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那个深夜，似梦非梦，总之世界是一片漆黑，只有一处亮点，陆离也不确定那是白茫茫的雪还是白花花的光，就在那一处，娇小的叶小朵在等她陆离。

陆离如梦游一般，就要赶过去赴约。

她不记得当年那地下迷宫具体方位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只是执拗的往前方走。

陆离坚信，前方有答案在等她。

陆离穿过树林，越过灌木，弯弯绕绕终于来到那片曾开满鲜花的秘境。

天寒地冻，现在这里只有裸露着的荒芜地皮。

陆离寻找地下迷宫的入口，可一无所获。

陆离苦笑，她以为自己天目回来了，自言自语骂自己，神经兮兮。

陆离乍然陷入凄凉，如果她没有舍弃天目……陆离敲打自己脑袋，咚咚咚地像是敲击木鱼。

陆离是要回营地的，忽然听见隐约哼唱，像极了花小红的声音，陆离不管那是真实还是幻觉，她不顾一切，寻声追了过去。

于是，陆离跌滑摔进溶洞，落得一身血痕满是青紫。

“必须放弃营救陆离。”那陆离真是生死难料。“你守着的那个溶洞兴许是空的，陆离根本不在那里!”蒋长明心焦意躁，“云罪之事耽误不得了。”

“是耽误不得，你走吧。”蒋长明从何溪脸上读不出情绪，听何溪继续说，“我有的是时间在这耽误。你跟陵苕走吧。”

溶洞地下流有活水，“流水湍急，陆离即使在那里，天寒地冻，陆离生还几率为零！”

“我说了！你走！”何溪平静爆发情绪，陆离不会死的，他坚信。

何溪稳定情绪，平淡说，“没人拦你，现在就跟陵苕走吧。”

陆离生死未卜，陵苕怎么能放心离去，她蔑何溪一眼，言语坚定，“我要带陆离走。”这话陵苕是对何溪说的也是对蒋长明说的。

蒋长明讪讪作罢，在这二人面前，他不能说一句陆离的不是。

何溪望陵苕一眼，“陆离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陆离不会死的。”陵苕像是强调自己和陆离之间的心灵感应。

“哪怕我们都死了。”陵苕又道。何溪不语只是勾起嘴角浅笑。

因为寻找陆离耽搁多日，这会蒋长明再想走也不好走了。不止是因为陵苕不走，还是因为，黄笙派船过来了。

“他黄笙是觉得我第一防线的人死绝了吗？”蒋长明指着那远远驶来的孤舟，愤愤道。

从船上下来的段素绢。

这艘船不是来接蒋长明他们离岛的，船只都用在第二防线防御云罪了，现在没有办法调拨到云缀屿来，段素绢冷静解释，“我来送些物资，这段特殊时期大家都不容易。”

蒋长明目光盯着船看，段素绢笑得惨淡，说这艘船来时被海中云罪袭击，船身毁坏，也是艘废船，撑不住回鹤昉港的。

蒋长明脸上浅笑说理解，心里头谩骂，什么被袭击什么废船……蒋长明冷笑，眼前段素绢真只是来运送物资那么简单？他心里清楚，段素绢是被派过来监视自己的。

好啊好啊，黄笙你要这样困我于此，我偏要到达鹤昉港拦你。蒋长明满脸虚伪冷笑。

“陆离呢？”段素绢见到何溪第一句话就是问这。

“陆离？”何溪故作吃惊，“陆离死了，你还不知道吗？”

段素绢猛地怔住，即便他知道那是何溪胡说，心还是颤抖的厉害。

是何溪冒险下了溶洞，救上来的陆离真是没了活人的血色，青紫又苍白，观者认定何溪怀中的是陆离尸体。

段素绢从韦望川那里得知此事。

“呸呸呸，你少在这咒人。”段素绢连呸几声，瞪着何溪，嗔怒。

何溪笑得得意，“陆离要跟我走，你拦不住。”他段素绢和何溪说话间，陵苕已把陆离安置到了离岛的小舟上。

何溪满眼是挑衅，段素绢并不与他争执，段素绢清楚，陆离昏死不醒虚弱至极，待在条件艰苦的云缀屿上只会让陆离丧命，段素绢并不打算阻拦。

再说了，陆离又不是金丝雀，何溪还能筑个笼子把陆离关起来吗。

躺在舒适绒毛毯上，陆离迷迷糊糊恢复了意识，她感受到有人紧握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并不算温暖，也是凉的，只不过比起陆离那双冰冷的手，那手是暖的。

陆离想发声，想呼唤陵苕为阿绍，但是虚弱的她做不到，只是自以为用力去握陵苕的手。

陆离记得被营救时候的零碎片段，即便那时她奄奄一息，濒临死亡。那时候她半昏半睡中，猛然一束光照射过来，陆离看见段素绢，可仔细看来，那其实是何溪的脸，陆离再定睛去瞧，怎么又变成段素绢的容颜……

总之，那段素绢和何溪的五官几乎重合交叠，陆离头回觉得这二人长的有些相像。

“何……”可那张脸又成了段素绢的，陆离为了缓解尴尬忙“呵呵”干咳几声。

“我带你离开。”这声音是何溪的不错，陆离已经分不清真实与环境，虚弱的微弱的点了点头。

何溪抱紧怀中这个冰石做的人，他在陆离眼上落下轻吻，他不在乎她是否能感知到，他说，“我们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