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给你偷药去吧

第73章 我给你偷药去吧

两人吃饱之后,程静翕原本十分乏累,可看着院中躺着的那具尸体,心里到底是有点接受不了,叶怀瑜倒是怎样都行,见她的意思是想趁夜走,便就二话不说,相携着在那群人的眼皮子底下往村口走。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的伤还有无大碍?”

叶怀瑜淡声说:“无妨,尚且可以挺到回上京。”

程静翕担忧地看着他,黑暗中却瞧不太清他的脸色,也不知有没有发白,“那,你要是坚持不住,一定要和我说,不许自己独个忍着!”

“好。”

到村口的时候,程静翕猛地停下,偏头对叶怀瑜说:“上京离这里就算是坐马车也得坐上个两日才到,如今我们这样一路走回去,恐怕要走上猴年马月!”

叶怀瑜与她对视一眼,虽无法看清她眼中此时是何种情绪,却也能够猜出她话外的意思,一时不由好笑起来,“那就照你说的办!”

程静翕嘿嘿笑了两下,改道同他往村里走,“你又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了?”

叶怀瑜“唔”了声,道:“不就是偷两匹马?”

程静翕眼中有些许兴奋划过,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些,“十岁时父皇送给我一匹小马驹作为生辰礼物,我养了它四年,有空就要骑着出去遛一遛,但是后来父皇病重后就很少出去了,那匹马一直被养在马厩中,我总是没时间去看它,也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叶怀瑜瞧着她略显单薄的轮廓,觉得那高兴的声音里好像还掺着好些躲闪的情绪,心中一时一软,问她:“骑术了得?”

“那当然,”程静翕道,“父皇可是请了宫里最好的师傅教的我!”

她说完就有点下面没话了的意思,叶怀瑜无奈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

她在宫中最为清闲,缘何从前就有空去骑马养马,后来就总是没了时间去看它?

马驹是先皇赠予的啊,连骑马射箭都是先皇或亲自或找人来教的。

是因为太想自己的父皇了吧!害怕看见那匹马就会心里难过。

一想到那匹马被她从懵懂无知养到足以驰骋疆场,乃至独当一面,她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呢?

她何尝不曾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何尝不想一辈子这样轻轻松松无烦恼下去?可却被迫在一夜之间不得不长出盔甲,被迫面对那群虎狼一般的人们,被迫被安排,被迫着接受。

三年前得知自己即将要嫁给他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怨他的吧?

“静翕……”他脱口而出叫她。

前面走路带飘的女子闻声回头,“嗯?”

“过来。”他冲她招手。

程静翕笑了,依言过去,“干什么?”

叶怀瑜也笑,越发紧的攥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没什么,你走的太快了。”

程静翕嘿嘿地笑话他。

没什么,以前暂且不提,以后我们共同面对,无论从前你怎样怨恨过我。

好吗?好的。

两人偷偷回到老宅,里面开始飘出些许香味,想来是开了晚饭,守卫在这时候松懈了些,叶怀瑜观察了一会形势,见院子里基本没人,便带着程静翕翻墙往后院去。

路过厨房时程静翕脚下忽然一顿,叶怀瑜不明所以回头示意她,就见程静翕冲他脚下一笑,勾勾手指让他凑过去。

“怎么?”

“我记得你口袋里还有几瓶毒药来着。”

叶怀瑜嘴角边溢出一丝笑意,“真有你的!”

“会死人吗?”

“那是剧毒!”

程静翕暗搓搓地接过叶怀瑜递过来的几瓶药,边往生活用水里撒边道:“正好可以给你解恨了!”

叶怀瑜眼睛亮亮的,“你知道了?”

“看你的表情我就全明白了,”程静翕给水做完手脚,又去往油和酒坛子里倒了好些,“再结合之前你带兵打仗的经验,能猜出来又有什么难的?”

若非此刻环境形势不允许,叶怀瑜真想将她抱住,在怀里好好揉搓一番。

怎么可以这样讨喜?

怎么可以这般贴心?

你可真是个不守规则之人!

他都可以想象得到明日这里就是陈尸现场的情景了。

“这群人死不足惜,”程静翕说,“不好好守着自己脚底下的那一亩三分地,偏要觊觎他人之物,实在可恨!还有那些为虎作伥的,更是死有余辜,子孙后代都该以此为耻!”

叶怀瑜笑道:“好了,差不多可以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程静翕撒毒撒的意犹未尽,不过还是知道轻重缓急,将空瓶子小心收好后,刚想悄悄离开,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边!”叶怀瑜拉着她往暗处躲去。

程静翕屏息凝视,来人应该是过来找地方上厕所的,不知喝了多少酒走路都打着晃,可待她还想再看下去时,眼前忽然被一只手掌给遮住,视线上一片黑暗,只剩下传进耳边的哼哼的不知名小曲。

程静翕:“……看一看又不会少什么!”

叶怀瑜的手于是捂的更用力些,好像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与她做个小小惩罚。

那人上完厕所却没立刻走,逗留着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程静翕恨不能现在就给他灌下一碗下过毒的水,直接解决了事。可也知道杀他一个小卒没什么用,要一窝端,就得能忍住。

那人仰头瞧了会月亮,嘴里不知念叨了一段什么叽里咕噜的话,而后迈步往原路返回。可谁知刚走到他俩躲藏的前面,竟猛地弯下腰来,就在程静翕握紧手里的药瓶打算跟他鱼死网破的时候,那人却“呕”地一声,吐了一地的酒水。

味道直直冲进鼻端,程静翕差点就没控制住要把之前吃的玉米面馍馍给倒出来。

叶怀瑜适时的用手捂住她的鼻子,味道这才淡了许多。

好在那人干完这两样之后便没再出什么幺蛾子,继续一步三摇的原路回去了,叶怀瑜带着程静翕一路猫腰低头跑开了好远,这才有工夫大大的喘了口气。

“真是……”程静翕想说句脏话解解恨,却发现蹿到舌尖来的词都十分的难登大雅之堂,于是只好在心里按个的问候了一遍。

“如果可以,我真想亲手弄死他!”

“以后若是有机会,定然让你如了这个愿,”叶怀瑜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我们去马厩那边!”

“要是他们明天死不了怎么办?”

“放心,除非明日不吃不喝,或者今晚连夜离开。”叶怀瑜说,“不过现在看来,不吃不喝是不可能的,他们人这么多,也不太可能去吃外食,看他们喝成这个样子,今晚定也走不了。”

“真想等到明天亲眼看他们死。”程静翕恨恨道。

“好了,我们还要尽快回京,解决了他们,这边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但谁知躲在幕后之人到底做了几手准备,我们回到大本营中,至少可以随机应变。”

两人挑了两匹马,自后门处悄然而出,前院里的人兀自喝的兴致高昂,根本没有发现马厩里居然凭空少了两匹马。

不过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估计命也差不多到头了。

夫妻俩身无分文,怎一个“惨”字了得,又经过一路狂奔,玉米面馍馍很快就消化得一干二净,及至行到一半路程,实在是人困马乏,人倒还好说,马是怎么也不肯走了,不得以只好停下来稍做休息。

然而两人两马便就免不得饥肠辘辘。

这个时节的草地还没长起来,而他们偷马的时候,马槽里连一根马草都没有。

“自小到大,我还是头一遭这么惨。”

叶怀瑜栓好马回过身来,看着她笑了笑,“我也是。”

卯时刚过,天色渐明,已然可以分辨得出彼此的面容。

程静翕闻言刚想笑,可看见他的模样时却骤然凝住,跑过去一把扶住他,“你怎么样?”

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人此时忽然就体力不支了,一张脸看不出什么血色,嘴唇也有些干裂,“还行吧。”他如是说。

“你……”程静翕不知该骂他什么好,“不是跟你说觉得挺不住了就告诉我吗?早知道就不跑那么快了!”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能走多远也能估计个差不多,你看这不是都停下了吗?我是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走不动了的。”

程静翕自责地抹了一把眼泪,“你就编吧你!”

这一趟出门,好像眼泪流的越来越顺手了。

“别哭了,”叶怀瑜冲她笑,“脸上没妆,原本就丑,现在一哭便就更丑了。”

程静翕恨恨地扬手要打,却终于恨恨地又收了回去,瞪着他,“等你好了看我怎么和你算账!”

叶怀瑜笑的十分愉悦,“那这件事便就说定了,为夫会好好将养身子,等着娘子来与我清算!”

程静翕嗔怪地看着他,“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你告诉我都需要什么药,我去附近找个药铺偷出来!”

叶怀瑜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抬手摸着她略显凌乱的头发,“你知道往哪走吗?”

程静翕一噎,四周看了看方向,除了知道自己是从哪过来的,连接下来要往哪儿走都没概念。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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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瑜晚夕:夫君,你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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