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世命格
“很久以前,我做了一个梦,一个特别特别清楚的梦,一个预知未来的梦。”
彭彭和宝儿都望着肖泉。
我在黑夜里不停地走着,不知道倒底要去何方。一个白发老人点亮了一个火把,着他慈祥的面孔我非常安心。
一个大圆盘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拉着我坐在圆盘上,一阵旋转我们来到了一个小院子。两个小孩子正在洗米煮饭。一个穿着马褂,一个扎着羊角辫。
我正准备走进院子瞧瞧,老人就把我拉走了,他把我拉到大圆盘上又开始旋转起来。大树边的长椅上,一个穿着衬衫的男子和一个穿着蓝裙的女学生正在唱歌。当我沉浸在这美妙的歌声里,老人又一把拽走了我。
我还以为我们又要坐上大圆盘,结果老人轻轻一推我就飞速地后退。两个小孩,两个青年,他们都望着我微笑,我却越退越远越退越远……最后终于跌在了一块大石边。
“肖泉,这不就是一个梦吗?你是不是穿越剧看的太多了?干嘛不梦回唐朝呢?”肖泉看了彭涛一眼没有吭声。
“这个梦也没什么,我也没在意,平时我都不看穿越剧的。穿来穿去,好像会特异功能似的,好像时光可以逆行。倘若真的可以穿越,那我们就可以把时间的脚移到刚刚好的位置,可是哪里又才是刚刚好呢?”
“一直到后来,我又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梦,不是说世界上都很难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吗?我却做了两个分毫不差的梦。”
“怎么可能呢?”彭彭将信将疑。
“那个梦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直到有一天表哥问我呆呆的干什么,我才知道了倒底是怎么呢!”
“那都是我的前世,那都是我要保护的人。”
“哈哈哈哈,你在拍剧吧!来趁早我们合个影再给我多签几个名!”说话间彭彭已经蹿了过去,掰过肖泉的头就咔嚓了两张。
看着肖泉怒目相向极不情愿的表情和彭彭那大牙裸露眼睛眯缝的样子,宝儿哈哈大笑起来。只有肖泉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满脸的严肃。
“肖泉,你还真信前世今生啊?我才不信那些,如果真有前世我会是什么样的呢?”
“嗯,富二代?官二代?”彭彭端起杯子认真地想着。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肖泉笑了笑。
“你快说说!”
“猪!”
宝儿和肖泉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彭彭放下杯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两眼。
“其实我对那个梦也没太在意,直到有一天表哥告诉我我的命格。”
那是表哥出师的那天,正式成为掌门的一天。拿着我的生辰八字,表哥认真地掐算着,很漫长,似乎我的八字特别不一样。
“一般人的八字只能推算出这一世,可是你的八字我却能推算出三世。以前你不是说过你做的梦吗?那时候我就帮你推过,只是那时我还没有那么高的道法,不能追溯三世的因由。”
看着肖泉紧张的样子,他摸了摸肖泉的头,“你不用害怕,所有的劫难都已经过去了。当三世命格的人全部重逢的时候你就可以想起你的过去。所有的记忆都在,只是在沉睡而已。”
“表哥,我好怕。听着好玄,为什么我是三世命格?”
“这个我也不能回答,或许我师祖在的话可以解答。三世命格并不多见,黄泉路,奈何桥,孟婆汤,还阳道……究竟谁是谁?谁是谁的谁?面目前非!世人争的你死我活,又何尝知道那是前世父子或是一生挚爱?命运本身或许就是一个玩笑,或者就是一个果报……”
“自从我得知三世命格来,我确实改变了很多,我尽量善待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或许他就是我前世今生要遇见的人!”
“邪乎!肖泉,那怎么没见你善待我?”
“你真是贪心不足!什么事情不是肖泉让着你?你可真是说的出!”
“嘿嘿,不是接话嘛!我知道泉儿很好,很好,很好!”他蹿过去摸了摸肖泉的头。
一个月过去了,那个车祸的事情大家早就遗忘了。醴田的路上,文学开着车一趟一趟地跑着。每次开到车祸的位置,只有文学开始紧张开始沉郁。
望着文学沉郁的脸,宝儿心里暗暗一动。如果陈衍有空,一定要请他帮学哥做法,至少可以驱除他心里的阴影。
一天,学哥又找到她。“宝儿,我想请你和肖泉陪我再去烧纸钱。”
她点了点头。负罪感,或许学哥心里除了恐惧之外还有深深的负罪感。来到醴田的路上,学哥把纸钱全部都叠好,高高的两摞。
“学哥真的认真了,你看那些纸钱!”肖泉认真地说道。
宝儿点了点头,看着学哥跪在路边认真地烧纸钱,一边烧一边念念有词。烧完纸钱,他的表情慢慢舒缓了一些。突然一阵大风,那堆纸钱就像蝴蝶一样满天飞舞,碎碎的纸灰落了他满身满脸。
肖泉走过去帮他把衣服清理干净,拉着他的胳膊就准备回去了。上车前他紧紧盯着那堆纸钱。
“学哥,你已经尽心了,就不要再自责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或许是她命中的劫数。”
“宝儿,你不会明白的。这世上什么债都可以偿还,唯独情债。”
“汝今已经练成天诀剑,唯独人伦之情崭不断。”肖泉一阵调侃。气氛似乎并没有轻松起来,沉郁,学哥的沉郁在整个车里弥漫。
“其实我从小都没有父亲,是我娘一把一把把我拉扯大的,我娘就是我的天。你们根本想不出一个女人饿着肚子在田间劳作,晕倒在水田里的样子。那时候我才七岁,我还以为我娘死了。她就倒在水田里,稀泥沾满了她的嘴巴和侧脸。一直等我长大了我才知道我娘患了低血糖。”
“从来,娘都没有跟我说起过父亲。直到有一天舅舅找到我们,让我们回去看看外公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我娘18岁的那年,村里来了一个男子租住了一间小屋,后来他们相爱了。七十年代,未婚先育已经是多么的丢人现眼,更何况我爹还是抗战时期的大汉奸的儿子。”
“有一天,我舅舅他们和我爹打起架来。隔壁村的闻讯也赶来了,在那场群殴中我爹被打死了。我娘就偷偷地逃跑了,那时候我才两个多月。后来我娘和我外公家就断绝了往来。”
“长期的孤苦,我娘开始信神。也相信了当年的算命瞎子所言。命中一劫,孤独终老。卯酉相冲,不能善终。这些所谓的相术,命格,八字,轮回等等已经深深扎根在她心里。”
“学哥,这些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虽然我们帮不了你什么。”
“其实我就当你们两个是朋友了,不然我也不会说。这些话不是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可以说的。”
“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抱个孙子给你娘?这样她也能弄孙之乐!”
“我娘,我娘三年前已经去了。”
车里深深地沉默了,谁也不再开口说话。所有的语言,所有的安慰,所有的伤痛,那层厚厚的疤一旦被揭开就会血流不止,在心里,在全身,在每个神经,除了时间除了血流尽,无药可救。
车开了半个小时了,始终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文学靠在后座,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到家了,肖泉和宝儿默默地上楼了。一股米饭香飘了过来。“两位终于回来了!准备吃饭吧!”
“你们不要愣在那了,快点帮端盘子碗啊!”肖泉和宝儿对望了一眼,莫名其妙。
海带排骨汤,清炒红菜苔,豆瓣鲫鱼,小炒肉,还有一个皮蛋拌豆腐。
“彭彭,这都是你做的?”
“想不到吧?我是真人不露相而已。”
“彭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好了。”
“哪里有什么事情,只是你们对我那么好,我做顿好吃的也是应该的。”
“宝儿,那就别客气了,正好我饿了。嗯,味道还不错。”
“其实这都是今天在电脑上现学的。”饭间彭彭特别殷勤。
肖泉把筷子一放,“彭涛,你下面倒底是想先奸还是先盗最好现在就告诉我!”
“你们能不能一人借我五千块?”
宝儿和肖泉放下筷子各自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