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北川市某疗养院。
男子死死地盯着病床上躺着的老人,眼睛冒出可怕的火焰。
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然后,在病房外停住了。
“进来。”
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装的漂亮女孩推门而入,她的手中,还搂着一个被蒙住了眼睛,堵住了嘴的女子:“总裁,人带到了。”
男子没有开口,只是抬了抬下巴,那女孩点了点头,取出了堵在那女子口中的毛巾。
女子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然后出声喊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是绑架吗?你们找错人了,我很穷的,没有钱给你们,喂,你说话呀。”
男子走到那女子面前,依旧没有开口,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片刻之后,再次抬了抬下巴,运动装女孩又解开了蒙住那个女子眼睛的布条。
突如其来的光明,让女子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眨了几下眼睛,她终于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抬眼望去,女子顿时便愣住了:“秦……秦子默?”
男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运动装女孩松开那女子,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子:“秦子默?你要抓我?”
被称为秦子默的男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右手,狠狠地甩了女子一巴掌。
女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不等女子反应过来,秦子默已是踏前一步,伸手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拖着她来到病床前,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按在老人的床前,低吼道:“你不是说奶奶死了吗?那你告诉我,床上躺着的这个老人,她是谁?”
看清楚了奶奶的脸庞,女子一下子就呆住了。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啊?”
女子慢慢地抬起头来,她的头发依旧被秦子默抓在手里,这让得她抬头的动作无比艰难与别扭。
然而她仿佛是根本没有感到什么不适一般,依旧是那么坚定地、坚持着,在秦子默的手中抬起了自己那颗骄傲的头颅,她那已经红肿的脸上,表情也迅速地收敛了起来,脸上一片冷漠:“你想让我说什么?”
秦子默的眼睛已是变得赤红一片,他忍耐地低吼:“你不是告诉我说奶奶已经死了吗?凌可心,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骗我?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拿奶奶的生死来骗我?”
凌可心仿佛没有看到秦子默的表情一般,依旧冷漠:“奶奶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跟死了有任何区别吗?我告诉你说奶奶死了,又有什么错?”
“你混账!”
秦子默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把凌可心甩了出去,凌可心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被秦子默像是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然后重重地碰到墙上,再重重地落到地上。
看着跌坐在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凌可心,秦子默突然觉得,很累。
缓缓地,他转过身去,看着病床上的老人,散去了一身的黑暗气息,背对着凌可心,他嘶哑着声音开了口:“我会帮奶奶转院,让她得到最好的治疗……”
“你敢!”凌可心呼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到秦子默面前,她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瞪着秦子默,一字一句地开口,“你敢动奶奶一下试一试。”
秦子默看着凌可心,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我还真想试试看。”
凌可心依旧瞪着秦子默,一字一句地答道:“秦子默,我和奶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绝不允许你带走奶奶!”
秦子默冷吒:“你觉得自己能够拦得住我?”
“我是拦不住你。但是秦子默,你别忘了,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的。”
秦子默冷笑,一步步上前:“那我倒真想看看,你这只兔子,是如何咬人的。”
凌可心一步一步地后退,退到老人的病床边,站定,眼中满是疯狂:“你可能还不知道,奶奶的生命,是靠这些仪器来维持的,你敢动奶奶一下,我就拔掉这些仪器,然后陪奶奶一起死!秦子默,你要不信,尽管试试看,你看我敢不敢!”
秦子默一下就愣住了,继而又是怒火中烧,咬牙低吼:“凌可心,你真是疯了,你居然敢拿奶奶的生命来开玩笑!”
凌可心的眼中依旧疯狂:“我没有开玩笑,我说到做到,我一定会说到做到,你要是不相信,就赌赌看。不知道秦总裁,敢不敢陪我赌这一把呢?”
秦子默定定地看着凌可心,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平静下来:“我承认,我不敢,因为,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用奶奶的生命来赌。”
凌可心依旧没有放松,她依旧紧紧地盯着秦子默:“出去,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踏入这个病房一步。”
秦子默的嘴角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然而这个笑,却不达眼底:“好,我答应你,永远不再踏入这个病房一步。”
秦子默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凌可心,慢慢地退了出去。
看着秦子默关上房门,凌可心松了口气,身子缓缓地跌坐在地上,而泪水,也终于从她眼中流了出来。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流着她的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就仿佛,流泪的不是她,而那泪水,也不是从那双眼中流出的一样。
窗外,秦子默看着静静流泪的凌可心,表情极为复杂:他从来就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还可以这样流泪的。
其实,确切地说,秦子默从来就没有见过凌可心流泪,甚至于,他连凌可心不开心的时候都没有见过。
在秦子默的面前,凌可心从来都是开心的、喜悦的、幸福的。
是啊,秦子默在心中自嘲着:他是那样的疼她,那样的爱她,那样的宠她,怎么可能舍得让她不开心呢?
她就是他的罂粟,让他甫一接触便上了瘾,从此无法自拔。
然而,四年前,他就弄丢了自己的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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