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尘埃落定

当完颜宗弼、完颜希尹、完颜银术可、王进、杜充等军团数十万兵马铺天盖地的越过燕京，攻入大定府和咸州路时，燕京城犹如一个孤岛，在惊涛骇浪中随时都会被淹没。

齐国皇帝西门庆亲自领军来到燕京城外，与辛赞部合兵一处，将燕京城包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西门庆并未架起火炮攻城，而是派使者进城对郭药师进行劝降。

齐国使者正是前宋曾任燕山府留守的王安中，与郭药师乃是旧日同僚。

王安中是童贯的心腹，在金宋大战时被贬到象州，侥幸躲过一劫。

童贯重新出山后，再度启用了王安中。此番西门庆御驾亲征，童贯就将熟悉燕京的王安中推荐给了西门庆。

当西门庆提出派使者入城劝降时，王安中自告奋勇地揽下了这个差事，单人匹马地入城而去。

虽是两国交兵，郭药师还是在帅府里设宴招待王安中这个故人。

酒席上，王安中为郭药师分析成败祸福，告诉郭药师，大齐非前宋，在皇帝陛下西门庆的圣明治理下，兵强马壮，无敌于天下。

燕云地区是大齐必定要收复的，如今大同府已为齐军所得，整个燕云惟余一个燕京城，又岂能回天？

皇帝陛下携百万大军北伐，一路上当者披靡，前锋已经要打到金国都城会宁城了，郭药师的这几万兵马，无疑是螳臂当车。

王安中对郭药师说，不必担心降伏齐国后的待遇。皇帝陛下雄才大略，善于用人之长。虽然郭药师当年背叛了前宋，但齐国并非前宋，皇帝陛下不计较当年诸将投金之事。

折可求、郝守忠、李嗣本等将此番弃暗投明，都得到了皇帝陛下的重赏。

王安中的一席话，无疑说动了郭药师麾下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赵鹤寿等将，众将都拿眼偷觑主帅郭药师。

甚至是郭药师之子郭安国都为之意动，在席间暗示父亲顺水推舟，降了齐军。

郭药师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长叹一声后，举杯对王安中和诸将说道：“王兄所言皆出自肺腑，郭某受教了。可是，我郭药师先叛辽降宋，再叛宋降金，颇为世人所不耻。难道今日还要我叛金投齐，复为世人讥笑么？

不瞒王兄，金国宗磐太子待我甚厚，我不忍叛之。

若贵国皇帝陛下怜惜燕京城百姓军民，就请在城外暂待数日，让我最后为宗磐太子尽忠一场。

会宁城之战结束后，我郭药师定将燕京城完整的奉上。”

王安中见郭药师如此答复，也不再苦劝，酒宴结束后就直接出城回禀皇帝西门庆去了。

送走了齐国使臣王安中，城中诸将都聚集在郭药师身边，带着疑惑问郭药师究竟是何打算。

郭药师望着麾下诸将，缓缓说道：“众家兄弟跟随我出生入死多年，我就不瞒众家兄弟了。

此番留下来断后，我是真想报答宗磐太子知遇之恩。不过，我这一任性，确是连累了众家兄弟！

以如今的情势看来，吴乞买陛下与宗磐太子颓势已显，已是难以回天了。

不过，最后这几日，还请众家兄弟助我守住燕京城，让我对宗磐太子与天下都有一个交代。

待到太子战败的消息传来，我军就向齐军投降，献上这燕京城吧！”

几句话，似乎耗尽了郭药师的力气。随后郭药师挥了挥手，就让诸将退出了帅府。

城中诸将感于郭药师的义气，如今又有了明确的说法，也不再疑虑，就此各自散去。

王安中回营禀报后，西门庆居然不急不躁，大度地接受了郭药师的条件，命令全军修整待命。

……

郭药师等待的最后决战比预料之中更快地爆发了。

完颜宗磐、完颜昌等人都以为栾廷玉在登陆夺取辽阳府后，会迅速北上攻击防守空虚的金国都城会宁城，怎知栾廷玉军的战略意图却是歼灭完颜宗磐的这支野战军团。

栾廷玉军在辽阳府修整了几日，做出向北进攻会宁城的战术欺骗，引得完颜宗磐军东归后，却迅速向西开拔，将主力埋伏在了显州境内的医巫闾山与大灵河（后世的大凌河）一带。

完颜宗磐原本是想在咸州截断进攻会宁城的齐军，一举扭转乾坤。怎知大军刚渡过大灵河，就遭到了栾廷玉军的迎头痛击。

徐文的水师也分出一军从渤海突入大灵河，毁掉了完颜宗磐军搭建的浮桥，将完颜宗磐军堵在了大灵河东岸。

在栾廷玉的指挥下，鲁智深、蒋忠、凌振、汤隆等将大发神威，用密集的火炮、火枪射击彻底击溃了完颜宗磐的八万大军。

是役金军战死五万余人，被俘三万余人，主将完颜宗磐被鲁智深斩首，其麾下忠于皇帝完颜吴乞买的女真和汉人将领战死数十人。

完颜宗磐军的覆灭，无疑是敲响了完颜吴乞买政权的丧钟，意味着阿骨打家族与吴乞买家族的内战胜负已分。

消息传开，正在六州河与小灵河之间与完颜宗弼、完颜希尹军交战的完颜阇母放弃了抵抗，向自己的侄儿完颜宗弼投降。

大定府的完颜昌军被王进、杜充与完颜银术可军包围，主将完颜昌不愿背叛一起长大的完颜吴乞买，只得绝望地自杀于城头，以此举守护了他与完颜吴乞买的数十年友谊。

完颜昌自杀后，大定府守军向完颜银术可投降，整个中京地区纳入完颜宗弼的统治之下。

紧接着，被蒙古军堵在临潢府的完颜习古乃欲出城寻找蒙古人决战，却被城中的毛子廉与卢彦伦二将设计杀死。

毛子廉与卢彦伦宣布效忠完颜宗弼，临潢府的军队也由此投入了完颜宗弼军的怀抱。

会宁城东北方的生女真各部观望许久，此时也纷纷出兵赶往按出虎水。

不过，这些女真部落并非是来勤王救驾的，而是纷纷打着完颜宗弼的旗帜，要讨伐无道之君完颜吴乞买。

完颜吴乞买年事已高，又连遭数重打击，众叛亲离，顿时气得呕血不止，一病不起。

此时大局已定，西门庆一声令下，参战的齐军全都原地待命，只让完颜宗弼等女真贵族领兵杀回会宁城。

完颜宗弼匆匆赶到宁江州时，就传来了皇帝完颜吴乞买因病驾崩的消息。

女真贵族之间的惨烈内斗，就此尘埃落定。