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策论考校
()于是叶俞开始讲起了诛仙的故事,
半个月前叶俞刚刚讲过故事的开端,只是讲到张小凡暗自喜欢田灵儿,以及拜在青云门大竹峰下,之后就是苏屠夫试探二人的婚事,羞的苏藜儿待在家里不肯外出,可她一直惦记着后续,如今叶俞送上门来,哪能不追问下面的剧情。
“这之后,这之后啊……叶小凡武功大成,天下无敌,有娇妻二人,名唤碧瑶、雪琪,历经波折最后携美归隐大竹峰,自在逍遥。”
于是大眼瞪小眼,叶俞一脸笑意的看着苏藜儿,而小妮子则气鼓鼓的瞪着自己的叶哥哥,她又不傻。
“没了?”
小妮子小声的试探的问道。
“没了!”叶俞斩钉截铁!
有才有鬼,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天色,叶俞心里翻翻白眼,诛仙几百万字之多,就是讲到明日清晨也说不尽其十分之一,更遑论其中精髓。
“你骗我。”
小丫头瞪着眼睛,叉着腰,显然很是不满,刚刚戴上的钏臂上的珠子随着主人的不满挥着手臂抗议而异常醒目显眼。
“藜儿,时候不早了,下次可好?”叶俞无奈的笑了笑,没等苏藜儿答复,就接着摊开手,一脸笑意的道:“若是一讲,定然要几个时辰,这时候哪里来得及。”
说着,叶俞努努嘴示意天色,他刚从楚县城里出来时已经夕阳西下,一路走回来,再加上回去一趟的耽搁,天色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至少已近辰时了。
苏藜儿虽说是一脸的失望,但也知道叶俞说的是实情,只得依依不舍的再三叮嘱,让叶俞许下了一定讲完的诺言,这才欣喜的放走了他。
“下次,下次要多讲一些。”
小丫头讨价还价,叶俞只能点头应允。
然后她就站在门前像个望夫石,叶俞只觉得如芒针刺,拐了个弯才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下次怎么应付。
好歹诛仙那是百余万字的大作,若是用口说,那得讲到哪天?他不禁责怪当初自己怎得那么嘴欠,好死不死的讲的是诛仙,挑个短些的也好,非得找个数百万字的巨作,实在是给自己找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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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日,冬至已过,前几日的一场大雪融化后雪水冲刷的连气息都要清新几分,叶俞推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舒张通畅开来,一丝困意也消失无形。
今日就是学堂考校的日子,昨夜看了大半夜的《孝经》《论语》,虽不至于算临时抱佛脚,但也算是最后温习了一番。
《孝经》《论语》本就是最基础中的基础,是大唐明经科的必须研习的,这两本书叶俞早已经看过不下十遍,无须最后再去临阵磨枪,但今天的考校颇为重要,为了保障万无一失,叶俞还是选择了再去翻看一遍为好。
至于为什么选这两本,则是因为学堂的师长里,前者最爱《孝经》,平日里引据经典也都从《孝经》中选段,后者则喜好《论语》,所出的论题也应当不会偏离。
这是策论,剩下的则是考校诗词,叶俞好好挖了一些记忆里的诗词,推断师长们可能出的题目,又花去了大半夜的时间,也就是说,实际上叶俞一夜未睡。
好在熬夜对于叶俞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于是在出发前往学堂时已经精神奕奕,丝毫看不出彻夜未眠的模样。
到达学堂安坐后,学堂里还是空无一人,然后就是县学的博士前来,接着是助教,二人看到学堂里已经有人安坐,皆是奇怪的看了一眼,然后露出满意的脸色作罢。
县学的博士是从江州的州学里派来的,不比助教是由楚县出钱聘请,博士是有官职在身,虽然属于不入流,却不是吏,而是官,这任的楚县县学的博士姓陈,名焕,字俊才,传闻是颍川陈家的旁支。
虽说是否属实叶俞尚且不知,至少若真为陈家旁支,即使是再末的旁支,混到只能做一任县学的博士也是凄凉的很,博士是不入流的小官,除非能做上一州经学博士,才真正能算登堂入室,也是因为颍川陈家可是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前朝还有旁支的南朝陈姓皇族,不过自大唐开国以来,并无位高权重登堂拜相之人,颍川陈氏的实力早已大不如前,但也依旧不可小视这等世家的势力了。
不过陈焕至少学识上比起只是助教的李徽永好得多,所讲的《孝经》也是颇具章法,虽也略为枯燥,在引据经典之下,反而能让人信服一二。
一番空想,学子们已经一一前来,叶俞整理了一番心态,准备投入到接下来的考校中。
此时侧桌的陈豪做了个鬼脸,示意叶俞看过来,结果被台上的博士陈焕轻咳了声吓了一跳,不敢再复有什么动静。
“咳,咳。”
叶俞一阵好笑。
这同样与陈焕是陈家旁支的身份有关,如今陈家的势力大不如前,最多只能算一个中等的世家,但也因为是数百年的大族,开枝散叶较多,楚县的这一支陈氏,也就是陈豪的祖辈也曾自称是陈氏旁支,原先颍川陈氏并不愿搭理,听之任之,看不上这点家业,直到之后颍川陈氏的处境越发窘迫,数代内皆无人为天子分忧,最多能做些末端的州府小官,而楚县陈家虽然只是个普通富户,但蚊子肉再小也是肉,这才给以认可。
至于靠着军功起家的陈姓能和书香世家的颍川陈氏能有什么关系,这就不是叶俞所能分辨的出来的了。
总是,也是因为这个缘由,陈豪并不怕助教李徽永,而更怕博士陈焕,因为陈焕在辈分上是他的叔父,这关系虽说难免的八竿子打不着,但陈焕却完全可以将他陈豪的举动告知陈豪之父,然后非得换来一顿竹笋炒肉不可。
陈焕的几声轻咳表示不满,陈豪就是再打着歪主意也得安分下来。
叶俞在一边看着发笑,也活该陈豪倒霉,平日里陈焕是很少到学堂的,他虽然是县学里的博士,不过这大半年,叶俞也就见过七八回而已,大多时候是与楚县的县令一起待在县衙中吟诗作画,以文会友,县学里的教授学子,也都是助教负责。
这次恐怕因为是一年到底的考校,这才不得不前来才是。
叶俞发笑,嘴角扯起些许,陈豪则一脸丧气的趴在竹桌上,显然是因为无法抄袭的到而失望不已,唉声叹气,担心自己考得不好要回去挨上一顿打。
台上的陈焕看了看陈豪的徒呼奈何,心中一阵皱眉,这颍川陈氏,虽说已经没落,如今只是个一般的世家,但好歹也还是数百年的书香门第,这等不喜读书之人,陈焕自然是心中不喜。
只是因为陈豪好歹也被颍川陈氏认可为家族旁支,又是典型的无才之辈,这才不得不平日里照拂一二,若不然凭然弱了颍川陈氏的脸面。
至于叶俞,陈焕就喜欢多了,他与助教李徽永不同,陈焕因为自己也同样是家族旁支,借助不了家族的力,再有学识也只能待在博士的位置上挪不了半步,甚至还被家族的名声所累,所以对于好学聪颖的寒门子弟就要高看上几分。
无疑,叶俞是达到了陈焕的标准,这个少年郎君刚刚入学就能举一反三,常常驳的自己都无话可说,为止咋舌,如今仅仅入学半年,除了诗词一项弱了些,其余策论,试问答辩,都能对答如流,应付自如。
若不是因叶俞入学的年纪比较晚,陈焕有心将叶俞再留在学堂一年,收为弟子也好,明年推荐入州学才最为妥当,到时候也更能考个好功名。
只是因为陈焕旁敲侧击中得知叶俞今年就想入州学入读,并不想再在县学中留上一年,这师生之礼自然是结不成了,反而是妨碍了别人的前程,不过他对于叶俞还是较为上心,颇多看重。
至于陈豪的策论从来都是抄袭叶俞这等事,在陈焕看来只是瑕疵小事而已,都非圣人,孰能无过?更遑论圣人尚且有过,这等少年人更是平常,谁都有过。
“今日的考校,是检验大家一年的所学所得,希望大家都自己答题,若非如此,也考校不出来,好了,大家拿起纸笔,记下题目。”
陈焕的话后半截则是敲打,威严着声道。
众学子噤若寒蝉,纷纷点头应承。
至于这个被敲打的人最主要的毫无疑问就是陈豪了。
好在陈豪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了指望,趴在桌子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死了没,如丧考妣一般的模样,再老实不过。
论卿大夫之‘孝’。
这次的题目很是大众,或者说过于笼统,众多学子们看见题目,眼前一亮,倒不是因为题目难,而是过于简单了。
这个策论只是《孝经》中最常见的内容,平日里类似的就写过不少。
即使是一边垂头丧气的陈豪都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拿起纸笔,开始皱着眉试图写上一二,企图能蒙混过关,少上那一顿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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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果然是出自《孝经》,叶俞松了口气,若是陈焕出乎意料的出了别的经义上的题目,把握也无疑是低了几分,这样一来,倒是万无一失。
于是提起笔尖,叶俞就开始洋洋洒洒的答题,褚体飘逸十足,前世后世加起来也练了十来年,所以几分功底总是有的。
写到了一半,叶俞微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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