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大开眼界
武学兵把武二妮干脆叫到了公司住在了一起,但又毕竟不算一回事。
武二妮回到漓源三矿向漓源矿区人民法院提出与原丈夫曲向前离婚请求,法院受理后,经过对服刑期间的曲向前征求意见,曲向前没有答应,声称之前夫妻关系一直良好,他不同意离婚。
法院又到武二妮父母那里调查,武二妮妈泣不成声,声言是他们鬼迷心窍,贪图富贵,把武二妮逼上了受苦的路,也声泪俱下地向法院调查的法官请求判决离婚,给孩子一条自由的生路。
接着法院工作人员又到曲向前父母那里调查了解,曲向前的父亲原曲副矿长是个明理人,他道出了武二妮嫁给曲向前一开始就没有爱情基础,强扭的瓜不甜,再说,曲向前这一判就是十二年,让人家一个正当年轻的女人如何死等,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还是让他们离了吧。不过,曲副矿长也同时向法院提出了一项要求,那就是武二妮可以与儿子曲向前离婚,但必须把孙子留下来,他们经常想孩子。不成器的儿子不在跟前,老两口觉得苦闷,请求法院把孙孩判给他们抚养。
由于曲向前硬死不从,法院在调解过程中,双方没能达成一致意见,只好等待法庭择日宣判。
与此同时,武学兵在事业上也遇到了困惑,在焦炭厂的运输收入一直结算不了,对方声称焦炭积压卖不出去,所有外欠就只能欠着。
武学兵找了武高飞两次,武高飞都及时给郑新平打了电话,郑新平只是一口无奈,说厂里实在是账上没钱。
没办法,武学兵只得去邱上乡找到郑小立,郑小立把郑新平叫去,郑新平惹不起顶头上司,害怕给他穿小鞋,只得答应下先清理30万,留下的款项在一年之内全部清完。
这已经是最好的答应了,焦炭厂现在确实不太景气,郑小立和武学兵也都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
30万也不错,武学兵在感谢郑小立之余,马不停蹄地赶到焦炭厂,让郑新平签了一个付款的条子,放到了财务那里,让财务科给他准备款项。
樊小三平时连郑新平报差旅费都要向郑锋军汇报,何况这么大的金额,当然不敢怠慢。
武学兵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去向郑锋军做了汇报。
郑锋军心想,郑新平一定是受了武学兵的贿赂,要不然怎么能一下子支给他30万?
尽管财务是郑新平分管,尽管从中没有敛财的份,可也不能让武学兵就这么顺利地把钱拿走,就是拿钱也得知道这个厂子里还有一个副厂长叫郑锋军。
于是,郑锋军安排,如果武学兵再来支钱,你就引他来见我。樊小三不解,这财务上支款又不需要他签字点头,让找他干什么?但又碍于郑锋军的淫威,不敢作声,只得照话行事。
隔了两天,武学兵又来找樊小三,樊小三直接带他来见郑锋军。郑锋军假装热情地与武学兵寒暄了几句后,问樊小三:“现在账上有钱了吗?”
樊小三是个精猴,一听郑锋军的问话,就知道怎么回答:“现在还没有,等军哥你把那笔账要回来才行。”
“唉,厂里的光景有点惨淡。”对武学兵说,“你进来的时候也一定看到了,焦炭堆积如山,销路不畅,有些账款,都快跑断了腿了都要不回来,你说,这该怎么办呢?”听郑锋军的口气比郑新平考虑得又多,愁得又很。
武学兵一看,连忙说:“这是郑新平厂长答应的,不管厂里有多大困难,我这点事还需大家都给费费事办一办。多谢大家了。”
郑锋军自知不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但也总得让武学兵不能小看,得让他领些情才行,又怕把事弄大,再让武学兵返回到郑新平那里,反而尴尬不说,让郑新平恼恨。于是,摆出一副很随和的样子:“老武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这不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战友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又扭回脸来朝着樊小三嗔怪道:“这个事怎么不早和我说,要早一些时候,上次我要回那五十万账款还不都给老武留着?一群没用的东西。”说罢又对武学兵说:“老武不必挂心,这点小事就全包在我郑锋军的身上,您过两天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尽快出去给您把这笔钱完成好。”
武学兵以为郑锋军为人仗义有豪爽,心中感激不尽,连说谢谢。说罢就要离开,郑锋军在厂里呆了多时,早有心思到城里玩玩,这正是个好机会,就顺便坐着武学兵的车进了县城。
到了县城已经十一点四十,武学兵车上拉着郑锋军,也不好意思丢下他回去,就引着郑锋军走进一家小酒店顺便吃点饭,就想回去。不料郑锋军喝酒中间饶有兴味地提起县城今年开了不少歌厅,他只是听说,不知歌厅里面到底如何。
武学兵前几天陪交警队的几个哥们进过一次,知道里面有不少外地小姐,只要出到钱,做什么都行。
为了迎合郑锋军的胃口,讨他喜欢,让他以后能在清理欠款的事上帮忙,就不加思索地答应吃完饭后,去找一家条件好一点的,门面大一点的歌厅,让他享受一下。
说实话,郑锋军今天随武学兵进城就是来揩油的,武学兵的盛情自然不能却,趁着晕晕乎乎的那点酒气,跟着武学兵走到一家歌厅门前,只见上面写着“芳芳歌舞厅”。
门外装点的异常鲜艳亮丽,灯光闪烁,红红绿绿的,大白天都看上去漂亮。武学兵一边锁车门,一边对郑锋军说:“老郑,可能在县城里就数这家歌厅大了。咱进去看看。”
走进大厅就又五六个穿着短裙,打扮妖艳的时髦女人迎了上来,这让郑锋军感到既新鲜又心跳,没想大半年没出门,小小的冯阳县城竟然发展的这样快,这样开放,简直让人兴奋。
他们俩人被一大群女人拥戴着,走进一个足有二十平米的房间,里面放着一个极大的彩电,心想这个彩电最起码也有七十多英寸,彩电的两边竖立着两个半人高的方箱子,声音从里面透出来,这才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音响。这时,屋里的迷幻灯光也开启了,变换转悠的灯光,让郑锋军有些眼花缭乱,但他并不反感,而是觉得非常享受。
这时,武学兵对一个长相好看,腰只有碗口细的一个女孩说:“你去陪陪这个师傅”,接着顺手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女孩白生生的大腿说:“你也留下来!”
其余的小姐一看,都面无表情地讪讪而去。
那个小姐挨着郑锋军坐下来,把脸往他眼前凑了凑,嗲声嗲气地把一口烟吐到郑锋军耳边说:“老板会唱什么歌,点一个。”郑锋军也不躲闪,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会唱。”
“老板你是第一次来歌厅吧,没关系,以前唱过什么歌,这歌碟上都有的,我给你放出来。”那个女的把一只胳膊已经搭到郑锋军的肩膀上。
这一边,武学兵已经开唱了,唱的是杜十娘,只是唱的调不准,旁边那个小姐在一旁陪唱。
郑锋军也听不出武学兵唱的如何,只觉得唱的很响亮,心中很羡慕,而且不免有点自惭形秽。人家武学兵常年生活在城里,当然看得多见得广,不比他这躲在山洼里的井底之蛙,什么时兴都赶不上。
这边这个女的还一直问,郑锋军好好想了想,以前在小学的时候不是还学过一首洪湖水的歌吗?什么洪湖水呀浪打浪的,不知道电视能不能放出来。
他一说,那个女的按了几下放映机的按钮,不一会就放出了歌曲,郑锋军跟着音乐,唱的很激情,比在学校那会儿豪迈多了,总算在女人耳边也大吼了一场。等他把歌唱完,大伙都为他鼓掌,郑锋军的自信心又提振了不少,这有何难,没有我郑锋军为难的事!
紧接着,电视上放出一段带有节拍的音律来,只见武学兵跟着那个女人跳起舞来,尽管看上去有些笨拙,但总体上还能踩着点。武学兵其实也不太会,只是在漓阳的那个冬天没事就跟着武二妮跳几下,武二妮几乎常常被武学兵踩得脚疼,那时都年轻,图着玩。几次被服务员敲门提醒别影响别人休息。
虽然看上去有点笨拙,有时候还会乱步,但总是可以跳两下。这一点,郑锋军就望尘莫及了。他也和身边的小姐想尝试着被带着跳几步,但跳不了三五步就停了下来,他几乎不知道步该怎么迈,脚该怎么踩。
接着,那两个小姐问他们还有什么需要陪的了,这不用明说,就是办那种事。武学兵知道郑锋军这种人,说不定肆意放纵会花掉好多钱,再者考虑到担心他回去乱说,对自己的影响不好,没有答应那俩小姐的要求。
郑锋军正搂着那女人在做亲昵动作,心有不舍,还不想离开,武学兵就对他说:“老郑,走,我再请你去按摩一下,放松放松怎么样?”
一听说去按摩,这可也是新鲜的项目,郑锋军不禁心动,不说二话,跟着武学兵走向另一边的楼角上。
这里不比歌厅那边,这里很安静。
武学兵也没有来过,只是听说过了年以后,这家芳芳歌厅又开了几个按摩项目,他也想来试试,只是一个人常来这种地方怕对声誉有影响,一直没有来过,今天借着招待郑锋军也正好开开眼界。
他们走到门前,就有女服务员早已把门打开,里面放着两张单人床,床前摆着两个黑紫色的高筒木盆,女服务员拿着菜单,问他们要哪种按摩,什么日式,什么泰式,什么中式,五花八门,既然是中国人还是来个中式的吧,武学兵对服务员说。
“给我来个泰式的。常在中国,咱也试试泰国的。”郑锋军往床上一坐说。
“老板,泰式的要两个小时,四百元!”那个女服务员提醒道。
郑锋军就是来享受的,来寻新鲜的,来寻刺激的,他哪管花费多少!要是有那种男女关系更好。
武学兵不同,他点这个项目是看了菜单的,中式的就要八十元,原想一百六十元钱就应付了,没想到郑锋军会要个泰式的,武学兵是疼在心里,笑在脸上。
进来两个女服务员提进来两个木桶,木桶里各有半桶带着药味的热水。接着,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坐在了郑锋军床头的木桶边,郑锋军正要伸脚试试水的温度,没想到被那女人一下拽着按进桶里,郑锋军失声地“哎哟”了一声。
武学兵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正在看着,一个女人也在他床前的热水桶前坐下来。
刚才一看给郑锋军按摩的那个女孩,武学兵心里就不太满意,也许郑锋军也这么想。从郑锋军的眼神上就能看出来,尽管是洗个脚,按摩一下,但这个女人的形象也太差劲了,觉得对不住那四百元钱。
管他呢,出了这个钱算了,武学兵这样想着,回过头来,没有提起脚来,他是吸取了刚才郑锋军的经验教训,生怕也像刚才一样被按到热水桶里烫一下。
“抬起脚来!”准备给他按摩的女人说。声音很温柔,脸上笑吟吟的。
武学兵猛地抬头向正对着他而坐的女人望去,心里在想,千万别让我也遇上一个给郑锋军按摩胖女人,人丑心也狠。
忽然,他看着对面的女人直直地,眼睛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的脚已经放在了热气腾腾的热水桶中,他几乎没有了感觉,也没觉着烫与不烫。
他几乎不相信,消失了将近一年的于小兰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竟然会这样与他不期而遇,竟然会成为一名按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