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章

V第三章

片刻,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轻蔑一笑:「陈博衍,你不要以为你赢了。萧月白,她最终还是当了我的人。尽管她死了,但她还是成了我的女人,我的妃子!」说着,陈恒源的面目越发狰狞,他狂笑叫嚣着:「你就是杀了我又能怎么样?!你挚爱的未婚妻,最终成了我的人……」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因为陈恒远的脑袋已经搬家了,殷红的血从腔子里喷涌而出,溅射了一地。那颗戴着平天冠的脑袋,滚落在地下,两只眼睛兀自瞪着陈博衍,死不瞑目。

陈博衍手提重剑,血水顺着剑身的血槽汩汩而下。

他面色冷峻,看着那地下的首级。

明知道陈恒远是在挑衅他,而他却也当真被激怒了。

毕竟,到了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比萧月白更戳他的心坎了。

迈过陈恒远的尸首,陈博衍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殿外头。

殿外,风雪已停,举头望去,天际一片苍茫。

三日之后,陈博衍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延丰。

新帝拒降,油烹降臣,手刃废帝,这消息在京中传开,令那些前朝旧部,无不胆战心惊,人人自危。

然而周朝腐朽,权贵鱼肉百姓已久,对于这等消息,寻常百姓只是人人拍手称快。

陈博衍自登基之后,革除吏治积弊,分田地,兴百业,只用了短短三年,周朝便又是一番新气象。

三年之后,群臣以国不可无后,后宫不可无主,上折奏请陈博衍立后,未准。

又三年,群臣又以后宫空虚,后继无人,奏请陈博衍选秀纳妃,未准。

延丰十四年,陈博衍竟追封前朝已故安国公府嫡长孙女萧月白为后,群臣哗然。

延丰十七年腊月十四,又是一个大雪日。

御前女官明珠立在养心殿外,她呵出几口白气,搓了搓手,抬头看了看天上不住飘落的雪花。

明珠今年已将近四旬了,眼角细细的纹路,和左脸颊上巴掌大一块的烫伤疤痕,记录着她走过的岁月,和吃过的苦。

陈博衍称帝十七载,而她到御前服侍也有十七年了。

新帝后宫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服侍的宫女和女官。宫里人皆诧异,为何皇帝会用一个面部有疤的女子为御前女官,且一用便是一十七年。

这里面的缘故,只有明珠自己知道。

明珠想了一些旧事,微微出了一会儿神,便见御医从里面出来。

她连忙上前问道:「林大人,皇上如何了?」

那御医微微叹息道:「大约是不成了,皇上也不肯服药了。」

明珠闻言,神色不由一阵黯然。

御医又道:「明珠姑姑,皇上适才吩咐,令你进去。」

明珠应了一声,心事沉沉的迈步进门。

跨入门槛,龙涎香与药气混合成一股浓郁的气味儿,在殿中弥漫着,令人有些窒息。

大殿之中,竟是空无一人,一切都沉浸在寂静之中。

明珠一步步走到龙床畔,透过软黄色帐幔,只见陈博衍卧于其中,原本俊美的面容,变得憔悴不堪,两只眼窝深深的塌陷,水色的薄唇一片焦枯。

这个戎马半世,杀伐决断的帝王,此刻已到了人生暮年,显露出了日薄西山之态。

明珠只觉得心酸,轻轻道了一声:「皇上。」

陈博衍听见声音,开口道:「明珠,朕时日无多了。」话音沉沉,颇为无力。

明珠说道:「皇上别灰心,听御医的言语,仔细将养着,终会好起来的。」

陈博衍说道:「朕面前,你便不用说这官面上的话了。朕的身子如何,朕心里清楚。这会儿叫你过来,只想问你一件事。这件事,压在朕心头已经有十七年了。十七年来,朕一直都在惦记着。到了这会儿,你可一定要跟朕说实话。」

明珠揉了揉鼻子,语带哽咽道:「皇上要问什么,奴婢知道,一定如实讲来。」

陈博衍却忽然激动了起来,问道:「你一定要告诉朕,月白她……她是不是怀过身孕?她怀过我的孩子?」

明珠顿时语塞,当年的事情,再度浮现在眼前,犹如昨日一般的清晰。

陈博衍终身未娶,全天下人揣测纷纭,甚而有传言这位皇帝有龙阳之好。然而只有明珠知道,那是因为他心中始终挂念着萧月白,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明珠还记得,当年那个夜晚,她陪着萧月白到南安寺中,去为陈博衍送别的情形。

而那个夜晚,也成了他们二人的诀别。

陈博衍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捉住了明珠的手腕,如铁箍一般勒的明珠生疼。

「快告诉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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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花总想退亲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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