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王之憾
北魏国都,雍和城外,一片云云雾缥的群山之中,一座巨大的山峰显得犹为挺拔,在削平了的峰顶之上,一座若隐若现的巍峨巨城,犹如巨人一般俯视着这一片天地,城中一片的灵园,长满了各式各样的灵物,其中甚至一些高阶灵树灵草参杂其中。这些灵物若是放在外界,不知道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但在这片园林中却是一片祥和,没有任何的纷扰。
在这片灵园中只有寥寥数人在园中走动,虽然园中到处是灵物,却没有一个人敢伸出贪婪之手,只见这些人手中拿着笔和一本厚厚的册子,也不知道在记载着什么东西。这些人在记载之余,时不时会用的目光投向灵园中央的一间竹楼,在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的是一种崇敬与狂热。
那是一间占地不到半亩的两层竹楼,像这样的竹楼在外界是十分平常的,楼看似是寻常之楼,但建楼的竹却非寻常之竹。
建造整座竹楼的竹子,是一种名为清云竹的三阶灵竹,这种灵竹虽然品级不是很高,但是却十分罕见,这种竹子因自身可以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并且竹子上有一种祥云状的纹路,所以才得名清云竹,其最大的功效就是清心与驱毒,所谓清心就是灵竹自身发出的清香之气,可以帮助灵者在修炼之时保持纯净的心境,从而防止走火入魔;驱毒顾名思义就是可以驱解毒气、瘴气,只需一小节的清云竹,就可以将毒气驱散到数米之外,若是将竹子炼化成液体,给中毒之人服下,便可将毒素驱除出体内,当然这只是对于一般之毒而言的,像一些毒性超强毒素只能另寻解毒之法了。
像这样的灵竹,随便一根拿到外界去出售,都能卖到十万以上的云晶,盖一座像这样的竹楼所需的费用是寻常人无法想象的,可想而知这座竹楼的主人的手笔是多么之大。
在这座竹楼一楼的客厅中,有两个男子在里面交谈,其中一人一副青年男子模样,坐在主位之上,此人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刀削般的脸庞,满脸自信的神情,白衣如雪,一头乌黑的头发用一条青布高高束起,和古装戏里的人物相差无几。而另一人坐在白衣男子下首处,此人身着青衣,一张国字脸,一脸严肃的情情,浓密的眉毛显得格外特别,沧桑的脸庞略显老态。
只见青衣男子紧锁着眉头地对着白衣青年道:“文信兄,前不久我接到前方急报,元国五大镇国大将之一的拓跋崇亲率五十万精锐北上进驻凉城,现在元国在凉城方向陈兵近百万,对我北魏章建、章邑二城虎视眈眈,不知文信兄对此有何看法。”
对于青衣男子的询问,那位名为文信的青年并不急着回答,而是伸手将茶案上的茶杯慢慢端起,放在嘴边轻轻地喝了一小口后便将茶杯放下,不急不慢地对青衣男子说道:“章建、章邑二城是我北魏南方边境重镇,有数十万百战精锐驻守,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就算再给他五十万人马也不见得能攻得下,元国此番做为无非是想在他们发动南方攻势时,防止我们在他们背后捅刀子而已,如此简单的事情你苏子业这个当朝大将军不会看不出来吧。”
这个青衣男子赫然便是位列北魏十大辅国大将军之一的苏子业。
在北魏国军方,地位最为显赫的是三大镇国大将军,其次便是十大辅国大将军。
而和苏子业交谈的,正是有着北魏“守护神”家族之称的神武家的当代家主神武文信。
苏子业轻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唉,在整个东域元国强势,占据了整个中部,大有吞并西、南二部之意图;西部诸国得到了中州强国的支持,抵御元国的入侵不成问题;但南部国家众多,人心不齐,军队赢弱,南部诸国迟早要沦陷。”
“而且……”苏子业还想继续说下去时,神武文信突然摆了摆手打断了了他的话。
“自从我父亲手中接任家主之位后,我便已不再过问国事,天下局势我并不感兴趣。”神武文信道。
“那不知文信兄对何感兴趣”苏子业一脸正经地问道。
看着一脸正经的苏子业,神武文信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世间最让我感兴趣的,不是天地消亡,也不是遗迹现世,而是你又盯上了我家的什么东西。”
“文信兄真会说笑,我苏子业怎么可能是哪种人嘛”苏子业一脸冤枉的神情地说着。
“得了吧,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说吧,这次你又想干嘛。”神武文信不容争便地说。
“文信兄莫急,且听我细细说来,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的那四岁曾孙问我说:‘太爷爷你和文信太爷爷的关系怎样;’我就说:‘我和你文信太爷爷那是过命的交情;’但是我那曾孙就是不信,他指着我说:‘不可能,你这么丑,人家文信太爷爷长得那么好看,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关系;’我就问:‘要怎样才相信呢;’我那曾孙便说:‘如你能把文信太爷爷家那株七阶魂杏树带回来给我看一下我就信。’”
苏子业绘声绘色地向武神文信描述着,与之前一脸严肃的神情截然相反。
只见神武文信用左手撑着下巴,眯着双眼,用极度鄙视的目光看向苏子业。
武神文信装出很气奋的神情说:“这些话你骗骗小孩子还可以,你还真当我是傻子啊,上次你说是你孙子想要魂杏果,这一次又轮到你曾孙想要我的树,你儿子是不是连我仙灵园里的土也想要啊。”
面对“气奋”的武神文信,苏子业并没有感觉有任何不妥的神情,只见他还想继续说下去时,武神文信开口打断了他。
“你若想要,你自己去挖好了。”神武文信露出一股戏谑的笑容!
只见原来还镇定自若的苏子业,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吱吱唔唔地细声说:“我可不敢,到时候你家那个暴力娘们找上门的话,我可不打不过她。”
这时神武文信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你一个大老爷们居然会怕一个女人”
“笑什么笑,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连一个女人都管不住,还把她放出来随便打人,你还有脸笑。”苏子业胀红着争辩道。
“唉”一顿笑声过后,神武文信叹了一气。
“贤弟啊,我虽年长于你,但至今膝下都无一儿半女,而已却早已儿孙满堂,尽享人间天伦,世事弄人啊。”
苏子业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不满地说道:“文信兄,不可如此,你与清莹经历了万般磨难方才修成正果,你们二人成婚虽已有千年,但你堂堂灵王境至尊现正值壮年时期,何忧无子。”
只见苏子业话音刚落,一个长相彼为俊俏又一脸迷糊样的侍女傻乎乎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边跑喊着:“老爷不好了,恭喜老爷”之类的话语。
看到这一幕的神武文信顿时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刚要开口训斥,便又被这个迷糊的侍女的话给打断了。
“恭喜老爷,夫人昏倒了。”
神武文信瞬间露出了震惊之色,顿时拍了一下茶案站了起来,只见茶案和茶案上的茶杯一瞬间便化为了粉末,而神武文信却毫不在意,倒是旁边的苏子业却显露出了肉痛之色。
“小云儿,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说夫人昏倒了,一会又说恭喜我,老爷我都被你搞糊涂了!”神武文彼为无奈地说道。
没等小雀儿开口,一旁的苏子业露出十分肉疼的神情便开口说道:“文信兄莫急,清莹也是堂堂灵尊境强者,能够暴打我的存在,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还有啊,别每次一激动就拍桌子,这么好的茶案,得值多少钱啊!”
“苏剥皮说得对,老爷你每次拍桌子,小云儿看着都心疼。”
苏子业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妥之处,顿时也站了起来高声质问道:“小丫头,是谁教你叫我苏剥皮的,看我苏某人怎么教训他。”
只见小云儿捂着耳朵气奋地回应:“喊那么大声干嘛,难道我说得有错吗,是夫人教我的,怎样,有本事你教训给我看下啊!”
“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说教训啦,我说的是请教,知道了没有!”苏子业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听到苏子业的话,小云儿吐了吐舌头,对着苏子业做了个鬼脸。
而一旁的神武文信显然是被这两大活宝给雷到了,只见神武文信用左手捂了一下额头唉了一口气,便瞬间消失在竹楼的客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