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七章[09.11]
「刘定喜被抓拿,你悦公候府的姑婆可知晓了?」
太子缓声道:「儿臣不知,封老夫人深居简出,若是封驿不提,许还未知晓。」
皇上深叹一声:「是朕亏欠了封家,你叫封驿且不要提,等过些时日到姑母的寿辰,朕亲自去府里说。」
「是。」
本就不热络的气氛又冷了下来,太子才要告退,皇上又出声了,「封驿可做了什么手脚?」
太子一顿,「封驿顽劣,半年前在怀烟楼惹了一些风流事,父皇到江淮那几日,正好被府衙抓去问话了,关了有好几日,想来是有人怕他动了什么手脚。」
「据我所知,封驿并未做过何事。」
皇上不出声。
「若说做了什么,倒是儿臣做了一些,母后……先皇后故去之前,儿臣发现了一些蹊跷事儿,这些年一直放不下,故而让人去查了旧案,意外发现了刘定喜旧部在朝折县的勾当。」
皇上大咳起来,半晌才喘着气儿喝道:「你大胆!」
「父皇息怒……儿臣不过是思念母亲,母亲当年那般率真无私,最有国母风范,对父亲也是情真意切,母亲许是含着冤屈而去,早几年总是日日入儿臣梦中来,儿臣惶恐不安,故而日日想着离了这宫里,到外头自在去。」
「自王妃诞下小公主,许是儿臣开怀了些,儿臣梦中的母亲才远去了……」
「当了父亲,儿臣了悟了许多,世事不易,朝政繁忙,父皇本就劳累,莫气坏了身子。」
「儿臣这便退下了,父皇好生修养,过两日儿臣带小公主过来……」
他才要退下,皇上苍老的声音才响起来:「既是如此,你便给朕多生几个孙儿,指不定还能让你多长进些。」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谨记于心。」
……
南哥儿被眼前的二……哥哥吓了一小跳,董晚音本就是小脸,换成男儿装,把头发都扎起来之后,看着五官更是出众了,特别是那双清泉般的双眸,像是能把人给吸走一般。
「怎么样?」她在南哥儿面前穿成这样,还真有些不自在。
「好看,二姐姐从哪里拿来的衣裳,竟如此合身。」
「我叫人按着我的身量裁的,怀烟楼女子不好进,着男装可方便些。」
封驿见她一脸得意洋洋,忍不住刺她两句,「你也知道怀烟楼女子不好进?怎的换衣裳那样快,我说要带你去了吗?」
董晚音听他当着南哥儿的面儿这样说,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我……你不是说往后你去都要带着我的吗?」
「今日不带了,外头冷,你都染上风寒了,还不知道消停些。」
她登时拉下脸来,「我就说你那嘴就不能信,你当我愿意跟着你去那地方!」
「你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多好,非得挂着鼻涕出门?」
「我挂着鼻涕了,封驿你看清楚来!」
「回来就要挂着了。」
她气哄哄往那榻上坐,扭着一张小脸,看也不再看他们一眼。
南哥儿来得多了,也知道这两人每日都要拌几句嘴,日子才能过得下去,他到底还是不自在,无力地劝了一句:「二姐姐,姐夫也是为了你好,那怀烟楼也无甚乐趣。」
董晚音这才扭过脸来,义正言辞道:「姐姐去也不是为了玩,你还小,去那地儿的人不坏都得学坏了,姐姐要去看着你。」
封驿:「……」
南哥儿:「姐夫和太子殿下说话,我就跟着一旁,哪儿也不去,没什么事儿。」
她冷哼一声,「你不去,自然有人来拉你去。」
封驿心下一笑,原来怀烟楼在她心中是这般危险,怨不得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去呢,不给她去,只怕她在家里也要胡思乱想。
他凑到她跟前,勾唇道:「怎的都得学坏,难不成我和太子在你眼中都学坏了?」
她掀起眼皮子瞥他,「你本就是怀的!」
「嗬!」封驿无声笑了一下,「夫人又冤枉我了,怀烟楼的小猫小狗也知道我封驿坦坦荡荡,不信你问问去。」
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你又说不让我去,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封驿摆一摆衣袖,撇嘴,「去,去!我这袖子留着给你擦鼻涕虫。」
南哥儿在两人身后笑出声来,姐夫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如此下去,二姐姐更加有恃无恐了。
董晚音遂了心愿,又来了精神,风风火火去拿披风了。
朝中风云要起,她下了决心,往后封驿去哪儿她便跟着去哪儿,把人守得死死的,就算是一起死了,也比在家里提心吊胆的好。
封驿看她披上那白狐裘披风,映得脸蛋更白嫩了,哪里有一点男子的样子,「你这白狐裘,和你这一身不怎相配……改日我帮你再做两件。」
董晚音低头看了看,「我觉着挺好,这件本就是素色,男子披着也不显女气,要不给你上身试一试?」
封驿嫌弃:「我为何要披你的,指不定抹了多少鼻涕水。」
拌着嘴到了怀烟楼,太子和尚延庭看他三人进来,不禁相视一笑,封驿现在出个门像拖家带口一般,莫不是一会儿功夫都离不了?
太子打趣封驿一番,顺带着取笑尚延庭:「你说你,娶了三个在家里,怎的一个带出门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