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萧北望,我膝盖疼

第七百二十二章 萧北望,我膝盖疼

这种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一封婚书留了下来,人却不在了,让她去找谁成亲?

付随风愣愣的站在那里,眼泪不住的往下淌,他不知道将军竟然会给摄政王留下婚书,更不知道摄政王对萧将军的感情,竟然比他们这些生死相依的兄弟更甚。

那种嚎啕大哭的撕心裂肺,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真的痛彻心扉,真的肝肠寸断。

未见黄河心不死,见了黄河……她的心,还是不会死。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你若不在了,我和未知怎么办?”哭完了,哭累了,慕容天涯无力的坐在地上,靠在床柱边上。

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是一封婚书。

萧北望亲手写下的皇天后土,亲手写下的生辰八字。

可是这人呢……

写完就丢了!

付随风瞪大眼睛,“小公子……”

红妆拽着付随风往外走,“别说出去!”

“小公子他……”付随风狠狠抹去眼角的泪,“是摄政王的?”

“是主上和萧将军的孩子,亲生的孩子。”红妆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一家三口,现在只剩下孤儿寡母,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这事,最好给我守口如瓶,否则我就拧断你脖子。”

付随风愣愣的站在那里,“是我对不起将军,对不起小公子,我也……对不起摄政王。”

“说这些有什么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红妆咬着牙,“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找到萧将军,只有这样,主上和小公子才不会这样难过。”

明明,谁都知道,跳下万丈深崖,是九死一生。

可大家都在自欺欺人,心里都存着一丝渴盼,若是奇迹呢……

若有奇迹呢?

搜寻之事,一直持续了大半年。

最后一批人终于到了悬崖底部,可下面怪石嶙峋,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萧北望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依旧没有踪迹可寻。

慕容天涯还守在断崖边,对于这样的结果,她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找不到萧北望,她是绝对不会回陵安城的,即便死在这边关,吃尽边关的风沙之苦,她还是要守着他,守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

直到,陵安城传来消息,说是叶婕妤下个月便要生了。

“主上?”红妆瞧着站在断崖边的慕容天涯,整颗心都揪着,生怕她会突然跳下去。

风吹过衣袂,猎猎作响。

大半年的时间,她整个人消瘦下去,单薄的宛若制片人一般,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衣服套在身上,就跟壳子似的。

“主上?”红妆又低低的喊了声。

慕容天涯终于回过神来看她,面上无悲无喜。

自从抱着婚书哭过一场,红妆便再也没见过主上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沉静得宛若行尸走肉。

“主上,回去吧?”红妆低声问,“您已经够累了!”

找不到了!

真的找不到了!

人都下到了悬崖底部,都找遍了,真的没有找到萧北望的踪迹。

大半年了,若是活着,早就该想办法上来了,毕竟他的武功那么好。

若是死了,怕是连骨头渣子都被野兽叼走了,哪里还会有痕迹留下。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活生生的从她心里被剜走,真是疼……疼得鲜血淋漓,疼得她都有些麻木了,以至于不想再去回应这份疼痛,任由那些东西在身体里腐烂。

一直,到死!

“回陵安城吧!”慕容天涯终于开了口,扭头望着那柄插在石头缝里的断剑,“把这个带回去,保存好,别弄坏了,也别弄丢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到了最后仿佛已经低入尘埃。

这是萧北望的剑!

他能留给她的东西委实太少了,除了未知,除了那封婚书,剩下的……就只有这柄断剑。

断剑,不断情。

挺直腰杆,慕容天涯咬咬牙,“萧北望,你等着!”

黄泉路上走慢点,我早晚会赶上来的。

若是被我追上,你就死定了!

下辈子,我答应不会放过你,绝不!

钻进马车的那一瞬,慕容天涯觉得自己好像死了,就死在这悬崖边,跟萧北望一跃而下,再没回来。

风沙依旧拍打着马车,清晰的脆响,像极了她来的那日。

她将手伸出了窗外,看着沙子随风,一点点的在她掌心里汇聚,握紧掌心里的尘沙,装在自己的荷包内,权当是他,永生为伴。

回陵安城的路上,慕容天涯一句话都没说,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缄默,目光始终落在边关方向,看着日升看着日落,却再也等不到他策马而来的身影。

离开大半年,整个陵安城早已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不,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了。

少了一个人!

原先,扈远山和陈仪中他们,乃至于文武百官都还心存希冀,总觉得萧北望还是能够回来的。

可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希望日渐渺茫,到最后,都没了期待,只希望摄政王能早日归来便罢。

“主上?”红妆在外头行礼。

慕容天涯将荷包收进怀中,修长的指尖轻轻挑开了窗帘。

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随处可见白茫茫的一片,城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一如当初她离开的时候。

满朝文武,满城百姓,当初是相送,如今是相迎。

恭迎摄政王回朝!

昔年这么遭人恨,全天下的人都骂她是佞臣,现在却成了盖世功臣,真是讽刺!

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慕容天涯缓步走出马车。

银装素裹的皇城,巍峨的城墙,她在这里斗了那么多年,如今还是回到了这里,世人所歆羡的滔天权势,她已唾手可得。

是权,也是债。

“恭迎摄政王回朝,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呼声,响彻天地间。

这白茫茫的大雪,刺得人眼睛发酸。

寒意渗骨,膝盖处阵阵酸痛。

高高在上的摄政王,面不改色的拂袖,道一句,“免礼!”

“谢摄政王!”

雪风瑟瑟,真冷啊!

萧北望,我膝盖疼,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替我捂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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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倾天下:将军要投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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