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男人骨子里的东西(2)
束朗挂起免战牌:“你范不着刻意提醒我,我喊你老师如何?这方面我甘拜下风。”
单超肚子里有的是“名人名言”在等着束朗:“别呀,‘你是我二十年前的先生,你现在仍然是我的先生,你将来必定还是我的先生’。”
“说正经的”束朗有些担忧地把话题岔开:“维达现在能拿出多少钱去争农技校那块地,汪强秘书长告诉我,虎视眈眈那块地的可不是你一家,浙江的、福建的、本省的,加上本市的不会少于七家房地产开发商在争,你有几成把握?”。
单超呷了一口茶道:“集团会同淮海G集团在天津滨海新区收购了五星级的渤海湾大酒店,加上装潢设备改造资金,一共投入近九个亿,三年内不会进入投资回报期,集团的资金链很紧张,目前拿出一个亿都很困难,拿农技校那块地,我们不能拼资本,我们要拼智慧,拼社会行政资源和人脉资源。”
“你的意思是‘空手套白狼’?这么大一个数字,有可行性吗?”
“也不尽然”单超习惯性抽出一支中华香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我们不是还有福建闽通集团陈总、林总这样的战略合作伙伴吗,谈好了,让他们出一笔启动资金应该是可能的。”
束朗道:“企业做到现在这样的规模,凡是有资本实力和你一拼的,也必然会拥有相当的行政资源和人脉关系,保不准省里、北京都会有官员插手,你能有几成胜算?””
单超把香烟点燃,只抽了两口就摁灭了,继续道:“我和夏总交流过,做这个项目,以我们集团的现状,不宜争取利润的最大化,而应该把它视作进入更大资本平台的桥头堡。有这个前提谈判其实是比较容易的,和我们谈这个项目的并不是陈总、林总他们一家,还有香港、福建、浙江、南京四家,今后你都会接触到的,如何取舍,你老兄要多动动脑子。”
束朗问道:“你现在应该有一个基本的框架了吧,你最大的兴趣在谁身上?”
“香港嘉禾集团为代表的财团和陈总、林总他们这两家所代表的福建平洲财团,我想最后的取舍还是会在他们之间进行。”单超若有所思,突然问:“你知道真正的富豪是怎么样生活的吗?”
束朗淡然一笑:“有钱人见过,真正的富豪没有见过。”
“我见过,香港嘉禾集团主席T先生在港岛浅水湾的豪宅我去过,仅红木家具收藏馆就占地五百余平米,收藏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明、清花梨木、紫檀家具,可以说价值连城,件件是宝贝啊!其中一款清式海南黄花梨月洞架子床,属于国宝级的,估价在亿元以上。问题是你现在有钱也收不到了。”单超满眼流淌的都是向往。
束朗明白,单超对农技校土地置换这个项目到目前为止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还拿不出一个完整的可以操作的实施方案,所以他回避深谈,看到单超迷离的眼神,束朗好像突然觉悟了,自己也喜欢挣钱,多是为了生活更安逸些,不想自己的家庭为物质金钱所困;而单超则不然,他需要通过挣钱作为途径,实现自己的全部人生价值。事业成功与否,于他最重要的不是天时、地利、人和,而是动力!他显然拥有永不枯竭的动力,所以,他还会继续获得更大的成功。自己也不缺少天时、地利、人和,而自己缺少的正是对物质世界占有的**,因为缺少动力,所以自己不喜欢冒险,也不原意委曲求全,更多时候不愿意以牺牲为代价谋取物质利益,所以,自己不会取得单超那种境界的成功。
束朗很想用“各安天命”这句古训安慰自己,脑海里却不经意冒出几句古诗词: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
今天的“单超”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浅薄围着自己转悠的学弟,也不仅仅是花花大少,他成为一面镜子折射出束朗精神的渺小、萎缩,束朗感觉自己好像丢失了血性,过去所有的抱负都被自己丢到爪哇国了。好不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