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本王不想让她受委屈
青枫委屈地噘嘴,“主子不要乱讲。”
颜疏雨哈哈一笑,招呼青梧过来,“已经深冬,你们也给自己备些厚衣裳,莫着凉。”
她明白,青梧和青枫将当掉的嫁妆购置衣物,能给自己的,全给了自己,睡着薄薄的被子如何过得了寒冬深夜。
青梧摆手,“天儿尚未冷透,被子衣裳都还够,主子不必担忧,先养好您的身子骨要紧。”
“如此也好,你们看着来,别生病了。”
“是。”
青枫忽然落泪,颜疏雨看她,她却倔强地别过头,“奴婢……奴婢没哭,是风吹进眼睛了。”
颜疏雨捂嘴偷笑,“对啊,好大的风。”
青枫感到难为情,“主子惯会欺负人。”说罢,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主房。
“主子对奴婢们真好。”
颜疏雨一愣,她并没有觉得对她们有多好,几乎是下意识觉得就该这么做,她怎么说也是新世纪的人,身受文明教养,绝不可能说换了一个时代,一下子就能改变。
“都是爹娘生的,你们待我好,我自然也会待你们好。”
青梧忽然明白主子的所作所为,这便是她秉持的生存之道吗?青梧想起一开始,纪楚楚对主子很好,主子确实也是这么对她的,只是没想到后来一切都是假的。
颜疏雨瞥了一眼青梧,见她神情变幻莫测,淡淡回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青梧听闻此话,忽然想起今儿早上一件事,立即说道:“主子,王爷好似对您刮目相看。”
“哦?此话怎讲?”
“奴婢今儿早上去找管家,向他要下月俸禄,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想必王爷交代过。”
颜疏雨不可置否,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并非是纪楚楚说的奸诈狠毒,也意外地看见玄天权不为人知的一面。
心里似乎有什么融化,是一种细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颜疏雨想得烦躁,吩咐青梧倒了一杯水,咕咚喝下,消去心中莫名躁动的火苗。
她放下茶杯,眼神陡然变得凛冽,“如此一来,王妃那边应该很快会有动作。”
“奴婢听说她最近看上一颗夜明珠,正缠着王爷给她买,应当没有闲心注意您。”
就这样的情况还买夜明珠?颜疏雨感到不可思议,难道玄天权从没有跟纪楚楚说过钱已经不够了吗?
她转念一想,记起玄天权的苦楚,也许,他也只是想维持自己的自尊,或者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吧。
“她一向如此吗?”
青梧点头,“主子有所不知,她大手大脚惯了,带来的嫁妆这些年也已经消耗殆尽,而纪大人在战场还没回来。”
所以一直缠着玄天权?难怪他的俸禄不够用,果真是不当家不知愁苦。
颜疏雨想起那天玄天权的下跪,心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
天空下起飘落雪花,又下起一场小雪,纪楚楚伸手接了一片,欢喜得紧,可惜不一会就化了,她叹了一声,紧紧地依偎玄天权,“如果像夜明珠那般不会化就好了。”
玄天权低着头没有答话,其实他很想点头,但是无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心里也不好受,连心爱的女人想要的东西都给不起,枉为七尺男儿。
纪楚楚见他不答话,抱着他的手臂,依偎央求:“王爷~您就大发慈悲,买一个给楚楚好不好。”
玄天权低着头,似乎要低到尘埃里,此时恰逢南处溪经过,玄天权立即叫住他,“你到哪里去?”
南处溪听到王爷声音,停下匆忙脚步,环顾四周,才在梅花园亭子看见王爷,他负手而立,挺直腰板,而在他身后坐着纪楚楚,似乎正在耍小性子,蹙着眉头频频眺望王爷有什么话想说而不敢说。
南处溪一下子明白,站在梅园门口,对着王爷深深作揖,“回禀王爷,颜氏的女婢前来讨要药草,恰逢天寒地冻,她穿得单薄,属下便送到内院门口,让她拿去。”
“颜氏——”玄天权面无表情,“她可好些了?”
“好多了。”南处溪不咸不淡答道,仍拘礼。
玄天权不敢回头看纪楚楚,目光一直落在南处溪身上,“自她伤重,本王从来没去看她,有些不忍,处溪,你陪本王去看看。”
“是。”
说罢,他背对纪楚楚摆了摆手,然后大步流星离开梅园,纪楚楚不敢追,兀自在亭子里跺脚声闷气。
玄天权其实并没有去长情轩,找个由头罢了,拐了个弯转回书房。
南处溪瞥一眼玄天权,问道:“王妃提起夜明珠?”
“我如何说得出口不准买。”
“听说纪大人会赶在皇上生辰前回来,还有两月有余,不如这些天尽量避开王妃?”
玄天权想起纪战北,眼前一亮,稍微安心些许,点了点头,怅然说道:“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爷,有些事我本不该管,可实在看不下去,”南处溪难得叹气,“说句不好听,王妃并非聪颖之人,甚至比不上颜氏,你这般纵容,会招来祸患。”
玄天权先是一愣,回过神之后,摆了摆手,“她一个弱女子,能招什么祸患,且纪战北视她为珍宝,从小没让她受过一点苦,我不能让她嫁给我之后,反而受尽委屈。”
南处溪见他浑然不放在心上,急得快哭出来,“王爷,夜明珠并非必需,不买怎么了?难道会死吗?这些消遣的玩意,不买也罢。”
玄天权低头没有答话,心里暗想话虽这么说,但是他不忍拒绝心爱的女人每一个要求,他也怕看到她失望的神情。
他与南处溪一起长大,自己什么心思,南处溪知道得一清二楚,一般不会强行劝阻。
如今……唉,玄天权叹了一声,看着南处溪的眼神充满愧疚,“操持王府不容易吧,这些年难为你了。”
南处溪看穿他想岔开话题的心思,苦劝不听,也动气了,厉声呵斥:“你没有少她吃穿,连管账和府中前院后院各种事宜都是我在处理,你对她百依百顺,还想怎么样,如此不知感恩,没良心的人,还供着她作甚!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