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黑暗降临 第16章、深山古墓斗敌顽（1）

安平和赵柔柔没往外追赶，转而去看齐威和王进。安平用剑指着齐威的咽喉，说王八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齐威嘿嘿地冷笑两声，不看安平，却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齐威说朋友，打黑枪，算他妈什么本事？中年男人说你打不过这位小兄弟，就用枪，难道算本事？齐威说这位小兄弟身上也有枪，我不用枪，他也会用枪。中年男人看了看安平，说刚才你拔枪了吗？安平摇了摇头。中年男人转向齐威，说这位小兄弟没有拔枪，你却用枪，这不公平。不公平的事，我就要管。

齐威知道自己在武功方面不是安平的对手，在枪法方面，不是中年男人的对手，现在又受了伤，就再也硬不起来了。齐威说今天我们兄弟俩算是彻底栽了，你说吧，怎么对付我们俩？中年男人说你是齐威，他是王进？齐威说是的，原来你知道我们。中年男人说我也不想怎么对付你们，你们走吧。安平说叔叔，不能放他们走。中年男人不理安平，说你们走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再看到你们跟日本人混在一起做坏事，我肯定要了你们的命。齐威说谢朋友不杀之恩，请问朋友是什么人？中年男人笑了笑，说你不配知道我是什么人。

齐威知道再说下去是自取其辱，而且安平和赵柔柔正对自己和王进虎视耽耽，继续待下去，形势很可能会发生变化，连忙拉了王进，快步走出小店。

安平和赵柔柔正手足无措，中年男人向他们招了招手，说你们俩，到这里来。安平和赵柔柔走到那张桌子旁边。中年男人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两个人坐下，两个人便坐下来。中年男人说小兄弟，十几啦？安平说叔叔，你……不能叫我小兄弟，我……我十七。中年男人说原来你才十七岁，哪的人？安平心想爹爹告诉过自己，什么人都不可以轻信，告诉不告诉他自己是龙山人呢？正当安平犹豫之时，中年男人说看来你是不太想说，好吧，我可以不问。姓齐的和姓王的为什么见到你们就跟你们动手？你们有仇？安平说是……是的，我们打过两次。中年男人说你小小年纪，敢跟他们斗，胆子不小啊。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安平说知道，他们是土匪。

中年男人忽然把安平腰间的枪拔在手中，拿到眼前看了看，说枪不错，刚才为什么不用？中年男人动作快得出奇，安平还没反应过来，枪已经在他手里了。安平心想枪不能落在别人手中，伸手便去抢。安平急切之间没用上什么招式，中年男人把安平的手格在一边，之后手收回，另一只手成掌直插安平胸腹之间。安平这时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所练功夫，扭身闪开的同时右脚踢出，取的是中年男人的小腹。中年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力，连同凳子一起后退两尺，安平的一招落空。

赵柔柔见两个人打了起来，起身，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剑，便想跟安平一起对中年男人进行夹击。中年男人轻轻说了一声别动，枪口瞄向赵柔柔的脑袋。

安平和赵柔柔都不敢再动，中年男人把枪放在桌子上，示意两个人坐下。两个人不坐。中年男人笑了笑，说坐下吧，我没有敌意。两个人相互看了看，慢慢坐下。

中年男人说小兄弟，你是不是没学过用枪？安平说是……是没学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中年男人说你要是学过用枪，就会本能地对枪进行保护，我也就不可能轻轻松松地缴了你的枪。我从你腰间拔枪的时候，你连反应都没有，说明你没有一点儿心思放在枪上。安平说叔叔，你……你说得太好了。你刚才打齐威和王进那两枪，真是太棒了，你……教我打枪，好不好？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说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教你打枪？你这小东西真是异想天开。安平说以后……以后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中年男人想了想，说我不能教你打枪，不过从现在起，你们俩必须跟我走。

赵柔柔说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走？中年男人说我刚刚救了你们的命，你们当然得跟我走。赵柔柔哼一声，说救命之恩我们自然会报答的，可是我们不能跟你走。中年男人说你们必须跟我走。赵柔柔说我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办，绝对不能跟你走。

中年男人说姑娘，口气还挺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赵柔柔说别以为你救了我们，我们就什么都得听你的，我们是什么人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中年男人转向安平，说小伙子，她是你什么人？安平说她是我姐姐。中年男人说你是不是什么都听你姐姐的？安平点了点头。中年男人又转向赵柔柔，说我也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帮手，你们姐弟俩帮我一次。赵柔柔摇了摇头。中年男人脸上现出凶恶，拿起枪，枪口瞄向安平，说你不答应跟我走，我就把你弟弟打死。

赵柔柔没想到中年男人会来这一手，立刻没了主意。安平也是胆战心惊，呆呆地看着赵柔柔。片刻后，赵柔柔终于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们跟你走。中年男人冷冷地笑了笑，说你们姐弟俩是练武的，说话不能不算数吧？赵柔柔说当然算数。中年男人把枪插回安平腰间，说好啦，我们现在就走。说着站起来。

安平说不行不行，我跟姐姐饭还没吃完呢。中年男人说姓齐的和姓王的还有三个日本人已经走很长时间了，我要是猜得不错，很快就会喊了人回来对付我们，我们再不走，就会被他们打死在这里。这么简单的事你们想不明白吗？安平说那……叔叔说得对。

第16章、深山古墓斗敌顽

三个人出小店，很快走出好几十米，就在他们拐进一个小胡同时，看到好几个人进了那家小店。中年男人说看到了吗？我们被他们堵在里面，就出不来了。

三个人很快出村，走上了一条乡间土道。安平说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男人说我叫赵明。安平说你也姓赵？赵明说是啊，我姓赵。安平说我跟我姐姐都姓赵，我叫赵安平，我姐姐叫赵柔柔。赵明看了看赵柔柔，说姑娘，这个姓选得不错。赵柔柔愣一下，说怎么选得不错？赵明笑了笑，没说什么。

事实上赵柔柔不仅仅愣了一下，心中还有些慌乱，她觉得赵明的目光特别锐利，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看透。赵柔柔心里非常不舒服。本来自己和安平一起到处行走心情特别好特别轻松特别自由自在，现在却突然多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非常神秘。以后三个人同行，自己怎样跟他相处？会发生冲突吗？安平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自己跟他在一起方便得很，赵明却是一个中年人，自己跟他在一起，自然会有很多不方便之处。想到这些，赵柔柔便想离开赵明和安平一个人走。可是想到自己刚刚作了承诺，此时离开，是绝对不应该的，另外，赵柔柔还觉得有必要对赵明进行一些深入的了解。自己很多事想不明白，也许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答案。还有就是，赵柔柔还舍不得安平，此时还不想跟他分开。

出村不远便进了山林，赵明行在前面，安平和赵柔柔跟在后面。事实上自从在那个溶洞里赵柔柔开始教安平说日本话，只要能用日本话表达，两个人就一直说日本话。一段时间下来，安平的日本话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平。安平有极好的语言天赋，学得非常快非常好。这时安平和赵柔柔却不说日本话了。两个人跟赵明拉开十多米的距离，小声用中国话交谈。安平说姐姐，你说赵叔叔是干什么的？赵柔柔说不知道。安平说他功夫很高，是不是？赵柔柔说应该是吧。安平说他枪打得太准了，我们一起跟他学打枪吧。赵柔柔说他不是说过吗，他是不会教你的。安平说我们一起求他，他肯定会教我们。赵柔柔摇了摇头，说他有可能会教你，却肯定不会教我。再说啦，我也不想学打枪。

赵明停下，转身，冷冷地看着安平和赵柔柔，说你们说啥呢？安平说我们……想让你教我们打枪。赵明说你们为什么想学打枪？安平说当然是为了对付坏人。赵明说什么样的人是坏人？安平说像齐威和王进那样的人，就是坏人。安平很想说日本人是坏人，可是觉得不能让赵明知道自己跟日本人有仇，便没那样说。

赵明跟安平和赵柔柔一起走，说齐威和王进当然是坏人，可是其实他们还不是特别坏。安平，你知不知道什么人最坏？安平说不知道。赵明说告诉你吧，日本人最坏。赵柔柔说你为什么说日本人最坏？赵明说这几年有好多日本人来到中国，那真是什么坏事都干。赵柔柔说你说说，他们都干了什么坏事？赵明说杀人，放火，抢东西，都干。赵柔柔说中国人也有很多人杀人放火抢东西。赵明说当然，中国有一些人也是那样。不过日本人干得更多。赵柔柔说日本人里面也有很多好人。赵明说当然，日本人里不但有好人，而且好人比坏人多。

安平说叔叔，你能不能说说要带我跟姐姐去做什么事？赵明说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说。安平有些不满，说叔叔，这就是你不对了，让我们跟你去做事，却不说做什么事。那我跟我姐姐怎么帮你？赵明说你们现在没必要知道，只要听我吩咐就行了。

赵柔柔说阴阳怪气的，烦人。赵柔柔声音虽然小，赵明还是听到了。赵明说姑娘，说话要注意分寸。赵柔柔哼一声，不再理睬赵明。

安平说叔叔，我觉得你这个人不实在。赵明愣了一下，说我不实在？我怎么不实在了？安平说你啥都不跟我们说。赵明说我是啥都没跟你们说，可是你们也啥都没跟我说啊。我问你是哪里人你不说，问你来这一带干什么你也不说。还有你姐姐，更是对我存着十二分的戒心。你们啥也不说，让我怎么说？安平说那这样吧，我告诉你我是哪里人，你也告诉我跟我姐姐你是哪里人。赵明说你是哪里人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安平说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赵明说你没说几句话，我就知道了，你有龙山口音，我保证，你是龙山人。安平说叔叔，你真厉害，我确实是龙山人。那现在，你该告诉我你是哪里人了吧？赵明说不行，我不能告诉你。安平说为什么？赵明说你是哪里人是我猜出来的，不是你告诉我的。你得说你们来这一带干什么，我才告诉你我是哪里人。

赵柔柔不屑地笑了笑，说真能狡辩。赵明用力哼一声，说姑娘如果能实话实说告诉我你是哪里人，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是哪里人。赵柔柔把头转开，不理赵明。赵明不再说什么，加快了脚步。

一直往深山里走，天黑下来时，三个人又到了一个市镇。市镇比松山镇还要大一些，有一家旅馆。赵明要了两间屋子，让安平跟他住一间，赵柔柔住一间。吃了饭，又到街上逛了一阵，三个人分别回房间休息。赵明没跟安平说几句话，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安平很想去看看赵柔柔，想了想，觉得赵柔柔也许会睡觉了，就没去。

安平躺在床上好半天睡不着，于是就想了好多事。跟小宁和馨儿分开已经快到两年了，从蒋老头那里出来已经好几个月了，按说自己早就应该回到魏大生那里，问他下一步怎么办，或者回到奉天，找到冯占文，把一些事情弄明白了，可是自己却跟柔姐姐在深山老林里逛了这么长时间。尽管找到了那么多大河蚌得到一大堆明珠，使它们不至于落在日本人手里了，可是自己离那个组织，却越来越远了。接下来还要跟这个赵明在一起，他带着自己和姐姐究竟要做什么事呢？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回到奉天呢？

安平经过认真分析，觉得赵明应该不是一个像齐威和王进那样的坏人。安平心想还是跟着他走一段吧，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特别是这家伙很有本事，跟着他时间长了，他说不定会改变主意，教自己打枪。自己现在功夫还算可以了，打枪却一点儿都不会。学会打枪，再碰到齐威和王进，碰到日本人，就不用害怕了。

第二天早晨吃了饭，赵明带着安平和赵柔柔来到一处集市，花好几块大洋买了三匹马。接下来三个人便乘马而行。安平从来没骑过马，这时特别高兴。路平坦一些时，赵明会让马跑起来，安平和赵柔柔也便紧跟着。这时安平感觉特别好，觉得飘飘忽忽的特别自在。

骑着马整整走了十多天，三个人来到一座城市。那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有城墙，进城门时，安平看到门楼上写着两个大字，江城。安平说姐姐，这里叫江城，你来过这里吗？赵柔柔说没来过。

三个人进城，在一家客店住下，吃了饭，赵明带着安平和赵柔柔骑马来到城外，不久就进了山。这里已经不是长白山主脉，山势很平缓，看不到高耸入云的山峰。森林却特别密，树都长得特别高大。走了一个多小时，转过一道山梁时，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大片水面。安平很高兴，说姐姐，这里有这么多水。赵柔柔说我知道这个地方，这是一个湖，叫镜泊湖。赵明说姑娘知道得还真不少。

安平说叔叔，我们为什么来这里？赵明下马，把马拴在一棵树上，招呼安平和赵柔柔也下马。安平说我们不再骑马了？赵明说是，不再骑马了。

步行转进一条山谷，走了片刻，那片湖水再也看不见了。安平又问来这里做什么，赵明有些不耐烦，说你先别问，过一会儿我会告诉你的。安平说干吗要过一会儿，现在就说不行吗？赵明说现在不能说，我们快走吧。

又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三个人来到一处山间开阔地。开阔地上有好几个巨大的土堆，上面长满了草木。这时安平发现，那几个土堆排列是有规则的，大小也差不多。土堆旁边还有一些断墙残碑或断残的石头。赵明向四周看了看，带着安平和赵柔柔钻进土堆后面的一片树林。

三个人在林中坐下，赵明说安平，赵姑娘，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了。安平说叔叔快说吧，再不说，会把我憋死的。赵明说小东西性子还挺急，那我马上说。看到那几个大土堆了吧？安平说当然看到了。赵明说那几个大土堆不是山，而是古墓。安平说原来是古墓，那……我们……赵明说我听到一个消息，几个日本人要来这里挖古墓。安平说原来是这样，那……你想对付那些日本人？赵明说是的。安平说叔叔，你应该早告诉我们，早知道你是来对付日本人，我和我姐姐就不用老提心吊胆了。赵明说告诉你们，你们说话时就有可能说出来，一路上随时都可能有日本人的探子，一旦听到，我们的行动就会暴露，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安平说什么叫探子？赵明说小东西真是笨到家了，探子，就是打听事的人。安平说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赵柔柔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藏在这里，等日本人来了对付他们？赵明说是的。赵柔柔说我们就三个人，对付得了吗？赵明说我们到时候得看形势，对付得了，就把日本人都干掉，对付不了，就想别的办法。赵柔柔说这是什么时代的古墓？里面真有好东西吗？赵明说这是渤海国的几个皇帝的墓，里面应该有好东西。安平说渤海国是什么国？赵明说渤海国是唐朝时期在这一带建立的一个国，后来被辽国灭掉了。安平还想接着问，但又一想，觉得事情一时半会的肯定搞不明白，也就不再问了。

赵柔柔说你怎么知道日本人要来这里找这些古墓？赵明说我当然知道，日本人来中国做坏事，想做什么我是很清楚的。赵柔柔说你是满洲警察？赵明说我不是警察，只是不想让日本人把我们中国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抢走。

安平说对，绝对不能让他们把我们中国的好东西抢走。赵明说我还听到一个消息，有几个日本人去了西边，正在寻找一处宝藏，叫辽代宝藏。等这里的事办完了，我们一起去那边。赵柔柔说我跟安平可不跟你去，这件事办完了，我们得去奉天。赵明说安平，你是听你姐姐的，还是听我的？安平说我会跟我姐姐一起去奉天，不过，等把奉天的事办完了，我们会去找你的。赵明说你们在奉天有什么事？安平说我要找我妹妹。赵明说你妹妹？你妹妹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安平说我妹妹跟我分开已经很长时间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