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里藏了蓝颜知己
萧北望走出金銮殿的时候,睨一眼守在外头的副将——赵是非,继而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却是一言不发。
“将军!”赵是非躬身,“您为何……”
“为何放慕容天涯离开?“萧北望居高临下,俯睨着青石阶下严阵以待的军士。
已经包围了金銮殿,最后却纵虎归山。
然则明知是虎,岂敢擅动?
赵是非心头愈发佩服,不愧是将军,自己一个字都还没说,将军就已经了然于心。然则他等了等,也未见得萧北望解释,不由的皱了眉心,低唤一声,“将军!”
萧北望好似出了神,这会才将思绪收回,意味深长的道一句,“这天下,到底是姓慕容的。”
如此,赵是非才算明白大将军的意思。
慕容延初身为皇长孙,登基为帝乃是名正言顺之事,然其年岁尚轻,慕容天涯身为皇叔,得先帝遗诏而摄政自是合情合理。
若此刻萧北望执意勤王,且不论是否有胜算,单这出师之名便站不住脚跟。异姓臣子举兵诛杀先帝钦命的摄政王,形同谋逆作乱。
萧北望不愿担这谋逆的污名,他与慕容天涯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无谓争这一时意气。
跟着萧北望拾阶而下,赵是非又道,“将军,您说这雍王是不是觉得敌不过咱们,所以才会扶持皇长孙殿下为帝?”
萧北望摇了摇头,面露沉色,“慕容天涯提前获得了袁虎臣的支持,就说明他对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忌惮。袁虎臣虽然远在永孟州,但他手握十万精兵,又善于用兵,手底下笼络了不少强将。若真的动手,咱们未必能赢!”
“如此……莫非雍王是真心想拥立新帝?”赵是非这话一出口,便收到了大将军极为不屑的竣冷目光,当下闭了嘴。
是了,如果慕容天涯真当不争权势,真当重情重义,就不会屠兄灭侄,在先帝死后将英王一脉斩尽杀绝,只留下英王尚未成年的幼子——慕容延景圈禁在英王府。
其实所谓的圈禁,不过是让慕容延景成为笼子里的诱饵,必要时让那些不安分的东西投鼠忌器。
慕容天涯,永远是心狠手辣的冷血猎手。
曾经的雍王府,如今已换了匾额成了摄政王府。
马车外,有声音传来,“主上,到了!”
慕容天涯面色微白的从车内出来,踩着杌子慢慢悠悠的落地。她抬眼瞧着朱漆大门,不由的眯了眯了眸子,“小院子那头没事吧?”
“主上放心,芳时一直守着,一切安好!”掠影俯首行礼,红妆躬身去搀。
然则还不待红妆伸出手,已有人取而代之。
见状,红妆和掠影知情识趣的退后几步,任由他上前与慕容天涯比肩而立。
少年人剑眉星目,神朗气清,一袭玄衣墨裳在身,墨发如缎般齐腰垂落,只在发尾位置系了一根红丝带。
说起来,这魏无延着实是个妙人,身为慕容天涯的谋士兼知己,该安静时绝不会多说一句,办起事来却从不手软。那双凝着忧郁的褐色双眸,好似能窥透一切,在注视你之时,仿佛绽开了满天星光,温柔而充满怜惜,真真令人心悸。
“恭喜摄政王殿下。”魏无延含笑启唇。
这话一出,慕容天涯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瞬时收了回来,竟是轻哼一声,略带恼怒的拂袖而去。
如此这般,看得掠影和红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这是怎么了?”
魏无延轻笑,“生气了!”
“为何?”红妆问。
魏无延缓步进门,“因为长信侯府!”
掠影与红妆面面相觑,长信侯府摆明了依附,为何主子还会生气?莫非这长信侯府,在玩什么花样?
走到小院子门口,慕容天涯停了脚步,仿佛是在犹豫。
“他在等你。”魏无延站在她身后。
慕容天涯不说话,转身朝着主院走去。
满院子的桃花树,枝丫疏疏落落的,覆着厚厚的积雪。
“唯待春风渡,吹尽三月红。”魏无延站在回廊里,望着满园的桃花树轻笑,“又不是你的桃花债,你那么生气作甚?”
慕容天涯俯身抱起脚边冲出来的毛球,是只毛色雪白的小狐狸,继而极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温柔抚着怀中的小狐狸,音色徐徐而缓却极尽邪魅,“我最恨的便是要挟,袁虎臣竟敢要挟我,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魏无延扬唇一笑,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