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另一个蛋
楚员外说来也很是可怜,好不容易晚来得子,却等来一个怪胎。
楚一凡出生那日,楚员外在厢房外焦急得等待着,夫人难产,娃娃半天不出世。
楚员外急不可耐,本想进房,忽听几声尖叫,厢房内响起了杂乱的嘈杂声,随后房门被猛的推开,接生婆满手是血,脸色苍白,从门内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
楚员外心知出事,赶紧大步流星的走进厢房内。
厢房里一片狼藉,夫人身下全是血水,他望着挤在一堆,抖抖索索的丫环们,焦急的问道:“夫人如何?我的孩子如何?”
“夫人昏了过去,夫人生……生……下的……在……在那……”丫环们不知受了何种惊吓,说话吞吞吐吐,像是成了结巴。
楚员外寻着丫环们指得方向望去,呈现在眼前的情景差点吓的他魂飞魄散。
一个沾满鲜血的肉色葫芦先是在地上不停的乱跳,然后蹦进地上的铜盆中不停得自转,最后陡然停下从中间缓缓裂开,分为了两半,男婴诞生。
镇中所有的鸡犬都躁动起来,鸡鸣犬吠,仿佛整个夜空都要被震碎。
男婴盘坐在铜盆中,交叉在肚脐前的双手上捧着一个黑色的蛋。
黑蛋如鸡蛋般大小,上面不停冒着白色的寒气。
男婴张开嘴,一口将黑蛋吞了进去。
黑蛋下肚,男婴顿时浑身发紫,倒在盆中。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楚员外用他的财力和势力封锁了消息,但还是有人得到了一点点消息,捕风捉影般的谣传。
镇上的百姓因为畏惧楚家,所以不敢在外大谈阔论,只敢茶余饭后小心议论楚家公子,他们所说的版本颇多,几乎都是猜测杜撰,与实情相差甚远。
“那个时候我初到安康镇,费尽心思,用毕身所学救了楚一凡,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体内寒毒越来越强,再过几年怕是压不住咯”兀官敷上手中烟锅里的烟草燃尽,关于楚一凡故事也告以段落。
兀官瑶撑着桌子,托腮道:“没想到楚一凡是个葫芦娃,刚出生就能生吞一整个蛋,还没被噎死,真是厉害!”
陈景坐在兀官瑶旁一言不发,他听完楚一凡的故事,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楚一凡吞进去的蛋或许与他身体里的小鸟有某种关联。
兀官敷上磕着烟锅,私下瞟了陈景一眼,从他的表情上来看终于露出了破绽,看来冒险说出楚一凡的身世是值得的。
“好了”兀官敷上站起身子将烟斗插在了腰后,“瑶儿快去陪陈景找他师弟去吧,切记午时要回来,这个时候人身上的阳气最盛,陈景须泡药澡降温”
“是!”兀官瑶调皮得向兀官敷上弯腰鞠躬,然后拉着满脸心事的陈景出了院子。
贴身丫鬟大小甲紧随其后。
同一时间,楚家。
楚府上下大多数人知道楚一凡出生时的怪事,十五年里府里府外的人会有意无意得躲着楚一凡,除了与他一起长大得家丁张麻子外,没有人敢独自接近他。
前几日楚一凡突发高烧,额头发烫,身体却冷的像个冰棍。
在楚员外口中所说的大劫之夜后,楚一凡命保住了,高烧也退了,但是体温持续下降,比以前更加的冰冷。
家丁张麻子见自家主子中日蜗居在家中,于是提议出门透透气,去街市上淘点新奇的玩意带回家中解闷。
楚一凡起初不愿出门,见张麻子一脸期盼,不忍拒绝,于是戴了顶遮颜帽,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才敢踏出门。
另一边,陈景与兀官瑶一起来到街市上,去到刘二狗常出入的地方。
寻了一圈下来,问了不少人,到最后竟然没有找到刘二狗的下落。
“我这师弟跑哪去了?我们有过约定,在我离开不在的时候,他会在常去的酒楼等,不会到处乱跑,而且已他的性格,也一定不会单独去陌生的地方”陈景捏着下巴,对于刘二狗的失踪,心中七上八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慌”兀官瑶拍着胸脯说道,“只要你师弟在安康镇我就能将他找出来”
“小瑶,你有什么方法?”
“我们先去画舍将你师弟的肖像画出来,然后我会交给几个消息灵通的朋友,让他们帮你打听”兀官瑶宽慰道,“安康镇不大,他们应该能很快将你的师弟找出来”
“嗯!”陈景急不可耐道,“我们赶紧去吧”
街市两边门庭若市,道路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一位老翁正拉着一辆装满酒桶的三轮,吃力的行于人流之中。
二人去到画舍,根据陈景的描述画了几张肖像图出来。
兀官瑶拿着肖像图出画舍准备去找朋友帮忙,眼尖的大假无意中看见了监市他们。
大假跑到兀官瑶身前,指着正在人群中神气活现、痞里痞气聊天的监市们叫道:“小姐你看,是监市他们!””
“哟!”兀官瑶顺着大假指的方向望去,脸上狡黠的一笑道,“真是冤家路窄,看我今天怎么收拾这监市!”
兀官瑶说着寻了上去,拦住监市甲后怪腔怪调得鞠了一躬道:“哟!又见到大人您了!”
“哈哈哈!免礼!”监市甲挺受用,嘴上带笑得意道,“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这两天我可没看见那个嚣张的外来人,怕是被巫峰山上的飞禽走兽给吃掉了吧,你这丫头是知道赌输了,特意来跟我认错吧!”
兀官瑶抬起头来嘴角微微翘起道:“是啊!胜者为王败者寇,鹿死谁手还真没定论!”说着微微向身后偏了偏头,示意监市甲往后望。
监市甲一脸狐疑的往兀官瑶的身后望去,他眼前出现的正是成了秃顶的陈景。
“我靠!没死!”监市甲惊愕得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
兀官瑶脸色一变,一脸严肃道:“蝼蚁尚且偷生!请监市以后不要再拿人命开玩笑,现在——请履行你的赌约”
“你——”监市甲气得直咬牙,这条街上的人最多,若是在这下跪,岂不是再也直不起腰,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