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蛛丝马迹
白花丹心急火燎地拿起手机叽叽喳喳地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可是昨天晚上一起在歌厅唱歌的同学们,都一色地一问三不知,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知道。只有阳起石的电话无法接通,想想也是很正常的事,那个荒山野岭的穷山沟里信号不好,肯定是经常的事,但是那个电话也没有必要打过去,因为浪子绝对不会跑到那个野鸡不下蛋的地方去的,但是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四处打听到陈厚朴的电话,他是前天晚上同学们提到的人中频率最高的一个人,或许喜欢神出鬼没的浪子跑到他哪里去也有可能,什么破地方,还是打不通,但是她确定他绝对不会跑到那个地方去的,虽然他们曾经是上下铺睡觉,但是毕业已经多年了,叙旧的方式多着呢没有必要千里迢迢地跑过去与一个男同学约会聊天。这就奇怪了,人间蒸发了!白花丹觉得完全有必要向艾阿姨一个交待,或许她在家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呢,不行,我得约上几个同学,她首先想到的是满山红,对带上他,能说会道的他绝对可以为我作证,这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只是一起玩了一晚上。
果然不出所料,艾叶见到二位时难掩焦虑的情绪,强忍的泪珠滚滚滚滚而来,不一会已经是泪流满面,白花丹说:“我已经将晚上参加唱歌的人的电话都打遍了,没有人知道,只是陈厚朴和阳起石的电话无法接通,那是因为在深山里信号不好的原因,但是我敢肯定,浪子绝对不会跑到哪里去的。”
“我看先报警吧。”白花丹率先打破沉默。
“不行。”杜仲明从沙发上站起来踱着方步然后深思熟虑地说:“我的儿子我了解,曾经三个月不与家人通电话,还玩过失踪十天的记录,你们不用担心,很可能又是故伎重演了。”
“你们的聚会是凌晨散伙的,他会到哪里去呢,此时也已经快天亮了,应该不存在安全的问题,那么他很有可能藏在某一个同学家里,你们不用操心了,回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不必为这位游荡公子浪费时间了。”杜仲明说完准备出门上班去。
艾叶站起来无言地走过去拦住了丈夫。
“我公司里真的有事等着我,上午还有一个重要的论证会呢。”丈夫一脸无辜的样子说,当然在他看来,这小子只不过来为护照的事与父亲来个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我有一个办法。”孙保镖从门外自信地走进来说:“这边让杜总与公安的熟人联系一下通过GPS定位系统锁定浪子的手机号码,然后根据目标寻找,绝对可行,我们呢开车到大山里他同学哪里去一趟,碰一碰运气。”
“这手机都打不通了,哪来的锁定信号?”杜总批评孙保镖说:“你别没事找事地给我们添乱。”
“我试了几次,有两次打通了浪子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这说明电话还是畅通的,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故意不接电话,第二种可能是手机不在身边。”
“对,对,我也觉得可行。”艾叶慌不择路地赞同。
“杜伯伯,我也觉得可行。你在省城里找个公安系统的熟人用定位查一查,我这边与白花丹到菊茩县氿水镇姑山村去找一找,我们有个同学一个名叫阳起石在农科院,正派到这个地方扶贫,另一个同学名叫陈厚朴在这个村里当村官,他们两个前天晚上与我们一起唱歌,说不定浪子也有可能与他们俩个一同去了村里。”
“应该去一趟,即使找不到他,也可以排除我们的猜测。”满山红接过话茬说。
“行,就让钱司机开车送你们去那个地方找一找,路上注意安全。”说完对妻子说:“你给点钱到司机手上。”
一直沉默着的钱司机站起来对杜仲明说:“我让公司派车来接你。”
“不用了。我来打电话到办室。”孙保镖接过话说。
“我们现在就走吧。”钱司机对满山红和白花丹说。
“我也要去。”艾叶站起来要求道。
“你不能去,你就在家里守候着。”丈夫武断地命令着。
钱司机带着白花丹和满山红向茩县进发,一路上在车里争论不休,各执一词,莫衷一是。还在半路上的时候就接到艾叶的电话,告诉钱司机到D县城后立即去县公安局出一趟,具体情况也没有明说。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赶到县公安局,警官交给他们一个浪子的手机然后告诉他们:这是浪子的手机,我们抓到的是一个小偷,自称偷了这部手机,至于你们所寻找的人则去向不明。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警官提议:建议你们还是去氿水镇方向查一查,因为从小偷口中得知浪子向我县东南方向去了,就是这个乡镇。
这也是陈厚朴所在的乡镇。白花丹立即给他打电话:“陈厚朴吗?”
“我是的。白花丹,怎么是你呀。”
“是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我问你,浪子在你哪儿吗?”
“在呀!刚才送走的。”
“什么?”
“我刚送他上车了,怎么了?”
“你干的好事。我们还以为浪子失踪了呢。”
“怎么可能呢,那晚我们唱歌后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一同回到乡下了,我不让他来,他偏偏要来,出了歌厅的门他就嘀嘀打车了,车子送我们直接回到村里。今天一大早他说回去办什么护照,我就没有留挽他。”
“坐谁的车,你帮我们查一查,他的手机弄丢了,在我们手上,警官从小偷哪里找到的。”
“不用了,他有新手机,我告诉一个号码你,我刚才还与他通电话呢,他说路上一点也不好走,下雨了,路面湿湿漉漉人,车子打滑。要不,你们先到我这里来,我一路带你们去找他。”
“找呀找个鬼啊,你快点赶出来,我们在县城会合。”
“也行吧,我现在就来了,你们不在公安局等我吧,我来联系一下浪子到哪里来了,也可能已经到D县城了呢。”
浪子的新手机换了一个新号码,一打就通,但浪子的回答让陈厚朴张开的嘴刹时间合不上了。
浪子在电话那头回答:“我现在就躺在你们镇卫生院里。”
陈厚朴立即通知白花丹让她们一行赶到氿水镇卫生院,不用多问肯定是出了车祸。
白花丹带着车子非常方便,两个小时后导航引领着车子找到了卫生院,这是一个距离县城有一百多公里的小镇,一条氿水穿镇区而过,河水滔滔不绝地流向东方,刚刚苏醒的小镇见不到高楼大厦,也闻不到城市的半点气息,四周私房林立,根据想象可能是打工挣了钱的农民从四周的山区陆续进镇里盖了楼房,将小镇衬托出蓬勃的生机。
“你这是怎么了?”在病房里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白花丹拉着浪子的手吃惊且恐惶地问他:“那夜唱歌后,你不是回家了,这是的怎么回事。”
浪子不能起床,看到他们三人也非常吃惊,反而疑惑地问道:“你们三个人怎么搞到一起了呢?”
“还用问,你妈妈可急死了。”钱司机介绍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满山红抱怨着说:“都多大的人了,到哪儿都得与家人保持联系,你看你爸爸担心你了。”
“谁让他们担心的,让她们哭吧,爱哭就多哭一下,喜欢担心就多担心一下。”浪子没好气地回答。
大家急切地想知道浪子是如何躺在这里的。浪子笑着说:“那夜,大家分手我跟阳起石走出歌厅时已经天濛濛亮了,我说阳起石干脆到你们村里去玩一玩,刚才他在省城的培训也结束了,他也得赶回去,于是我租了车,一路狂奔他驻点的菊姑山村,没想到路程这么远,司机不干了,我讲多加钱,依然不干,只得让司机回城,我们到车站搭车,在车站,我的手机被人偷了,只得另买新的,到了菊姑山村住了一天,我实在呆不下去了,那个地方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呢,半夜里经常停电,晚上,上个厕所还要出门,我想走,陈厚朴找不到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三轮车答应载我们到镇上,遇上了雨天,路面打滑,司机半路想返回,是我逼着司机一定得先将我送到镇区,这不半路上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