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证据?
按理说,人死之后身前的一切权利、财富等身外之物都会随着死亡而消散的,而且,尽管泰瑞纳斯等人成为了光铸者之后公开表示不再理会他们身前的一切,只为了保卫艾泽拉斯而战,但这个时候艾德兰还是将他们如同“先祖显灵”一样从生态船上召唤了下来。
就震场面来说的确是非常震撼人心了,在场的那些洛丹伦的遗民看到了前国王还有万人敬仰的乌瑟尔之后,哪怕他们不再像是人类,但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满脸悲怆的带着哭腔嚷着“陛下”,而后跪了下来,紧接着围观的人们就像是狂风卷过的草地一样扑通扑通的一个个都跟着跪了下来……
这个出场效果是有了,而且艾德兰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正统性的牌面,这是名正言顺的牌面,而不是卡莉娅那种尚能够被一些咬文嚼字的家伙找出漏洞的认命。尽管有了这样的大佬给他当背景板,但某个穿越者总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变得像是个坐标定位器了,通过他在地面定位的坐标才能让纳鲁飞船很好将人员或是物资跃迁下来。
看着这些如同拥有坚定信仰的子民,光铸亡灵的泰瑞纳斯也是颇为感动,但他还是不苟言笑的说道:“洛丹伦的公民们,感谢你们还坚守在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上,感谢你们还热爱着这个国家,也希望你们能够在新王卡莉娅米奈希尔的领导下继续顽强的抗争与生存,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将洛丹伦建设得更美好!这是我,一个已经死去的亡魂所坚信的……好了,都请起来吧,我已经不是国王了,我只是一个为了保护我们这个美丽又脆弱的世界而重新被赋予了使命的战士罢了。在此,我以米奈希尔之名起誓,我及所有洛丹伦的光铸者都不会参与和干涉任何生者的一切活动!我们只为保护艾泽拉斯而战!洛丹伦的公民们,愿圣光与你们同在……”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先把自己女儿继承王位的合法性给定下来了,也丝毫没有提及阿尔萨斯的事情,算是把王子毁灭国家这事给揭过去了,然后才说不参与和干涉……这让艾德兰不由得眼角抽搐,不是说好要当陪审团发表发表意见的吗?将来还说可以尽快带着这些能打的圣光生物去收拾暴风城那条黑龙,然后再顺道去一趟黑石山把上下的两个大佬也给解决了,这样东部大陆就安全多了,至少在甲虫之墙明显出问题之前是安全多了……
但现在艾德兰不敢确认这个老政客到底是因为变成光铸者之后德行突然变得高尚了,以至于说这话之后要玩真的,还是说只是做做样子,到时候还是个合格的圣光工具人,纳鲁指哪打哪?如果是后者那艾德兰还是有把握通过与纳鲁沟通把这些能干的打手一起带出去“刷副本”的。
趁着跪倒的人群面面相觑,凡妮莎的人把刚抓捕的几个血色十字军的人押了下去后,一众人也分别在问讯赶来的卫兵的护卫下离开了港口区。
其实对这些身手了得的强者而言,这些卫兵与其说是来护卫的,不如说是艾德兰用来将这些亲眼看到他们抓捕雷诺等人的群众暂时控制起来的。
领主堡会议大厅。
由于这是洛丹伦和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内政,所以这次会议没有让凯尔萨斯等血精灵参加,艾德兰慷慨的给他和他老爹时间一起去跟那些血精灵的难民交代一下情况,反正原则上来说,这些光铸亡灵都不会去主动干涉和参与活人的世界与生活的,毕竟赐予他们这种力量的纳鲁还在生态船上待着呢,想用光铸者这命去重新当国王当什么大官?先问问纳鲁同不同意吧,那些七巧板生物花费这么大代价可不是好心把这些死人重新复活让重新过上以前的美好生活的。
“不得不说,我尊敬的领主,哪怕你参加并成功拯救了世界之树的圣战,但你也太冲动了,这些人的事情不应该让那么多人知道的……也许你们刚从卡利姆多回来不知道灰烬使者对整个洛丹伦北部的沦陷区有多么重要……”
凡妮莎的话让不知道内
情的众人有些莞尔,早就听说艾德兰喜欢开这种没有阶级畅所欲言的讨论会,但没想到的是他的一个部下竟然能够当众不给他好脸色看。
“咳咳,凡妮莎,事实上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反复跟大家强调过灰烬使者的重要性了,这也是我提前便装回到城市里的原因之一。”
“嗯?”
艾德兰的话让凡妮莎有些蒙了,经过前者的介绍,凡妮莎清楚他们是乘坐一艘可以飞行的巨大飞船回来的,而且在回来之前艾德兰就只派了个法师来通报了一下战果和大致返回的行程,丝毫没有得知现在洛丹伦沦陷区的情况,那他是怎么知道灰烬使者的重要性的?
“行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而且雷诺那白痴已经让这么多人知道了……我也已经让马库斯带人将附近的人都控制了起来,尽管不太可能,但我希望能暂时瞒下来吧……”
因为某个穿越者还想利用他的“先知先觉”,所以他自己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下一段“父慈子孝”的“历史”了,于是他在生态船上就盘算好了先不公开自己一行回来的消息,然后悄悄的便装在城里转转听听民间的传闻。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亚力山德罗斯竟然已经死了,而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在荆棘藻酒馆一条街外的路上看到了神情慌张的、也明显受了伤的法尔班克斯的身影……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我想现在不应该再讨论隐瞒不隐瞒的事情了,先让我们听听证人的证词吧。”艾德兰挥挥手,一个卫兵将在等候室坐立不安的法尔班克斯带了上来。
进入宽敞的会议室后,错愕和震惊的表情瞬间爬满了法尔班克斯的老脸上,“陛、陛下?还有乌瑟尔?老伙计!真的是你吗?”
很明显,法尔班克斯的情绪波动有些大,从亲眼目睹雷诺弑父到被污蔑成叛徒和杀害灰烬使者的凶手的绝望,再到一路逃亡的跌宕起伏,最后在看到艾德兰后像是终于找到了组织准备揭露雷诺这个带孝子的阴谋,尽管他不敢百分百的保证艾德兰也没问题,但至少过往的事情证明了这个年轻人的确很有一套,在阿纳海姆城藏匿的这几天他亲眼所见这座信仰圣光的又有别于血色十字军的城市是那么的繁荣……
法尔班克斯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亚力山德罗斯的养女,现任阿纳海姆城与圣光修道院的大检察官莉莎怀特迈恩来证明这件骇人听闻的事,但可惜的是雷诺早他一步先接触了莉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暴露,所以他无奈之下只能找到一个更有权力并不会因为亲情而做出误判的人。符合这个条件的,在如今的洛丹伦中,除了达索汉就是艾德兰了。
说来也奇怪,当法尔班克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的确是想过马上去找在斯坦索姆教堂区的达索汉,甚至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亡灵在徘徊,可当他走到教堂区的城门附近时他犹豫了,看着那幽深的门洞几眼后毅然决然的转过身消失在了那片尚未完全肃清的亡灵地区中。
法尔班克斯最后选择了去找莉莎或是艾德兰,但是艾德兰带着军队去另一个大陆的事情他当时还听过他的老伙计抱怨过呢,所以在求助莉莎无果的时候,他可以说是几乎要绝望了,但就在从酒馆里溜走之后,他意外的看到了在大街上穿得非常随便的、仿佛就像是个路人的艾德兰,这无疑让他感到绝处逢生。
“我们只是为了保卫这个世界重新被赋予使命的战士,不会干涉生者的活动,你不必这样,法尔班克斯。”
泰瑞纳斯还是老一套,乌瑟尔也帮腔,这让法尔班克斯原本热切的心情又冷却了下来。
“那么请证人先说说情况吧。”主座上的艾德兰显然一副“法官”的派头。
法尔班克斯也不再矫情,只是情绪有些低落,他开始了长篇大论如同讲故事一般的讲述
“……那一天,我们被赛丹达索汉大骑士召唤而去,说是血色十字军的高层必须有一次碰面以商讨接下来我们的任务重点。当时我们在壁炉谷休整,连续的征战不光让血色十字军出现了疲惫和大量的伤员,我们的确需要休息,所以趁着部队休整的时间,那次如同休假一般的旅途很快展开了……
从壁炉谷到斯坦索姆的主路上我们已经肃清了很多次亡灵了,亚力山德罗斯为了将狮鹫给那些斥候的小伙子选择了骑马赶去。而且我们都没把路上的敌人放在心上,毕竟灰烬使者本人就在这里,甚至我们就只带了几个人前往。
一路上的确也跟我们所预料的那样,亡灵没有能力再组织起强大的攻势了,游荡的亡灵根本对我们造成不了威胁。然而……
那是在斯坦索姆城外,我们被突然冒出来的亡灵所包围。它们的数量超乎想象。一拨又一拨地涌向我们……但是亚历山德罗斯依然屹立不倒,在敌人的洪流中就像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
很不幸的是我在吩咐几个同僚突围去找达索汉支援时分了心,被不知道哪来的亡灵敲晕了,等我醒来之后……我发誓!那是我看过的最恶毒的一幕!亚历山德罗斯并非死于亡灵之手,而是他那背信弃义的亲生儿子雷诺!雷诺拿起灰烬使者,从背后刺穿了他的父亲!”
“嗯,你所说的事情经过我听完了,那亚力山德罗斯的遗体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当时跑得很匆忙……”
“灰烬使者的下落呢?”
“不知道,应、应该在雷诺手上……”
“达索汉通知你们有没有书面材料?”
“没有,他只派了一队圣骑士过来充当传令,我们平时为了保证互相之间的通讯顺畅一般都是让圣骑士们传递信息。”
艾德兰急速的问完了几个问题之后他也感到棘手,尽管他是穿越者,知道到底是谁的锅,可现在,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这让他很为难,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所以说,你跟雷诺一样,都是空口无凭?”
“不我说的都是实话!雷诺才是骗子!”法尔班克斯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和冷清,来陪审的这些人很多也都跟艾德兰的想法一样,现在双方各执一词,缺少决定性的证据。而就在这时,一直保持着沉默和冷眼的莉莎怀特迈恩说道:“事实上,雷诺曾经悄悄的来找过我……”
迎着好久不见的、跟他关系暧昧的青梅竹马的目光和冷冽的表情,艾德兰的心咯噔一下,他清楚自己的青梅竹马似乎有什么重大且严肃的事情要公开,“那么莉莎,你有什么证言吗?”
“两天前,雷诺乔装出现在阿纳海姆城的礼拜堂中,他是来向我求婚的,以灰烬使者继承者的名义。”
“啊?”艾德兰觉得自己头顶似乎要长出绿草了。而莉莎的话的确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诚然,莉莎怀特迈恩只是亚力山德罗斯的养女,但有了养父女的身份后,也算是莫格莱尼家的女儿了,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可是雷诺这样乱来是非常有损贵族的面子的。而且就算他们一家不在乎这个,可这叫其他人怎么看?特别是那些平民,他们朴实的价值观中可没有什么“只要不是至亲的血缘关系就能乱搞也没什么大碍”的认知。所以如果这件事公布出来的话,那将会是对莫格莱尼家和灰烬使者本人都造成巨大的负面声望的影响。
“请放心,我没有答应。”这句话虽然是说给大家听的,但实际上从莉莎那微妙的表情上来看,艾德兰知道她是在安抚自己。而后她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一封信拿在手里展示了一下,“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因为……我这里有一封半个月前,从养父那寄来的信,信里的内容似乎可以成为有一定效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