密,偶尔会听见鸟叫虫鸣。这样相似的场景,不由的令何湿衣想起,与齐茂林在锦远城郊的那一次。

对着齐雅,他始终是存着亏欠。

华寄仓会秘密北上锦远,他一早便在汪薛见那里套问到。那日,早早的便带了人在锦远的近郊守候。却不想,齐茂林也会随行。

晨雾朦胧,他坐在车上,始终不曾露面。他本有想好,自会放齐茂林一条生路,奈何齐茂林惜命急切,硬要失掉一臂也要挣脱追捕。他制止了卫兵的追赶,却也知道,如此环境,齐茂林想要活命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几日后,却然得知齐茂林已死的消息。

何湿衣虽不知齐雅是如何与齐茂林遇见的,但大抵可以猜度,齐雅这段时间的改变,与接连失去至亲之人有关。

齐雅于他,就好比是妹妹般的存在。近段时间,纵使她做了许多令他心觉狂躁的事,他却也并不想伤害她。

齐家的别墅在半山腰的位置,何湿衣约莫行了一段时间也便到了。

远远看去,别墅外灯火摇曳。

何湿衣寻了僻静的位置,早早的停了车。早年也曾做过些任务,对付齐家别墅里那几个护卫倒也绰绰有余。何湿衣猫腰近靠别墅,只见别墅里灯火寂寥。大门外,两个守卫正猫在墙边打瞌睡。

何湿衣一径翻过围墙,借着别墅的排水管,三两下便上了二楼的一扇窗前。幸好,那窗户并没有关严实,何湿衣轻轻推开,便进了去。

上次来时,何湿衣便留意到,这个房间正对着清浅所在的房间。他小心的穿过房间,透过门边的小缝隙,正好看见对门边立着两名大汉。

此时夜已沉沉,那两名大汉,也早已是昏昏欲睡,哈欠连天的样子。何湿衣心里有了计较,从口袋了寻了一包香烟,放在房间的过道上,复又在房间里弄出些声响。

两名大汉听见声响,警觉起来。其中一人,走近何湿衣所在的房间。那人推开房门,往里探看,并没有什么。正准备离开,岂料眼角余光,正好瞥见地上的那包香烟。

“咦。”

那大汉,看清那是一包香烟,顿时眼前一亮。飞快的,便要去捡起。身后,何湿衣一个劈手斩,便将他击晕在地。

第二个大汉看同伴许久没有回来,以为是出了什么状况,稍有警觉的走近房间。

推开们,同伴豁然在地。

何湿衣将两名昏迷的大汉拖至房中,束住手脚,蒙上嘴巴。这才脚步轻浅的步向清浅的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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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需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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