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番外恋恋不忘325
张谨言转回目光,和蔼地笑,此时才开门见山地说:“关于你曼姨跟伯轩之间的过去,你应该全都知道了吧。”
“是的,这次回月城过春节,曼姨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一切?”张谨言好似不太相信,继续带着笑意,平心静气地问,“那么你是怎么看待这桩事情的呢?”
“我是晚辈,不好随意评价长辈之间的恩怨,更何况还涉及到私人情感问题。但是我了解曼姨的脾气,她所做的决定,恐怕无论谁去规劝,都难以令她改变心意。”
白苏安自然知道张谨言和傅伯轩之间的亲密关系,所以便顺理成章地想到,这一次,莫不是,傅伯轩特地邀请了张谨言来做说客,目的是请她去向曼姨求情,于是就有了上面的回答。
张谨言闻言,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继而叹了口气,“你曼姨的脾气我不是第一次领教,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今天找你来,也不是为了谈论伯轩和她之间的过去,只不过,是想针对你曼姨的决定,咱们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趋利避害,找出合理的解决办法。”
“不知道张叔叔指的是曼姨的哪一项决定?”
“最近的一项自然是她打算辞掉月城歌舞团团长一职的事儿。”
“这个……”白苏安斟酌片刻,平静地回答,“曼姨说,她会等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之后再全身而退的,张叔叔大可以放心。”
却见张谨言听了她的回答之后,并没有舒展皱紧的眉头,而是继续忧心忡忡地说:“歌舞团是你曼姨半辈子的心血,我知道,她热爱文艺事业,就算曾经她上任的时候,伯轩的确在暗中帮了她一把,那也不能抹杀这十几年来她的努力和成绩啊。现在她因为一时意气,就要放弃这么多年来苦心维持的事业,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可叹吗?”
白苏安当然知道,她甚至无法想象曼姨离开歌舞团之后的生活该如何度过,可是她更清楚,曼姨对傅伯轩的执着和坚守,那种执着的逃避和恨意,是她一辈子的魔障……
“张叔叔。”此时她抬了煞白的脸,语气低沉,她不得不将那段残忍的话坦然告知,“曼姨说,她的心早在16年前就已经死了,不论傅董事长做任何事情,都是于事无补的。曼姨的心意已决,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张谨言了然地垂了眸,斟酌片刻之后,沉沉说道:“那我就直接说下一个问题了。你也知道,当初王之逸老师逝世之后,政府是有意要将剧院改建成五星级酒店的,却因为你曼姨和其他一些文艺界人士的联名支持,政府衡量再三,最后才改变了决定,只做重建,不再改建。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洛氏集团的鼎力支持。现在春华剧院落成在即,原先春华剧院的老职员,我们自然会统一重新安排,现在最关键的是问题是,院长这个职务……”
张谨言欲言又止,意思却已经说得十分明确。
曼姨现在拒绝傅伯轩的一切施舍,对于云城,她逃都来不及,更不会接受春华剧院的院长职务。
“真是可惜了。”白苏安只得一声叹息,“恐怕张叔叔只能另觅贤人了,云城贤才辈出,我相信你必定会找到合适的人选的。”
“合适的人选么?”张谨言笑眯眯地望着白苏安,眼神中尽是鼓舞神色,和颜悦色地说,“我眼前不正好有一个!”
“我?”这个提议倒真是让白苏安大吃一惊,此刻先撇开自己的想法不说,曼姨会同意她接任这个职位吗,还有洛楚风,他又会怎么想?
“这么重要的职位,恐怕苏安不能胜任。”白苏安纠结片刻,终究是一口拒绝。
张谨言像是早已料到了她会这样回答,深深地望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睛,惋惜地说:“嫁入洛氏,虽然要面对许多的不得已,但是如果就这样放弃过去的事业,继而淹没了你的才华,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自从嫁入洛家,把自己变作了一枚复仇和探险的棋子之后,关于前途和才华,白苏安的确有许久没有这样深思熟虑过了。
究竟她做这一切的意义在哪里,究竟她的人生、她今后的生活该如何继续,一旦契约到期,她会何去何从……
原来如今的她,距离最初的梦想已经那么远了,曾经的她如此热爱舞蹈,有一半的理由是因为身边有一个人愿意陪着她一起追逐,当那个人突然离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连带着那个挚爱的梦想也随着一点点地远离……
现在的她就像漂在湖心的一叶孤舟,她所拥有的东西看似如大湖一般浩瀚,实际上却是虚无缥缈……
她所凭借的究竟是洛楚风的爱还是那纸契约?
契约许了她花不完的金钱,却更让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
至于洛楚风的爱,曾经觉得可望而不可即,却在一朝中了他的爱情之毒……现在的自己,就如飞蛾扑火,情不自禁……或许一旦逝去,就是粉身碎骨,孑然一身……
白苏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
张谨言默默地看着她面上的神色变化,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直至她调整好心态,再次面对他淡淡一笑,他才收回目光。
他听到白苏安模模糊糊回了一句:“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地回复,但张谨言的内心还是觉得欣喜,至少说明此事还是有希望的。这时他高兴地说:“没关系,你回去跟楚风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不过我还有另一个请求,希望你一定要答应我。”
“张叔叔请直说。”
张谨言抿了一口茶,毫不犹豫地说:“我们初步决定在四月中旬,安排剧院开幕,到时候必定要举办一个隆重的庆典活动,我想请你和杜若霁先生,合演一个节目。”
白苏安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出乎意料的请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谨言却自认为是小事一桩,继续兴高采烈地说:“你也知道,现在杜先生的人气急升,倘若能邀请到他,你们这对金童玉女再次登台合演,必定能给剧院开幕活动带来极大的轰动效果!”
张谨言原以为白苏安会满口答应,却没想到她踌躇了许久,才慢吞吞吐出一句话:“我跟若霁哥许久没有同台,还真是有些生疏了。况且,他现在是大明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
张谨言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转换策略,诚恳地说:“苏安,你真的不卖张叔叔这张老脸一个人情么,这事儿,我原本是应该跟你曼姨商讨的,无奈现在她拒人于千里之外。
无论如何,你也是歌舞团里出来的,当初春华剧院改建的事件当中,若没有你,洛少绝不会出手相助,现在好不容易新剧院落成,可以说任重道远,你难道真的要袖手旁观,当个路人?”
白苏安被张谨言这一席话说的颇有些面红耳赤,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演出的事儿,她只好应了下来。
两人谈了这么久,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初春时分,依旧是日短夜长,张谨言执意要留白苏安一起吃晚饭。
白苏安心想反正洛楚风远在美国,回到洛园,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打了电话到服装店,让阿郎晚一点来江边会馆接她回去。
……
不久,晚餐备好,同样是靠窗的红木餐桌,白苏安与张谨言相对而坐。
此时天色已全黑,静江岸边华灯初上。
今天恰好是元宵佳节,江上游轮往来,璀璨烟花,此起彼伏,骤然升腾到空中,绽放出漫天的华彩和绚丽。
伴着窗外的五光十色,窗内的两个人,氛围也十分温馨。桌上并没有山珍海味,却是一桌子月城的地方特色菜,张谨言还不停地将面前的菜食夹到白苏安的碗里。
吃着这熟悉亲切的味道,白苏安突然间如鲠在喉,儿时的凄苦生活,长大后的忙碌奔波,曼姨的难言心事,母亲的命运多舛,一幕幕如放电影般在脑中闪过,不正是这逝去的一切,才造就了自己今时今日的茫然徘徊……
家乡的味道,亲人的味道!可是她最亲的亲人,却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离她而去了……
两行泪珠突然滚落腮边……
张谨言已经放下手中碗筷,默默地注视着她。
白苏安低着头,继续一口一口地强咽着嘴里的饭菜,直到将碗里的饭菜全部吃完,才直起头,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谢谢张叔叔,今天让我过了一个不一样的元宵节。”
张谨言却笑不出来,心里面那片已然被触动的柔软早已泛滥成灾,的确,今天他是受了傅伯轩之托,来试探白苏安的。
傅伯轩为林曼音做了这么多,实际上,他又何尝没有为白苏安鞍前马后呢,当初她与洛楚风的那场绯闻,倘若没有傅伯轩的最后使力,白苏安又怎么可能安然嫁给洛楚风?
还有上一次的服装发布会,傅筱雅和青宇闹得不可开交,傅伯轩表面上虽装作不知,背地里却阻止了傅筱雅的从中作梗,才使得DreamDaisy服装品牌的宣传效果做得如此成功。
然而,傅伯轩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呢,归根结底,不正是因为,他怀疑白苏安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傅伯轩与林曼音之间的恩恩怨怨,纠缠了彼此大半辈子,也折磨了大半辈子,如今依然是一盘残局……
当初那么多残忍的决定都已经做了,到了今时今日,傅伯轩那个臭小子,竟然没有勇气来亲自面对白苏安。张谨言作为他的大学同窗、多年来并肩作战的战友,不得不承担起这个重担。当然,张谨言顺带也解决了自己的两项重大私人问题。
对于白苏安这个娴雅清秀的女孩子,张谨言一直对她存有好感,因为她,总是会让自己情不自禁地想起另一个美丽的身影,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譬如现在,她楚楚动人的样子,就让他心底忍不住生出无限的怜爱。
她到底是不是傅伯轩的女儿,也许只需要去医院做个鉴定即可真相大白,傅伯轩悔了半生,也徘徊了半生,传闻中处事狠戾、极具铁腕的传媒大亨,竟然没有勇气站到这个纤弱的女孩子面前,亲口说出藏在心底的那番话……
此时此刻,张谨言沉沉一叹,终是明白了,或许人与人之间的可贵亲情,并不是倚靠那一纸鉴定而延续,而真正令人动容的,应该是心与心的交流。
张谨言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冰冷手背,目光无限真挚,竟是说了一句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苏安,别哭,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愿意把你当做女儿一般来疼爱!”
白苏安闻言,猛地一怔,当即抽出了手,汗颜地说:“这怎么可以,张叔叔对苏安已经十分厚爱了。”
张谨言虽没有勉强,心里面却总是惴惴地,最后温和地说了句:“我不希望我的话成为你的负担,但更不希望你把我当成外人。”
白苏安这才勉强笑了笑,“张叔叔对苏安这么好,我有事一定不会跟您客气的。”
张谨言与白苏安终是相对而笑。
这之后,两人又断断续续谈了一会天,白苏安托辞时间太晚,张谨言才决定送她离去。到了楼下,阿郎的车子早已等在会馆门口。
漆黑的长街上,车子绝尘而去,张谨言宽厚雍容的身形,依旧肃穆地立于原地……
与张谨言告别之后,阿郎驾车载着白苏安回到洛园,远远地,白苏安发现二楼最东面的房中灯光明亮,心里头顿时咯噔一下,猛然一阵惊喜!
阿郎的车子刚停稳,就听见车门“砰”地一声,回头时那抹温雅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打开熟悉的繁复白漆雕花大门,迅速将房内扫视一圈,骤然高涨的情绪在瞬间从高空坠落于地,房中灯火通明,却并未见那个熟悉的俊朗身影。
白苏安叹了口气,失魂落魄地走到沙发边,颓然坐下
清冷的晚风穿过打开的落地窗,带起狭长厚重的雅致窗帘,凛然拂到她脸上。
她的目光便跟着那抹扬起的优雅望到了晶亮的黑漆钢琴上,只见打开的琴盖上方,一份崭新的琴谱,正在随风轻舞
她记得早上离开的时候,琴盖是阖上的;她记得,原本的琴谱,明明是放进了抽屉里的,那么此时呈现在她眼前的是
心中一阵欣喜,几乎是飞一般窜到钢琴边,随手拿过了那份曲谱,低头仔细一看,激扬的内心随即跟着纸上的黑白音符而不由自主地弹奏起来
节奏轻快悠扬,基调温情动人,思绪随之纷飞,仿似在瞬间漫步于春暖花开的百花丛里,睁眼所见都是满满的绿、深浅不一的各种红……
五彩缤纷的花瓣儿,随风飞舞,如同四月天里凭空落下的一场百花雨
她猛然记起来了,这不是那个暴风雪的晚上,他当着自己与静敏的面欣然弹奏的曲子么,当时他就说这是新作的曲子
而此刻这个琴谱竟然在这里横空出世,那么他的人
一颗心抑制不住地狂跳,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迅速穿过熟悉的通道,转眼间,便已走到隐秘的小房间里。
室内光线昏暗,透过房中唯一的小窗口,一束清冷月光淡淡地洒在那个修长身躯上,随着她轻柔脚步地缓缓靠近,他俊朗的眉目便一点点清晰起来,那微微拧紧却极其好看弯曲的眉,那蝶翅般略显秀气的长睫毛,高挺而英气十足的鼻梁
她渐渐俯下身子,半趴在他的床边,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不太真实的身影。
伴着清冷的银色月光,那个身影气息均匀,看似睡得正沉,或许是因为长途飞行导致身体太过疲惫,还是心中压着太多的烦心琐事,即使是沉入梦乡,依旧眉心深锁,薄唇紧抿
空气中氤氲着熟悉的奇异木香,渐渐地迷离了她的心,一只白皙手臂情不自禁地伸出,虚放在他的颊边,分别十来天,他竟然又瘦了,原本就并不丰厚的脸庞,现在已如尖削一般,
两颊颧骨微微突出,看得人十分心疼。
白苏安在心底一声叹息,无奈地纠结,“你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现在是否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家族产业,金钱、名誉、地位……这些东西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真的值得你放弃自由、远离理想、不顾亲情,甚至,忽视心中的感情……”
不知不觉已痴痴望了许久,直到腿部传来阵阵麻意,才猛然醒悟夜已经很深,正要起身离去,原本轻放在床上的纤白玉手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手掌紧紧地拖住,抬头凝神望去,只见那人依旧闭了眼,唇角却已然弯起。
既然还想装睡,那拖住她的手又是什么意思?
她挣扎了两下,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来营救,却被他突然一个大力,拽回了床边,还没反应过来的身体瞬时倾斜,继而整个人扑到了床上,隔着一床丝绒厚被,沉沉压在他的身上。
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讶异的问话:“这么晚才回来,到底去哪儿了?”
白苏安心神一怔,想到今日午后与张谨言在江边的一番长谈,思绪蓦地混乱,“那个……”想了一瞬才慢慢吐出,“今天下午张谨言到店里来找我,邀我一起去江边喝茶。”
“张谨言!”洛楚风的长臂顿时僵住,温和眼神渐渐变得幽暗,面无表情地问,“他为什么突然找你?”
“他,他是为了剧院的事……他说,希望我担任春华剧院的院长。”白苏安微压着嗓音,看着洛楚风骤然收回的手臂,红润的脸色也跟着慢慢变白。
洛楚风百思不得其解,却将幽深双眸迷离地盯着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答应了?”
白苏安心中一滞,不由自主地低了头,关于曼姨与傅伯轩之间的恩恩怨怨,她还不曾向洛楚风提起,这一刻,面对他的质疑眼神,她再次心虚地选择了逃避,曼姨遗恨了大半辈子、苦苦掩藏压抑的伤口,她无法向他倾吐。
于是,咬了咬唇,语气淡淡地回答:“我说,我会考虑。我只是怕不能胜任……”
她的话还未完,却在蓦然抬头直视间,发现他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眸中尽是失望的痛楚,她知道,他们之间刚刚营造起的那一点点微薄的信任,又在顷刻之间,因为自己的执着而消失殆尽
鼻子瞬时一酸,如鲠在喉,一时间竟是无语。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洛楚风仿似已调整好心神,转身后退几步,淡定地坐在床沿,竟朝她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说:“所以,你们俩就是围绕着这个话题,从午后谈到了深夜?”
望着他在瞬间变得疏离的眼神,白苏安深吸了口气,强压着心底的沉痛,勉强扶住了身后雕花白漆木凳的靠背,缓缓坐下,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一起喝茶到傍晚,他见天色已经变黑,就执意邀请我留下用餐……他准备了一桌月城的地方特色菜,还陪着我聊起了家常”
明知道对面的人已经无心听她的唠叨,却依然停止不住口中的陈述。
那一刻,坐在江边的会馆,望着窗外的五彩烟花在空中绚烂绽放,其实她亦想到了他。
想到过去的一年里,彼此之间许多阴差阳错的偶然……
想到因为那些偶然的遇见,渐渐交织而成的心灵之网……
纠缠至此,机缘至此,就算延续的生命只像这漫天璀璨的烟花般短暂,也不会觉得可惜,至少已在人生最美的时光里,将华彩的篇章在他面前尽情绽放
岁月无法静好,这一世的牵绊却已注定
心中的万千纠结尚未尘埃落定,白苏安的恍惚陈述戛然而止
洛楚风收回深远的目光,侧头望向了月光清冷的窗外,语气平静地说:“很晚了,如果已经说完了的话,就先回去睡吧!”
“还有一件事……”却在洛楚风不冷不热地下了逐客令之后,出乎意料地打断了他的话,微有闪烁的眼神,定定地注视着他,平静说道:“他建议我为剧院的庆典晚会献艺,我已经同意了……”顿了顿,继续补充,“到时候,是跟若霁哥同台合演。”
“我不同意。”洛楚风突然转过身来,脱口而出且毫无道理的一句回答却令白苏安的心底涌上一阵暖意。
她强压着心底的悸动,故作清冷模样,不动声色地追问:“为什么?”
洛楚风的俊脸极其少见地微微一红,向来言辞犀利、据理力争的唇舌竟然像在瞬间被封住了一般,卡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是我的人……我是说,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你所做的决定当然要经过我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