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可是,最让她抓狂的是,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发生的啊?
凌默宸让她去问秋剪梅,可是,梅姨什么都不肯对她说。听凌默宸的意思,爸爸也知道这件事。可是,爸爸能不能醒,什么时候能醒,只有天知道。
虽与凌默宸打交道不多,但不难看出,他是厌恶和怨恨她的,虽然她完全不知道他对她的恨从何而来。
可是,既然他恨她,又为什么又要出手相助,帮她打发走了那两个流氓?
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
许若瞳坐在地铁站的一张椅子上,眼神空洞而茫然地看着地铁一趟趟地来,又一趟趟地走,不知道是该随着人流走进地铁车厢,还是该随着人流走出地铁站。
她从未如此刻这般地迷惑而彷徨,无助而绝望。
她很早就知道爸爸和梅姨彼此都是对方的初恋,甚至直到现在两人可能对彼此都未忘情,但她却恨不起梅姨来,因为梅姨实在是太温柔,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不仅是她,就连妈妈在世时,与梅姨不仅不像是情敌,倒更像是一对关系亲密的闺蜜一般。甚至妈妈临终时,还特意拉着梅姨的手,对她切切地嘱咐。
“梅姐,我走以后,求你帮我照顾瞳瞳和玉枫。有你在,我才能安心地离开啊。”
许若瞳并不知道上一辈人都有些什么样的故事,但她是从心里喜欢和珍惜与梅姨之间这温馨如亲人般的感情的。
可是,如果凌墨宸真的是一切的罪魁祸首,那她以后该如何面对梅姨啊?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发呆。
她从白色el菱格包中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秋剪梅的来电。她犹豫了几秒后,才接通了电话。
“瞳瞳,你好吗?”秋剪梅的声音里满了关心与担忧。
许若瞳的鼻翼扇了两下。
她不好,很不好。
但她脸上还是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竭力装作轻松和欢快地道:“梅姨,我很好啊。现在正在公司加班呢。”
她并未意识到,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与话语内容并不匹配的兴奋。因为人在很想掩饰一件事情时,往往会用力过度。
秋剪梅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立刻就听出了不对劲。
更何况,还有别的声音作为旁证——又一趟地铁的车门即将关闭,车箱里响起广播提示音,提醒乘客下一站站名。
“在公司加班?你什么时候去地铁站上班了吗?”
许若瞳的脸有些发热。
她之所以撒谎,是因为之前的几个月里,她换工作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每一次,秋剪梅都担心和难过得不得了。所以,这一次,她不想让她知道,她又失业了。
手机里一阵沉默,许若瞳听到了梅姨极力忍耐的呼吸声。她知道,梅姨又难过了。
她很是尴尬,鼻子一酸,眼睛里就有了眼泪。
“梅姨,没关系的。工作没了,大不了再找嘛,你别难过啊。”
电话的另一头,秋剪梅很快就轻轻擦去了眼角已流出的泪,疼惜无比地安慰道:“嗯,没什么大不了的。瞳瞳,不怕!有梅姨在呢。”
在心里,她用百分之百的勇气,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这一次,她必须要去找儿子谈一谈了。她受不了再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许若瞳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了。
结束了与秋剪梅的通话,许若瞳刚想将手机放回包里,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这回是莫侦探的来电。
近几个月的时间里,她追了无数次,每次莫侦探都说还没有调查清楚,在拿到确切的证据资料前,他绝不会随口说出任何一种猜测,请她务必耐心等候结果。
现在,她苦苦等候的结果,终于来到了吗?
许若瞳和莫侦探约在地铁站附近的一家星巴客见面。
莫侦探年近四十,长相普通,身形魁梧。刚一落座,他就将一个鼓鼓的档案袋交给了许若瞳。
“许小姐,这个袋子里是我调查到的,您委托给我的那几个案子的所有证据和资料。”
许若瞳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了档案袋。
她的手指在黄色牛皮纸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然后才强按下心中无比的急切,动作缓慢地解开了档案袋封口的白色棉丝绳。
莫侦探从档案袋里,取出了一个标号为“1”的黑色u盘。
“这个盘里是我调查到的那三位车主的一些资料。很遗憾,他们中没有一位符合您提到的特征。而且,所有车主在那个时间段,都有不在场的铁证。”
关于那个荒原雨夜之事,许若瞳直到现在都有一种恍然若梦之感。
那天下午下课后,她在校门口招手拦下了一辆的士。刚一上车,就被人用一块有强烈刺鼻味道的布给捂住口鼻,昏了过去。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与几个蒙着黑色头罩的男人同在一辆车上,在他们前面带路的,是一辆黑色的林肯。
虽然当时的她紧张害怕得不行,但还是强压下了一切负面的情绪,仔细地观察了那辆车。
那辆林肯自始至终未开车内灯,但通过她这辆车的前大灯,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辆林肯车除了司机外,车后坐还坐了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发型和穿着都十分考察和精致,并不像她同车的那几个男人那样戴着黑色头套。
几个月前,莫侦探在接受她委托后,就以那辆车为线索进行了调查。结果是,那辆车的车牌是套牌。
之后不久,莫侦探又在数据库中调出了云海市所有拥有同款车的车主资料,交给许若瞳进行排查,最终,圈出了有继续调查价值的三位车主。
耳中听着莫侦探介绍那三位车主的情况,许若瞳的脑中却又一次再现那晚的恐怖情景。
当时,她几乎就要被那些男人得逞了,突然,那辆黑色林肯的后座车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下了车。那男人就站在那林肯车的车大灯之前,但因为灯下黑效应,她完全看不清那男人的脸。
那男人没说话,就只是漫不经心似地挥了一下手,那几个围住非礼她的男人就都退至了一旁。
然后,那男人叹了口气,没说一句话就又坐回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