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镇帝武神试(十三)
镇帝武神
镜阁镜花水月
“哦……什么东西?”司空天涯平淡地点了点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久远的画面,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小胖子,仿佛一个看到了绝世美女的色狼,脸上写满了“渴望”。
“就是这个。”万宝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像大街上变戏法的一般,只是握了下小胖手,便有一只精致的琉璃玉碗出现在了少年面前。
玉碗出现的那一瞬,四周的镜壁上突然有一抹流光迅速闪过,如同某个暗中窥伺之人的目光,使得原本平静如水的镜阁泛起一阵难以捉摸的波澜。
察觉到玉碗的气息,玄清雨尚未转过头,面色就已经发生了变化,空灵的虚眸中突然流光骤转,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被生生勾起,惊得她连忙运功压制,不敢贸然转身。
司空天涯冒冒失失地望向玉碗,却看到了满满的一碗清水,只是与寻常之物不同的是,那碗水中隐约闪现出一轮月影,如果再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似乎有一排古朴素雅的亭台楼阁环绕在月影周围。
果然。
司空天涯嘴角微微上扬,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他的心中已然明了,既然有了这件东西,破此镜阁易如反掌。
“这是什么呀?好漂亮!”仪凰也跑过来凑了眼热闹,看到碗中妙景,少女就像吃了糖糕一般,笑容甜得快要溢出来了般,将之前的不快尽数抛到脑后。
看到仪凰如花般的笑靥,司空天涯目光一滞,心跳仿佛突然慢了半拍,但下一瞬他便回过神来,连忙揉了揉脸,暗暗压下心中骤起的异样情愫。
“你那位老祖宗,可真不愧是一代情圣,能让这二位夫人皆对他死心塌地,何止是情场高手哟。”司空天涯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向万宝宝。
与往常不同的是,虽然这次少年嘴里依旧轻佻,但面上却看不出半点轻浮之意。
玄清雨压制住了那股躁动不安的力量,而后不动声色地走到少年们身边,轻轻瞥了眼琉璃玉碗,有些怅惘地吟出一句诗。
“镜里花是心上郎,水中月为天上光。”
镜阁之外,暗暗观察其中一切的锦衣妇人目光猛颤,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挣扎之色。
镜夫人非常想出手拿回那物,但又不得不顾忌这座巨城的铁则。
作为此次试炼的负责人,她定下的规矩不仅是为了圈住那些少年,更是为了圈住自己。
换言之,在试炼结束之前,就算她是镜阁的主人,也没有资格擅自踏进其中一步。
“镜夫人,我们愿以这湖水月华换取通过试炼,不知可否?”镜阁之内,司空天涯手捧玉碗,仰头看向高处,扬声问道。
只可惜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镜夫人,这是她唯一留在世间之物,而且还是万家那位亲自嘱托后人妥善保管,只求有朝一日能将其完好无损地交到您的手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故人都已化作尘埃,难道您还不愿放下过往恩怨,接受他们的愧疚?”
司空天涯再次说道,他自认为这番话已足够分量,但凡镜夫人有一丝顾念旧情之意,都不会坐视不管。
但对方依旧没有做出回应,少年的声音在空荡冷清的镜阁内,甚至连一丝回音都不曾响起。
“可恶。”
司空天涯瞥了眼那根即将燃尽的白玉长香,心中暗骂一声,面上闪过一丝怒意,而后突然扭头望向嬴繇。
“你想做什么?莫要冲动!”看到少年这番模样,玄清雨心生不妙,连忙出声阻止道。
“再不动手我们就真要被永远困在这里了,镇帝城的规矩可不是纸糊的!”
司空天涯淡然地瞥了眼玄清雨,而后再次看向立在一旁的背弓少年。
“嬴繇,你用得出孤箭戮野吧?”
“可以,但是大概只能用出接近一成的威力。”嬴繇点点头,如实回应道。
“够了。”
“你疯了?”
玄清雨轻声喝道,再次对司空天涯鲁莽的决定表达出不满之意。
“那湖水月华中蕴含着那位夫人水月之术的力量,如此简单粗暴地破坏掉,谁都无法预计可能发生的后果!”
“玄二姐您身负玄眸,又怎么会看不到结果?”司空天涯眨着桃花眼,难得露出一丝轻松之意。“您可别忘了,能打破镜花水月的,只有镜花水月。”
玄清雨默默地凝视着少年,终归没有再开口。
司空天涯说的没错,方才在压制体内那股力量的时候,她的确看到了挑开水月之术的结果,只是并非一个,而是成千上万。
那些结局有可能都是真的,也有可能都是假的。
即便其中的力量并不属于这镜阁的主人,但在那位镜夫人面前,她实在不敢确定最终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像司空天涯那样,什么都不管不顾才是对的。
“万宝宝,仪凰,你们二人退后,施展手段保护好自己,一会儿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法预料,你们能靠的只有自己。”
司空天涯对着少年少女轻喝道,面上尽是严肃之色。而后他又看向嬴繇,冲着后者举了下手中玉碗。
“嬴繇,待我将这水月琉璃碗抛向空中,你便全力使出‘孤箭戮野’,务必将其一举击碎。”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切便靠你了。”临了,少年又补充了句,目光中尽是勉励与希冀。
“好。”嬴繇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手中除了那柄之前已经显过神威的长弓战荒外,还多了一支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木质长箭。
那箭与寻常军队使用的箭并无二致,甚至都没有一支箭该有的锐利之感。
若只是观其外表,根本看不出这居然是曾经穿透过八荒的神箭戮野。
待安排好一切后,司空天涯抬头看了眼镜阁上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他从不是什么懂得珍惜宝贝的人,如果对方并不在意眼睁睁看到这件意义重大的物什被毁,那他便更不会替对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