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迷乱之中
何熊祥皱着眉头看向了施凤来。
他不知道,这样事情,是不是可以放在同一个语境下比较。
他只知道,自己恐怕没有办法去改变施凤来的想法还有心意。
当然,就算改变他的想法和心意也没有用。
毕竟,这个天下,还是那一位说了算。
所以现在,他要么选择执行,要么不干。
但是,他有选择的余地吗?
被朱由检大胆的行为,整得心惊肉跳的何熊祥,叹息了一声,退出了施凤来的官邸。
看着何熊祥的背影,施凤来犹豫了一下,皱眉说道:“去通知一下保密局的周局长,让她稍微留意一下我们大明朝的首辅,他现在看起来,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好。”
暗探领命而去。
看着暗探的身影,施凤来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神情:“陛下的命令,必须要得到彻底的实行。哪怕现在看起来,有些行为可能是错的。”
京城里的事情,朱由检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不担心,并不只是因为放心,更多的原因是,出宫以后,他突然觉的,做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就没有必要想那么多。
就算老窝被人给端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大不了,他也可以造自己的反,重新上山打游击!
当然,造反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绝对不是一个恰当的词语。
因为他现在要做事情,是平叛。
感觉越来越找到感觉的朱由检,开始命令负责侦察的锦衣卫们,重新通知各地官府衙门,严格清查各地地主士绅手里的粮食,并且很冷静理智的宣布,在扣除了他们必须的口粮以外,粮食一律列入军事管制,至于土地,则由朝庭背书,重新分配给没有土地的农民,土地损失的银两,从来年税收中,优先抽调,逐期偿还。
对于朱由检来说,这并不是一个新鲜的决定。
但因为害怕引起连锁反应,朝中的官员们,并没有把朱由检的这个政策,广为流传。
一直以来,这条政策,更多的只是在朱由检选定的特区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偿试。
按照何熊祥原本的设想,这个土改政策,完全可以等到试验成熟以后,再慢慢的推广。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也是在有所顾虑的朱由检,现在却完全丧失了耐心。
迫不得以之下,朝庭开始摆明车马,完全的支持起朱由检的改革政策。
他们的处理的方式,以飞马传书的形式,反馈给了朱由检。
对于这件事情,朱由检沉默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以后,回复了一句话:“反对军屯清理以及土地改革政策者,不论官职大小还是皇帝国戚,不需禀报,杀。”
写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犹豫了一会,又加上了一句:“但对于数代经营者的合理收益,可适当给予补偿。”
做完这件事情以后,朱由检毫不犹豫的把写好的密旨交给了负责传讯的锦衣卫,开口道:“做完事情以后,去通知一下周燕儿,让她切实配合王承恩掌握好军中所有将官的动向,但有不利事情发生,朕允许他们先斩后奏。”
朱由检说完,挥手道:“另外,不久以后,朕估计福王那边就会有所异动,告诉他们,准备一下。注意配合。”
福王真的想要造反吗?
朱由检不知道,现在,他也不想知道了。
他只知道,福王很有钱。
有钱到李自成打完他以后,都想把他做福寿膏,给炖了吃。
如果这件事情,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
那么贴吧上曾经看过的贴子,他宁愿城被攻迫,也不肯拿出家财,协助守城。
在朱由检看来,就完全是取死有道了。
这样的家伙,就算污蔑一下他,朱由检觉的,也不值得同情。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怎么给他泼污水。
在送信的密使走了以后,朱由检便开始苦起了这个问题。
可是朱由检,却并没有很好的答案。
这让他很烦。
漫步中,他的这副表情,被放哨的吴三桂,看在了眼中。
本来,以吴三桂的品级,是不足以跟皇帝交谈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朱由检就带来了他们这么一支小规模的军队出行。
当看到朱由检脸上的愁容以后,吴三桂犹豫了一下,凑了过来。
单膝跪下道:“不知道陛下因何事烦忧,可否说与臣下听?”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吴三桂。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吴三桂对于朱由检,显然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畏惧。
对视中,朱由检找了一块石头示意吴三桂坐下道:“对于朕的心思,你们多少大概已经有所了解。”
朱由检说着,捡起地上的一段树枝,在泥土划了一个圈说道:“现在困扰我大明财政,让我们无法健康发展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军屯,二宗室,三,士绅阶层的免税特权。”
“以上三点因素,是造成了我们大明税收不足的重要罪魁祸首。”
“当然,除此以外,辽东那边的后金,也是给我们大明持续放血的重要元凶。”
“可能你们想说,上面的这些问题,以前就一直存在,为什么没有那么严重,偏偏朕登基以后,就看什么都不顺眼了呢?”
吴三桂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开口道:“臣不敢。”
朱由检很无趣的摆了摆手,说道:“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有些事情不是别人不说,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这就跟谈恋爱一样,一个女人,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因为感情,对你死心踏地,可一旦当你放心了,觉的她再也不会离开之时,她却可能失望的情绪在慢慢的积累。然后突然有一天,就受不了了,到那时,你再怎么劝,也都暖不了她的心了。”
朱由检说着,叹了一口气:“朕说的这些话,你应该都听不懂,或着不敢兴趣吧!”
吴三桂怯怯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开口道:“臣不敢。”
朱由检叹气道:“什么敢不敢的,事实就是这样,只要你说真话,朕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那一天,朱由检并没有喝酒。
但是,他却就好像喝醉了一样,说了很多很多。
吴三桂先是安静的听着,最终忍不住提出了自己意见:“陛下既然想要解决问题,那么,还犹豫什么啊!直接开干,不就可以了?”
朱由检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的!”
吴三桂不认同道:“陛下,很多事情,其实本来就不复杂,关键是我们很有可能自己把事情给想复杂了!”
“是这样吗?”朱由检困惑的看向了吴三桂。
吴三桂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巴有些干。
吞咽了一口唾沫,吴三桂看着朱由检开口说道:“陛下,就是如此。”
朱由检看着吴三桂沉默了很久,方才开口道:“也许你说的对,不过很多事情,我们以为对的事情,也可能只是我们在想当然。”
“所以,还是让朕再想一下再做决定吧!”
朱由检说着,闷闷不乐的回到了自己的帐蓬。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大汉件给嘲讽了。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太过保守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完全有必要改。
说实话,既然事情本来就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那么又何必非要去做那种既要当婊子,又想要立牌坊的龌蹉事呢。
做人直接一点,哪里不好!
朱由检思考着这个问题。
越想越觉的愤怒。
从内心的角度来说,他真的很想立刻便把手头上的兵马给叫过来,直接整队,然后,大杀四方。
可是,做为一个领导者,义气用事,是绝对不可取的。
没错,你可以什么都不去多想,甚至都可以不用去问。
但是,当你这样胡作非为的时候,那么就要做好承担起胡作非为后的结果。
朱由检觉的,自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本来,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对于他来说,自己本来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朱由检知道,脑海只所以出现这样的说法,是因为他对于这样举步维坚的局面,已经感觉到了厌倦。
所以脑海里才会出现这样的信息。目的吗?
自然是为了说服自己,让自己可以不用那么的累。
这些错综复杂的信息,让朱由检觉的,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快速的做出一些决定,否则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压爆。
烦躁中,朱由检几乎下意识的开口叫道:“来人啊!”
门外负责护卫的锦衣卫,应声而至。
看到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锦衣卫,朱由检的头脑稍稍的清醒了一些,吩咐道:“你立刻快马加鞭,去询问一下,洪承畴那边的情况,如果那边情形不顺,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招降或着俘虏义军,呃,我说的是叛军首领,让他准备好见朕,朕稍后便至。”
安排完这件事以后,朱由检不再犹豫。
立刻宣布起程加快速度,前往陕西。
现在的他,终于拿定了主意,有条件的话,要上,没有条件的话,创造条件,也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