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玄武斗巨蛟
骨犁见我伸手,吓了一跳,扑动翅膀反而飞的更高了。看的出,这家伙心胸狭隘,并没忘记刚才的吸血大仇,一双血红的眼睛依旧死盯着我,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了。畜生就是畜生,任我在湖面如何积极地展开自我批评,它都无动于衷,没一点一笑泯恩仇,以德报怨的意思。
山壁无手脚借力之处,高不可攀,就算能攀爬,想想那不可思议的高度,我心也寒了。余下的就茫茫无边,一望无际的血红湖水,连个小岛也没有。刚才骨犁袭击我用的是段枯木头,从山壁摔下的途中,岩壁上连根杂草也没有,这木头的来历就有些奇怪了。莫不是这附近有什么岛屿,上面有树木生长?
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小岛,再做打算。湖水茫茫,除去山壁这面,还有三个方向,小岛到底在什么方向呢?我极目远眺,几乎望穿了秋水,四周湖面依然没有一点有陆地和岛屿的踪迹。湖水不是很凉,温度适宜,可老耗在这也不是办法,我放开木头朝准一个方向开始游泳。哎~~```身如柳絮顺风摆,飘到哪算哪吧。
骨犁见我开始移动,也没闲着,悠闲地跟在我上空,缓缓地挥动薄薄的肉翅。原神已经恢复,我体力充溢,游了几个小时依然不累,湖面还是光溜溜的,没有一个岛屿。这时候在天上飞翔的骨犁却不耐烦了,张嘴“嗷、嗷”叫着,扑扇着肉翅,在我右边二十来米处落下,向我示威似的呲牙裂嘴。
看我停下发愣,它转身向右飞了几米,又回头看我。我用脚指头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它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用它先前的行事态度来揣测,这畜生一定没安什么好心,可我现在又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就算是龙潭虎穴,也比在这个没有边际的湖面上泡着强。我朝它领路的方向游去,打算用生命赌个离开这里的希望。
好奇心是可怕的,它常常会害死猫。我此刻不怕死,比起在这里没年没月地泡,不如死了来的痛快。我不但好奇骨犁会带我去什么地方,更加想找块陆地踏实地站一下。水温暖而安静,泡着很舒服,可咱不是水生动物,再温暖的水泡久了也会脱皮,我此刻无比怀念陆地。骨犁不怀好意地飞着,不时回头盯我一眼,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捷之色,大概它在嘲笑我的智商吧。
以我现在处的环境,我有的选择吗?游了不到差不多一天,一座不大不小的岛屿如约出现在视线里,待离近一些,岛屿看上去如同一只巨大的龟壳,放在那里一动不动。骨犁此刻仿佛任务完成,停在空中,再也不肯前进一步。我向它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不再理它,径直朝岛屿游去。
这个岛是陆地没错,而且陆地的很彻底,别说我想像中的桃李满树,瓜果遍地,连草都没一棵,排列整齐的巨大石块如同人工砌成的一样,入眼整片的黑褐色,看的我胃口大开,这些石头要是牛排多好。现在饿了快一天半,一肚子骨犁血早已经吸收干净。胃和肠子空闲地几乎发疯,怕是相互消化的心都有了,我现在只渴望天上掉下来一只烤全羊,好把自己活活撑死。“无间炼狱”,确实名下无虚,不管是无边的水还是荒芜的岛,处处都透射出名字的中心思想:不给人活路啊!
我四肢大张,躺在石块上,心中默念“恭喜发财”一百次过后,周围空气半点动静没有,看来异空间在这里也没办法打开了。岛屿形状规则,从岛屿中部缓缓的坡度延伸至湖水相接处,另外一面,不看也知道和这面应该是一个情形。
我怀着微弱的希望朝坡度最高处走去,幻想着岛屿另外一面的地面上摆满了刚出炉的彼撒饼和新鲜橙汁、卤鸡腿与冰冻啤酒。哪怕没有传说中那豪放不羁的炼狱女妖也没关系,毕竟咱现在也没那体力。
希望好比幸福的肥皂泡,总在最闪耀的时候破灭在人们眼前,岛的另外一面和这一面,象是两个赞比亚的黑人同胞兄弟,一样的荒凉干瘠,面黄肌瘦。我四顾茫然,恨不得大哭一场。苍天啊:我王东从不偷鸡摸狗,日嫖夜赌,二十年来清清白白,一周只偷看一次女生宿舍。你为何要把我捉弄?
这时候远处骨犁尖声嚎叫起来,声音如同雨夜鬼哭,荒坟狼嚎,半点没有公德心。嚎了一会,它觉得不过瘾,又渐渐飞的靠近一些,对着我越发卖力嚎叫,象是在控诉我吸它血的历历罪状。我柔声呼唤道:“亲爱的骨犁兄弟,您过来吧,来哥哥的怀抱,带我飞回去,我不吸你的血了,我让你吸我的。”,骨犁无动于衷,隔着水天持续不断地叫唤,声线放浪、孳孳不倦,也不觉得烦。
我正准备从骨犁祖宗第八十三代开始骂起,就见骨犁背后的湖面缓缓出现了巨大的水涡纹,无声无息地冒出一个大约五十来米的蛇头。蛇头呈尖扁状,两边各生一个银白犄角,眼睛碧绿,闪着睥旄一切的寒光,头已经都这样大了,水下面的身体不知道有多少丈长。我心口发凉,手心出汗,慌张地四处查看有无藏身之地。这可不是素食动物,开不得玩笑。
那骨犁浑然不觉,一点没感觉到身后的危机,依旧扯着嗓子高声叫骂态度无比嚣张。大蛇没跟它客气,巨口一张,脑袋突地一探,骨犁便凭空消失了,无间地狱又陷入一片死寂。那大蛇仿佛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目中无人地朝小岛游了过来,有一种气吞岛屿的大气魄。难怪这大湖里没什么岛屿,不成都被这饿死鬼投胎的大蛇给吞食消化了。
我急运原神,想在这危机关头冲破天地造化的桎喾,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妄图在无间炼狱也能使用真力,面对这个小小的爬虫,虎躯一震,尽快飞也似地的逃跑。可惜体内原神澎湃,就是用不出来,我长叹一口气,闭目等死,我甚至已经感到一股腥风迎面扑来。
突然脚下一颤,我几乎摔倒。睁眼一看,小岛已经上升了几百米,岛屿无限扩大,湖面上开始波涛汹涌,风雷激荡。远远看那大蛇,碧绿的眼睛里里射出两道凶光,身体也是冒出水面几百米,张大了口,口中獠牙寒光四射,蛇信吐出百米多长。突见岛屿底部弹出一个四五十米直径的大火球,准确无误地击中大蛇的头部,力道无比强大。
火球击在蛇头上,火光四下溅开,水面冒出腾腾雾气。大蛇顿时向后倒飞了出去,整个身体出现在湖面上的空气中,白白的肚皮,圆滚滚地身子,硕大无比,接着一阵堪比天崩的沉闷声传来,震的我耳膜发麻。大蛇飞出了怕有几千米,才“趴”地一声落在水面上,揭起的巨浪好比一场海啸,就算是引爆一颗原子弹可能也没这么大的动静,可见体积大,才是硬道理。
巨蛇在水中翻滚了一阵,抬头不甘地回望了这边一眼,扭头潜入水中,不再出现。湖面好一阵才恢复平静,岛屿又缓缓下沉到最初模样,又过了一会,湖面又死水微澜,寂静一片。我按下犹自扑通乱跳的心,一屁股坐了下来。望着四面无尽的湖水,我开始觉得自己很渺小,很没安全感。
没等我想明白,小岛急速缩小,我扑通一声掉进湖里,刚刚干了一点的衣服又湿了个透。从湖里冒出头来,我抹了抹脸上的水珠,骂了声晦气。水面稍静,一只黑褐色的可爱的小乌龟浮在水面上,瞪着一双绿豆眼看着我。我刚才好一阵惊吓,暂时忘记了饥饿,现在看见一只滋阴壮阳,大补特补的小王八近在眼前,饕餮的细胞被唤醒。眼前这小乌龟幻化成了一锅上好的补汤,我喉咙一滚,吞下一大口口水。
小乌龟只有手掌大小,象是从未见过生人,眼神纯洁无瑕,也不怕我。我把它抓起来,放在手上看,考虑半天,只有生吃了。可这从何下口到是个难题。
乌龟小脚在手心轻轻刨动着,痒痒地很是舒服,毫无征兆,它小嘴一张就开始说起了人话:“你刚才爬在我背上做什么?”。我被它一句话给打蒙了。乌龟说人话!我刚才爬在它背上!难道那喷火球的岛屿就是它!!
它的声音文静柔顺,很有家教的样子,听起来象是个初谙人事的小女孩。想起刚才她那庞大如山的身躯,那个把巨蛇打的飞出几千米外的火球,我忍住饥饿的煎熬,强行打消了吃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