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的
魔族边界。
青柠虽嘴上强硬,顾遥知喝了药之后,仍是陪同顾遥知一起,到了魔族。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隐去身形,只来看看。”临近入魔族时,青柠挥袖,隐去了顾遥知身形,如今神魔征战,她同顾遥知在来之前便有了约定,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只得偷偷前来观看。
顾遥知沉默不语,神色低沉,向魔族大门走去。
“我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我带你出来已经是瞒了神族,如若被发现了,神族一定不会放过我们。”青柠心急,上前跟上顾遥知。
“知道了。”顾遥知有些不耐烦,不能现身已经让她心中很不满,繁琐的话语只能让她心中更为烦闷。
青柠看出了顾遥知的不耐烦,便不再言语,只在顾遥知身后紧跟着顾遥知。
进入魔族领地,顾遥知急步有些,恨不得一步便能见到魏凌泽,青柠仍是心中不担心,动了灵力包裹自己同顾遥知,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自己同顾遥知。
“快快快,你们走快些,这可是大事,要快些准备。”一对侍卫侍女走过,领头的侍卫满带喜色,急促的催促着。
“知道了。”一位侍女笑着,脚步加快了些“分明是二殿下成婚,你怎搞的像你成婚似的。”嬉笑着开口。
顾遥知闻言,突然停下了脚步。
“二殿下成婚自然是要高兴了,定是要大张旗鼓的举行一次,引得六朝来贺。”
“只是可惜了那顾姑娘,陪二殿下陪了这么久,也没能入了魔族大门。”
“嗨,帝王家的事,我们怎能说的清楚,说不定二殿下娶了顾姑娘为妾,日夜专宠,青青郡主定是要受委屈了。”
“她受什么委屈?整日嚣张跋扈的样子,自己抢了顾姑娘的二殿下,还有什么可委屈的。”有一位侍女开口,满目愤然。
“你可别乱说,万一被听去了,可要遭殃了,这些事我们心里知道就好,莫要被旁人听了去。”
“行了行了,都走快些。”
顾遥知停在道路上,皱起眉头,猛然向殿中走去。
“哎!你慢些。”青柠心急,跟上顾遥知。
承华殿。
顾遥知看到魏凌泽时,急切着想要上前,被青柠按住了肩膀。
“别冲动。”青柠开口,目光看向魏凌泽。
顾遥知握着拳,满目怒意。
魏凌芷同魏凌寒与魏凌泽相对而坐,神情严肃。
魏凌寒容颜透着怒意,手中握着的杯子裂出了痕迹。
蓝田走来,将杯盏放至桌上“莫要多想了,事情已经定了。”
“啪!”魏凌寒怒着,将杯盏摔在了地上,杯盏瞬间碎裂在地。
“生气也没办法,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谁都无法挽回,顾遥知哪里,还是先瞒着为好。”蓝田开口,神色淡然。
顾遥知的怒意,已经频临极点。
“如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魏凌寒怒视着蓝田。
“实在不行,灭了那女人一家,什么东西。”魏凌芷也怒了,轻易不说的脏话吐了出来。
“不可,这件事,由不得你们胡闹。”蓝田出口。
“难道还真要二哥娶那青青!”魏凌寒怒着,手掌猛然拍向桌子。
魏凌泽坐在魏凌芷同魏凌寒对面,呆呆的坐着,神色淡漠,如同在处理一件同自己做无关的事。
蓝田本想开口,想了想,终是忍了下去。
“凌泽,你!”魏凌芷看向魏凌泽,想要问些什么,却终是不知从何问起。
魏凌泽起身“准备婚礼。”冷漠出口,淡然离去。
顾遥知气急,泪水滑落容颜,滴落在殿阁地板上。
“谁?”魏凌芷猛然起身,化剑对着泪水掉落的方向。
青柠心中一惊,慌忙拉了顾遥知,消失在殿阁中。
“来人,封锁出口。”魏凌芷怒言,唤人上前离去。
佛寺。
念安在空山大师和众位师弟的帮助下,恢复的很快,已经能下床走动,觉得无聊,便取出了血魔泪同雪莲,在手中摆弄。
“怎起来了?”灵姬进入房间,看到念安起身,有些惊讶。
“不打紧,躺着无聊,便想早日把起死回生的药练成。”念安开口,言语甚为轻松。
“你这般厉害,定是很快便能练成了,如此一来,娘娘也有保护了,真好。”灵姬趴在念安身旁,看着念安摆弄血魔泪和雪莲,笑意盈然。
“但愿如此。”念安容颜浮现出了轻笑。
“娘娘真好,只是近几日不见,也不知她去了何处。”灵姬呢喃。
再次想到顾遥知,念安的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动作有些停顿“近些日子,我总觉得心中不安,可别是遥知出了何事。”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娘娘那么厉害,又有二殿下在身边护着。”犹豫了片刻,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安,呆呆的看着念安,轻言开口“若不然,我偷偷去看看娘娘?”
“你是忘了那日在魔族之事了不是?”念安伸手,在灵姬额头上敲打了一下。
灵姬抚额“那此只是意外,这次我偷偷进去,如若遇到了娘娘,便立刻回来,若遇不到,寻些时间便回来,应该不会被发现。”灵姬笑着,笑的很是甜美。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的很。”念安笑了,默许了灵姬的计划。
“我是狐狸嘛,我们做狐狸的,自然要机灵些咯。”伸出手指,在头上比了两只耳朵,冲念安笑着,甚是可爱。
“好。”念安笑了,笑的很开心,如同昔日同顾遥知在一起时,笑容可融化万物。
“嗯。”甜甜的点头,如同蜜糖般,让人不舍的离开目光。
神族。
夜深时,顾遥知坐在房顶上,在茫茫夜色中,任由泪水肆虐。
【“久闻九宫翎宫主实力非凡,六界之中鲜有敌手,如今六界混乱,神魔相争,我的身边,正好缺一个如你一般的人,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如若你再敢不告而别,我便屠了你九宫翎。”
“我爱的,是你。”
“陪我去人间好不好?”
“我们在一起,会好好的。”】
【“你写了什么?”
“不告诉你。”】
【“把这些都给你好不好?”
“姑姑不必教她,我来便好。”
“我爱你。”
“今日魏凌泽在此,以紫晶宫为聘,愿娶姑娘为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有你一人便好。”
“想娶你。”
“嫁给我可好?”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泪水冲刷着容颜,浸湿了一片衣袖,腹中传来轻微的疼痛,皱眉抚摸向腹部,泪水更为汹涌,脖颈处的契约仍散发着些许微光,逐渐消失在顾遥知脖颈。
青柠立在殿下,依靠在墙壁上,感受着顾遥知的悲伤,容颜满是忧愁。
青柠印象中,顾遥知从未哭过,哪怕在顾家受尽屈辱,咬牙坚持也不肯落下一滴泪水,就是在出了佛寺立足六界之时,浑身是伤,扔执剑拼杀着,容颜未有一丝痛意。
她本以为,顾遥知的心,是石头做的,无论你对顾遥知做什么,顾遥知都会一如既往的桀骜,高高立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漠然的傲视一切。
如今感受到顾遥知的悲伤,泪水从青柠容颜上滑落,手指有些颤抖,她本没有哭泣的理由,但感受到顾遥知的悲伤,心如刀割。
远处的逸宣走来,手中拿着一件披风,轻轻披上青柠的肩上,轻言道“夜里冷。”抚手为青柠拭去泪水。
青柠流着泪,紧紧拥住逸宣,泪水决堤。
仙界紫晶宫。
魏凌泽执酒坛,如同疯魔般,向自己口中灌着,身边到处散放着空荡荡的酒坛。
手下的洁白宣纸上,刻着无意中看到的字“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白纸黑字,刺着魏凌泽的眼睛,想要抚去,身体虚浮不得为之,手掌胡乱拍打着,就是找不到那宣纸究竟在何处。
“啪!”摔出手中已空荡荡的酒坛,伸手拿向一旁未来得及启封的酒坛,俯身于酒坛之上,久久不能起身。
举坛饮酒,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入空坛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知饮了多久,颓然趴向桌上,头枕向手臂时,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纷然而至,口中轻轻唤着“遥知。”
曾经两个人居住在紫晶宫时,总觉得紫晶宫太大了些,两个人在一起,要走些时间才能拥在一起,如今只剩下一人,想要走快些拥住心尖上的人,却任凭自己如何穿越空荡的紫晶宫,也无法再次上前,徒留一盏空泪。
紫晶宫外。
魏凌芷焦急的拍打着紫晶宫的门,口中不住的唤着魏凌泽的名字。
魏凌寒依靠在墙壁上,双臂交叉握着手中的长剑,神色落寞。
“大哥,我和留年,会不会也像二哥同顾姑娘一样。”神色黯然,颓废开口,目光满是忧愁。
魏凌芷停下了敲门,转身看向魏凌寒,抚上魏凌寒的肩“不要多想,不会的。”看着魏凌寒的样子,有些心疼。
“这里,二哥设了结界,进不去的。”轻然开口,向离开之处走去。
魏凌芷看着魏凌寒的背影,很陌生,很颓废,没了江留年的魏凌寒,就像失去了灵魂的人,行尸走肉般活着。
神族。
顾遥知在床上躺了足足躺了三天,每次都想要遏制自己的泪水,却每每都是泪水倾盆。
青柠不忍,每每来看,看顾遥知强忍着眼泪,便总要说些宽慰的话,直至今日,青柠含着泪进入房间,对着颓废中的顾遥知怒吼道“你还躺着做什么?魔族可是要举行婚礼了。”
顾遥知呆呆的看着房顶,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青丝凌乱。
魔君花了大手笔,除去魔族之人,又请来了冥、妖三界之人前来帮忙准备婚礼,本需要数月才能完成的婚礼,从确定到准备完成,仅仅用了三天时间。
魔族殿下大婚,果然如同那侍卫所言,六朝来贺,就连神族,虽未出面,也派人送了贺礼。
魔族上下,处处张灯结彩,大红落地,喜庆万分。
顾遥知躺在床上,第一次未在青柠面前忍下眼泪,神色颓然,以泪洗面。
“你现在要如何?”青柠忍了悲伤,看着顾遥知。
顾遥知流着泪,嗓子干涩如同火烧,说不出话来。
“把这孩子打掉,若再留着孩子,你这一辈子,便真的毁了。”忽的跪地,紧握着顾遥知的手,泪水再次拥入青柠眼眶,她不关心什么神魔征战,不关心神魔利益,她只关心她们顾家人,她只要顾家人好好的。
顾遥知扭头侧身,背对着青柠,抽出手掌覆上自己腹部,沉默许久“我累了。”声音嘶哑,揪人心房。
“你听我说,这孩子,真的留不得,你别做傻事,他已经要娶妻了,你还执着于他做什么?”青柠哭着,近乎哀求。
“你让我睡一会。”言语间,泪水再次滑落,滴落在枕头上。
“顾遥知!你让我该怎么办?”青柠抚面痛哭,如若不是魏凌泽大婚,她自己便也不知道,自己如此担心顾遥知,以前在顾遥知身后躲着,总觉得有顾遥知在,便有了永不会倒的靠山,如今这座山要倒了,那她该怎么办?
顾遥知留着泪,许是泪水已经流干,泪水中混合着鲜血。
顾遥知又流了许久的泪,起身坐起,看向青柠“唤人进来,我要洗漱。”强忍了眼泪,起身向屏风后的洗浴之地走去。
热池中,顾遥知褪去了自己的衣物,松开了发带,将自己扔进了热池中,环抱着自己的肩,闭上了双眼。
热气萦绕着顾遥知,使得顾遥知的容颜透出了些许红晕,白皙的皮肤被泡的有些微红,甚是勾人。
【“人这一生,起起落落,与其失去,还不如一开始,便得不到。”
“顾遥知,你这贱人,你就是妾侍所生的孩子,有什么可高傲的。”
“哼!还不是不要脸的妾侍生的贱人,以为在神族得到了些许权势,便能在顾家耀武扬威了吗?真是可笑。”
“贱人就是贱人,哪怕穿上绫罗绸缎,也无法飞上枝头变凤凰。”
“顾遥知,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就算没有束瑾上神,你在顾家,也同样抬不起头来。”
“有一些事,忍一忍总归过去的,遥知这么厉害,有何必同他们一般计较。”
“你要回顾家了吗?可我要回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