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伯斯林家的女人
a在乔尼到来的那个时空位面的很多年以前,奥地利王储斐迪南大公的死成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线;在乔尼来到的这个时空位面的这个时刻,伯斯林公国的继承人埃尔波特.伯斯林的死成为了双陆之战的。从这一刻开始,大海以西,沙漠以东,冰冻荒原以南,幽静密林以北的所有国家都卷入了战争,或多或少,并且会越来越多。
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伯斯林公国几代人积攒的金钱与实力随着埃尔波特的意外身亡喷薄而出,就像是一瓶被用力晃了十几分钟的香槟被打开了瓶塞一般,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已经被收编为公国常备军的三个大佣兵团全员出动了两个,豢养的法师与术士则只留下了寥寥几人看家,剩下的全部派出。各种卷轴与魔法装备从仓库里源源不断地流出,就连夏洛特商业协会,这个商业之神夏洛特的教会所在,也在神谕的指导下鼎力支持。
一时间,连维尔萨第二帝国的皇帝和一干据守在帝都的贵族们都感到了一阵恐慌。但凡是伯斯林大公有一点点异心,那帝都绝对会被一战而克。帝国的半壁——剩下的半壁中的半壁——江山将会顷刻间易主,并且连反抗都不一定会有。夏洛特商业协会的渗透与短期安抚能力是任何一个宗教都比不了的。
于是在城防压力骤减之下,朝中有人提出要限制伯斯林大公的行动,甚至有人提出限制对方军队入境,要求获得绝对的指挥权,并且让公国重新回到帝国的怀抱。
虽然人数很少,但不得不承认,刺客与杀手也是佣兵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对于伯斯林家族来说,这种事情甚至不需要假借他人之手。
素来以老好人与正经商人形象出现的伯斯林家族再一次展现出了他们铁血的一面。当嘉兰的母亲——也是埃尔波特的母亲扛着她那柄血淋淋的大刀站在皇宫觐见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她脚下的那一圈头颅给震惊了。他们想起了关于这个南方蛮族女人的一切传说。城外是伯斯林公**队的齐声呼喝,眼前是一个似乎完全无法抵挡的野蛮女人,众人瞬间就完全清醒了。
然而战争从来就不是仅仅为了个人的恩仇。公国需要土地,公国需要人口,公国需要贸易特权,公国需要自己的商队不会在十天的路程上遇到十二个税卡。
但这些理由是不会放在一个刚刚失去儿子的母亲的心上的,也不会放在一个刚刚失去哥哥的妹妹心上。
嘉兰是在埃尔波特死后第十天得到的消息。前线的快马用了八天时间把这个惊人的消息送回了伯斯林城,而在犹豫了两天之后,突然变得有些苍老的公爵请夏洛特高阶牧师将这个消息通过短讯术传给了远在维尔萨南方的嘉兰诺德伯斯林。
素来对一切毫无所谓的嘉兰如遭雷击。在简单地对周围人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她就陷入了沉默。彻底的沉默,完完全全的沉默。达芙妮可以看出嘉兰心中的悲伤与愤怒,但当事人却连镰刀都不再挥舞了。
这个暴力的镰刀女就像一座正在积蓄力量的火山,谁也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喷发,也不知道她会怎样地喷发。达芙妮试着去开导她,但嘉兰没有回应;奥芬巴赫远远地劝她,嘉兰连头都没有抬;奥达拉也试着说了几句,但毫无效果。
于是他们只能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嘉兰,看着她每日吃完饭就抱着镰刀坐在堡垒的空地上,坐在堡垒的城墙边,坐在哨塔的圆顶上——天知道她是怎么爬上去的。最后,当嘉兰再也没有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隐约的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是一团压在头上的阴云散开。随即他们才反应过来:嘉兰哪儿去了?
嘉兰回家了。
她留下了一封信,信中表达了自己对于这些天来的表现的歉意,又表达了自己对于达芙妮的不舍。但在最后,嘉兰坚定地表示,自己要复仇。
在这封信的后面是厚达十几页的记述,上面是她这些天来所写就的对于自己兄长的怀念。这或许是嘉兰在学了通用语之后写的最长的一篇文章了。
根据嘉兰的回忆,埃尔波特是她小时候的最亲的家人。这个大哥哥不会像她母亲那样逼着她习武,也不会像她的姐姐那样对着她恶作剧。因为对机械感兴趣,埃尔波特常常会做一些好玩的玩意儿送给嘉兰。比如藏在袖子里用弹簧作为动力的袖箭,比如可以弹出短刃的手杖,比如会在剑柄处弹出尖刺来暗害夺了自己兵刃的敌人的长剑……
这一代伯斯林家族的成员那糟糕的性格一定都是从他们母亲的血液中继承而来的。
各种愉悦而快乐的童年,虽然伯斯林家的仆人可能会有别的想法。及至嘉兰长大,那位兄长又经常给予一些私人的经济援助,为***的一些莽撞进行私下的处理,当然,还送给她更多更新奇毒辣的装置把玩。虽然嘉兰那时候已经不喜欢用这些小东西了,但她依旧留存着儿时的回忆。
现在她的兄长死了,该是妹妹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嘉兰走的时候在贴身的铠甲外套了一件宽大的白色亚麻长袍,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传说中的幽灵。当她来到她母亲的面前时,嘉兰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因为长久不说话而显得有些沙哑,发音也不十分标准,但她的意思明明白白。
“给我准备一百件这样的长袍,妈妈。”嘉兰低着头,“我要用仇人的鲜血将它们悉数染红。”
妇人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在那一瞬间,嘉兰的母亲的眼前闪过了自己过去追猎奴隶贩子的种种场景。她点点头,将女儿揽进了怀里。
谁也没有哭泣。伯斯林家的人,不流自己的眼泪,只流敌人的鲜血。
艾尼迪亚人的战线被向着东边推移了四十里,离自由军肆虐的地方又近了许多。
虽然被伯斯林公国的雷霆一击打地狼狈不堪,但艾尼迪亚人终究还是勉强站住了脚跟。艾尼迪亚人的法师是真正的**师,不是中土大陆那些法师可以比的;艾尼迪亚人的战争机械也不止那种大型的移动堡垒这一种。一直被遮盖了光辉的小型装甲弩炮车在防御战中展现了自己的价值。
战线稳住了,雅各布的日子却越发难过。自由军在这些日子里十分活跃,袭击了许多村庄甚至城堡。现在这片区域的村庄已经不设防了,街道上也再也找不见巡逻队的身影。守军们都龟缩在城堡里,在夜里提心吊胆,有时候见到背着巨剑出现的身影,哪怕只有一个,都会拉响战争警报的铃铛。
雅各布带来的那一千人,现在只剩下八百了。不知不觉之中,这些一直抱着团的士兵便被杀死了两百人,伤者无算。
雅各布试过将队伍拆成五十人一组四处巡逻,但有七十四人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吃掉的。于是他只能再次收缩兵力,结成一个八百人的大营,严加防守。又要求当地守军送来给养,以保证这支大军不会首先被自己拖垮。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艾尼迪亚军对付反抗军的战果十分喜人。每天都会有新的捷报传来,不外乎是抓住了某个袭击者,或是防守住了异教徒暴徒的袭击。很窝囊的捷报,但多少让已经沮丧的士气得以维持在一个不至于绝望的水平线上。
现在前线败退了,雅各布看到了自己的机会。
申请援军。
在雅各布派出信使之前,前线统帅的命令倒是先过来了。在这份命令中,前线负责指挥的奥尔良将军先是严厉地斥责了雅各布一番,说他延误军情,办事不力,对付小小的异教徒佣兵都耗时如此之久,还让辎重车队的行程耽搁了,险些误了军机大事。在这一番斥责之后,是一道新的命令。这份命令要求雅各布以帝**官的名义,收拢从前线溃败的逃兵,十一抽杀,以惩戒他们临阵脱逃的罪行,然后将剩下的人编成敢死队,派人送回前线。
雅各布对于惩戒逃兵是完全赞成的。能从前线一路逃到自己的位置,那绝对是值得见一个杀一个的。不过他对于那番斥责十分不满,十分十分不满。
于是他回信抗辩了。
在雅各布的信中,这一群所谓的异教徒佣兵是“异教徒召唤的魔鬼”,“神出鬼没的强大战士”,而并非是“一攻即破的维尔萨人”。雅各布希望前线能派遣更多的援军进行绞杀,不然后方将永无宁日。
奥尔良将军对此的回答是一支由帝国贵族院册封的贵族军官奥斯托子爵率领的一千人的援军,以及一纸对雅各布进行降职处理的通告。
雅各布终于可以轻松一阵了,虽然他十分不想拥有这样的轻松。
奥斯托带来的不只是一千人的士兵,还有三个刚刚出师的法师学徒。他们擅长追踪类的法术,这才被奥尔良将军派遣过来,期望能够剿灭异教徒的强盗。
“敌人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奥斯托子爵到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军官会议,鼓舞士气,“我曾经在旧大陆上遇见过同样的敌人,但他们最后都死了,死地很惨。”
子爵阁下是一个快要四十岁的中年人。他留着两撇笔挺的胡子,浓眉大眼,体魄强健。他曾经在一块帝国的殖民地的总督手下做过军事长官,所以对于这种卑劣的战法有着自己一套独到的应对方法。
“我命令。”短暂的寒暄之后,子爵开始发布自己的命令,“今后出营,以两百人为一队,在指定辖区巡逻。遇敌不得慌乱,徐徐追击,不得冒进。”
有雅各布的旧部听了,私下里撇撇嘴。这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决定。
“为了此次行动的顺利进行,我特意向奥尔良将军要来了这些魔法装置。”奥斯托子爵抬了抬手,便有两名亲兵抬了口箱子过来,放在桌上。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块块带着水晶屏幕的平板。
“这是追踪仪。你们如果发现了敌人,就按动红色的按钮,所有人都能得到你们的方位,然后迅速增援。”子爵笑了笑,“过去我们都是用烟雾传讯的,你们现在的日子可是越来越好过了。”
一张大网就此铺开。雅各布对此感到很是愤怒,因为这个奥斯托子爵的条件比自己好了太多。他有更多的人,还有更加方便快捷的联络方式。雅各布相信,如果自己也有同样的条件的话,一定能做得更好。
比如说,自己就不会让两百人为一队,五十人就足够了。只要保证这些人不会被瞬间消灭,就能拉出一张更加细密的网,让敌人无所遁形。再比如说,自己不会让士兵们分散巡逻。有那么多人,即使是平推也能将那些敌人给扫出来了。最不济也要将他们往帝国深处赶,在那里,帝国的掌控更加严密,完全可以把对方无声无息地绞杀干净。
实在不行,即使是没有那种法师制造的简陋的通讯装置,雅各布也能将士兵分散到各个尚存的城堡之中,只等敌人贸然进攻,就给予迎头痛击。无论如何,都比那个白痴子爵的计策要有效得多。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军中。雅各布只能收起自己的愤怒,叹了口气,带上新分给自己的两百人巡逻队,执行命令去了。
尽管有那么多的漏洞和缺点,奥斯托子爵的这一招还是十分有效的。仅仅是第一天,巡逻队们就凭借着密集的弩矢杀死了妄图躲藏在草丛中狙杀他们的二十多名袭击者,并且成功捣毁了一个十多人的异教徒巢穴,活捉了三个来不及逃跑的异教徒袭击者。
战果斐然。雅各布可以很明显地感到自己的上司那充斥着内心的骄傲。
有你哭的时候雅各布恨恨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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