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降服嬷嬷
她也不怕赫连耀不信她。柳如霜只是这么一说，至于他信不信她，那是她的事情。她已经准备开始重新修炼阴阳合气决了，只要她突破了第一层，她便打算直接离开王府。
她提醒赫连耀，也不过是出于一点儿不多的同情心而已。
赫连耀听见柳如霜这句话，柳如霜以为他会很震惊，但是他好像却表现得一点儿都不惊讶，他抬起头看着柳如霜，然后犹豫了一下，微微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
这一下轮到柳如霜震惊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睁得倒是挺圆的，他知道药有问题？那他还喝？
赫连耀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点点嘲讽的表情。
“我的母后，自然是希望，我的腿永永远远都不会好的。”
“那你为什么……”
“可是我不得不喝。”
柳如霜一下子就沉默了。她想明白了，为什么赫连耀要喝下去那碗有问题的药，他的身份地位实在是太尴尬了，可以说是岌岌可危。她之前听燕儿说过，当今陛下有五位皇子，其中只有两位是当今皇后所出，剩下的，一位早早就夭折，一位则是在边关，这位据说母族势力强大。
而剩下的，便是赫连耀了。他毫无背景可言，又是个残废，所以最不引人注目。但是他的腿一旦好了——那么他便有资格参与到皇位的竞争当中来，这是当今皇后所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所以这碗药，赫连耀必须喝。
他淡淡地看了柳如霜一眼，她抬起头，倒是表情淡淡的。
他想了很多种她可能会说的话，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她说的话，跟他任何一种设想都完全不一样。她的话甚至让他坚不可摧的心有些短暂的失神。
“我帮你治好你的腿，并且可以让外人把脉的时候看不出丝毫破绽。但是条件是，治好之后，你放我离开王府，我们两不相欠。”
柳如霜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看了一眼柳如霜，突然开口说道。
“你真的是柳家二小姐？”
柳如霜只是眨了眨眼睛。其实最好的选择，反而是留在赫连耀身边，她是天生的极阴体质，如果留在赫连耀身边，反而对她自己来说有好处。但是柳如霜却觉得，若是留下来，麻烦太多，这个世界上，她既然能够遇见一个极阳之体，说不定，在外还能遇见第二个第三个。
柳如霜前世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她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开口问道：
“你想要能走路么？”
他笑起来了，笑容倒是很灿烂。他的容貌是真的很好看，柳如霜听见他说。
“好，那就一言为定。”
赫连耀倒是觉得有点意思了，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的这个小王妃只是性格倔强些，但是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她既然想要脱离王府，那么她到底要去哪里？难道回柳家？但是应该不太可能。
赫连耀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他完完全全猜不透的人。这让他的胃口被吊起来了。
……
下午，柳如霜走到了药房，那个碍事的李嬷嬷正在盯着小侍从熬药，柳如霜状若无事地走了过去，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个李嬷嬷，她抬起头，看见了柳如霜，眼皮子一翻，有气无力地问了句好。
“这里毕竟不是清净地方，不是王妃您应该呆的，王妃您还是换个地方吧。”
言下之意，便是让她哪里凉快便去哪里呆着去。柳如霜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她看着眼前的李嬷嬷，声音倒是放得很轻。
“嬷嬷的声音这般有气无力，只怕身子骨已经是不成了吧？”
李嬷嬷哪里受得了这种话，眼睛一翻，眼看就要动怒，但是柳如霜依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李嬷嬷，开口的话，却让这老奴心中猛然一惊，仿佛一个惊雷打在耳畔。
“嬷嬷是不是经常胸口发闷，喘不过气？脚心生有黑痣，经常奇痒无比？”
李嬷嬷原本只是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在听见柳如霜这么说之后，李嬷嬷的表情就有些变化了，她微微颤抖了两下，脸上的皱纹好似一下子都变深了，柳如霜依然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李嬷嬷，声音里头倒是越发笃定了起来。
“嬷嬷偶尔早晨起身的时候会眼前一黑是不是？”
“嬷嬷经常觉得毫无胃口，易怒是不是？”
……
她每一句说出来，李嬷嬷的表情都越发难看了一些，柳如霜依然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她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说出来的话在李嬷嬷的心上造成了怎样的巨震，她凑近了李嬷嬷，然后小声地说出了最后一句，却让李嬷嬷的身子剧烈得颤抖了起来，她扶住了墙，要不然，她根本站都站不稳。
“嬷嬷恐怕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了吧？”
这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她的老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整个人因为气愤，身体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了起来。
“王妃可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便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死期将至，老身……老身……”
柳如霜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李嬷嬷，丝毫没有被她的伪装吓到，她挑了挑眉头，声音清清冷冷，一字一句却宛若重锤，敲打在了李嬷嬷的心头之上。
“哦？不是这般么？我倒是听闻，嬷嬷平素虽然身子骨康健，但是倒是收了下面人不少上供的好药材，却不知道嬷嬷要这些药材做什么呢？或者是……”
她看着眼前的李嬷嬷，笑眯眯地说道：“嬷嬷可知道，自己已经是病入膏肓，只要等那病根彻底爆发出来，便是药石罔宁……只怕最迟，今冬，嬷嬷便……”
李嬷嬷心里头咯噔一下，脸色却越发难看了起来。她之前跟着皇后在后宫之中，倒是做了不少隐私的亏损事情，甚至替皇后试过不少见不得人的药物，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片子，只怕真的没有说错。
但是如果她真的活不过今冬，她又如何肯甘心？她好不容易才被皇后娘娘放出皇宫，过了几天作威作福的快活日子，眼下老命不保，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这条命！她咬着牙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淡定自若的小姑娘，才发觉自己真真是看低了她。
她既然讲出来，想必是有法子的了？柳家的这个庶女，当真是不简单！
别说是她，只怕是皇后娘娘，都在她身上，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